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魅魔之約"終于醒了？
"這個聲音——這個我聽了二十多年、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讓我的后槽牙自動咬緊。
我猛地轉(zhuǎn)頭，頸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噠"聲，然后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莫辰。
我的宿敵。從小學三年級搶走我最喜歡的粉色蠟筆開始，
到大學時故意在我暗戀的學長面前說我壞話，這個混蛋就像我人生中的一塊頑固污漬，
怎么甩都甩不掉。而現(xiàn)在，他正悠閑地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把鑰匙——等等，
那是我公寓的鑰匙！"你對我做了什么？"我試圖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
低頭一看，兩條精致的銀色鎖鏈將我的手腕固定在床頭兩側(cè)。莫辰嘆了口氣，放下鑰匙。
然后——我確信自己沒有眼花——他的頭頂突然冒出了兩只彎曲的黑色尖角，
瞳孔變成了妖異的豎瞳。一條細長的尾巴從西裝后擺下探出，尾尖是個小小的愛心形狀。
"簡單來說，"他露出一個苦笑，犬齒比記憶中尖利了許多，"我變成了魅魔，
而你是我的'特定之人'。""你瘋了嗎？"我用力拉扯鎖鏈。
金屬碰撞聲在寬敞的臥室里回蕩，"這是什么新型惡作劇？還是富二代的變態(tài)游戲？
""林萱，"他忽然俯身靠近，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硫磺味混合著高級古龍水的氣息。
"如果我有選擇，絕不會找你幫忙。但昨天是我的二十五歲生日，莫家的詛咒應驗了。
"他退后一步，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一個正在發(fā)光的紫色印記。
"莫家每一代長子都會在二十五歲變成魅魔，需要一個特定人類的情緒能量才能維持人形，
否則就會徹底墮落。"他平靜地說著，仿佛在討論明天的天氣，"而根據(jù)詛咒的規(guī)則，
那個人類必須是——""你的死對頭？"我干巴巴地接上，
大腦還在努力處理這一連串荒謬的信息。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一切都那么真實，
不像是夢境或幻覺。莫辰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我的視線："差不多吧。
""為什么是我？"我咬牙切齒地問，"從小到大，你搶我的蠟筆，撕我的作業(yè)，
在我每段戀情里搗亂，現(xiàn)在還要把我卷進這種超自然爛事？
"他的尾巴不安地擺動了一下："我從來沒想——""撒謊！"我猛地扯動鎖鏈，
"上個月明明是你故意截胡我的客戶！陳總都準備簽合同了，你突然出現(xiàn)，
用你那張?zhí)搨蔚男δ樅鸵姽淼牡蛢r方案——"莫辰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身體開始變得半透明，
我能透過他的手臂看到后面的床頭板。他跪倒在地，
..我需要一次情感能量...憤怒、恐懼、喜悅...什么都行..."我本該幸災樂禍，
該嘲笑這個從小到大處處壓我一頭的混蛋終于遭了報應。但看著他逐漸透明的指尖，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十歲那年，我因為弄丟了班級活動經(jīng)費被同學孤立，
第二天卻在書包里發(fā)現(xiàn)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和匿名塞進來的錢。"混蛋，
"我咬牙切齒地說，回憶著這些年他對我做的所有"惡行"，怒火在胸腔里燃燒，
"就暫時...暫時幫你一次。"莫辰的眼睛亮了起來，不是比喻，是真的在發(fā)光。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尾巴不安地擺動："你只需要...對我產(chǎn)生強烈情緒...憤怒是最容易的，
你一向很擅長對我發(fā)怒..."我狠狠瞪著他，想著他高中時故意在我化學實驗報告上潑水，
害我熬夜重寫的往事，怒火更盛："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話未說完，
一道紫色光芒從我胸口飛出，沒入莫辰的身體。他的形態(tài)立刻變得堅實，臉色也紅潤起來，
甚至角上的光澤都更亮了。"完美。"他滿足地嘆了口氣，
然后在我殺人般的目光中舉起雙手，"只是暫時的解決方案，我們可以談條件。
"而最可怕的是，當我看著莫辰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時，除了憤怒，
我竟然還感到了一絲難以名狀的...不，那一定是錯覺。莫辰解開了我手腕上的鎖，
那些精致的銀鏈在他指尖化作一縷輕煙消失不見。我立刻揉著發(fā)紅的手腕，
警惕地退到床的另一邊。"別那么緊張，"他嘆了口氣，尾巴無意識地卷曲著，
"如果我想傷害你，過去二十年有的是機會。
""比如在我畢業(yè)論文答辯前夜刪掉我的PPT？"我冷笑，"哦，等等，你已經(jīng)干過了。
"莫辰的尖耳朵抖動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那時候你PPT里有嚴重的數(shù)據(jù)錯誤，
我——"他突然停住，搖了搖頭，"算了?，F(xiàn)在重要的是，我們需要達成一個協(xié)議。
"我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間裝修考究的臥室，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際線，
顯然位于高檔公寓的高層。我的包包和手機整齊地放在床頭柜上，
但直覺告訴我逃跑沒那么容易。"什么協(xié)議？"我抱起雙臂，"先說清楚，
我不是你的什么'能量補給站'。""每十二小時提供一次情緒能量，
"莫辰的尾巴不安地擺動，"作為交換，我可以保護你。""保護？"我?guī)缀跣Τ雎暎?/p>
"從什么？"莫辰突然嚴肅起來，瞳孔縮成一條細線："昨晚有人跟蹤你回家吧。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昨晚我確實感覺到有人尾隨，
但轉(zhuǎn)過幾個街角后那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就消失了。
我以為只是自己神經(jīng)過敏..."你怎么會知道？"我聲音發(fā)緊。莫辰?jīng)]有直接回答，
而是走向臥室門口："穿好衣服，我?guī)憧葱〇|西。"他離開后，
我迅速檢查了手機——23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閨蜜蘇雨晴。還有十幾條短信，
從關(guān)心的"你去哪了"到夸張的"我要報警了！"。我趕緊給她回了條消息："臨時有事，
在朋友家，晚點解釋。"穿好衣服走出臥室，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套豪華復式公寓中。
莫辰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陽光給他的惡魔特征鍍上一層金邊，竟有種詭異的美感。
"這是你家？"我忍不住問。"暫時是。"他沒有轉(zhuǎn)身，"變成這樣后，我不敢回老宅，
怕嚇到管家。"我走近時，注意到墻上掛著一幅照片——六歲的我和七歲的莫辰，
在小學入學式上，他板著臉站在笑得燦爛的我身邊。這張照片我家也有一張，
媽媽常說"那時候你們多要好"。"為什么掛這個？"我皺眉。
莫辰迅速把相框扣在墻上："研究詛咒需要。"他帶我來到一間書房，三面墻都是書架，
第四面墻卻是一個巨大的監(jiān)控屏幕，分割成十幾個畫面。我震驚地發(fā)現(xiàn)，
那全是我公寓周圍的實時監(jiān)控。"你監(jiān)視我？"我聲音拔高了八度。"只是最近三天。
"莫辰調(diào)出一個夜間畫面，"看這個。"屏幕上顯示昨晚我公寓樓下，
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在我進樓后徘徊許久。當我房間的燈亮起時，他抬頭凝視，
帽檐下露出一個令人不適的笑容。然后——畫面突然模糊了一下，再清晰時，
男人已經(jīng)倒在地上抽搐，而一道黑影閃過畫面邊緣。"那是...你？"我聲音發(fā)抖。
莫辰的尾巴緊張地卷曲："他口袋里有一把刀和繩索。我清除了他的記憶，
但這類人通常不會輕易放棄。"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扶住了桌子。莫辰立刻靠近，
卻在伸手時停住，像是怕我反感。"為什么要幫我？"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我們明明是死對頭。"莫辰的瞳孔微微擴大，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什么脆弱的東西閃過。
但很快被熟悉的嘲諷表情取代："魅魔需要穩(wěn)定的情緒來源，如果你出事，我會很麻煩。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莫辰的耳朵警覺地豎起："躲起來，別出聲。"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他已經(jīng)把我推進書房暗門后的一個小隔間。透過縫隙，我看到莫辰整理了一下領(lǐng)口，
神奇地收起了惡魔特征，變回那個我熟悉的精英模樣。他打開門，
一個甜美卻做作的女聲傳來："辰哥，臨時會議你都沒來，人家好擔心~""有事在忙，
林妙可。"莫辰的聲音冷淡。"哇，你換新香水了？"女聲突然變得尖銳，"有女人的味道！
"我從縫隙中看到一個穿著名牌套裝的漂亮女孩正像警犬一樣在客廳里嗅來嗅去。
她是莫辰的...女朋友？"你多心了。"莫辰擋在書房前，"沒什么事就回去吧。
""才不要！"林妙可突然向書房沖來，"我倒要看看哪個小妖精——"門被猛地拉開，
我猝不及防地跌了出來，直接坐在林妙可面前?？諝饽塘?。"她是誰？
"林妙可的聲音陡然降溫。"家政服務員。"莫辰面不改色。"穿著你的襯衫的家政服務員？
"林妙可冷笑，"莫辰，你口味越來越差了。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確實穿著莫辰的襯衫——一定是昨晚他把我?guī)Щ貋頃r給我換的。
一股熱血沖上頭頂，我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不好意思，我是臨時工，現(xiàn)在就走。
"莫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哪兒也不能去。"林妙可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
突然笑了："辰哥，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早說嘛。"她湊近莫辰，
聲音卻故意讓我聽到，"別忘了我們的'家族協(xié)議'哦~"說完，她甩著名牌包揚長而去，
留下一室尷尬的沉默。"她是誰？"我終于忍不住問。"商業(yè)聯(lián)姻對象，
"莫辰松開我的手腕，"不重要。""聯(lián)姻？"我不知為何心里一陣不舒服，
"所以你們...""沒有感情。"莫辰走向廚房，"餓了嗎？我叫外賣。
"話題轉(zhuǎn)得如此生硬，但我確實餓了。等外賣的間隙，
莫辰給我看了更多監(jiān)控記錄——過去一周，
那個戴帽子的男人出現(xiàn)在我公司樓下、常去的咖啡館，甚至我周末去的超市。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后背發(fā)涼。"我本來在暗中處理，
"莫辰的尾巴煩躁地拍打著沙發(fā)，"但昨晚變身時魔力波動可能驚動了其他東西，
我需要你暫時待在我視線范圍內(nèi)。"外賣到了，是我最喜歡的川菜，連辣度都正好。
我皺眉："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個？"莫辰筷子頓了一下："猜的。"飯后，
他帶我看了客房："你暫時住這里。別想著逃跑，公寓有結(jié)界，普通人進不來，你也出不去。
""你這是非法拘禁！"我抗議。"是保護。"莫辰站在門口，
燈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明天我?guī)闳ト⌒┍匦杵贰，F(xiàn)在，我需要休息了。
"他關(guān)上門后，我立刻檢查了窗戶——果然打不開，連玻璃都異常堅固。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和兩片藥，旁邊紙條上寫著："助眠，沒下毒。
——M"我猶豫再三還是吃了藥，很快陷入沉睡。夢中，我仿佛看到小時候的莫辰站在遠處，
每次我想靠近，他就轉(zhuǎn)身跑開。第二天早晨，我被一陣震動聲驚醒。摸到手機，
是蘇雨晴的來電。"萱萱！你猜怎么著？"她聲音激動，"那個一直騷擾你的陳總，
昨晚突發(fā)怪病住院了！醫(yī)生說是什么'能量衰竭癥'，全市已經(jīng)有好幾例了！"我猛地坐起，
想起莫辰昨晚說的"暗中處理"。正要追問詳情，房門被敲響。"準備一下，
"莫辰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一小時后去你公寓拿東西。"掛掉電話，我打開衣柜，
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掛了幾套嶄新衣物，全是我的尺碼和風格。更詭異的是，
連內(nèi)衣都準確無誤——這變態(tài)——到底觀察我多久了？??！一小時后，
恢復人類外表的莫辰開車帶我回公寓。路上，我忍不住問："那個陳總的病，跟你有關(guān)嗎？
"莫辰握方向盤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誰？""別裝傻，"我壓低聲音，
"就是上個月那個摸我手不放的客戶。""哦，他啊。"莫辰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魅魔能感知人類的欲望。有些人的欲望...很骯臟。"我打了個寒顫，沒再追問。
回到公寓，我收拾行李時，莫辰站在窗邊警戒。正當我拉上行李箱，
他突然渾身緊繃："他回來了。""誰？"我還沒反應過來，莫辰已經(jīng)沖到門口。
"待在屋里。"他命令道，聲音突然帶上一種非人類的回響，"鎖好門，
無論聽到什么都別出來。"我鎖上門，卻忍不住從貓眼往外看。走廊上，
那個戴帽子的男人正搖搖晃晃地走來，手里有什么東西在反光。莫辰站在電梯前，看似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