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我本能地向旁邊一撲，險之又險地躲開了致命一擊。
怪物鋒利的爪子擦著我的臉頰劃過，帶起一絲火辣辣的疼。
它似乎很意外我會躲開，愣了一下，隨即發(fā)出更加憤怒的尖嘯，再次撲來！
該死！
這家伙被沈舟動了手腳，它就是沖著我來的！
我連滾帶爬地向后退，心臟狂跳。
“小心！”
一聲暴喝，人影閃過，是那個叫張剛的壯漢。
他揮舞著鐵管，狠狠砸在怪物的背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噗嗤”聲，像是砸在了一塊腐肉上。
怪物吃痛，調(diào)轉(zhuǎn)槍頭，和張剛纏斗在一起。
混亂中，我看到那個叫李偉的刺頭青年，趁機(jī)連滾帶爬地向走廊深處跑去。
而那個短發(fā)女孩，也緊隨其后。
“我們快走！別管他們了！”
李偉的聲音在遠(yuǎn)處響起，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
“你們這群混蛋！”
張剛一邊抵擋著怪物的攻擊，一邊氣得破口大罵。
他這一分神，立刻被另一只怪物抓住了破綻，鋒利的爪子在他胳膊上劃出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啊！”
張剛痛呼一聲，鐵管脫手而出。
眼看兩只怪物就要將他撕碎，我咬了咬牙，撿起地上的鐵管，用盡全身力氣，從背后狠狠砸向其中一只怪物的后腦！
“砰！”
怪物被打得一個趔趄，尖嘯著轉(zhuǎn)向我。
“快走！”
我沖著張剛喊。
張剛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
“一起走！”
他撿起另一根掉落的鐵管，和我背靠背站在一起。
“我叫蘇燃?！?/p>
我喘著氣說。
“張剛?！?/p>
他言簡意賅地回答。
我們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自從我開始反擊后，那股縈繞在我耳邊的、屬于沈舟的低語消失了。
怪物們的攻擊，也似乎變得不再那么針對我。
我和張剛配合著，邊打邊退，竟然奇跡般地在怪物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十分鐘的時限，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當(dāng)我們終于看到走廊盡頭那扇透著微光的門時，兩人都已經(jīng)筋疲力盡，渾身是傷。
我們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進(jìn)了那扇門。
門在我們身后重重關(guān)上，將那些恐怖的尖嘯隔絕在外。
我們又回到了那個純白的空間。
李偉和那個叫林曉曉的短發(fā)女孩已經(jīng)等在那里，毫發(fā)無傷。
看到我們兩個血人一樣沖進(jìn)來，李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和心虛，而林曉曉則默默地低下頭，不敢看我們。
“新手關(guān)卡結(jié)束。”
“存活玩家：4人。死亡玩家：21人?！?/p>
“玩家李偉，評價：D。積分：10。”
“玩家林曉曉，評價：D。積分：10?！?/p>
“玩家張剛，評價：B。積分：50。獲得獎勵：‘體能強(qiáng)化（初級）’?！?/p>
“玩家蘇燃，評價：A。積分：100。獲得獎勵：‘敏捷強(qiáng)化（初級）’，‘格斗匕首’?！?/p>
機(jī)械音的結(jié)算冰冷無情。
一道光芒閃過，我和張剛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疲憊感一掃而空。
我的手中，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軍用匕首。
李偉看著我和張剛，眼神里充滿了嫉妒和不甘。
“憑什么？我們先出來的，憑什么他們的評價更高？”
他嚷嚷道。
機(jī)械音沒有理他。
“恭喜各位幸存者。現(xiàn)在，將為各位分配個人休息室。下一個關(guān)卡將在十二小時后開啟?！?/p>
四道光束從天而降，將我們分別籠罩。
下一秒，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極簡風(fēng)格的白色房間，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空無一物。
我走到床邊坐下，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
剛才的一切，太不真實(shí)了。
我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冰冷的觸感提醒我，這不是夢。
這是一個真實(shí)存在的、九死一生的殺戮游戲。
而游戲的掌控者，是那個我恨之入骨的男人。
他把我拉進(jìn)這個地獄，就是為了折磨我，為了看我像三年前一樣，無助、狼狽、垂死掙扎。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沈舟，這一次，我不會再哭了。
要么我殺了你，要么你殺了我。
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正當(dāng)我思緒翻涌時，房間正中的空氣突然像水波一樣蕩漾起來。
沈舟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型。
不是新手關(guān)卡開始時那個模糊的、高高在上的巨大投影。
而是一個一比一的、無比真實(shí)的全息影像。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面容俊朗，金絲眼鏡后的那雙桃花眼，依舊能輕易地讓任何女人心動。
只是，那眼神里再也沒有了三年前的半分溫柔，只剩下神明俯瞰螻蟻般的冷漠與傲慢。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皮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清晰的“噠、噠”聲。
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三年不見，你倒是長進(jìn)不少?！?/p>
他的聲音，和記憶里一模一樣，低沉悅耳，卻淬著冰。
“知道反抗了，還學(xué)會了和男人并肩作戰(zhàn)?！?/p>
他伸出手，似乎想觸摸我臉頰上的血痕，但手指卻穿過了我的身體，“只是，你找的這個盟友，未免太弱了點(diǎn)。”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
“總比找一個在關(guān)鍵時刻，只會拋棄同伴逃跑的懦夫要強(qiáng)?！?/p>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空氣仿佛都下降了好幾度。
他緩緩收回手，鏡片后的雙眼微微瞇起，透出危險的光。
“蘇燃，你是在怪我嗎？”
他輕笑一聲，笑聲里滿是嘲弄。
“怪我三年前沒選你？怪我沒像個傻子一樣，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唾手可得的前途？”
他彎下腰，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殘忍地低語：
“還是……怪我沒下車，陪你一起死？”
我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瞪著他。
“沈舟！”
“別這么看著我?！?/p>
他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lǐng)帶，恢復(fù)了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我只是在幫你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在這個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緊握的匕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p>
“一，像剛才那樣，繼續(xù)掙扎，然后被我的‘玩具’們，一點(diǎn)一點(diǎn)，撕成碎片?！?/p>
“二……”
他伸出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態(tài)。
“求我?！?/p>
“像三年前一樣，哭著求我。求我別拋下你。說不定，我會大發(fā)慈悲，讓你在我身邊，當(dāng)一條聽話的狗?！?/p>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胸口劇烈起伏。
我揚(yáng)起手，用盡全身力氣，朝他那張可惡的臉揮去！
巴掌穿透了幻影。
我打了個空，差點(diǎn)因?yàn)橛昧^猛而摔倒。
沈舟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欠揍的笑容。
“看來，你選了第一條路?！?/p>
他輕描淡寫地說。
“很好。我開始有點(diǎn)期待，下一關(guān)，你會是什么樣的死法了。”
說完，他的身影漸漸變淡，消失在空氣中。
房間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聲。
我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指甲因?yàn)橛昧Χ钌钕萑胝菩?，刺出血來?/p>
沈舟。
你等著。
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