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珍山烈士陵園最年輕的守墓人,我守著我的太爺爺。京圈太子爺為了給新歡慶生,
竟包下陵園旁的山頭,通宵開派對蹦迪。重金屬音樂震得墓碑嗡嗡作響,
他們還用無人機(jī)朝陵園里撒冥幣取樂。我上前制止,卻被他一腳踹在護(hù)欄上。
“一個看墳的臭丫頭,敢管小爺?shù)氖??”“死都死了,還占著這么好的風(fēng)水寶地,
信不信我把你太爺爺?shù)谋o你平了?”我扶著墓碑站起來,拿出一部紅色的加密手機(jī)。
“開國元勛的安息之地受到滋擾,請求啟動一級守護(hù)響應(yīng)?!?.夜色如墨,
將六珍山籠罩在一片肅穆的靜謐之中。我叫江念,是這座陵園最年輕的守墓人。畢業(yè)那天,
我拒絕了所有令人艷羨的offer,回到了這里。因為我的太爺爺江遠(yuǎn)山長眠于此,
我的父母也長眠于此。守護(hù)他們,守護(hù)這滿園的忠魂,是我江家的宿命,也是我的選擇。
陵園的夜晚,本該只有風(fēng)拂過松柏的沙沙聲,和蟲鳴的低語。但今夜,一切都被打破了。
旁邊的山頭,被人包了下來,一座私人山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打破了夜的寧靜,鼓點(diǎn)沉重而密集,敲在我的心上,
也讓太爺爺?shù)哪贡l(fā)出了細(xì)微的嗡鳴。我皺緊了眉頭,走到陵園的邊緣,望向那片喧囂之地。
露臺上,人影晃動,酒杯交錯,放浪形骸的笑聲肆無忌憚地傳來?!瓣懮?,
你這地方找得真絕,一邊是花花世界,一邊是墳頭蹦迪,太刺激了!
”一個油膩的男聲高喊著,引來一陣哄笑?!翱刹皇锹?,我長這么大,
第一次離死人這么近開派對,感覺魂兒都在顫抖!”我認(rèn)得那個被眾人簇?fù)碓谥行牡纳碛啊?/p>
陸囂。京圈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仗著他爺爺陸振國在軍中的高位,行事乖張,無法無天。
今天,是他新歡女友的生日。為了尋點(diǎn)不一樣的刺激,他竟將派對開在了陵園隔壁。
我壓下心頭的怒火,只盼著他們能有所收斂??晌绎@然高估了這群人的底線。
一個畫著精致濃妝的女孩如美女蛇般纏在陸囂身上,指著我這邊,嬌滴滴地開口。“陸少,
你看那兒,有個小丫頭一直在瞪我們呢,是不是看我們不順眼?。?/p>
”陸囂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來,目光輕佻地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
他拿起一個話筒,對著我這邊喊話?!拔梗∧莻€看墳的!”“是不是音樂聲太大,
吵到你下面的‘鄰居’睡覺了?”“要不要小爺我放一首安眠曲,送他們上路???
”他囂張的話語引來山莊里又一陣爆笑,扎得我耳膜生疼。我沒有理會,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的沉默,似乎讓他覺得無趣,又或者激起了他更深的惡意?!皩氊悆?,別理她,
一個守墓的,爹媽死絕了才干這個,晦氣??此谎鄱寂K了你的眼。
”我父母是維和部隊的軍醫(yī),在一次境外救援行動中,為了保護(hù)當(dāng)?shù)氐钠矫?,犧牲在?zhàn)火中。
他們的骨灰,就安放在太爺爺?shù)哪古?。這是我們江家的榮耀,是我刻在骨子里的驕傲。
絕不是他口中,那輕飄飄的“晦氣”二字可以玷污的。我攥緊了拳頭,
努力平息著心頭的憤怒。就在這時,一陣嗡嗡聲從山莊方向傳來。
一架無人機(jī)晃晃悠悠地飛到了陵園的上空。下一秒,漫天的“冥幣”從天而降。
那些印著夸張面額的紙錢,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一張印著“天地銀行”的冥鈔,打著旋,
精準(zhǔn)地落在莊嚴(yán)肅穆的墓碑上,落在鐫刻著英雄姓名的石面上,落在那些鮮紅的五角星上。
這不再是滋擾。這是最惡毒的詛咒,最赤裸裸的羞辱。我胸中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被點(diǎn)燃。
我再也無法忍受,猛地拉開陵園沉重的鐵門,沖到護(hù)欄前,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山莊的方向怒吼?!鞍涯銈兊睦米?!”“這里是烈士陵園,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剑?/p>
”我的聲音在震天的音樂中,顯得那么微不足道。但陸囂聽見了。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仿佛我的憤怒是他今晚派對上最精彩的助興節(jié)目。他松開懷里的女孩,端著一杯紅酒,
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搖搖晃晃地從山莊的臺階上走了下來。他一步一步,
走到了陵園的護(hù)欄外。隔著冰冷的鐵欄桿,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靶⊙绢^,脾氣不小啊。
”“敢管小爺我的事?”2.我迎著他戲謔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這里安息地,
是為這個國家流過血、拼過命的英雄。請你們保持最基本的安靜和尊重?!薄白鹬??
”陸囂像是聽到了本世紀(jì)最好笑的笑話。他夸張地向后仰頭,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他身后的那些保鏢,也跟著發(fā)出低沉的、嘲諷的笑聲。“一群死人,要什么尊重?
”陸囂止住笑,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八麄兯懒诉€占著這么好的風(fēng)水寶地,簡直是浪費(fèi)資源。
”“小爺我今天就在這兒蹦迪了,怎么著?他們還能從土里爬出來咬我啊?
”他身邊那個叫莉莉的女朋友,也扭著腰走了過來,嬌笑著附和?!瓣懮?,跟她廢什么話呀,
一個看墳的,能懂什么叫品味?她可能連你手上這杯酒都叫不出名字呢?!崩蚶蛘f著,
故意晃了晃陸囂手里的酒杯,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曳。陸囂的臉上,
笑意瞬間變得狠戾起來。他猛地抬起腳,隔著護(hù)欄,毫無征兆地一腳踹在了我的小腹上。
“砰”的一聲悶響。巨大的力道讓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后背重重地磕在了太爺爺冰冷的墓碑上。劇痛讓我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一個看墳的臭丫頭,給你臉了是吧?”陸囂那雙被酒色掏空的眼睛,陰冷地掃過我,
然后落在我身后的墓碑上。他瞇起眼睛,念出了上面的字?!敖h(yuǎn)山……哦,
原來是你太爺爺?”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臉上的表情變得興奮和殘忍。
他往前走了兩步,皮鞋踩在落葉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小丫頭,你不是很能耐嗎?
不是很會講大道理嗎?”他用手指著我,又指了指墓碑?!澳阈挪恍?,
小爺我今天心情要是不好,就把你太爺爺這塊碑給你平了?”平了?我扶著冰冷的墓碑,
用盡全身的力氣,緩緩地站直了身體。腹部的劇痛,后背的撞傷,在這一刻,
都比不上心頭那股滔天的怒火。我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因為酒精和狂妄而扭曲的臉。
我從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沒有任何標(biāo)志、通體赤紅色的手機(jī)。這部手機(jī),沒有攝像頭,
沒有APP,只有一個實(shí)體撥號鍵。在陸囂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或驚詫、或嘲弄的目光中,
我平靜地按下了那個唯一的按鍵。電話幾乎是瞬間接通,沒有彩鈴,沒有等待音。
我對著話筒,用盡全力,才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拔?,警衛(wèi)局嗎?”“六珍山烈士陵園。
”“開國元勛的安息之地受到嚴(yán)重滋擾和褻瀆,守護(hù)人江念,請求啟動一級守護(hù)響應(yīng)。
”3.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wěn)如山、聽不出情緒波動的男聲?!耙患壥刈o(hù)響應(yīng)已啟動。
江念同志,請務(wù)必確保自身安全。支援力量,五分鐘內(nèi)抵達(dá)?!蓖ㄔ捊Y(jié)束,干凈利落。
陸囂臉上的表情,從驚詫,到茫然。他愣了足足三秒,
隨即爆發(fā)出一陣比剛才更加猖狂、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肮?!警衛(wèi)局?
一級守護(hù)響應(yīng)?”他笑得彎下了腰,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
仿佛聽到了一個三歲小孩說要?dú)绲厍虻男υ挕!拔艺f你這個看墳的,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
腦子看出毛病來了?入戲太深了吧?”他那個叫莉莉的女朋友,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哎喲我的天,陸少,她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是電影里的女主角吧?這紅色手機(jī),
是拼夕夕九塊九包郵的限量款嗎?”“還一級響應(yīng)呢,嚇?biāo)牢伊?,我好怕怕哦?/p>
陸少你快保護(hù)我?!崩蚶蛞贿呎f,一邊往陸囂懷里鉆。
周圍的保鏢和山莊里聞聲探頭探腦的男男女女,也都發(fā)出了毫不掩飾的哄笑聲。
陸囂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臉色重新變得陰狠?!把b神弄鬼的東西,浪費(fèi)小爺?shù)谋砬椤?/p>
”“小爺今天就讓你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權(quán)勢,
什么叫你惹不起的人!”他朝身后那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一揮手,下了命令?!鞍堰@扇破門,
給我砸了?!蹦莾蓚€保鏢立刻上前,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兩根半米長的金屬撬棍?!澳銈兏遥?/p>
”我厲聲喝道,死死地護(hù)在門前?!澳憧次腋也桓??!标憞汤湫χ?,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
身邊的保鏢立刻識趣地為他點(diǎn)上。他悠哉地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圈?!芭?!
”沉重的鐵門在撬棍的猛烈撞擊下,發(fā)出一聲巨響,厚重的鎖芯當(dāng)場變形。“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撞擊,都像砸在我的心臟上。這扇門,是陵園的臉面,
是英雄安息之地的最后一道屏障。“哐當(dāng)——”伴隨著最后一聲巨響,
陵園的大門沉重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陸囂得意地碾滅了腳下的雪茄,
像一個得勝的將軍。他帶著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散發(fā)著濃重香水味和酒氣的男男女女,
大搖大擺地闖了進(jìn)來?!巴郏@里的墓碑好氣派哦,比我們家別墅的羅馬柱還大?!薄瓣懮?,
快快快,我們跟這些英雄合個影唄,發(fā)朋友圈肯定能爆贊!”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
嬉皮笑臉地靠在一座墓碑上,掏出手機(jī)就要自拍。而陸囂的女友莉莉,從一個保鏢手里,
拿過一瓶價值不菲的羅曼尼康帝,毫不猶豫地擰開了瓶蓋?!坝⑿蹅?nèi)竹R一生,
肯定沒喝過這么好的酒吧?”她嬌笑著,將暗紅色的酒液,
直接澆在了離她最近的一座烈士墓碑上?!皝恚艺埬銈兒纫槐?!”猩紅的酒液,
順著冰冷的石碑蜿蜒流下。我的血,在那一瞬間,全部沖上了頭頂。“不許動!
”我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瘋了一樣沖過去,想要推開那個女人??晌疫€沒碰到她,
手腕就被陸囂一把抓住。他將我狠狠地甩開,我踉蹌幾步,再次撞在太爺爺?shù)哪贡希?/p>
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皠e他媽給臉不要臉?!标憞痰难凵癖?,“小爺我今天高興,
請這些英雄喝喝酒,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他從另一個保鏢手里,又拿過一瓶酒。這一次,
他徑直走到了我太爺爺?shù)哪贡啊K痈吲R下地看著我,臉上掛著一抹殘忍到極點(diǎn)的笑意。
“你不是要守護(hù)他嗎?”“我就當(dāng)著你的面,親手請你太爺爺喝一杯?!彼従徟e起了酒瓶,
瓶口對準(zhǔn)了“江遠(yuǎn)山”那三個字?!澳愀?!”我雙目赤紅,掙扎著想爬起來,卻渾身無力。
陸囂掏出了自己的手機(jī),對準(zhǔn)了墓碑和癱在地上的我,嫻熟地打開了直播軟件?!凹胰藗?,
晚上好,直播點(diǎn)刺激的,給老英雄上點(diǎn)才藝!”他對著鏡頭笑得張狂又得意,
仿佛在做一件多么了不起、多么值得炫耀的壯舉。就在他手腕傾斜,
酒液即將倒下的那一瞬間。
“嗚——嗚——嗚——”一陣尖銳、急促、完全不同于普通警笛的警報聲,由遠(yuǎn)及近,
撕裂了夜空。那聲音帶著一種威嚴(yán)和肅殺,山莊上的音樂在這警報聲中,
瞬間成了微不足道的雜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陸囂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
4.“什么聲音?”“臥槽,這是……防空警報嗎?誰在搞演習(xí)?”“不對,
這聲音是從四面八方來的!把我們包圍了!”那群狐朋狗友們臉上的笑意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不安。陸囂皺緊了眉頭,不耐煩地罵了一句?!皨尩?,哪個不長眼的,
敢在小爺?shù)牡乇P上拉這種破警報?掃興!”他依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只當(dāng)是哪個部門在進(jìn)行無聊的演習(xí),攪了他的好事?!袄^續(xù)倒啊,陸少!
”莉莉還在一旁嬌笑著催促?!皠e管它,讓直播間的家人們看看你的魄力!
”陸囂被她一提醒,似乎也覺得不能在一個看墳丫頭和一陣破警報面前丟了面子。
他重新舉起酒瓶,對準(zhǔn)了我太爺爺?shù)哪贡R簿驮谶@一刻,
地面開始傳來一陣輕微但極其規(guī)律的震動。不是錯覺。
是那種成百上千只軍靴同時踏地的震動,整齊劃一,帶著千鈞之力,由遠(yuǎn)及近。
陵園外的公路上,刺眼的車燈連成一片光的海洋,將整個山頭照得亮如白晝。
一輛輛墨綠色的軍用越野車和裝甲運(yùn)兵車,從各個路口疾馳而來,
在陵園四周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鋼鐵包圍圈。
“吱——”刺耳的剎車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車門齊刷刷地打開。
一隊隊身著筆挺的深綠色軍裝,頭戴鋼盔,手持步槍的戰(zhàn)士,從車上魚貫而出。
他們的動作迅捷如風(fēng),悄無聲息,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們的臂章上,
是金線繡成的“警衛(wèi)局”三個醒目大字。短短幾十秒內(nèi),整個陵園連同旁邊的山莊,
被徹底封鎖。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陵園里每一個不速之客。派對的音樂早已停歇,
山莊露臺上的人嚇得噤若寒蟬。一個個縮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而陵園里的這群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