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有人送了禮來。”
宴會廳內(nèi),溫淑怡在一眾貴婦的注視下,手覆上禮盒玉扣,輕啟鎖陣。
只聽“咔”的一聲,盒子打開,眾人抻長腦袋,只為一睹是何稀世珠寶,竟要如此考究貴重的盒子來盛放。
溫淑怡面容恬淡,實則內(nèi)心暢快又舒坦。
不管是誰,都是給她大大的長臉。
盒蓋緩緩打開,一座雕金鑲玉的古董鐘映入眼簾。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
送鐘,送鐘,送終!
這不是明晃晃的詛咒人家早死?
溫淑怡得體的笑僵在臉上,美眸瞪圓,不敢置信盒子里裝的竟是——座鐘!
是誰!是誰?
這邊的動靜引起男人們的注意,程牧云快步走過來,看了一眼溫淑怡手里的盒子,他眼眸微瞇,臉上隱隱有怒氣翻滾。
他不封建迷信,但今日是他為繼妻舉辦的五十歲生辰宴,半個海城的名流權(quán)貴都來了。
是誰如此掃興?
“牧云?!背诉@兩個字,溫淑怡哆嗦著嘴唇再說不出半句話,任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就是不落下。
程牧云握上她手,輕拍兩下安撫:“沒事,沒事,我來處理。”
溫淑怡順勢靠上男人寬闊肩膀,眼皮輕闔,雙肩不可控制的顫抖。
“太過分了!”程飛雪從震驚中醒過來,氣急敗壞大叫:“生辰宴送鐘,到底是誰和我程家過不去?”
她四下掃視一圈,望著滿堂賓客,咬牙切齒道:“別讓我查出來,否則——”
“否則你就怎么樣??!”
一道輕蔑又不屑的男人聲音從宴會廳入口傳來。
眾人皆驚,紛紛朝入口處望去。
男人三十來歲左右,藏藍襯衫,黑西褲,簡單的衣服卻更顯男人身姿挺拔,清雋又清俊。
不是程家大少爺程立雪是誰?
“立雪?!背棠猎戚p喚一聲。
程飛雪欣喜:“哥?!?/p>
“你來的正好?!彼剖钦业街餍墓前?,開始控訴:“也不知道哪個賤人——”
“賤人?”
程立雪眼里風起云涌:“你說心心是賤人?”
程牧云、溫淑怡、程飛雪身心俱震。
誰,他說誰?
“你說誰?”程牧云簡直難以置信。
程立雪不答,而是抬動手臂,一個女人的身影漸漸顯露人前。
眾人注意力都在程立雪身上,竟然都沒人發(fā)現(xiàn)他背后還有個女人!
女人黑裙、黑鞋、一絲不茍的黑頭發(fā)!
從頭黑到腳!
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唯有手腕戴有花朵手繩,可關(guān)鍵是那花朵是——
白!色!的!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黑衣,白花,座鐘!
這哪是來慶賀生辰宴的,這是來參加追悼會的。
開心緩慢抬起頭來。
想到馬上就能看到溫淑怡母女倆驚慌害怕的模樣,她就興奮得顫抖。
宴會廳燈火璀璨,女人面孔完全暴露在光亮之下。
溫淑怡母女兩人瞳孔陡張,她,是她!
怎么會?
怎么會!
極度的震驚,嘴唇止不住的哆嗦顫抖,竟說不出一言一語。
溫淑怡驚恐難忍,猛地大叫一聲,手上的盒子就似燙手山芋般,扔了出去。
在地上砸出重重的聲音,古董鐘頓時四分五裂。
開心很滿意兩人的表反應。
她淡淡掃了一眼破碎的古董鐘:“開心送的禮物,阿姨不喜歡么?”
四室俱靜,舉座皆驚。
誰?
開心?
有賓客從震驚中回神,驚道:“開心?程家認養(yǎng)的那個干女兒?”
猶如滴水入油鍋,人群頓時沸騰。
“她不是死...了嗎?八年前,被風暴潮卷走了呀!”
“警察都下了結(jié)論,不可能生還?!?/p>
程牧云愕然,聲音顫抖:“你...你是,開...心?”
在程家的十幾年,程牧云對她疼愛有加,八年未見,兩鬢已添了斑白,開心紅了眼眶。
“程伯伯,開心不在的這幾年,您養(yǎng)的魚還好嗎?”
程牧云養(yǎng)有多條名貴的觀賞魚,最貴的一條百多萬,最便宜的也要十來萬。
開心有事沒事就喜歡喂魚,一年總會有那么幾條魚被撐死。
程牧云不僅沒責怪,反而縱容著,也沒往外說,這事便成了他和開心兩人之間的秘密。
程牧云激動落淚:“開心,真的是你!”
程飛雪回神:“爸,哥,開心早就死了!死!了!”
程立雪剛要開口怒斥,開心沖他微微搖頭。
她掀眼皮打量程飛雪,一襲定制晚禮服,配上價值不菲的珠寶鉆石,通身氣派貴不可言。
“這女人是個冒牌貨,你們不要——”
開心輕啟唇:“林韻姐姐,別來無恙啊?!?/p>
程飛雪如遭雷劈,瞬時失聲。
她不是一開始就叫程飛雪的。
林韻才是她的本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