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賬成功的提示音響起,陳閑不再理會周圍或驚或疑的目光,徑直推開了搶救室的大門。
“你需要什么?”秦榮天緊跟其后,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恭敬。
“銀針,要一整套?!标愰e的目光掃過室內(nèi)冰冷的醫(yī)療器械,最后落在心電圖那條刺目的直線上。
“快!去中醫(yī)科取最好的針灸針具來!”秦榮天回頭對助理吼道。
很快,一套嶄新的銀針被送到陳閑手中。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靜立于病床前,雙目微闔。在眾人看不見的視野里,秦老的魂魄虛影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半個身子都已踏入無邊的黑暗,即將徹底消散。
不能再等了!
陳閑眼中精光一閃,拈起一根三寸銀針,快如閃電,精準(zhǔn)無誤地刺入秦老頭頂?shù)摹叭酥醒ā薄?/p>
這一針,并非刺入皮肉,而是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真氣,直接作用于魂魄。
只見那即將離去的魂魄虛影猛地一顫,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給拉住了腳踝,再也無法前進(jìn)分毫。
“這是……鬼門十三針的第一針,鬼封穴?”
就在這時,搶救室門口傳來一個蒼老而又震驚無比的聲音。
眾人回頭,只見一個身穿唐裝、精神矍鑠的老者正站在門口,身邊還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老者雙眼死死盯著陳閑的動作,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李神醫(yī)!您怎么來了?”秦榮天見到來人,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
來者正是江城乃至整個江南地區(qū)都赫赫有名的中醫(yī)國手,人稱“神針”的李一針。
“老師,那不是……”李一針身旁的年輕徒弟王文斌,在看清病床邊的人影后,臉色頓時變得極為精彩。他先是錯愕,隨即轉(zhuǎn)為濃濃的鄙夷和不屑。
“陳閑?”王文斌尖聲叫了起來,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你這個勞改犯怎么會在這里?誰讓你進(jìn)來的!趕緊滾出去!”
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指著陳閑的鼻子就罵:“這里是搶救室,不是你這種社會敗類該待的地方!秦董事長,你們千萬別被他騙了!他就是個剛出獄的罪犯,我大學(xué)同學(xué),當(dāng)初為了個女人替人頂罪,蠢得要死!他懂個屁的醫(yī)術(shù)!”
王文斌一番話,像是一顆炸雷,在眾人心中炸響。
一個勞改犯?
騙子?
剛剛才升起一絲希望的秦榮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秦婉怡更是怒火中燒,指著陳閑罵道:“你這個騙子!你不僅騙錢,還拿我爺爺?shù)纳眢w來胡鬧!”
“保鏢!把他給我抓起來,送到警察局去!”
就在幾個保鏢要上前動手時,陳閑卻恍若未聞。他神情專注,看準(zhǔn)時機(jī),又是一針落下,刺入秦老胸口的“鬼心穴”。
隨著這一針刺入,秦老那飄忽的魂魄又被拉回了一截。
“住手!”
一聲暴喝,不是來自秦家人,而是來自李一針。
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徒弟王文斌,雙目圓瞪,厲聲呵斥:“你給我閉嘴!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王文斌被罵得一懵,委屈道:“老師,他就是個騙子啊,我……”
“啪!”
李一針氣得渾身發(fā)抖,竟直接一巴掌扇在王文斌的臉上。
“你懂什么!”李一針指著陳閑的手法,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你看清楚,那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鬼門十三針’!一針鬼封,二針鬼心,三針鬼宮……針針鎖魂,步步奪命!這是從閻王手里搶人的神技??!”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鬼門十三針”這個名頭震住了。雖然他們不懂醫(yī),但光聽名字就感覺玄奧無比,再加上是從江城第一神醫(yī)李一針口中說出,其分量可想而知。
王文斌捂著臉,徹底傻了。他鉆研醫(yī)術(shù)多年,自然也聽說過“鬼門十三針”的傳說,那可是針灸術(shù)的至高法門,只存在于古籍的零星記載中。
一個勞改犯,怎么可能會這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針法?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陳閑的手沒有絲毫停頓。
第三針,鬼宮!
第四針,鬼路!
第五針,鬼市!
……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十三根銀針在他指尖仿佛活了過來,帶著奇異的韻律,依次刺入秦老周身的十三個大穴。每一針落下,秦老那幾近消散的魂魄就被從黑暗的邊緣拉回一分。
當(dāng)?shù)谑槨肮聿匮ā甭湎聲r,秦老的魂魄虛影被徹底拉回,與身體完全重合。
陳閑深吸一口氣,并指如劍,在十三根銀針的尾部依次輕輕一彈。
“嗡——”
十三根銀針竟同時發(fā)出一陣細(xì)微的蜂鳴,仿佛奏響了生命的樂章。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搶救室的死寂。
病床上,那心電圖已經(jīng)變成一條直線的老人,此刻竟猛地睜開了眼睛,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活了!
真的活了!
“爸!”
“爺爺!”
秦榮天和秦婉怡喜極而泣,撲到病床前。
在場的醫(yī)生專家們個個目瞪口呆,看著那恢復(fù)正常波動的心電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徹底打敗了。一個已經(jīng)被宣布臨床死亡的人,就這么被一個年輕人用十三根針給救了回來?
這是醫(yī)術(shù)?這簡直是神術(shù)!
陳閑收回銀針,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以他初生的微末真氣施展這等逆天針法,消耗極大。
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三十萬到手,該去救母親了。
“先生,請留步!”
李一針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陳閑。
在所有人驚掉下巴的注視下,這位在江城備受尊敬的中醫(yī)國手,竟對著陳閑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態(tài)放得極低,語氣充滿了虔誠與渴望。
“先生神技,老朽拍馬莫及!今日得見鬼門神針重現(xiàn)于世,死而無憾!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能收我為徒!”
轟!
李一針的話,比剛才秦老死而復(fù)生帶來的沖擊還要巨大。
神醫(yī)李一針,要拜一個二十出頭的勞改犯為師?
這世界是瘋了嗎?
秦榮天父女傻了,所有醫(yī)生專家傻了,王文斌更是如遭雷擊,面如死灰。
他剛才百般羞辱的人,轉(zhuǎn)眼間,就成了自己老師都要跪地拜師的存在?這巨大的反差,讓他羞憤欲絕,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陳閑瞥了李一針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沒興趣收徒?!?/p>
說完,他又看向面色慘白的王文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李一針何等人物,瞬間明白了陳閑的意思。他轉(zhuǎn)過身,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徒弟,眼中再無半分情面,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王文斌,你心術(shù)不正,有眼無珠,更無容人之量。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李一針的徒弟,我杏林一脈,容不下你這等人物?!?/p>
“滾出去!從此以后,休要再提你是我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