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后幾天,霍祁年一直守在鐘若涵病房,幾乎沒來看過鐘徽音。
直到這天,好友林秀來探望,正好撞見霍祁年溫柔地喂鐘若涵喝湯的場景,氣得直接沖進(jìn)病房。
“徽音!霍祁年到底是誰的未婚夫?我剛剛看見他對(duì)鐘若涵噓寒問暖,簡直……”
鐘徽音平靜地看著窗外:“他本來就是鐘若涵的未婚夫?!?/p>
林秀愣住:“什么?”
“我已經(jīng)決定代替鐘若涵下鄉(xiāng),”鐘徽音轉(zhuǎn)過頭,蒼白的臉上帶著決絕,“讓他們結(jié)婚。”
林秀震驚地瞪大眼睛:“你瘋了?下鄉(xiāng)有多苦你知道嗎?那里……”
話音未落,病房門被推開?;羝钅暾驹谀抢铮碱^緊鎖:“你要下鄉(xiāng)?”
林秀一臉憤怒,剛要開口,鐘徽音輕輕按住她的手:“秀秀,你先回去吧。”
等林秀離開,鐘徽音才平靜地看向霍祁年:“如果我說是呢?”
霍祁年臉色瞬間陰沉:“若涵這些年在你們家一直過得苦,如今又被選中下鄉(xiāng),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還要騙我說下鄉(xiāng)的是你,來博取我的注意?鐘徽音,你什么時(shí)候變成這樣了?”
鐘徽音閉了閉眼,胸口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
原來在他心里,她連說真話都是在撒謊。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再解釋,只是問:“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霍祁年皺眉:“若涵善良,不想因?yàn)槲覀円蛩烁糸u,所以邀請(qǐng)我們?nèi)タ葱律嫌车碾娪??!?/p>
鐘徽音搖頭:“我的腿傷筋動(dòng)骨一百天,現(xiàn)在走路都痛。更何況……”
她看向他,“你不是想在鐘若涵走之前好好補(bǔ)償她嗎?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自己去看吧?!?/p>
霍祁年眉頭微蹙,總覺得她話里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纏著繃帶的腿,終究沒再多說什么。
“好好休息?!彼D(zhuǎn)身時(shí),軍裝下擺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鐘徽音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摸了摸自己再也不能跳舞的腿,眼底一片死寂。
鐘徽音在醫(yī)院養(yǎng)了一周的傷,終于出院回家。
剛進(jìn)門,就聽見鐘若涵在客廳里炫耀。
“祁年哥昨天帶我去看了電影,還給我買了新裙子!”
“前天我們?nèi)ス珗@劃船,他怕我冷,還把外套給我穿呢!”
鐘徽音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徑直回了房間。
她馬上就要走了,這些事,以后都與她無關(guān)了。
直到這天傍晚,霍祁年突然登門。
他站在門口,軍裝筆挺,“婚禮在即,你的喜服還沒置辦。今天我有空,陪你去挑?!?/p>
鐘徽音張了張嘴,想告訴他婚禮的新娘根本不是自己。
但轉(zhuǎn)念一想,以霍祁年對(duì)自己的偏見,說了他也不會(huì)信。
“好,”她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我想帶上鐘若涵,讓她幫忙參考?!?/p>
霍祁年微微蹙眉,但還是同意了。
到了百貨大樓,鐘徽音全程讓鐘若涵做主。
“你覺得這款怎么樣?”
“這個(gè)顏色你喜歡嗎?”
最后試衣服時(shí),她甚至直接對(duì)店員說:“讓她替我試吧,我們身材差不多?!?/p>
鐘若涵愣住了,霍祁年也詫異地看向她。
在試衣間里,鐘若涵終于按捺不住,一把拉上簾子,壓低聲音質(zhì)問:“鐘徽音,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戲?是不是想報(bào)復(fù)我上次栽贓你的事?”
她的眼中閃著警惕的光,嘴角卻帶著得意的笑:“我告訴你,祁年哥心里只有我!就算你說出真相,他也不會(huì)信你!”
鐘徽音平靜地整理著衣架上的喜服,頭也不抬:“我很早之前就告訴過你,這次和霍祁年結(jié)婚的是你,不是我。所以喜服喜鞋,當(dāng)然由你來試。”
鐘若涵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抿著嘴唇?jīng)]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