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和那個糙漢軍官的新婚夜。他剛從訓練場回來,軍綠背心緊繃著一身疙瘩肉,
看我的眼神像要活剝了我。上輩子我嫌他粗鄙,作天作地,最后被渣男賤女聯(lián)手害死,
曝尸荒野??晌宜篮蟛胖?,是這個我最看不起的男人,默默斂起我破碎的尸骨,
以命為代價為我報了血仇,在我墳前守了一輩子。這一世,我看著他扔來的離婚報告,
笑得風情萬種。顧野,這輩子,換我來好好‘疼’你。01“林晚,簽了它。
”一份印著“離婚報告”的紙,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卻布滿槍繭的大手拍在桌上。
男人剛從演訓場回來,迷彩背心被汗水浸透,緊緊繃著一身腱子肉,
濃烈的陽剛氣息混著汗味幾乎讓我窒息。這就是我的新婚丈夫,顧野,
一個我上輩子避如蛇蝎的鄉(xiāng)下兵。我重生了,回到了1976年的這個夏夜,
我們新婚的第三天。上輩子的我,是首都大院里嬌生慣養(yǎng)的林家幺女,心高氣傲,
被迫嫁給父親老戰(zhàn)友的兒子——這個來自農(nóng)村、據(jù)說大字不識幾個的軍官顧野,
我覺得是我人生的奇恥大辱。我鬧過,絕食過,可父命難違。新婚夜,我把他關(guān)在門外,
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讓我感到惡心。他就在門口站了一夜。
第二天,他就搬去了營里的宿舍,一連三天沒回家。今天他回來了,帶來了這份離婚報告。
“你的所有要求,組織上都會盡量滿足。房子、工作,或者回城,我都可以去打申請。
”顧野的聲音低沉沙啞,像磨過砂紙,每個字都透著壓抑的怒火和疏離。
他以為我還會像前幾天那樣,又哭又鬧地慶祝自己終于可以擺脫他??伤恢?,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我死在了回城的路上,
被我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同住大院的張浩,和我最好的閨蜜李莉,聯(lián)手推下了山崖。
他們掏空了我從家里帶來的所有積蓄,只為能拿到去港城的船票。我靈魂飄在空中,
看到我死后,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私奔,是咎由自取,是我林家的污點。只有顧野,
這個我最瞧不起的“鄉(xiāng)巴佬”,像瘋了一樣尋找我的下落。他花了三年,
終于找到了我的骸骨,親手刃了那對狗男女,為我報了仇。最后,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軍裝,抱著我的骨灰盒,在我們的新房里,吞槍自盡。
遺書上只有一句話:林晚,我來陪你了。原來,他那看似冷漠的外表下,
藏著的是我從未讀懂的深情。想到這里,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疼得無法呼吸。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前的顧野,二十五歲,
正是男人一生中最具攻擊性和生命力的年紀。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只是皮膚被常年的風吹日曬染成了古銅色,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粗獷和不好惹。
他見我只是哭,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不耐煩地用指節(jié)叩了叩桌子。“哭什么?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的潛臺詞是:別再?;恿?,趕緊簽。我吸了吸鼻子,伸出手,
卻沒有去拿那支筆。而是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抓起那張離婚報告,當著他的面,
“撕拉”一聲,撕成了兩半。不夠。我又“撕拉、撕拉”幾下,將它撕成了無數(shù)碎片,
揚手一撒,如同天女散花?!拔也浑x?!蔽铱粗查g僵硬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做完這一切,我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身子一軟,直直地朝他倒了過去。
顧野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我,我的臉頰正好貼在他汗?jié)竦男靥派?,隔著薄薄的布料?/p>
能感受到他肌肉的滾燙和猛然加速的心跳?!澳恪衷谕媸裁窗褢??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戒備和懷疑,抱著我的手臂僵硬得像兩根鐵棍。我不管,
雙手順勢環(huán)住他精壯的腰,把臉埋得更深,悶悶地說了一句讓他徹底石化的話?!袄瞎?/p>
我錯了,我們好好過日子,給我個機會,好不好?”02空氣死一般寂靜。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顧野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像一張拉滿的弓。
他身上那股子汗味混著淡淡的肥皂香,不再讓我覺得惡心,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安心?!傲滞恚?/p>
你發(fā)燒了?”半晌,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語氣里的懷疑幾乎要溢出來。
我賴在他懷里不起來,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哭腔后的鼻音,聽起來又軟又糯:“我沒發(fā)燒,
我是想通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你別跟我計較?!边@番話,
我說得情真意切。上輩子,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把魚目當珍珠,把真心當糞土。
顧野不說話,只是扣著我肩膀的手微微用了力,想把我推開。我吃痛,卻抱得更緊,
耍賴道:“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边@大概是我兩輩子加起來,做過的最大膽的事了。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伴隨著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顧營長,你在家嗎?我聽王嫂說你回來了,
林晚妹子一個人在家好幾天了,我怕她想不開,過來看看她?!笔莿①毁?。
她是文工團的臺柱子,也是我們這片家屬院里公認的“一枝花”,
更是上輩子處處給我使絆子、明里暗里愛慕顧野的女人。前世,
她沒少在我面前“唉聲嘆氣”,說我一個首都來的大小姐,嫁給顧野真是委屈了,
字字句句都在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我當時還把她當成知己?,F(xiàn)在想來,真是蠢得冒泡。
顧野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顯然不想理會。我卻眼睛一亮,機會來了。我立刻松開顧野,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搶先一步跑去開了門。門一開,
劉倩倩那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就出現(xiàn)在眼前,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臉上堆起關(guān)切的笑:“林晚妹子,你沒事吧?
我聽說你……”她的話在看到我身后的顧野時,戛然而止,
眼神里飛快地掠過一絲嫉妒和不甘。我搶在她開口前,主動挽住了顧野的手臂,
身子親昵地靠在他身上,對著劉倩倩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倩倩姐,我沒事呀。
我男人回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能有什么事?”“我男人”三個字,我說得又嬌又俏。
顧野的身子又是一僵,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劉倩倩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大概沒料到前幾天還尋死覓活的我,今天會是這副模樣?!笆?、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她干巴巴地笑著,“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呢?!薄胺蚱弈挠胁怀臣艿模?/p>
床頭吵架床尾和嘛?!蔽艺A苏Q?,故意把話說得引人遐想,“我們家顧野就是個悶葫蘆,
嘴笨,不會哄人,可我知道他心里疼我。這不,剛從訓練場回來,
就急著給我?guī)Я宋易類鄢缘拇蟀淄媚烫??!闭f著,我踮起腳,
飛快地在顧野那張冷峻的側(cè)臉上親了一下?!袄瞎?,你說是不是?”整個家屬院,
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顧野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古銅色變成了豬肝色,
耳朵尖更是紅得能滴出血來。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當眾“調(diào)戲”過。劉倩倩的臉,
則是從白到青,再到紫,精彩紛呈。我心里簡直樂開了花。讓你上輩子總在我面前演戲,
這輩子,老娘陪你好好演!顧野渾身僵硬地站在那里,過了好幾秒,
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嗯。”雖然只有一個字,但足夠了。劉倩倩再也待不下去,
尷尬地說了句“那你們忙”,就落荒而逃。門一關(guān)上,我立刻松開了顧野。
屋里的氣氛瞬間又降到了冰點。顧野盯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像兩個黑洞,要把我吸進去。
“林晚,”他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危險氣息,“你到底想干什么?
”03他那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我的皮肉,直視我的靈魂。我心里有點發(fā)怵,
但臉上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我知道,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刻,我必須讓他相信我的轉(zhuǎn)變。
“我想好好和你過日子啊?!蔽矣纤哪抗?,語氣誠懇,“顧野,我們是夫妻,
是組織上認可的革命伴侶。以前是我思想覺悟不夠高,總想著個人得失,
沒有看到我們結(jié)合的深遠意義?!蔽乙贿呎f,一邊把我爸以前教育我時,
掛在嘴邊的大道理搬了出來?!拔覀儜搱F結(jié)一致,互幫互助,
共同為祖國的四化建設(shè)添磚加瓦。你說對不對?”顧野:“……”他看我的眼神,
從審視變成了……一言難盡。仿佛在看一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我知道我這套說辭有點扯,但對于他這種把“服從命令”刻在骨子里的人來說,
把一切都上升到“革命高度”,總不會錯?!澳阏f的奶糖呢?”他突然問。我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我剛才為了氣劉倩倩,隨口胡謅說他給我?guī)Я舜蟀淄媚烫?。這下可好,
牛皮吹破了。七十年代,大白兔奶糖可是稀罕物,得用糖票買,一般人還真弄不到。
我眼珠一轉(zhuǎn),有了主意。我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奶糖……不是還沒給嗎?我現(xiàn)在就要。
”我的呼吸溫熱,盡數(shù)噴灑在他的耳廓上。他像被火燙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耳朵更紅了。
“你……你正經(jīng)點!”他有些惱羞成怒。我看著他這副純情的樣子,心里偷笑。誰能想到,
戰(zhàn)場上殺伐果斷的鐵血營長,私下里竟然這么不禁逗?!拔液苷?jīng)啊?!蔽覠o辜地眨了眨眼,
“夫妻之間的事情,怎么能叫不正經(jīng)呢?還是說……你不想給?”我故意拉長了尾音,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委屈。顧野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一張俊臉憋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大概從沒見過我這樣。以前的林晚,在他面前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恩賜。“我……我沒有?!彼锪税胩?,才從喉嚨里擠出三個字,
眼神飄忽,不敢看我?!澳悄憔褪谴饝??”我乘勝追擊。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沒說是,
也沒說不是,算是默認了。我心里比吃了蜜還甜。我知道,對于顧野這種人,不能逼得太緊,
要溫水煮青蛙。我見好就收,轉(zhuǎn)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用的是我們結(jié)婚時發(fā)的印著紅雙喜的搪瓷缸子?!坝柧氁惶炜隙ɡ蹓牧耍旌赛c水。
我去給你燒水洗澡。”我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他布滿厚繭的掌心。
他的手一顫,水差點灑出來。我裝作沒看見,哼著小曲走進了廚房。廚房很簡陋,
只有一個土灶臺。我看著那陌生的灶臺,有點犯愁。上輩子的我,十指不沾陽春水,
連火柴都沒劃過。但我不能露怯。我憑著記憶里保姆的樣子,笨拙地開始生火。結(jié)果,
不是把柴火弄濕了,就是被煙熏得眼淚直流,弄了半天,非但沒燃起火,
反而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雙大手從我身后伸了過來,
拿走了我手里的火柴。是顧野。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拔襾怼?/p>
”他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就熟練地蹲下身,開始往灶膛里添柴。他的動作很利落,沒一會兒,
火苗就“呼”地一下竄了起來,映著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忽明忽暗。我看著他的背影,寬闊,
可靠,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邦櫼埃蔽逸p聲叫他?!班牛俊彼麤]回頭,專心致志地看著火。
“謝謝你?!彼聿竦膭幼黝D了一下,沒有說話。水很快燒好了。我兌好水溫,
把他推進了用簾子隔開的簡易浴室?!翱煜窗桑冀o你放好了?!彼M去后,我站在外面,
聽著里面?zhèn)鱽淼膰W嘩水聲,臉頰有些發(fā)燙。上輩子,我們雖然是夫妻,卻比陌生人還陌生。
這輩子,一切都將不同。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里面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接著是顧野一聲壓抑的悶哼。我心里一驚,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掀開簾子沖了進去。
“顧野,你怎么了?”然后,我就看到了讓我血脈僨張的一幕。04浴室里水汽氤氳。
顧野赤著上身,麥色的皮膚上掛著水珠,正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地,
另一只手捂著右腿的小腿,表情痛苦。他那身腱子肉,比隔著衣服看時更具沖擊力,
每一塊都充滿了爆發(fā)性的力量。而他的小腿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顯然是剛剛裂開了。地上,一個木盆翻倒在一旁?!澳愕耐仁軅??”我驚呼一聲,
趕緊上前扶他。我的手一碰到他的胳膊,就感覺到他肌肉瞬間的緊繃?!皠e碰我!
”他低吼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狼狽,“出去!”“你都這樣了,我還怎么出去?
”我不管他的抗拒,強行把他扶起來,讓他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他的眼神很冷,
帶著警告的意味。但我知道,他這是在逞強?!皠e動,我給你處理傷口?!蔽颐畹溃?/p>
語氣不容置喙。說完,我轉(zhuǎn)身跑出去,從我們帶來的行李里翻出了醫(yī)藥箱。
這是我爸怕我在部隊里吃苦,特意給我準備的,里面跌打損傷的藥一應俱全。
我拿著紗布和藥酒回來時,他還是那副姿勢,只是臉色更白了些?!斑@是什么時候弄的?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幫他清洗傷口周圍的血跡。他不說話?!笆窃谟柧殘錾吓膯??
”我又問。他依舊沉默,像一尊雕塑。我嘆了口氣,知道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這個男人,
習慣了把所有事都自己扛。傷口很深,像是被什么利器劃開的,皮肉外翻,看著就疼。
“會有點疼,你忍著點?!蔽掖蜷_藥酒,用棉簽沾了,準備給他消毒。他終于有了反應,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安挥??!彼虉?zhí)地說?!胺攀?!
”我瞪著他,“顧野,你要是想這條腿廢掉,你就繼續(xù)逞強!
”我的聲音因為急切而有些尖銳。他大概沒料到我會這么兇,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我趁機掙脫出來,不由分說地將沾了藥酒的棉簽按在了他的傷口上。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但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我看著他隱忍的模樣,心里又氣又疼。這個傻子,為什么總是不懂得愛惜自己?
我放柔了動作,一點一點幫他把傷口清理干凈,然后撒上金瘡藥,最后用紗布仔細地包扎好。
整個過程,他都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好了。
”我打上最后一個結(jié),松了口氣,抬頭沖他笑了笑,“這幾天別讓傷口碰水,
也別劇烈運動了?!彼麤]有回應我的笑,只是沉聲問:“你……怎么會懂這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忘了這茬。上輩子的林晚,
是個連油瓶倒了都不會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懂這些。我眼珠一轉(zhuǎn),
立刻有了說辭:“我爸以前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常受傷,我媽總給他處理傷口,我看多了,就會了。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我爸確實是個老兵。顧野盯著我看了半晌,似乎是信了,沒再追問。
屋里的氣氛有些微妙。他光著上身,我蹲在他面前,這個姿勢怎么看都有點……曖昧。
我臉上有點發(fā)燒,站起身,故作鎮(zhèn)定地說:“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別著涼了?!闭f完,
我就想溜出去。“林晚。”他卻突然叫住了我。我回頭:“嗯?”“今天……謝謝你。
”他的聲音很低,但很清晰。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道謝。我心里一暖,
沖他粲然一笑:“夫妻之間,說什么謝。你快點出來,我給你下了碗面條。
”我逃也似的跑回了廚房。等顧野穿著整齊的軍裝常服出來時,
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已經(jīng)放在了桌上。面是我剛才趁他洗澡的時候煮的,
上面臥著一個金黃的荷包蛋,還撒了點蔥花。這是我唯一會做的東西了,
還是上輩子為了討好張浩特意去學的?,F(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顧野看著那碗面,愣住了。
“快吃吧,不然要坨了。”我催促道。他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來。他吃得很快,
但并不粗魯,能看出受過良好的部隊教養(yǎng)。我坐在他對面,撐著下巴看他。
看著他把一整碗面都吃得干干凈凈,連湯都喝完了,我心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我吃飽了?!彼畔峦耄粗?。“好吃嗎?”我期待地問。他沉默了一下,然后,
輕輕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緊急集合的哨聲。顧野的臉色一變,
猛地站起身?!坝芯o急任務?!彼麃G下這句話,抓起帽子就往外沖?!澳愕耐?!
”我急忙跟上去。他已經(jīng)拉開了門,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深。“等我回來。”說完,
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奔跑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緊急任務,加上他腿上的傷……這絕不是一次普通的演訓。05顧野這一走,
就是整整半個月。這半個月里,家屬院里人心惶惶。不斷有消息傳來,說邊境那邊形勢緊張,
部隊已經(jīng)進入了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好幾個軍嫂都收到了丈夫從前線寄回來的“遺書”,
哭得死去活來。我沒有收到顧野的信,一封都沒有。我每天都去部隊門口的傳達室問,
得到的答案永遠是“沒有”。我的心,一天比一天沉。劉倩倩在我面前幸災樂禍了好幾次。
“林晚妹子,你也別太擔心了。顧營長能力強,肯定沒事的。不過啊,這男人上了戰(zhàn)場,
就像是把命交給了國家,咱們做軍嫂的,得有這個覺悟?!彼焐险f著安慰的話,
眼睛里的得意卻藏都藏不住。我懶得理她,轉(zhuǎn)身就走。我知道,她巴不得顧野出事,
這樣她就有機會了。但我更擔心的,是顧"野的安危。他的腿傷還沒好,就上了戰(zhàn)場,
萬一……我不敢再想下去。我不能坐以待斃。上輩子,我只知道自己被張浩和李莉害死,
卻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搭上港城那條線的。我只知道顧野為我報了仇,
卻不知道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這輩子,我不能再那么被動。
我開始利用我“首都大院”的身份,有意無意地和家屬院里幾個消息靈通的軍嫂套近乎。
她們一開始還因為我之前的“驕縱”對我有所防備,但我放低了姿態(tài),
加上我總能從我爸的來信中,透露一些她們不知道的“內(nèi)部消息”,很快,她們就接納了我。
從她們的閑聊中,我拼湊出了一個驚人的信息。這次邊境的緊張局勢,不僅僅是軍事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