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是我的左膀右臂。
她本就聰明伶俐,跟著我耳濡目染,如今做起這些事來,也是得心應(yīng)手。
“小姐,這是城西那處米鋪這個月的賬本,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做成了虧損三成的假賬。這是多出來的三百兩銀票?!?/p>
“小姐,這是南郊那個莊子,說是遭了蟲災(zāi),收成減半。實際上收成好得很,糧食已經(jīng)讓錢掌柜派人運(yùn)走,換了銀子。這是地契的仿本,跟真的一模一樣,您收好。”
“小姐,老夫人賞給柳姨娘的那對東珠耳環(huán),奴婢已經(jīng)用上好的貝珠仿了一對換了回來。真的在這里?!?/p>
我看著她一樣樣地匯報,條理清晰,心中十分欣慰。
“辛苦你了,春兒?!?/p>
我從我的小金庫里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她,“拿去,給自己買些喜歡的?!?/p>
春兒連忙擺手:“不不不,小姐,奴婢不能要。能為您做事,是奴婢的福分?!?/p>
我將銀票塞進(jìn)她手里,正色道:“拿著。我們現(xiàn)在做的是掉腦袋的買賣,我不能虧待了你。況且,日后我們離開這里,到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也需要銀錢傍身。你放心,跟著我,我絕不會讓你吃虧?!?/p>
春兒的眼眶又紅了,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將銀票貼身收好。
她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賞錢,這是我們主仆二人,對未來的一份期許。
我清點著木匣里的金票和地契,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些冰冷的黃白之物,遠(yuǎn)比蕭玨那虛無縹緲的“愛意”和侯府主母這空洞的“名分”,要來得可靠得多。
它們是我沈清晏的底氣,是我后半生的倚仗。
我甚至開始有些感謝柳如眉。
若不是她,我或許還沉浸在賢妻良母的幻夢里,為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男人耗盡心血。
是她,讓我看清了這一家人的真面目,也讓我下定了決心,為自己活一次。
掏空侯府,一開始只是出于報復(fù)的快感。
但漸漸地,這變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自救。
我不僅僅是在搬空他們的家,我是在為我自己的未來,搭建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