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判決書后,陳建國那邊倒是沒再拖沓。大概是真的怕了,也或許是覺得丟臉到了極致。
他托人把分割的幾千塊存款和那一萬塊精神損害賠償金送到了我娘家。錢不多,
但足夠我和妮妮暫時安穩(wěn)一段時間。妮妮胳膊上的石膏終于拆掉了,
雖然還需要小心養(yǎng)護一段時間,但小家伙的精神明顯好了起來,又恢復了點以前的活潑勁兒,
只是變得更黏我了。鎮(zhèn)上關于我們這場離婚官司的風言風語喧囂了一陣子,
尤其是那條“生兒子換房子”的短信內容,成了大家茶余飯后的重磅談資。
老陳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陳建軍在鎮(zhèn)上開的那個小五金店,生意也一落千丈,
聽說他整天陰沉著臉,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婆婆更是很少出門了,據說是臊得慌,
也真病了一場。這些,都跟我沒關系了。我拿著那筆錢的一部分,
在縣城的城鄉(xiāng)結合部租了個干凈的小單間,帶著妮妮搬了過去。地方不大,但陽光充足。
我又找了份在超市收銀的工作,雖然辛苦,工資也不高,但勝在時間相對固定,能照顧妮妮。
我媽不放心,也跟了過來,在附近找了個給人做做飯的零活,幫襯著我們。日子清苦,
但心是安寧的。不用再看人臉色,不用再受窩囊氣,更不用提心吊膽怕女兒被輕視傷害。
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妮妮撲過來甜甜地叫“媽媽”,所有的疲憊都煙消云散。
生活像一條終于掙脫了淤泥束縛的小溪,雖然依舊狹窄,卻開始向著前方,
清澈而堅定地流淌。半年后的一天,我正帶著妮妮在租住的小區(qū)附近的小公園玩滑梯,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喂?”“喂,招娣……是我。
” 電話那頭傳來陳建國干澀沙啞的聲音。我的心猛地一沉,
下意識地把正在爬滑梯的妮妮往身邊拉了拉,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有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只有粗重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