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的院子還是老樣子,槐花正開得繁盛,淡淡的香味飄了一院子。
我推開木門的時候,母親正在井邊洗菜,看到我提著行李出現(xiàn),手里的菜籃子差點掉到地上。
"雨菲?你怎么回來了?"母親快步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是不是北辰那孩子欺負你了?"
"沒事,媽。"我放下行李箱,摟住母親的肩膀,"我想家了,回來住幾天。"
母親明顯不信,皺著眉頭:"好端端的怎么會想家?你們夫妻倆是不是吵架了?"
還沒等我回答,父親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是雨菲回來了嗎?快進屋!"
父親沈國強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面前攤著一份報紙,看到我進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爸。"我走過去,乖巧地叫了一聲。
"好好,回來就好。"父親放下報紙,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色,"怎么瘦了?北辰那小子是不是沒照顧好你?"
我在父親對面坐下,母親也端著洗好的菜進來,擔憂地看著我們父女。
"爸,我想和江北辰離婚。"
我決定直接說出來,免得父母胡思亂想。
果然,這句話一出,屋子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父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母親更是驚得險些打翻手里的菜盆。
"胡說什么!"父親一拍桌子,"好端端的離什么婚?"
"爸,他要娶別的女人。"我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死皮賴臉地守著那個位置。"
母親扶著椅子坐下,聲音都顫抖了:"雨菲,你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江北辰提出假離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重生的部分,只說自己看透了他的真實想法。
父親聽完,臉色鐵青:"混賬!沈家的女兒什么時候輪到別人這么欺負!"
"那雪梅是誰?我怎么沒聽說過?"母親追問道。
"市里周書記的女兒,長得漂亮,能力也強,是軍區(qū)宣傳科的干事。"我一五一十地說道,"江北辰早就對她有意思了,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擺脫我。"
父親氣得直哆嗦:"這個白眼狼!當初要不是我在縣里說話,他能這么順利調(diào)到市里的軍區(qū)?現(xiàn)在翅膀硬了,就想踢開我們?"
"老沈,你小點聲。"母親連忙制止,"隔墻有耳。"
父親壓低聲音,但依然憤怒:"雨菲,這事你別管,我去找他們領導談談。"
"爸,別。"我攔住父親,"這樣只會讓他更加厭惡我。既然他不要我了,我何必死纏爛打?"
"可是..."母親欲言又止,"你一個女人離了婚,以后怎么辦?"
"媽,時代不同了。"我握住母親的手,"女人不是必須依附男人才能活著的。我有手有腳,還讀過書,自己養(yǎng)活自己沒問題。"
父親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雨菲,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點點頭,"爸,我不會讓沈家丟臉的。我要活出個樣子來給所有人看看,離開江北辰,我沈雨菲照樣能過得很好。"
父親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有骨氣!既然你決定了,爸媽支持你。不過..."他頓了頓,"離婚的事不能就這么算了。他江北辰想走,可以,但不能讓我們沈家白白受這個委屈。"
"爸,你想怎么做?"
父親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幾步:"明天我就去縣里,把這事反映上去。江北辰現(xiàn)在的職位很大程度上是靠著我的關系得來的,現(xiàn)在他想踹開我們另投新主,那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我心中一動。前世父親因為我的死備受打擊,郁郁而終。這一世,我要讓他看到女兒的堅強,也要讓江北辰付出代價。
"爸,不過咱們也不能做得太絕。"我提醒道,"畢竟他現(xiàn)在還是軍官,我們要師出有名。"
"這個我知道。"父親點點頭,"我不會直接告狀,但可以讓上級知道他的品格問題。軍隊最重視的就是個人品德,一個拋棄結發(fā)妻子的人,能有多大出息?"
母親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說:"可是那個林雪梅的父親也不是好惹的..."
"她父親確實有權有勢,但也要看是什么事。"父親冷笑,"破壞軍婚這種事,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兒也不光彩。"
我想了想,說道:"爸,還有一件事。江北辰說這是任務需要,我懷疑這里面有蹊蹺。"
"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任務,為什么不能跟我明說?"我分析道,"我是軍屬,組織上對我的政治覺悟還是信任的。除非..."
"除非什么?"父親追問。
"除非這根本不是什么任務,而是他個人的選擇。他可能是想利用任務的幌子,既娶到心愛的女人,又不承擔道德責任。"
父親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在撒謊?"
"很有可能。"我點點頭,"真正的任務不會這么兒戲,更不會要求一個軍官拋棄自己的妻子。"
父親的眼睛越來越亮:"好,這樣我們就有突破口了。明天我就去軍區(qū)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個任務。"
母親擔憂地說:"萬一真的有任務呢?"
"那就更好辦了。"我冷笑,"如果真的是任務,那組織上應該會對我有所安排和補償,而不是讓我自生自滅。江北辰什么都沒說,這本身就說明問題。"
父親滿意地點頭:"不愧是我沈國強的女兒!好,咱們父女聯(lián)手,讓那個負心漢后悔去吧!"
夜深了,我躺在自己從小睡的小床上,聽著外面的蟲鳴聲,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一次,我不會再被動挨打了。
江北辰,既然你想玩,那咱們就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