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三年，千億大佬撕碎白月光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日，我系著圍裙在廚房煎牛排。門鈴響了，
岳母尖著嗓子喊：“保姆快開門！”妻子回家時鎖骨帶著吻痕，
我默默關(guān)掉爐火：“牛排焦了?！彼?dāng)眾甩我耳光：“廢物連飯都做不好！
”家族會議逼我認下她腹中的私生子。滿座哄笑中，我脫下圍裙露出高定西裝。
助理躬身遞上文件：“陳總，千億收購案等您簽字。”對了?！蔽夷胨樵袡z單輕笑，
“孩子生父的破產(chǎn)流程——下周啟動?！?--廚房里，油煙機低沉地轟鳴，
像一頭困獸在胸腔里焦躁地翻滾。平底鍋里，兩塊上好的澳洲和牛在滾燙的黃油里滋滋作響，
邊緣逐漸卷起誘人的焦褐色。陳默握著鍋鏟的手很穩(wěn)，目光卻有些空茫，
透過眼前氤氳的油煙，落在對面擦得锃亮的冰箱門上。那里映出一張模糊的臉，
胡子刮得干凈，頭發(fā)卻有些凌亂，眼底沉淀著揮之不去的疲憊，像蒙了一層永遠擦不掉的灰。
最扎眼的，是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印著卡通小熊的舊圍裙，滑稽又刺眼地裹著他。三年了。
今天是他和蘇晚晴結(jié)婚三周年的日子。這個日子，在這個名為“家”的蘇家別墅里，
似乎只有他還記得。空氣里彌漫著煎肉的香氣，帶著一絲微妙的、即將燒焦的預(yù)兆。
門鈴?fù)回５丶饨衅饋?，劃破了廚房里單調(diào)的油煎聲。尖利，急促，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催促。
幾乎同時，一個更加尖利、刻薄到骨子里的女聲在玄關(guān)炸開，穿透厚重的門板，
直刺陳默的耳膜：“陳默！耳朵聾了？保姆還不快開門！想凍死我們嗎？沒用的東西，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是岳母林美娟。她總是這樣，仿佛他陳默的名字，
天生就該和“保姆”、“廢物”這些詞捆綁在一起。每一次呼喚，都是一次精準(zhǔn)的羞辱。
鍋里的牛排又發(fā)出一陣更響亮的“滋啦”聲，幾粒油星濺出來，燙在手背上，
留下一點微不足道的紅痕。陳默面無表情地關(guān)小了火，指尖在圍裙粗糙的布料上蹭了蹭，
那點灼痛很快就被更深沉的麻木覆蓋。他轉(zhuǎn)身走向玄關(guān)。拉開厚重的實木大門，
一股裹挾著深秋寒意的風(fēng)猛地灌了進來，吹得他額前的碎發(fā)晃動。門外，
林美娟裹著件昂貴的皮草，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鄙夷，那眼神，
像是看著一塊擋路的臟抹布。岳父蘇國棟則揣著手站在后面，挺著啤酒肚，
臉上是慣常的漠然，仿佛眼前的一切，包括陳默這個活生生的人，都與他無關(guān)?！澳ゲ涫裁矗?/p>
廢物點心！”林美娟狠狠剜了他一眼，高跟鞋踩得大理石地面咔咔作響，
像釘子一樣敲進陳默的骨頭縫里，徑直撞開他，走了進去。蘇國棟緊隨其后，
連一個多余的眼角余光都吝于給予。陳默沉默地合上門，將那冰冷的秋風(fēng)隔絕在外?？蛷d里，
林美娟刻薄的數(shù)落聲和蘇國棟偶爾含混的應(yīng)和聲，立刻取代了廚房的油煙聲，
成為新的背景噪音。他走回廚房，重新站在爐灶前，
鍋里的牛排邊緣已經(jīng)帶上了一圈難以忽視的黑焦。他拿起鍋鏟，輕輕翻動了一下。
肉塊發(fā)出輕微的、令人不安的碎裂聲。不知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砥囈嫦ɑ鸬穆曇簦?/p>
接著是高跟鞋踩在臺階上清脆的篤篤聲。是蘇晚晴回來了。玄關(guān)處傳來窸窸窣窣換鞋的聲音。
陳默沒有回頭，只是專注地盯著鍋里那塊注定要失敗的牛排。腳步聲由遠及近，
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甜膩得過分的香水味，越來越濃烈，取代了廚房里原本的油煙氣息。
那香水味很陌生，不是蘇晚晴慣用的清冷木質(zhì)調(diào)。陳默終于關(guān)掉了爐火。
藍色的火焰瞬間熄滅，只余下燒紅的電熱絲發(fā)出暗紅的光。廚房里驟然安靜下來，
客廳里林美娟和蘇國棟的說笑聲顯得格外刺耳。他慢慢轉(zhuǎn)過身。
蘇晚晴就站在幾步開外的廚房門口。她今天精心打扮過，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羊絨套裝，
襯得身段玲瓏。長發(fā)微卷，慵懶地披在肩頭。妝容精致，
眼角眉梢還殘留著幾分未曾褪盡的春意，雙頰透著一種被滋潤過的、嬌艷的緋紅。然而，
最刺眼的，是她左側(cè)鎖骨下方，靠近衣領(lǐng)邊緣的地方。一小片曖昧的、深紅色的印記，
如同雪地里突兀綻放的毒花，清晰地烙印在那里。那印記的形狀和位置，
無聲地宣告著它的來源。蘇晚晴順著陳默的目光，下意識地抬手，指尖飛快地拂過那處皮膚。
她臉上掠過一絲極快的不自然，但很快被一種混合著厭煩和理所當(dāng)然的傲慢取代。
她微微揚著下巴，眼神居高臨下地掃過陳默和他身上那件可笑的小熊圍裙，
掃過鍋子里那塊賣相糟糕的牛排?！翱词裁纯?？”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像是被過度使用過，語氣卻是冰涼的，“晚飯呢？就弄成這鬼樣子？
”陳默的目光從她鎖骨的紅痕緩緩移開，落在她那雙描畫精致的眼睛上。三年婚姻，
一千多個日夜，他以為自己早已習(xí)慣了她的冷漠，習(xí)慣了蘇家加諸于身的輕賤。但此刻，
看著那塊新鮮的、刺目的吻痕，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棄，
心臟深處某個早已麻木的地方，還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悶悶地疼。他垂下眼，
聲音很平，平得像一塊沉入死水的石頭：“牛排……焦了?！薄敖沽?？
”蘇晚晴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紅唇勾起一個極其諷刺的弧度。她猛地向前一步，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尖銳的聲響，“陳默！你除了會說‘焦了’‘壞了’‘對不起’，
還會說點別的嗎？連塊肉都煎不好，你還能干什么？廢物！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最后一個“廢物”幾乎是尖嘯出來的。伴隨著這聲尖嘯，“啪——！
”一記極其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毫無保留地摑在陳默的左臉上。力道之大，
打得他猝不及防地偏過頭去。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灼燒起來，耳朵里嗡嗡作響，
嘴里泛起一絲淡淡的鐵銹味。圍裙上那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熊圖案，在劇烈的晃動中扭曲變形。
客廳里的說笑聲戛然而止。林美娟和蘇國棟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只有一種看戲般的冷漠，甚至林美娟的嘴角，還噙著一絲快意的笑?？諝饽塘?。
只有臉上那火辣辣的痛感，和心臟深處那沉悶的鈍痛，在無聲地叫囂。
蘇晚晴甩了甩打疼的手，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直直刺向陳默：“給我滾開！
看見你就惡心！”她撞開僵立著的陳默，氣沖沖地走向客廳。
林美娟立刻堆起笑容迎上去：“哎喲我的乖女兒，回來啦？跟少峰玩得開心吧？
別為這種廢物生氣，氣壞了身子媽心疼！快來坐下歇歇……”她扶著蘇晚晴的胳膊，
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蘇晚晴的小腹。陳默站在原地，左臉麻木地脹痛著。他慢慢抬手，
用指腹蹭了蹭嘴角。指尖上，一點細微的猩紅。他沉默地解下身上那件沾了油污的小熊圍裙，
動作很慢，仿佛在卸下一件沉重的、沾滿了屈辱的盔甲。圍裙被隨意地搭在冰冷的料理臺上。
他彎腰，撿起剛才因那一巴掌而掉在地上的鍋鏟，把它放回原位。做完這一切，他才轉(zhuǎn)過身，
走向客廳。步伐很穩(wěn)，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面上。蘇家寬敞奢華的客廳里，
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
蘇家?guī)讉€說得上話的長輩——頭發(fā)花白、眼神精明的二叔公，一臉刻薄相的姑媽蘇麗萍，
還有蘇晚晴的親舅舅，都端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fā)上，個個面色沉肅，
眼神里卻閃爍著一種心照不宣的審視和算計。焦點，自然是坐在主位單人沙發(fā)上的蘇晚晴。
她微微昂著頭，一只手習(xí)慣性地、帶著一種刻意強調(diào)意味地輕輕搭在小腹的位置。
林美娟緊挨著她坐著，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一種即將完成重大使命般的興奮。
陳默像一個闖入者，沉默地走到沙發(fā)區(qū)域邊緣，
在唯一空著的、最靠近角落的一張硬木矮凳上坐下。那凳子又小又硬，
與周圍舒適寬大的沙發(fā)格格不入，
仿佛是他身份最直觀的注腳——蘇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永遠只能坐冷板凳的贅婿。
沒有人看他。他的存在，在此時此地，似乎只是為了充當(dāng)一個背景板，
一個即將被宣布判決的囚徒。蘇國棟清了清嗓子，作為名義上的家主，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聲音刻意壓得低沉，營造出一種嚴肅的氛圍：“咳…今天把大家伙兒叫來，
是有一件…關(guān)系到我們蘇家血脈、關(guān)系到家族未來興衰的大事，要宣布，也要…做個決斷。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角落里的陳默身上，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意味：“晚晴她…懷上了?！笨蛷d里瞬間響起幾聲刻意壓低的驚呼，
隨即是心領(lǐng)神會的沉默。二叔公捋了捋胡子，微微頷首。
姑媽蘇麗萍的嘴角扯出一個刻薄的弧度。舅舅則端起茶杯，掩飾性地呷了一口，眼神閃爍。
“這是大喜事??！”林美娟迫不及待地接口，聲音拔高了幾度，充滿了炫耀，
“我們晚晴懷的，可是顧家少爺顧少峰的骨肉！顧家啊！在深城是什么地位，
不用我多說了吧？這才是真正配得上我們晚晴、配得上我們蘇家的血脈！
”她的話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投向角落里的陳默。每一個字都在強調(diào)：顧家少爺，
尊貴的血脈。你陳默，低賤的塵埃。“不過嘛，”林美娟話鋒一轉(zhuǎn)，
臉上的得意換成了故作姿態(tài)的為難，“這孩子…眼下總歸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得先上戶口，對不對？不然傳出去，對我們晚晴的名聲，對顧家的臉面，都不好。
”她的目光終于轉(zhuǎn)向陳默，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帶著不容置疑的逼迫，“陳默，
你是晚晴法律上的丈夫。這孩子，你認下，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兒子’！以后，
蘇家自然不會虧待你。你那個病秧子老娘，我們也會‘格外照顧’?！薄案裢庹疹櫋彼膫€字，
她說得意味深長，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蘇國棟在一旁板著臉，沉聲道：“這是家族的決定。
你入贅蘇家三年，吃穿用度都是蘇家的，也該為蘇家做點貢獻了。認下這個孩子，
以后安分守己，蘇家還能有你一口飯吃?！薄熬褪牵 惫脣屘K麗萍尖聲附和，
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戳到陳默鼻尖，“一個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的窩囊廢，
白撿一個顧家的種，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趕緊跪下磕頭謝恩？裝什么死人！
”“是啊是啊，”舅舅也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幫腔，“陳默，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能幫晚晴和顧家少爺解決這個麻煩，是你的榮幸。別不識抬舉?！币痪渚?，一聲聲，
如同冰雹，密集而冷酷地砸在陳默身上。他們逼迫他，一個男人，一個丈夫，
在眾目睽睽之下，認下妻子腹中與別人通奸懷上的野種，還要感恩戴德。
理由冠冕堂皇——為了蘇家的名聲，為了攀附顧家。而他陳默的尊嚴，
他作為人最起碼的感受，在他們眼中，連腳下的塵埃都不如。蘇晚晴全程沒有看他一眼。
她只是微微側(cè)著頭，欣賞著自己新做的美甲，臉上帶著一絲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
仿佛討論的只是一個與她無關(guān)的物件。只有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泄露著她此刻內(nèi)心的快意——看吧，陳默，你這灘爛泥，永遠只能匍匐在我腳下，
連我的污點，都要由你來背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陳默身上，
如同聚光燈下等待表演的小丑?？諝饩o繃得快要斷裂，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惡意和期待。
就在這時，蘇晚晴從她那只昂貴的愛馬仕手包里，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
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將其展開，然后，帶著一種施舍般的、高高在上的動作，隨手一拋。
那張輕飄飄的紙，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像一片枯葉，最終落在了陳默腳邊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