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很適合你。""嗯。""我看了你給王嬸孫女縫的針腳，很漂亮。

"我抬起頭："你怎么知道——""全鎮(zhèn)人都知道。"他微笑，眼角擠出細小的紋路，

"老蘇家的閨女醫(yī)術(shù)好，心腸也好。"這種小鎮(zhèn)特有的八卦網(wǎng)絡(luò)讓我有些不自在。

周予淮似乎察覺到了，放下杯子站起來："我該走了。明天...我還能來換藥嗎？

"陽光透過他的襯衫，隱約映出繃帶的輪廓。我點點頭，

盡量不讓這個動作帶任何感情色彩："九點開診。

"他走到門口又停下："那條魚...用香茅烤最好。老張給了我一些，放在袋子里了。

"門鈴再次響起，然后歸于寂靜。我打開紙袋，里面果然有一小捆香茅，

散發(fā)著清新的檸檬香氣。這種細節(jié)...周予淮從來就擅長這種細節(jié)。

大學時他能在演講比賽前注意到每個隊員的緊張，恰到好處地遞上一顆糖或一句鼓勵。

這種天賦現(xiàn)在用在了記住一個陌生漁夫的烹飪建議上。我搖搖頭，把魚放進冰箱。

診療記錄本攤開在桌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寫下："9月12日，周某某，男，31歲，

左前臂撕裂傷，縫合18針。"寫完后，鬼使神差地，我在邊緣畫了一個小小的月牙形。

第二天清晨，敲門聲驚醒了我。窗外天剛蒙蒙亮，碼頭的漁船還沒出發(fā)。我披上外套下樓，

透過診所的毛玻璃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周予淮站在門口，手里捧著兩個冒著熱氣的紙杯。

我打開門，他立刻遞過一杯："鎮(zhèn)上只有一家奶茶店，六點就開門了。

"黑眼圈顯示他可能一夜沒睡，"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口味，就買了經(jīng)典款。

"奶茶的溫度透過紙杯傳到掌心。我小時候最愛喝這個，每次發(fā)燒，父親都會買來哄我吃藥。

這個細節(jié)楊雯不可能知道，周予淮更不可能。"謝謝，但太早了。"我試圖還回去。

"我知道。"他固執(zhí)地不接，"就當...就當是診療費的一部分。"晨霧籠罩著小街，

遠處傳來漁船發(fā)動機的轟鳴。我們就這樣站在診所門口，各自捧著一杯奶茶，誰也沒喝。

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