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助理的電話剛掛斷，另一個熟悉的號碼就打了進來。
是李哲的母親，張翠芬。
我看著那個號碼，接了起來，并且同樣按下了免提。
“林晚！你這個天殺的白眼狼！惡毒的女人！你對我們家小哲做了什么！”
電話一接通，張翠芬那尖利刻薄的罵聲就刺破了山間的寧靜，也清晰地傳到了直播間百萬觀眾的耳朵里。
“我們家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現在小哲不要你了，你就這么害他！你的心是黑的嗎！你不得好死啊你！”
她中氣十足，罵人的詞匯豐富無比，從“白眼狼”罵到“掃把星”，從“惡毒的女人”罵到“怎么不去死”。
我沒有說話，就這么靜靜地舉著手機，讓她罵。
直播間的觀眾們都聽傻了。
“這......這是李哲的媽？素質好低啊?！?/p>
“吃她家的住她家的？我怎么聽說大師跟了李哲七年，李哲是靠大師才發(fā)的家？”
“這家人真是絕了，兒子忘恩負義，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啊，以前窮的時候求著大師，現在富了就翻臉不認人?！?/p>
“大師快懟她！別讓她這么囂張！”
張翠芬足足罵了五分鐘，大概是罵累了，聲音嘶啞地喘著粗氣。
我等到她停下的間隙，才終于平靜地開口，只問了一句：
“張翠芬，當初你們家擠在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你拉著我的手，求我救救你兒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p>
“還有，后來你們家靠著我改的風水，住上別墅、開上豪車時，你怎么不說這是封建迷信？”
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鐘后，對面?zhèn)鱽淼牟辉偈侵淞R，而是一種帶著哭腔的、顫抖的哀求。
“晚......晚晚......是伯母錯了......伯母剛剛是急糊涂了......你別生氣......”
她的聲音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諂媚而恐慌。
“小哲他不是東西，他混蛋！伯母幫你罵他！你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好不好？我們家不能沒有錢啊......晚晚，我求求你了......”
這變臉的速度，讓直播間的觀眾都嘆為觀止。
“絕了，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可惜了?！?/p>
“聽聽這哀求，早干嘛去了？罵人的時候不是很爽嗎？”
“大師，別心軟！這種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當然不會心軟。
我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將她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我對著鏡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p>
說完，不顧彈幕里“別走啊大師” “明天還播嗎”的挽留，直接下播。
李哲，張翠芬，這還只是第二天。
別急，我們的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