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彈唱七月的暴雨裹挾著熱浪,把整座城市澆成模糊的水彩畫。
林野騎著吱呀作響的電動車穿梭在雨幕里,雨衣下的 T 恤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背上。
手機導航不斷提示 “即將超時”,他咬著牙擰動車把,車輪碾過積水潭,
濺起的水花打在褲腿上,涼得刺骨。這是今晚最后一單,送完就能去老地方彈會兒琴。
林野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訂單信息,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褲袋里那本牛皮紙筆記本 —— 父親留下的手稿,
紙頁邊緣已經(jīng)被汗水浸得發(fā)皺。電動車猛地剎在高檔小區(qū)門口,他扯掉雨衣帽檐,
露出被雨水打濕的額發(fā),眼角還沾著水珠。懷里的外賣盒被護得嚴嚴實實,他沖進大堂時,
電梯正好合上,數(shù)字慢悠悠地從 1 跳到 18?!奥闊┑纫幌?!
” 林野喘著氣按住按鈕,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站著個舉著手機的女孩。女孩打量他幾秒,
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三圣街彈吉他的外賣小哥?”林野一愣。每天收工后,
他都會在三圣街那盞暖黃的路燈下彈兩小時吉他,那里是他疲憊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偶爾去?!?他低聲說?!拔疑现芘倪^你彈唱《舊時光》的視頻!
” 女孩舉著手機湊過來,屏幕上正是他雨夜彈唱的樣子,“朋友圈都在問這是誰唱的!
對了,《明日之星》海選還沒截止,你這視頻投過去肯定能過!”林野的心猛地一跳。
《明日之星》—— 那個鋪天蓋地都是廣告的頂流選秀,資本堆砌的造星工廠,
怎么會和他這種外賣員有關(guān)系?送完外賣回到三圣街,雨勢漸小。
騎樓下已經(jīng)聚了幾個避雨的路人,林野從電動車尾箱拿出那把掉漆的木吉他,
琴頸上纏著膠布固定松動的旋鈕。他坐下調(diào)弦,指尖觸到琴弦的瞬間,
白天的疲憊仿佛都順著音符流走了?!俺住杜f時光》吧!
” 剛才的女孩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舉著手機對準他。林野抬頭看了眼雨幕中的街燈,
弦聲響起,帶著潮濕的沙?。骸袄乡姳硗T谌c半,
舊照片里你笑得燦爛……” 他的聲音不高亢,卻像帶著鉤子,把路人的目光都勾了過來。
有人撐起傘站在雨里聽,有人悄悄錄像,暖黃的燈光把他清瘦的影子投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忽明忽暗。一曲終了,女孩跑過來:“我?guī)湍慵艏粢曨l投給節(jié)目組吧!肯定能火!
”林野看著她眼里的光,又低頭摸了摸口袋里的手稿。父親臨終前說:“音樂是有靈性的,
只要你真心唱,總會有人聽見。” 他猶豫幾秒,輕輕點頭:“麻煩你了?!比旌?,
林野正在修電動車鏈條,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林野先生,
您的海選視頻通過初篩,請于本周六前往星聲大廈面試。
——《明日之星》節(jié)目組】他捏著手機愣在原地,陽光穿過修車鋪的鐵棚,
在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诖锏氖指逑袷怯辛藴囟?,燙得他心臟怦怦直跳。
2 初入賽場星聲大廈的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林野站在旋轉(zhuǎn)門前,手心全是汗。
他今天穿了唯一一件沒起球的襯衫,袖口卷了三層才遮住磨破的邊,
懷里緊緊抱著那把舊吉他,琴身的漆皮在陽光下泛著斑駁的光?!懊嬖囌埻@邊走。
” 工作人員接過他的手機核對信息,眼神在他和吉他之間來回掃視,
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輕視。大廳里像打翻了調(diào)色盤,到處是精心打扮的少男少女。
有人對著補光燈練習微笑,有人被經(jīng)紀人圍著背臺本,空氣中彌漫著香水和發(fā)膠的味道。
林野縮在角落的沙發(fā)上,吉他放在腿上,感覺自己像株誤入花園的野草。“下一個,林野。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面試間。三個面試官坐在長桌后,中間的男人穿著定制西裝,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銳利如刀 —— 正是星娛總裁趙坤。他左邊坐著資深音樂人陸蔓,
短發(fā)干練,戴著銀框眼鏡,眼神里帶著審視?!伴_始你的表演?!?趙坤的指尖敲著桌面,
聲音沒什么溫度。林野坐在椅子上,手指搭上琴弦。他沒唱流行歌,
選了父親手稿里那首《野草》:“石縫里扎根,風雨里生長,
野火過后總有新的希望……” 他閉著眼,仿佛又回到三圣街的騎樓下,忘了鏡頭,
忘了面試官,只有吉他和心跳聲。陸蔓原本翻資料的手停了,身體微微前傾。
趙坤卻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眼皮都沒抬。唱到副歌時,林野的聲音突然哽咽。
父親寫這首歌時剛做完化療,字里行間全是和命運較勁的倔強。他猛地睜開眼,
正好對上路蔓鼓勵的目光,那目光像團小火苗,讓他把最后一句唱得格外堅定。“結(jié)束了。
” 趙坤合起筆記本,“原創(chuàng)有情懷,但技巧太粗糙。陸老師覺得?
”陸蔓推了推眼鏡:“技巧可以練,但共情力是天生的。這孩子的聲音里有故事,值得培養(yǎng)。
”趙坤挑眉,指尖在桌沿敲了敲:“按流程進訓練營吧?!?他看向林野,
眼神像在評估商品,“明天九點來簽合同,別遲到?!弊叱雒嬖囬g,林野后背全是汗。
陸蔓追了出來,塞給他一瓶溫水:“那首歌是你自己寫的?”“是我父親的手稿。
” 林野小聲說。陸蔓眼里閃過復雜情緒:“好好練,這圈子水渾,但總有人懂音樂。
” 她拍了拍林野的肩膀,轉(zhuǎn)身時,林野看見她帆布包上別著枚舊徽章,
刻著 “原創(chuàng)不死”。走廊盡頭,趙坤對著對講機冷笑:“查清楚林野的底細,
沒公司沒背景,倒是塊好拿捏的料子。不過……” 他想起剛才那首歌里的勁兒,
“讓節(jié)目組盯緊點?!? AI對手訓練營的第一天,林野站在練習生隊伍里格格不入。
周圍的人穿著限量款潮牌,討論著最新的編曲軟件,他懷里的舊吉他顯得格外寒酸。
“歡迎來到《明日之星》!” 主持人在舞臺上熱情洋溢,“接下來是首次考核,
每位練習生準備 60 秒表演!”第一個上場的是蘇芮。她穿著鑲鉆短裙,
妝容精致得像櫥窗里的芭比,音樂響起時,全場都沸騰了 —— 電子鼓點強勁,旋律抓耳,
正是當下最流行的 AI 作曲風格。“這歌好炸!” 后排有人驚嘆,
“聽說請了頂級 AI 團隊,專門根據(jù)今年流行趨勢定制的!”林野的眉頭猛地皺起。
這旋律…… 和他上周發(fā)給獨立音樂人的 demo《夏夜》幾乎一樣!
只是把民謠改成了電子風,副歌的和弦走向分毫不差。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
那支存著 demo 的 U 盤還在。蘇芮唱到高潮,舞臺特效炸開漫天星光,
導師席上的趙坤帶頭鼓掌:“完美!蘇芮對舞臺的掌控力越來越強了!”陸蔓沒鼓掌,
她看向蘇芮:“這是你參與創(chuàng)作的嗎?”蘇芮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很快又恢復甜美:“是我和團隊一起完成的,AI 老師給了很多靈感!”輪到林野時,
他抱著吉他走上臺,聚光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拔页皇自瓌?chuàng),《夏夜》。
”臺下瞬間安靜。趙坤的臉色沉了沉,在評分表上快速寫著什么。吉他聲響起,
簡單的分解和弦裹著夏夜的風:“蟬鳴漫過窗臺,月光灑成大?!?沒有特效,
沒有伴舞,只有他干凈的聲音在演播廳里回蕩。唱到副歌,他看見蘇芮的肩膀輕輕抖了一下。
表演結(jié)束,陸蔓率先鼓掌:“旋律很動人,是近期寫的?”“寫了半年,
上周剛發(fā)過 demo 給音樂人。” 林野看向蘇芮,聲音不大卻清晰,
“沒想到和蘇芮小姐的歌這么像?!碧K芮的臉瞬間白了。
趙坤突然笑了:“林野有原創(chuàng)精神值得鼓勵,但也要注意風格過時的問題。
現(xiàn)在市場更需要蘇芮這種有沖擊力的作品?!?他亮出評分牌:60 分。
陸蔓給了 90 分,卻沒能拉平總分。林野的排名墊底。后臺走廊,
林野攔住正要離開的蘇芮:“你的歌…… 是不是參考了我的 demo?”蘇芮猛地后退,
眼里滿是慌亂:“你胡說!是 AI 寫的,和你沒關(guān)系!” 她轉(zhuǎn)身想走,
卻被林野拉住手腕?!拔矣袆?chuàng)作記錄和發(fā)送時間戳。” 林野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胺砰_她?!?趙坤的聲音突然響起,身后跟著兩個保鏢,“林野,
新人要懂規(guī)矩,別隨便污蔑前輩?!?他示意保鏢拉開林野,“再糾纏,就按違約處理。
”林野看著蘇芮躲在趙坤身后的背影,手里的吉他背帶勒得手心發(fā)疼。窗外的陽光很刺眼,
他卻覺得心里下起了冷雨。4 導師提點考核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林野被分到最角落的練習室。
窗外的梧桐樹擋住了陽光,屋里暗沉沉的,
只有他反復彈唱《夏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打轉(zhuǎn)。手機屏幕亮著,
是他給獨立音樂人發(fā)的消息,石沉大海。他知道,在資本面前,
沒人愿意為一個無名小卒得罪星娛?!斑诉?。” 敲門聲打斷思緒。陸蔓推門進來,
手里拿著文件夾:“還在練?” 她走到窗邊推開百葉窗,陽光涌進來,
在地板上投下條紋光斑,“我剛從編曲室過來,趙坤的團隊在加急改蘇芮的下首歌。
”林野停下彈奏,手指在琴弦上蹭了蹭:“陸老師?!薄啊断囊埂反_實是你的原創(chuàng)?
” 陸蔓坐在他對面,目光落在那本牛皮紙手稿上。林野點頭,
從背包里翻出發(fā)送記錄和手寫譜:“這是創(chuàng)作日期,還有我爸教我的和弦標記,
和蘇芮那首歌的走向……”“我知道?!?陸蔓打斷他,指尖在膝蓋上敲出《夏夜》的節(jié)奏,
“那處轉(zhuǎn)音處理,和你父親當年的風格一模一樣。”林野愣住了:“您認識我爸?
”“老林當年是地下樂壇的傳奇?!?陸蔓眼里閃過懷念,“我們一起組過樂隊,
后來他為了照顧生病的你退圈了?!?她嘆了口氣,“可惜他最討厭的就是音樂被資本綁架。
”林野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原來父親的故事真有人記得?!斑@圈子就是這樣。
” 陸蔓從包里掏出支銀色錄音筆,“AI 作曲能批量生產(chǎn)爆款,但它學不會人心。
趙坤捧蘇芮,就是看中 AI 能快速變現(xiàn),你擋了他的路?!?她把錄音筆塞給林野,
“拿著,以后和他們打交道,多留個心眼?!变浺艄P的金屬外殼在掌心發(fā)燙。
“可我只是個外賣員……” 林野聲音發(fā)澀,“他們有資本有團隊,我什么都沒有。
”“你有這個?!?陸蔓指了指他的吉他,又指了指他的胸口,“有能打動人心的歌,
還有不肯認輸?shù)膭艃?。老林當年比你還難,不照樣寫出那么多好歌?” 她站起身整理文件,
“下周主題考核,選首最能代表你的歌,別讓我失望?!标懧吆螅?/p>
林野握著錄音筆坐在陽光里。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沙沙響,像父親哼過的旋律。
他翻開手稿,最新一頁空白處,提筆寫下:“光總會找到裂縫,哪怕只有一絲。
”手機突然震動,是個陌生私信:【我是拍你視頻的粉絲阿 ken。
蘇芮那首歌的頻譜分析我做了,和你街頭彈唱的《夏夜》重合度 94%,需要的話發(fā)你。
】林野看著屏幕,突然笑了。原來他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5 資本施壓深夜的三圣街空無一人,只有路燈還亮著。林野坐在老位置彈吉他,
琴弦上沾著白天練琴磨出的血珠,他卻沒察覺。阿 ken 發(fā)來的頻譜對比圖存在手機里,
紅色的重合曲線像條毒蛇,纏得他心口發(fā)悶?!岸b?——” 電動車鈴聲劃破寂靜。
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停在他面前,其中一個遞過牛皮紙袋?!傲窒壬?,趙總讓我們送樣東西。
” 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林野停下彈唱,警惕地看著他們:“什么東西?”“十萬塊。
” 男人把紙袋往前推,“趙總說你很有才華,但娛樂圈不適合你。拿著錢退賽,
回老家找份安穩(wěn)工作,別再糾纏蘇芮小姐?!奔埓嫌≈菉实?logo,
在路燈下泛著冷光。林野的手指攥緊吉他弦,指節(jié)泛白:“如果我不呢?”“不?
” 另一個男人冷笑,抬腳踩在他的吉他包上,“你不過是個送外賣的,
真以為能靠一首歌登天?我們查過你,父親早逝,母親在老家養(yǎng)病,
你要是不聽話……” 他故意頓了頓,“你母親的低保審核,還有你那輛沒上牌的電動車,
好像都經(jīng)不起查吧?”林野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他們竟然查了他的家人!
憤怒像巖漿在胸腔里翻滾,他想揮拳,卻被理智按住 —— 不能連累母親?!摆w總說了,
這是最好的選擇?!?第一個男人把紙袋塞進他懷里,“明天中午前,
我們要收到你的退賽申請。不然,這些東西會出現(xiàn)在網(wǎng)上?!?他掏出手機,
屏幕上是母親住院的照片。林野的手抖得厲害,紙袋里的錢硌得手心生疼。這不是錢,
是羞辱,是資本對草根的碾壓。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瘦得只剩骨頭,
卻還在病床上寫歌:“音樂是干凈的,別讓它沾了臟東西?!薄板X我不要。
” 林野把紙袋扔回給男人,聲音因憤怒沙啞,“退賽申請也不會有。我母親的病光明正大,
電動車手續(xù)齊全,你們盡管查?!?他抱起吉他,目光像淬了火,“但你們要是敢動我母親,
或者再抄襲我的歌,我拼了命也要把真相捅出去?!蹦腥孙@然沒料到他會拒絕,
臉色沉了下來:“林野,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陸蔓護著你就有用嗎?她當年怎么被雪藏的,
你想重蹈覆轍?”“我爸說過,跪著的人唱不出站著的歌?!?林野把吉他背好,
跨上電動車,“告訴趙坤,下周主題考核,我會唱《夏夜》,帶著所有證據(jù)。
”電動車啟動的聲音在空蕩的街道格外清晰。林野沒回頭,后視鏡里,
兩個男人的身影越來越小。雨又開始下了,這次他沒躲,任由雨水打在臉上,
和眼角的濕意混在一起。路過便利店,他買了罐最便宜的啤酒,坐在路邊喝。手機里,
阿 ken 又發(fā)來消息:【我找到蘇芮團隊用 AI 生成旋律的后臺記錄了!
需要的話隨時發(fā)你!】林野對著屏幕笑了,雨水混著啤酒沫流進嘴角,有點苦,
卻帶著股回甘。他回了條消息:【下周見,我們讓真相上臺唱歌。
】6 網(wǎng)友助攻訓練營的練習室總是亮到后半夜。
林野把阿 ken 發(fā)來的消息反復看了三遍,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蹭出薄汗。頻譜對比圖上,
兩條起伏的曲線在副歌部分幾乎重疊,紅色的 94% 像枚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眼眶發(fā)熱。
“咚咚?!?練習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陸蔓探進頭來,手里拿著保溫杯,“還沒睡?
” 她走進來,把杯子放在鋼琴上,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我剛從編曲室過來,
趙坤的團隊在加急改蘇芮的下首歌?!绷忠鞍咽謾C遞過去:“阿 ken 做的頻譜分析,
重合度 94%?!标懧瑒悠聊坏氖种割D了頓,眉頭擰成疙瘩:“這已經(jīng)不是參考了,
是明晃晃的扒帶?!?她抬頭看向林野,“這孩子靠譜嗎?別是趙坤放出來的煙霧彈。
”“他是我街頭彈唱的粉絲?!?林野想起那個總舉著手機的戴眼鏡男孩,
“上周海選視頻就是他剪的,他說看不慣資本糊弄人。” 正說著,手機震動,
阿 ken 又發(fā)來條消息,附帶加密文件。
【文件里是蘇芮團隊和 AI 公司的聊天記錄,我托朋友從音樂版權(quán)平臺后臺扒的,
他們早就買通了審核員。】林野點開文件,聊天截圖刺得人眼睛疼。
“就用林野那首 demo 的框架,
AI 三天內(nèi)做出十版電子改編”“版權(quán)那邊打點好了,
他一個沒公司的素人告不贏”…… 趙坤的名字赫然在列?!斑@群人真是毫無底線。
” 陸蔓把保溫杯重重放在桌上,水灑出來濺在譜子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但現(xiàn)在拿這些沒用,聊天記錄能偽造,頻譜分析在法庭上站不住腳。
” 她看著林野緊繃的側(cè)臉,“得找到更實的證據(jù) ——AI 生成日志、原始工程文件,
或者…… 蘇芮自己的證詞。”林野的心沉了沉。這些東西像藏在深海里的礁石,
怎么可能輕易摸到?他低頭看向吉他,琴弦上還纏著白天練琴磨斷的膠布,
父親的手稿從琴盒里露出來一角,紙頁上 “真誠” 兩個字被雨水泡得發(fā)皺?!拔矣修k法。
” 阿 ken 的消息突然彈出來,【蘇芮的音樂總監(jiān)王哥有個習慣,
每周三會把工作文件備份到私人云盤,密碼是他女兒的生日。我查過他社交媒體,
上周剛曬過女兒六歲生日蛋糕?!苛忠懊偷靥ь^,陸蔓眼里也閃過驚喜:“這孩子是個妙人。
” 她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但別輕舉妄動,云盤數(shù)據(jù)是隱私,拿到證據(jù)也要留好備份,
等最合適的時機再亮出來。”凌晨三點的練習室,只有林野的吉他聲和陸蔓的哼唱交織。
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影子,像無數(shù)雙注視著真相的眼睛。
林野把阿 ken 的聯(lián)系方式存進加密相冊,
心里突然踏實了 —— 原來對抗資本的路上,他從來不是孤身一人。
7 首次對決小組賽的舞臺被藍色燈帶包裹,像片翻涌的深海。林野站在候場區(qū),
聽見主持人報出蘇芮的名字時,觀眾席爆發(fā)出的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
他攥著吉他背帶的手心全是汗,父親的手稿在口袋里硌著肋骨,像在給他無聲的打氣。
“下一組,林野!”聚光燈驟然打在身上,林野深吸一口氣走上臺。
臺下的觀眾大多舉著蘇芮的燈牌,藍色的光浪里,他看見陸蔓坐在導師席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