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了十年,我還以為你對它有點感情呢,沒想到為了給麗麗找不痛快,你什么都能不顧?!?/p>
克制不住的悲鳴出聲,傅時清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我罰了狗不代表就能放過你,我向來公平公正,做錯了事你就該承擔,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了。」
手機關(guān)機,對面的聲音也正好停在這里。
心不知道該朝何處去痛,距離女兒去世,到現(xiàn)在不過四五個小時。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也正好走了過來。
「女士,請問您的女兒需要進行修復美容嗎?預約遺體美容師需要交付五千塊定金?!?/p>
回想起女兒破碎不堪的身體,我忙是點了點頭。
可刷卡的時候卻顯示卡已經(jīng)被凍結(jié)。
無奈之下,我只能哭著打電話給傅時清。
他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
「想清楚了,愿意道歉了?非要吃點苦頭,才知道錯是嗎?!?/p>
我沙啞著開了口:
「傅時清,能不能先給我五千塊?」
對面嗤笑一聲,語氣冰涼:
「怎么,得不到我的愛了,馬上就想著要轉(zhuǎn)移財產(chǎn),你就這么賤?」
「想要錢,可以。十分鐘之內(nèi)當面來給麗麗道歉,你最好把自己的錯誤一一反省,到時候別讓我來提醒?!?/p>
「五千不多,只要你態(tài)度誠懇,我也不是不能給。」
電話直接沒掛斷,我失神的踉蹌了兩步。
「定金……我一個小時后過來交可以嗎?」
征得工作人員同意,我一刻也不敢停。
第一時間趕到家,一臉嚴肅的傅時清已經(jīng)在等著我了。
「已經(jīng)過去十二分鐘了,齊白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守時?」
我沒有猶豫,直視著坐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白麗麗,直接開始道歉。
「是不我該打電話給你,不該評論,不該拒絕道歉,我錯了,對不起。」
轉(zhuǎn)頭看向傅時清,我壓住喉嚨里的反胃。
「我已經(jīng)道歉了,錢能給我了嗎?」
視線對上他的眼睛,眼淚瞬間離弦。
我的女兒夢夢,遺傳了一雙和他一摸一樣的眼睛。
車禍發(fā)生的時候,夢夢就是用這樣的眼睛,迷茫無措的問我:
「媽媽,我會不會死?媽媽,我不想離開你?!?/p>
「媽媽,我會不會死?媽媽,我不想離開你?!?/p>
我拼命的安慰她,告訴她:
「不會有事的,你的爸爸是最厲害的大醫(yī)生,有他在,你永遠不會有事。」
她信了我,安心的點點頭。
「爸爸會來救我,我什么也不怕。」
可直到她失血過多去世,她的爸爸的電話才接通。
對面的聲音很憤怒:
「浩浩發(fā)燒四十度,你在這里發(fā)什么瘋?他要是有什么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哭著告訴他,女兒出了意外,沒想到那邊冷笑一聲:
「齊白雪,這種小把戲你年輕的時候玩是情趣,是可愛?!?/p>
「但這把年紀了,你還這么作,那就是油膩惡心了?!?/p>
電話被掛斷,正好是醫(yī)生走出來,讓我節(jié)哀。
我哭了很久很久,夢夢的身體越來越冰涼,生硬。
她到死也沒能見到自己的爸爸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