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省城中級人民法院。
蘇清雅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坐在原告席上。她的律師正在向法官陳述案件情況。
"法官，原告蘇清雅女士與被告陳志強先生因性格不合，夫妻感情確已破裂，現申請離婚。雙方對財產分割沒有爭議，主要分歧在于女兒蘇念念的撫養(yǎng)權問題。"
法官點點頭，然后看向被告席："被告方有什么要說的嗎？"
陳志強的律師站了起來："法官，我的委托人陳志強先生同意離婚，但堅持要求共同撫養(yǎng)女兒蘇念念。理由如下：第一，陳先生是現役軍人，有穩(wěn)定的收入和良好的社會地位；第二，作為父親，他有不可剝奪的撫養(yǎng)權；第三，孩子需要完整的父愛母愛。"
蘇清雅看了一眼被告席，陳志強穿著軍裝端坐在那里，神情嚴肅。
這是三個月來她第一次見到他。
"原告方對此有何意見？"法官問道。
蘇清雅的律師立即反駁："法官，我們認為孩子應該完全由原告撫養(yǎng)。理由如下：第一，被告長期在邊境工作，無法保證孩子的教育和生活質量；第二，被告在婚姻期間與他人關系曖昧，品德有問題；第三，孩子一直由原告照顧，貿然改變撫養(yǎng)環(huán)境對孩子成長不利。"
陳志強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沒有說話。
法官看了看案卷："據了解，雙方分居已有三年，期間孩子一直由原告照顧，是否屬實？"
"是的，法官。"蘇清雅站起來回答。
"被告對此有何解釋？"
陳志強也站了起來："法官，我當時確實因為工作原因無法照顧孩子，但現在我愿意承擔父親的責任。"
"那關于被告與他人關系曖昧的指控，被告如何回應？"
陳志強的律師說道："法官，所謂的關系曖昧純屬誤會。被告所在部隊已經出具證明，被告品行端正，沒有任何不當行為。而且那位女軍醫(yī)已經調離，不存在任何影響。"
蘇清雅的律師立即反駁："法官，我們有證據證明被告確實與該女軍醫(yī)關系不正當。"
說著，律師拿出了一沓照片和證人證言。
法官接過材料仔細查看，然后說："本案涉及未成年人利益，需要慎重考慮。現在休庭，擇日宣判。"
走出法庭后，陳志強追上了蘇清雅。
"清雅，我們能談談嗎？"
蘇清雅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有什么好談的？"
"關于念念的事。"陳志強誠懇地說，"我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們，但念念是我的女兒，我不能失去她。"
"你早干什么去了？"蘇清雅嗤笑，"現在想起來她是你女兒了？"
"清雅，我承認我以前做得不好，但我可以改變。"陳志強懇求道，"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可以做一個好父親。"
"機會？"蘇清雅搖頭，"陳志強，你已經錯過了最重要的三年。念念現在都不怎么記得你了，你還要什么機會？"
陳志強被說得啞口無言。
"而且，"蘇清雅繼續(xù)說道，"就算法院判我們共同撫養(yǎng)，你覺得現實嗎？你在邊境，我在省城，孩子怎么辦？難道讓她在兩個地方之間來回奔波？"
"我...我可以申請調回來。"陳志強急忙說道。
"調回來？"蘇清雅冷笑，"為了一個你心里根本沒有的家庭，值得嗎？"
這話深深刺痛了陳志強。
"清雅，我心里是有這個家的。"他低聲說道。
"是嗎？"蘇清雅轉身面對他，"那你告訴我，念念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她害怕什么？她的夢想是什么？"
陳志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看吧，你什么都不知道。"蘇清雅失望地搖頭，"陳志強，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想要的從來不是這個家，而是心理上的安慰。"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志強站在法院門口，看著蘇清雅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五味雜陳。
一周后，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了。
準予蘇清雅與陳志強離婚，女兒蘇念念由蘇清雅撫養(yǎng)，陳志強每月支付撫養(yǎng)費一千元，享有探視權，每個月可以探視一次。
看到判決書，蘇清雅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完全按照她的意愿，但至少念念的撫養(yǎng)權保住了。
"媽媽，這是什么？"蘇念念好奇地看著判決書上的大紅章。
"沒什么，就是一張紙。"蘇清雅收起判決書，"念念，餓了嗎？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好！"蘇念念開心地跑向廚房。
蘇清雅跟在后面，心中暗暗發(fā)誓：這一世，她一定要給女兒一個完整快樂的童年，絕不讓任何人再傷害她們母女！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喂，清雅嗎？我是陳志強。"
蘇清雅皺了皺眉："什么事？"
"判決書我收到了。下個月我想去看念念，可以嗎？"
蘇清雅看了一眼在廚房忙碌的女兒，說道："按照法院判決，你確實有探視權。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不要在念念面前說任何不合適的話。"
"我明白。那我下周六過去，可以嗎？"
"可以。"
掛了電話，蘇清雅有些擔心。她不知道陳志強的出現會對念念產生什么影響。
幾天后的周六，蘇清雅早早就給念念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念念，今天爸爸要來看你，開心嗎？"
蘇念念點點頭，但眼中還有一絲緊張："媽媽，爸爸還認識我嗎？"
"當然認識，你是爸爸最愛的小公主。"蘇清雅溫柔地說。
門鈴響了，蘇清雅打開門，看到陳志強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
"爸爸！"蘇念念有些害羞地叫了一聲。
陳志強蹲下身，想要抱女兒，但蘇念念卻躲到了蘇清雅身后。
"念念不記得爸爸了嗎？"陳志強有些失落。
"念念有點害羞。"蘇清雅解釋道，"你們慢慢聊，我去廚房準備午飯。"
客廳里，父女倆有些尷尬地面對面坐著。
"念念，這些都是爸爸給你買的禮物。"陳志強拿出一個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蘇念念好奇地打開了一個，里面是一個芭比娃娃。
"謝謝爸爸。"她禮貌地說道，但明顯不是很興奮。
陳志強有些不解："念念不喜歡娃娃嗎？"
"我...我更喜歡積木。"蘇念念小聲說道。
陳志強愣了一下，他記得女兒小時候很喜歡娃娃的。
"那爸爸下次給你買積木，好嗎？"
"好。"蘇念念點點頭，然后問道，"爸爸，你為什么不和我們住在一起？"
這個問題讓陳志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因為爸爸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他只能這樣解釋。
"那工作完了會回來嗎？"
"會的，爸爸一定會回來看念念的。"
蘇念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午飯時間，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氣氛有些微妙。
"念念，在幼兒園開心嗎？"陳志強試圖找話題。
"開心！"蘇念念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有很多好朋友，老師也很喜歡我。我還學會了畫畫和唱歌！"
"那念念給爸爸唱首歌吧？"
蘇念念有些害羞，但還是唱了一首兒歌。她的聲音清脆甜美，讓陳志強聽得眼眶發(fā)熱。
"念念唱得真好聽。"他由衷地贊美道。
"媽媽教我的！"蘇念念驕傲地說，"媽媽還教我畫畫呢！"
蘇清雅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情復雜。
下午，陳志強陪念念在小區(qū)里玩了一會，然后就要走了。
"爸爸，你下次什么時候來？"蘇念念問道。
"下個月，爸爸下個月再來看念念。"
"那你要記得買積木哦！"
"好，爸爸一定記得。"
送走陳志強后，蘇清雅蹲下身問女兒："念念，今天開心嗎？"
"開心，但是..."蘇念念皺起小眉頭，"爸爸好像不太了解我。"
蘇清雅心中一痛，但還是說道："爸爸很久沒見念念了，所以需要時間重新了解。"
"媽媽，爸爸是不是不愛我們了？"蘇念念突然問道。
"為什么這樣想？"
"因為爸爸如果愛我們，就會和我們住在一起。"
蘇清雅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抱緊女兒："念念，無論如何，媽媽永遠愛你。"
"我也永遠愛媽媽！"蘇念念在她耳邊悄悄說道，"而且，我覺得只有媽媽也很好。"
蘇清雅的眼淚差點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