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什么?”
李大力冷不丁地打斷了秦淮茹的話,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雙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將她心底里那些彎彎繞繞的小算計看得一清二楚。
秦淮茹被他這銳利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陣發(fā)慌,像是被人當(dāng)眾揭開了遮羞布,臉頰不由得有些發(fā)燙。
但她畢竟是在這個四合院里練就了一身“厚黑學(xué)”的女人,短暫的慌亂過后,很快就穩(wěn)住了心神。
今日可不只是為了自己的三個孩子,更是為了自己。
為了自己吃的紅燒肉,硬著頭皮也要上。
秦淮茹臉上堆起自認(rèn)為最和善、最無害的笑容,繼續(xù)說道:“大力兄弟,你看你一個人吃這么一大盤紅燒肉,多沒意思啊?!?/p>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如……不如讓姐陪你一起吃點?”
“人多也熱鬧些,吃著也香。”
“再說了,我們家那三個孩子,平日里難得見一次葷腥?!?/p>
“我尋思著,等你吃完了,順便給孩子們帶回去兩塊嘗嘗鮮,也讓他們念著你這個叔叔的好。”
這番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極其自然,仿佛她不是來占便宜,反而是為了幫助李大力排解孤獨,是真心實意地為他著想一樣。
那語氣,那神態(tài),簡直就是一個體貼入微、關(guān)愛鄰里的知心大姐姐。
“噗嗤!”
李大力差點被她這番表演給氣笑了。
這臉皮的厚度,簡直比這四合院的城墻拐角還要厚上三分!
他算是看明白了,秦淮茹這女人,不僅是個“吸血鬼”,還是個影后級別的“白蓮花”。
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
要是換做以前那個老實巴交的李大力,說不定還真就被她這番話給繞進去了,稀里糊涂地就把肉分了出去。
賈張氏,是潑辣耍橫,來硬的。
秦淮茹,是溫柔客氣,來軟的。
但是都沒用。
現(xiàn)在的李大力,靈魂里住著的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現(xiàn)代人,可不會吃她倆這一套。
只見李大力二話不說,直接端起桌上那盤油光锃亮、香氣四溢的紅燒肉,當(dāng)著秦淮茹的面,“咔咔”就是兩大口塞進嘴里。
那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經(jīng)過長時間的燉煮,早已變得軟糯Q彈,入口即化。
濃郁的醬汁包裹著每一寸肉塊,咸中帶甜,香而不膩。
李大力故意吃得“吧唧”作響,然后滿足地咂了咂嘴,一臉陶醉地看著秦淮茹,慢悠悠地說道:“不好意思啊,秦姐。?!?/p>
“我這個人吧,就喜歡一個人吃飯,清靜自在。?!?/p>
“這肉啊,我自己一頓就能吃完”
“不勞煩您和你家那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惦記了?!?/p>
他特意在“嗷嗷待哺”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話語里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秦淮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像是被寒冬臘月的冰霜凍住了一般,一點點地龜裂開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李大力會這么直接,這么不留情面,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這還是以前那個見了自己就臉紅,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老實人李大力嗎?
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和尷尬涌上心頭,秦淮茹端著那個空空如也的搪瓷碗,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周圍的鄰居們也開始探頭探腦,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起來。
“哎,你們看,那不是秦淮茹嗎?又去李大力家門口堵著了?!?/p>
“還能干嘛,聞著肉味兒去的唄。她家那三個孩子,都快成‘望肉石’了。”
“這李大力今天怎么轉(zhuǎn)性了?以前不是挺好說話的嘛,今天怎么一點面子都不給秦淮茹?”
“誰知道呢,估計是想通了吧。誰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憑什么白白便宜了秦淮茹一家子?!?/p>
這些議論聲雖然不大,但一字不落地飄進了秦淮茹的耳朵里,像一根根細(xì)小的針,扎得她渾身難受。
留下,只能看著李大力吃肉,還遭他人指點。
可要是離開,就永遠(yuǎn)沒有肉吃了。
就在她尷尬得不知所措,就要流下委屈的淚水時,一個救星從院門外出現(xiàn)了。
“哐當(dāng)!”
傻柱,也就是這個院里的廚子何雨柱,提著他那個標(biāo)志性的鋁制飯盒,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外面回來了。
他剛一踏進中院,一股霸道的肉香就直沖他的鼻腔。
這味道,絕對是紅燒肉!
而且是做得火候十足的上等紅燒肉!
傻柱的口水瞬間就開始分泌了。
他循著香味兒抬頭一看,正好看見秦淮茹端著個空碗,眼眶微紅,一臉委屈地站在李大力的門口,而李大力的桌上,赫然擺著一盤色澤誘人的紅燒肉。
“轟!”
一股無名之火瞬間從傻柱的心底里竄了上來,直沖天靈蓋。
在他看來,秦淮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可憐的女人。
她一個寡婦,拉扯著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刁鉆刻薄的婆婆,過得有多不容易啊!
而李大力這個單身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現(xiàn)在竟然一個人在屋里偷吃紅燒肉,還把他心心念念的秦姐給氣哭了!
這還得了?
我何雨柱一定要為秦淮茹討一個公道,要來紅燒肉。
“李大力,你小子安的什么心?!”
傻柱把手里的飯盒往地上一扔,也顧不上里面還有從廠里食堂帶回來的剩菜,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李大力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就吼道:“你又欺負(fù)你秦姐是不是?”
“有肉自己一個人偷著吃,連口湯都不舍得給你秦姐家的孩子喝。”
“你他娘的還是不是個人!”
這番話吼得是正義凜然,氣勢洶洶,仿佛他才是這個院里的道德標(biāo)桿,是正義的化身。
李大力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慢條斯理地又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細(xì)嚼慢咽之后,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傻柱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吃我自己的肉,花我自己的錢,關(guān)你屁事?”
“你是她爹啊,還是她老公啊?管這么寬?”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準(zhǔn)無比地戳進了傻柱的心窩子。
傻柱這輩子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跟秦淮茹之間關(guān)系不清不白,說他想給賈家的孩子當(dāng)“后爹”。
雖然他心里確實是這么想的,但這事兒能說不能做,更不能被人當(dāng)眾這么赤裸裸地揭穿!
“嘿!你小子嘴還挺硬!”
傻柱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把袖子猛地往上一擼,露出了兩條粗壯的胳膊,擺開架勢就要動手。
“今天爺爺就來教教你,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他仗著自己平時在院里打架斗毆沒輸過,身強力壯,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對付李大力這個平日里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家伙,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時遲,那時快,傻柱怒吼一聲,砂鍋大的拳頭帶著一陣惡風(fēng),直直地朝著李大力的面門就砸了過來。
這一拳,他用了十成的力氣,打算一拳就讓李大力掛彩,讓他在秦姐面前丟盡臉面。
周圍的鄰居們都發(fā)出了陣陣驚呼,秦淮茹也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如今的李大力,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經(jīng)過強身健體丸的伐毛洗髓,他的身體素質(zhì)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反應(yīng)速度、力量、敏捷性,都遠(yuǎn)非傻柱這種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在傻柱的拳頭即將及面的一剎那,李大力的身體就像一片被風(fēng)吹動的樹葉,只是輕輕地向左側(cè)一偏,就以一個毫厘之差,輕松地躲過了傻柱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快!太快了!
傻柱一拳打空,身體因為慣性而向前踉蹌了一步,還沒等他穩(wěn)住身形,一股凌厲的勁風(fēng)就迎面撲來。
只見李大力躲過拳頭之后,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的停頓,右手閃電般地探出,如同一只鐵鉗,精準(zhǔn)無比地扣住了傻柱揮過來的手腕。
“不好!”
傻柱心中大驚,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個燒紅的鐵箍給鎖住了,動彈不得,一股鉆心的疼痛瞬間傳來。
他想要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力量大得驚人,自己的力氣在對方面前,簡直就像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還沒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反應(yīng),李大力手腕猛地發(fā)力,順勢往回一拉。
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傳來,傻柱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朝前撲去。
與此同時,李大力的左腿膝蓋如同出膛的炮彈,迅猛地向前一頂,不偏不倚,正中傻柱的小腹。
“嘭!”
一聲悶響傳來。
“嗷——”
傻柱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一柄大錘狠狠地砸了一下,瞬間移了位。
小腹處傳來一陣翻江倒海般的劇痛,疼得他連慘叫聲都變了調(diào)。
他整個人就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蝦,瞬間弓起了身子,雙眼暴凸,口中的酸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那股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再也無法站立,雙腿一軟,“撲通”一聲,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跪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了一團,不住地干嘔。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
從傻柱出拳,到李大力躲閃、反擊、制服,整個過程加起來,也不過短短的兩三秒鐘。
快到秦淮茹和周圍看熱鬧的鄰居們,甚至都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整個四合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
傻柱……
這個院里向來以武力值爆表而著稱,打遍全院無敵手的“戰(zhàn)神”傻柱,竟然……竟然被平日里看起來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瘦弱的李大力,一招就給撂倒了?!
這……這是在做夢嗎?
更可怕的是,在眾人在眼中,這李大力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李大力又死死地抓著傻柱的衣領(lǐng)。
這是要把何雨柱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