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初看到了我的不舒服。
眼神只停留一秒,便移開了。
結束后,任景初才小跑過來。
“阿七,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還能不能再堅持堅持,等下夢夢有個慶功宴,我們的朋友都會去?!?/p>
恐怕,我要是反駁說不去,也會被他說不顧大局。
沒等我開口,任景初就搶答道。
“阿七,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你放心,等結束后,我給你讓阿姨給你多做些吃的,補補身體。
進入包廂時,他們的朋友們早已等在里面。
見到夏夢,他們紛紛鼓掌。
“恭喜我們的大藝術家獲獎?!?/p>
見到我跟在身后時,他們聲音變小。
“呀,嫂子也來了啊?!?/p>
還記得我七年前最后一次獲獎時,任景初也是這樣讓他的朋友們?yōu)槲夜恼啤?/p>
那次后,我莫名歷經了綁架,廢了手腕。
我笑笑,就當是打招呼了。
“夏夢,你們這衣服什么情況?是不是故意的啊,他的朋友眉飛色舞的調侃?!?/p>
任景初伸伸手,示意他別再說了。
他看向我,表情試探。
“阿七,他就是在開玩笑,這就是巧合罷了?!?/p>
我故作裝傻。
“怎么?”
任景初愣了下,搖搖頭。
我怎么會不清楚,那是當下最火的情侶系列禮服,名為紅玫瑰。
大家開始暢聊勸酒。
他的朋友們在明知我流產時,依然選擇勸酒。
“嫂子,喝一點吧,不礙事的,今天這么開心?!?/p>
我擺擺手。
任景初轉過頭,眉頭微皺。
“阿七,今天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正好又是夢夢獲獎,你別太掃興好嗎?大局意識還要我再告訴你嗎?”
醫(yī)生告訴過他,我這些天不能碰酒精與辛辣。
我看著碗中全是辛辣的食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見我喝下后,任景初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我的小腹瞬間感受到了不適。
我踉蹌著身體跑去廁所。
沒有人跟來。
我大口大口的吐,直到吐的是苦水。
吐到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
我一直都以為,只要我什么都不說,我們就是幸福的。
可就在今天還是被積累許久的細節(jié)打敗。
十分鐘后,我擦去眼淚和嘴邊的殘留,準備回包廂。
還沒來得及開門,就聽到了隱藏了七年的真相。
“老任,你還打算和她承認是你廢了她畫畫的手嗎?當年你為了夏夢可真下了血本,你要是真不打算娶她,還是早點承認吧,反正對你沒什么損失。”
我的心好像突然停止跳動。
“我會娶她的,等這次夢夢領完國外的獎項,我就向她求婚,這是我承諾了的,也算是…我的補償吧,這樣我能好受些?!?/p>
我扶住墻才勉強站穩(wěn)。
“我就說你當年怎么突然開始追她,原來是有計劃啊?!?/p>
我不敢再聽下去,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大門,走進大雨。
我只記得這個時候,我的心比身體更疼。
原來,我一直活在自己為自己編織的童話夢里。
他的追求,他對我的好,不過都是為了給夏夢鋪路,讓她踩著我的血肉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