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族這輩唯一一個女孩。在我之前有三個姐姐都被我爸溺死了。
而我淪為了整個家族的「仆人」。挨打、餓肚子、關豬圈我都習以為常。。
直到我發(fā)現(xiàn)我爸偷拍我洗澡。弟弟在學校販賣我照片后。我發(fā)誓，一定要逃出去！
1「林小麥，快給我煮面吃，我餓了！」弟弟林志楊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
我著急地拿出毛巾準備擦干剛洗好的身體。本來是算著時間洗澡的，
沒想到今天林志楊提前回家了。我趕緊胡亂擦拭一下，準備套上衣服。要是慢了一些，
他不高興告到爸面前的話，我少不了一頓毒打。「來了來了！」我正在穿裙子的時候，
卻意外地從門縫處看見了一雙腳。腳上穿的鞋子我很熟悉。這個人，是我爸。我抬頭的時候，
正巧對上了我爸那雙色瞇瞇的眼睛。而他正好舉著手機在拍，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機，
就對上了我的視線。我被我爸偷拍了。在洗澡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我的內心已經是一灘死水，
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墒?，天底下真的有父親會偷拍自己的女兒嗎？2可是我并不能反抗，
我只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不然，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毒打。
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報警過，可是那根本就沒有用。警察只不過是當著我的面批評他們一下，
回去之后，迎接我的就是更加地獄般的生活。再回過神來，
我已經站在灶臺面前給我弟煮面條了。給他打了兩個雞蛋。我一邊做一邊咽口水?？墒?，
在我們家雞蛋是只有我弟能吃的。我把雞蛋面端到桌子上。「好了，快吃吧?！?/p>
林志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改ツミ筮蟮模叶拣I死了。小心我叫爸打死你。」
他一邊說一邊開始得意地吃面。我真想在這碗面里加上兩大包砒霜，毒死他。
可是我只能默默地低頭，逆來順受地回答道：「下次知道了?！?/p>
因為我背上被木棍打的傷口很灼熱?！缚茨氵@樣子，真是倒胃口。不想吃了，賞你吧?！?/p>
林志楊說罷，就把面從我的頭頂上澆了下來。滾燙的面湯順著我的頭頂流到了脖子上，
再流進衣服里面。不用看就知道我的皮膚已經被燙得通紅。3「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樣子好好笑啊。林小麥?！顾室馕嬷彀停l(fā)出夸張的笑聲。
我袖子下面那雙粗糙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我想要上去撕碎他?？墒?，這個時候我爸過來了。
他上來就不問緣由，狠狠地踢了我一腳。「滾一邊去，讓你做個飯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們志楊以后是要考上學的，讓你伺候他，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埂缚吹侥憔突逇猓?/p>
跟你那個婊子媽一個德行?！刮冶凰莺莸靥叻诘厣希暰€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我感覺特別暈。我有點想媽媽了。她是這個家里面唯一一個不會欺負我的人。
可是在我懂事起，她就很少回來了，一直在外面打工，賺錢寄回來給家里。我想，
要是她在就好了。有很多事情我就可以跟她說了，她會理解我的，對吧。
最后我強撐著身體去把碗洗了，再把林志楊和我爸的衣服全部洗好。
我剛準備回到我的小房間，躺在我破舊的小床上好好做個美夢時。
就被我爸摔杯子的聲音打斷。那個聲音是從我房間傳來的，我心中一緊。4「爸，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滿地的玻璃渣，在月光下不斷反射著寒光。
我爸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個東西。我看清了，
那是隔壁村的支教老師送給我的一本學英語的教材書。我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極好，
尤其是在英語方面具有極高的天賦。記憶力也是相當好，剛看過一遍的古詩，
我馬上就能背出來。老師們都說我是能夠考上清北的料子。
在我們這個地方幾十年出不了一個。相當于光宗耀祖了?？墒?，在我爸的百般阻撓之下，
我在高二下學期就輟學了。只要他一發(fā)現(xiàn)我在房間里面看書學習，甚至可以把我打得吐血。
我想，這次也不例外。我看著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我害怕地用手抱住了頭?！赴郑义e了。
下次再也不會了?！埂肝乙欢〞煤谜疹櫤媚愫偷艿艿摹！刮乙贿咁澏兜卣f，
一邊眼淚就流了下來。下一秒皮帶抽出來了，「啪」的一聲破空而出，
狠狠地抽在我滿是傷痕的背上。這時，我已經放棄了求饒。因為這種時候，我越是哭喊求饒，
他打得就越兇。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時候，他終于停了下來。5晚上，
我又被關在了滿是豬屎的豬圈。渾濁不堪的氣息充斥著我的鼻腔。
我呆呆地看著我面前那兩頭睡得香沉的豬。我何嘗不是這樣一頭「豬」呢？
只不過我比它們痛苦，比它們清醒。我感覺渾身又餓又痛。我想要吃東西，想吃雞蛋，
想要吃饅頭。想要吃很多很多。第二天我如愿地吃上了雞蛋。是城里來的支教老師給的。
當時我剛被我爸「放」出來，林志楊去上學了，我爸去打牌了。我正在打掃院子時，
院子里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讓我感到非常意外的人。「裴老師，您怎么來了？」
鎮(zhèn)里面的學校距離我家十幾公里。他看著我虛弱的樣子很是震驚?！噶中←?，你……」
他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眉頭緊緊皺起，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不堪的環(huán)境。
我看了看這位支教老師。聽說他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游遍了全球。所以，
這樣的環(huán)境，確實挺讓他震驚的。就像我無法想象他生活的環(huán)境一樣?！概崂蠋?，
很感謝你上次送的資料。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不留您了，我爸馬上就要回來了?！?/p>
我淡漠地開口。6裴少卿一看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有錢人。要是被我爸發(fā)現(xiàn)他來了家里面，
指不定要怎么去額他一筆。他或許很有錢很有權，但是在這大山里面都不好使。「林小麥，
回去讀書?！顾坪醪⒉淮蛩阃俗尅Ｂ犚娝f出讀書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是那光亮很快就熄滅了。對于我這種人來說，讀書太奢侈了。我朝著裴少卿搖搖頭。
「裴老師，你回去吧。我讀不了了。」「憑什么讀不了？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以你的成績，一定可以考上清北?！埂傅綍r候，你就可以走出大山，
去外面看看更加廣闊的天地?！顾恼Z氣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也就他這種剛來大山支教的年輕老師會這樣了，待的時間久了的老師都麻木了，
根本不會管這些事情?！概崂蠋?，你說的這些東西，真的很好。但是都與我這種人無關。」
「你這種人？你是哪種人？」他看著我，眼神中滿是不解。他這種人，
根本不會懂人也有高低貴賤?！噶中←?，跟我回去讀書，我可以資助你。一直到你上完大學。
」我的心狠狠震顫了一下。7他為什么要為了一個毫無關系的人的前途買單。我很不能理解。
我只是看著他，內心已經是山崩海嘯。我好希望他能夠帶我走，遠離這里，去哪都好。
可是我也清醒地知道，這一切都是不現(xiàn)實的?？墒俏铱粗请p真誠無比的眼睛，
還是想要說一句，好啊。當我正要開口時，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動靜。我透過窗戶看去，
嚇得一激靈。是我爸，我爸怎么回來了？我趕緊把裴少卿拉進我的房間里?！概崂蠋?，
我爸回來了，請你躲進衣柜里面一下。無論發(fā)生什么都千萬不要出來好嗎？求你了?！?/p>
他還想問什么，可看見我哀求的眼神，什么都沒說了。「好。」關上衣柜之后，我轉身出門，
準備去面對屬于我的風暴了。而裴少卿一米八幾的個子，艱難地蜷縮在那個小小的衣柜里面，
顯得特別狼狽。他透過衣柜的縫隙，看清楚了我的整個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棚子。
8「媽的，你媽那個婊子竟然受傷了要回來?！埂杆麐尩南胍貋戆壮园缀?！
老子才不會慣著她，看老子到時候不打死她。」他怒氣沖沖地朝著我走過來。
而我滿腦子全部都是我媽要回來了。她終于要回來了嗎？「媽的，臭婊子，
生了你這么一個抽婊子?！埂敢皇且涯懔糁u個好價錢，
老子早就把你……長得比你媽還要騷?！顾穆曇艉艽螅也豢叭淌?。
因為一墻之隔的衣柜里面，有裴少卿。他的臉很紅，身上也是一股濃濃的酒味。「婊子，
我讓你讀書?！埂肝易屇阕x，你以為讀書很了不起嗎？
到時候考上大學是不是還要騎到老子頭上?！顾娜^不停地砸在我身上。我死死地咬著牙，
不肯發(fā)出聲音?！肝易屇憧磿?，讓你看書。跟你媽一樣賤！」「等過兩天，
老子就把你給賣了！」我呆呆地看著地面，希望這場毒打能夠早點結束。突然，他停了下來。
我抬頭一看，是裴少卿。他憤怒極了，死死地捏著我爸的手腕?！改氵@樣的人配當父親嗎！」
我爸看著裴少卿憤怒極了?！负冒。中←溎氵@個婊子！現(xiàn)在長本事了，
敢背著老子偷漢子了！」9他說著就要上來打我，但是被裴少卿給擋住了。
他不知道是被氣暈了還是喝醉了，暈了過去。「林小麥，走。報警?！?/p>
裴少卿上來抓住我的手腕，打算帶著我走?？墒俏抑皇菗u搖頭?！概崂蠋煟瑘缶瘺]用的。
我已經數(shù)不清報了多少次了?！埂附Y局全部都是被送回來?！埂改憧熳甙?。
我弟等下放學回來，我要給他做飯了。」我說完感覺頭一暈，馬上要倒下去了。
我往后一踉蹌，被裴少卿給接住了?！改阍趺戳?？」他緊張地看著我。我朝著他笑了笑。
「裴老師，我有點餓，有吃的嗎？」「他們不給你吃東西！」他再次被震驚到了。
最后他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拿出來一塊黑色的東西遞到我面前。「這是什么？」「巧克力，
甜的?！埂钢x謝裴老師?！刮医舆^他的巧克力，掰了一塊放在嘴里。好甜啊。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甜的東西。10最后，裴少卿還是走了。臨走時他說，「林小麥，
你再堅持一下，我回去想想辦法，我會回來幫你的。一定?！顾难凵窈軋远?，
仿佛這件事情一定會實現(xiàn)。我毫無波瀾的內心也泛起了漣漪。可是，
我低頭看著手中緊緊握著的巧克力。有這一份甜就夠了，我不敢奢求太多。
我爸在傍晚時分醒了過來。他仿佛是忘記了早上發(fā)生的事情。
只是因為我媽的事情不斷地在罵我。我的內心松了一口氣。幸好啊，幸好忘記了。
當我放下心來，以為今晚可以睡個好覺的時候。我弟突然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噶中←?，
你看我這雙鞋好看嗎？」他把腳伸到我的面前。是一雙嶄新的白色運動鞋。
這鞋我見裴少卿穿過，上面有一個勾，看樣子都不便宜。他哪里來的錢？「一千多呢！」
他得意地說。一千多？媽媽一個月工資才一千多呢。「想知道我的錢哪來的嗎？」
我一點都不好奇。不管他是偷是搶都與我無關。直到他掏出手機，我看見了上面的照片。
原來心真的可以死了再死。11「好看吧！」他一張一張地滑動著上面的照片。
一張比一張更加露骨，更加清晰。而上面那張臉，是我的。我洗澡的照片，睡覺的照片，
換衣服的照片……「哈哈哈哈，我的同學們也覺得非常好看呢！」「前面這些十塊錢一張，
后面這些沒穿衣服的可以賣到二十呢！」「林小麥，你紅了，你知道嗎？你成了大明星啦！
你可得感謝我和爸，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極其張狂，
而我的視線一直看著他腳上的那雙嶄新的白色運動鞋。真好看啊……「哈哈哈哈。好看啊。
真好看！」我看著林志楊，放聲大笑起來。這時的我看上去像是個瘋子?？墒牵液孟胄Π?。
「林小麥，你瘋了?。坑胁“?！」他嫌棄地瞥了我一眼。而我只是在不停地笑。
真是太好笑了。笑著笑著，我吐了。晚上我蜷縮在床上，竟然做了一個美夢。
夢中我在干凈明亮的教室里讀書，旁邊是很友善的同學們。早上我是笑醒的。一醒，
我就知道了一個好消息，我媽回來了。
12我看著面前這個濃妝艷抹、瘦得只剩下骨架的女人愣住了。她是我媽。「媽?！?/p>
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她卻只是冷淡地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后飛快地走到林志楊的身邊，
熱情地掏出早就買好的零食遞給他?！笚顥钣珠L高了。媽媽給你買了零食。」
她雀躍地把手中的零食遞給林志楊。可林志楊卻皺了皺眉頭，一把拍掉了她遞過去的零食。
「我才不吃你的零食，臟死了。」「離我遠點。他們都說你是出去賣的，
到時候別帶了什么臟病感染給我?！顾壑袧M是嫌棄。我媽失望地低下頭，
一點一點撿起地上的零食。正當她蹲下剛要站起來時，就被我爸一把踹翻在地。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心下一緊，但是不敢上前去扶?！溉ツ銒尩模銈€婊子。
老子把你送到那里去上班掙錢給志楊花，是抬舉你?！埂刚l知道你這個婊子這么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