鄺勇趕緊去翻茶幾上的雜物堆，賬單、廣告單、過期的超市促銷頁，

底下壓著鄺苗的數(shù)學作業(yè)本。他抓起筆潦草地簽上名，遞回去時鄺苗已經(jīng)背起書包往門口走。

「算了，我自己跟老師說吧?！顾ο乱痪洌T砰地關(guān)上。鄺勇站在原地，

手里還捏著作業(yè)本。林霞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半杯涼透的豆?jié){，仰頭灌下去，喉結(jié)滾動。

「你今天不上班？」她問，眼睛盯著手機?！干希劈c打卡?！灌椨抡f。

「那還不滾去換衣服？」林霞頭也不抬，「別又讓我給你找襪子?！灌椨纶s緊往臥室走，

心里默念著剛學的話術(shù)?！概瞬荒軕T，越慣越混蛋?！顾谜覀€機會用上。

林霞在陽臺晾衣服，背對著他，彎腰時睡褲繃緊，能看見內(nèi)褲邊勒出的痕跡。

鄺勇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堵在陽臺門口?！缸岄_?！沽窒级堕_一件濕淋淋的襯衫，

水珠濺到他臉上。鄺勇沒動，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女人不能慣，越慣越混蛋?！?/p>

林霞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他，眉毛挑得老高：「你說什么？」鄺勇心跳加快，手心冒汗，

但視頻里說了，必須保持壓迫感。他盯著林霞的眼睛，又重復一遍：「女人不能慣，

越慣越混蛋?！沽窒级⒅戳藘擅?，突然笑了，不是開心的笑，是那種看傻逼的笑。

「鄺勇，你腦子被門夾了？」她一把推開他，濕襯衫甩在他臉上，「滾遠點，別擋道?！?/p>

鄺勇踉蹌著后退，襯衫的水順著脖子流進衣領(lǐng)，涼得他一哆嗦?？蛷d里傳來「噗嗤」一聲笑。

鄺苗坐在沙發(fā)上，抱著iPad，校服裙子上沾著早飯的油漬。「爸，

你剛才像抖音里那種沙雕?！顾种煨?，露出一顆虎牙。鄺勇臉上發(fā)燙，

教程里沒說怎么應對女兒嘲笑。林霞把衣架砸進收納箱，金屬碰撞聲刺耳。

「下月房貸該你交了，別又找借口?！顾舆^他時肩膀狠狠一撞，鄺勇踉蹌著扶住冰箱。

冷凍層的霜積了半指厚，去年買的帶魚還塞在最底層，已經(jīng)凍得發(fā)黃。晚飯是昨天的剩菜。

一盤青椒炒肉，肉少得可憐，青椒蔫巴巴的，油凝成白塊浮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