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電梯故障，我送外賣遲到三分鐘，餐盒被妻子助理當眾打翻。
“耽誤周總簽約百萬合同，我要投訴到底！”
甚至還拿出手機拍照上傳，雇水軍偽造外賣員偷餐視頻。
我忍著屈辱將餐盒撿起，苦求妻子能否撤銷差評。
她非但不撤銷，反而加大熱度。
助理跟著嘲諷。
“你不過是一個臭送外賣的，還真當自己是周總的未婚夫，趕緊滾，別臟了我們大樓！”
我握著手機，最后詢問未婚妻：
“是撤評，還是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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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濤冷笑著走近，故意推了我一把：“還有臉說話？你算個什么東西？”
好不容易撿干凈的外賣又撒了一地。
周靜站在旁邊，聲音里滿是厭惡：“要不是老頭子非要我嫁給你，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p>
“周總說得對?！睆垵胶偷?，“就你這樣的廢物，想娶我們周總，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握緊拳頭，強忍著想要反擊的沖動。
這份外賣工作我已經干了三個月，雖然累，但我喜歡這種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本月我已經被投訴兩次了，再來一次就要被辭退。我實在不想動用關系，打破這份自在。
“周靜，我最后問你一遍，撤不撤差評？”我站起身，直視她的眼睛。
她挑了挑眉：“不撤，怎么了？你還想威脅我？”
張濤一把推了我一下：“威脅？你也配？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在整個外賣行業(yè)都混不下去？”
我后退一步，差點摔倒。
周圍的同事都在看熱鬧，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拿出手機錄像。
“張助理威武！”
“這種人就該教訓教訓！”
“周總，您就是太善良了，這種窮鬼根本不配和您在一起?！?/p>
周靜享受著眾人的奉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墨司辰，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現(xiàn)實。你一個送外賣的，憑什么和我站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既然你不撤差評，那我們的婚約也到此為止。”
“哈哈哈！”張濤笑得前仰后合，“還婚約？你以為你是誰？周總會看上你這種貨色？”
周靜臉色一變：“墨司辰，你別蹬鼻子上臉。是我爺爺逼我和你訂婚，不是我愿意的。你現(xiàn)在主動提分手，正合我意?！?/p>
我點點頭，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對面?zhèn)鱽砉Ь吹穆曇簦骸吧贍敚惺裁捶愿?？?/p>
“查一下星芒智造集團的股權結構，十分鐘內給我結果?！蔽业穆曇艉芷届o。
張濤愣了愣：“裝什么大爺？還少爺？你演戲也不看看場合。”
周靜搖搖頭：“你真是越來越可悲了。分手就分手，還要演這種戲？”
我沒有回答，繼續(xù)收拾地上的外賣殘渣。
十分鐘后，我的手機響了。
“墨司辰，你被開除了。”外賣公司經理的聲音毫不客氣，“三次投訴，按規(guī)定辭退?！?/p>
電話掛斷，周圍一片安靜。
張濤第一個反應過來，爆發(fā)出夸張的笑聲：“哈哈哈！開除了！這下你連工作都沒了！”
2
其他同事也跟著起哄：
“活該！”
“誰讓他得罪周總！”
“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吧！”
周靜冷冷地看著我：“現(xiàn)在你滿意了？工作都丟了，還要裝什么大爺？”
我彎腰收拾完地上最后的殘渣，沒有說話。
心里卻在想，三個月的體驗生活，也該結束了。
“墨司辰，你啞巴了？”張濤得意洋洋地走過來，“剛才不是很囂張嗎？還什么少爺，笑死人了?！?/p>
我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張濤，你知道什么叫狗仗人勢嗎？”
“你說什么？”張濤臉色一變。
“我說你是條狗?！蔽铱粗难劬Γ耙粭l靠女人撐腰的狗。”
“你找死！”張濤抬手就要打我，被我一個轉身避讓。
“舔狗都沒你這么賣力！”
張濤氣的發(fā)抖。
周靜見狀，一腳踹在我胸口：“墨司辰，你再對張濤出言不遜，我不會客氣！”
我后退幾步，胸口傳來鈍痛。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周靜，你記住今天。”我直視她的眼睛，“記住你是怎么對我的?！?/p>
“威脅我？”周靜冷笑，“你一個失業(yè)的外賣員，拿什么威脅我？”
就在這時，電梯門突然打開，周靜的頂頭上司李總匆匆走出來，臉色蒼白：“周靜！你在這里干什么？”
“李總？”周靜愣了愣，“我在處理一點私事?！?/p>
李總的目光掃過現(xiàn)場，看到我手里的外賣，還有圍觀的同事，眉頭皺得更緊：“公司現(xiàn)在出大事了，你還有心情處理私事？”
“什么大事？”周靜不明所以。
“剛才董事長緊急召開高層會議?！崩羁倝旱吐曇?，但還是被周圍的人聽到，“公司最大股東要更換了。新股東叫墨司辰，持股比例超過百分之六十?！?/p>
墨司辰？
張濤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李總：“李總，您說新股東叫什么？”
“墨司辰?！崩羁傊貜土艘槐椋皳?jù)說是個很年輕的人，手段極其狠辣。董事長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p>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氣氛變得緊張：“墨......墨司辰？和你是同名同姓？”
“你......你和墨家是什么關系？”周靜的聲音開始緊張。
我收拾完最后一個餐盒，拍拍手，“我只是個送外賣的?！?/p>
周靜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想起我剛才打電話時的從容，想起我提出解除婚約時的決然，心里開始發(fā)慌。
李總看了看手表：“周靜，你趕緊上去，董事長要見所有部門負責人。新股東隨時可能到公司視察。”
說完，李總匆匆離開。
電梯門關上后，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剛才還在起哄的同事們都閉上了嘴，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忌憚。
張濤突然爆發(fā)出夸張的大笑聲：“哈哈哈！墨司辰？笑死我了！”
他拍著大腿，眼淚都笑出來了：“你們知道墨家是什么概念嗎？那是華國頂尖的商業(yè)帝國！墨氏集團控制著全國百分之三十的經濟命脈，手下產業(yè)遍布金融、地產、科技、能源四大板塊墨家少爺?shù)囊粋€眼神，就能決定千萬人的飯碗！”
周圍的同事都被他這番話震住了。
3
張濤越說越興奮：“墨家在京城的地位，相當于古代的皇室！連政府高官見了都要禮讓三分。你以為墨家的人會來送外賣？會跟我們這些小人物有接觸？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周靜也緩過神來，冷笑道：“張濤說得對。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全國叫墨司辰的起碼有幾千個。你真以為改個名字就能攀上墨家？”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了，還想用這種拙劣的把戲嚇唬我們？你把我們當三歲小孩嗎？”
“就是！”張濤附和道，“墨家少爺會穿這種地攤貨？會住城中村？會騎破電動車送外賣？你這演技也太拙劣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表演。
這時，公司會議室里突然傳出嘈雜的聲音。
“什么？墨家要收購我們？”
“天哪！那可是墨氏集團！”
“聽說新股東非常年輕，手段狠辣！”
“完了完了，我們公司要變天了！”
李總匆忙從會議室出來，看到周靜還在跟我爭論，急得直跺腳：“周靜！你還在這里干什么？董事長點名要見你！”
周靜一愣：“見我？為什么？”
“新股東要視察各部門，你是銷售部負責人，當然要見！”李總壓低聲音，“聽說這位墨少爺脾氣很大，誰要是得罪了他，整個家族都要完蛋！”
張濤聽到這話，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墨少爺！聽到了嗎？真正的墨家少爺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豪門貴公子！”
李總催促道：“快點上去！所有高層都在等著！”
周靜整理了一下妝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墨司辰，你就在這里等著看好戲吧。待會兒我要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上流社會！”
說完，她踏著高跟鞋，昂首挺胸地走向電梯。
張濤也跟了上去：“周總，我陪您一起去！”
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張濤還不忘回頭朝我豎根中指。
電梯門關上了。
周圍的同事竊竊私語：
“剛才那個外賣員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居然敢冒充墨家少爺！”
“待會兒真正的墨少爺來了，他死定了！”
“墨家的人最恨別人冒充他們的身份！”
我沒有理會這些議論聲，而是走向了另一部電梯。
幾分鐘后，會議室里。
所有高層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位置上，董事長更是緊張得滿頭大汗。
“各位，墨少爺馬上就要到了。”董事長擦著額頭的汗珠，“大家一定要小心應對，千萬不能得罪墨家！”
李總點頭：“是的，聽說墨少爺年紀雖輕，但手段極其狠辣。得罪了他，不僅我們完蛋，連家人都要遭殃！”
周靜和張濤做在一起，面色緊張，似乎對馬上見到墨家這位少爺很激動。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張濤立刻站起來，準備迎接真正的墨少爺。
“一定是個氣度不凡的貴公子！”他在心里想著。
然而，走進來的人，讓他徹底傻眼了。
是我。
還是那身外賣制服，還是那張平靜的臉。
張濤愣了兩秒，隨即暴跳如雷：“你這個冒牌貨！竟然敢闖進會議室！保安呢？快把這個瘋子拖出去！”
周靜也反應過來，怒不可遏：“你瘋了嗎？這里是公司高層會議室！你一個外賣員有什么資格進來？”
“滾出去！”張濤指著門口，“你這種垃圾，連給墨少爺提鞋都不配！”
“保安！快來人！”周靜大聲喊道，“有人冒充墨少爺！快把他抓起來！”
就在這時，董事長突然站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顫抖：“墨少爺，您辛苦了！”
全場死寂。
4
三個月前。
周老爺子顫抖著手從懷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紙。
那是爺爺親手寫下的承諾書，墨跡已經有些模糊，但每個字都清晰得像刀子一樣刻在我心里。
上門寫著，吾輩子孫與周家子孫永結秦晉之好，務必遵守兩家約定。
“司辰啊，我和你爺爺當年是革命友誼，我們約定要結為親家?！敝芾蠣斪拥难壑袧M含期待，“靜靜是個好孩子，你們會幸福的?！?/p>
我當時就想拒絕。
墨家的聯(lián)姻從來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利益。我厭倦了這種被安排的人生，厭倦了身邊每個人都帶著目的接近我。
但看著老爺子期盼的眼神，我終究還是點了頭。
不過我提了一個條件：“我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周靜相處。如果她能接納這樣的我，我們就結婚。”
周老爺子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好！有骨氣！就該這樣測試人心?！?/p>
于是就有了這三個月的外賣生活。
我以為周靜至少會對我有基本的尊重，哪怕不愛，起碼不會這樣羞辱我。
董事長的話如同一聲驚雷，瞬間擊碎了會議室內的一切聲音。
張濤愣了三秒，隨即猛地沖上前，一把抓住董事長的胳膊：“董事長！您被騙了！這家伙就是個送外賣的！剛才在樓下還被開除了！”
“就是！”周靜也回過神來，指著我說道，“董事長，您一定是認錯人了！他怎么可能是墨少爺？”
張濤越說越激動：“您想想，墨家那是什么身份？會讓少爺穿這種地攤貨？會讓他騎破電動車？這明顯是個騙子！”
董事長臉色一變，目光在我和張濤之間來回打量。
“對！現(xiàn)在騙子多得很！”周靜趁機補充，“您看他這身打扮，哪有一點豪門少爺?shù)臉幼?？?/p>
張濤更加得意：“董事長，您平時那么精明，怎么今天就糊涂了？這種低級騙術也能騙到您？”
我靜靜站在門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們的表演。
董事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重新審視著我，眼中開始出現(xiàn)懷疑。
我很少在外界露面，狗仔拍到的幾乎都是背影。
“墨先生，您真的是…”董事長試探性地問道。
“哈哈哈！”張濤放聲大笑，“董事長，您看！他都不敢承認了！肯定是假的！”
周靜也松了一口氣：“我就說嘛，墨家的人怎么可能這樣？剛才差點被他騙了?！?/p>
其他高層也開始竊竊私語：
“確實，這打扮也太…”
“墨家少爺應該是西裝革履的吧？”
“說不定真是個騙子?！?/p>
張濤越發(fā)得意洋洋：“墨司辰，你的把戲被拆穿了！現(xiàn)在還不滾？”
就在這時，董事長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起電話，對面?zhèn)鱽硪粋€恭敬的聲音：“王董事長，我是墨氏集團的秘書長陳謙。墨少爺現(xiàn)在在您那里嗎？”
董事長愣住了：“陳秘書長？墨少爺他…”
“墨少爺今天會親自去您公司視察，請您務必做好接待工作?！标愔t的聲音透著威嚴，“另外，墨少爺平時比較低調，可能穿著很隨意，您千萬不要因為外表而怠慢。”
董事長掛了電話，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他顫抖著看向我：“墨少爺，請問您這是…”
我淡淡開口：“體驗生活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