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自己那間位于外門弟子宿舍區(qū)最偏僻角落的、破舊的柴房。
這里陰暗潮濕,是我這三年來唯一的容身之所。
關(guān)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和探究的目光,我才感到一陣虛脫,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有時間,來審視我這匪夷所思的本命法寶。
我將那塊板磚,捧在眼前。
它看起來,就是一塊最普通的紅磚。上面甚至還有一些燒制時留下的黑色斑點和細微的裂紋。我能感覺到它和我之間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但除此之外,它沒有散發(fā)出任何靈氣波動,也沒有任何華麗的特效。
“老伙計,你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我喃喃自語。
我試著將自己體內(nèi)那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的靈力,注入到板磚中。
板磚毫無反應(yīng)。
我又試著默念各種修仙小說里看到的法訣、咒語。
板磚依舊毫無反應(yīng)。
它就像一個高冷的女神,對我這個屌絲的各種示好,不屑一顧。
“媽的,難道你真就是一塊比較硬的磚頭?”我有些泄氣。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不男不女,不帶任何感情,像一個最古板的系統(tǒng)提示音。
【本命法寶“大工不巧”已綁定?!?/p>
【唯一宿主:陳凡?!?/p>
【法寶特效一:因果律·絕對命中。鎖定目標后腦區(qū)域后,無視一切空間、時間、法則、結(jié)界、法寶及護體靈氣,百分之百命中目標?!?/p>
【法寶特效二:傷害律·一擊必殺。攻擊后腦時,觸發(fā)暴擊,造成基于目標靈魂強度與肉體強度的雙重震蕩傷害,大概率導致目標瞬間昏厥或死亡。】
【備注一:本法寶無法被任何靈力或神識催動,唯一驅(qū)動方式為——宿主親手將其擲出或拍出?!?/p>
【備注二:本法寶材質(zhì)為前世因果凝結(jié),堅不可摧,永不磨損?!?/p>
我……草!
我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
大工不巧?這名字,還真他媽的貼切!
還有這特效!
無視一切防御!百分百命中后腦!攻擊后腦必定暴擊!
這哪里是什么板磚!這分明是一件神器!一件不講任何道理、充滿了流氓氣息的、專門用來敲悶棍的終極神器??!
難怪趙乾坤的護體靈氣跟紙糊的一樣!難怪那個高個弟子的仙劍被我一磚拍斷!
在“大工不巧”的因果律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防御,都是笑話!
唯一的限制,就是必須親手扔出去或者拍出去。這簡直是為我這個前世的搬磚工,量身定做的!那些扔磚、拍磚的動作,已經(jīng)刻進了我的肌肉記憶里!
我興奮地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像一頭困在籠子里的老虎。
有了這塊板磚,我還怕個毛?。?/p>
什么仙二代,什么天才弟子,在我“老伙計”面前,眾生平等!
只要被我繞到背后,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都得給我趴下!
興奮過后,我逐漸冷靜下來。
這塊板磚雖然強大,但也有致命的弱點。
首先,它沒有任何正面防御能力。如果被人正面硬剛,我這小身板,估計一招就得玩完。
其次,它的攻擊方式太單一,太依賴于“偷襲”和“繞后”。一旦被人摸清了套路,有了防備,想再輕易得手,就難了。
今天能連續(xù)建功,完全是出其不意,打了他們一個信息差。
不行,我得變強。不光是依賴板磚,我自身的實力,也必須提升!至少,得跑得快,能抗揍,能創(chuàng)造出更多“繞后”的機會!
我盤腿坐下,開始嘗試修煉青陽宗最基礎(chǔ)的入門心法《青元訣》。
過去三年,我因為沒有本命法寶,無法引氣入體,這本心法對我來說,就跟一本廢紙沒什么區(qū)別。
但現(xiàn)在,隨著“大工不巧”的覺醒,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空氣中漂浮著無數(shù)五顏六色的光點,那就是天地靈氣。它們像一群調(diào)皮的孩子,在我身邊環(huán)繞。
我按照《青元訣》的法門,開始嘗試吐納。
一絲絲淡青色的靈氣,被我吸入體內(nèi),順著經(jīng)脈,緩緩流淌,最終匯入丹田。雖然速度慢得像蝸牛,但我確實感受到了靈力的增長!
我成功了!我能修煉了!
我沉浸在這種新奇的體驗中,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修煉。
“陳凡!陳凡!你在里面嗎?”
是林清雪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我打開門,看到她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月光灑在她身上,像披上了一層銀紗。
“你沒事吧?”她關(guān)切地問,一雙美目在我身上打量,“執(zhí)法堂的人,把趙乾坤他們都帶走了。聽說……聽說趙乾坤的頭骨都被你砸裂了,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p>
我摸了摸鼻子:“是他自己不經(jīng)砸?!?/p>
林清雪被我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又板起臉,遞給我一個小瓷瓶。
“這是‘青靈丹’,可以加快你的修煉速度。你今天得罪了趙乾坤,他哥哥趙天極是內(nèi)門排名前十的高手,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我看著她手中的丹藥,心里一暖。在這個冷漠的宗門里,她是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
我剛想接過丹藥,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林師妹,真是好大的手筆啊。青靈丹這種好東西,也舍得給一個廢物?”
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個月光下的陰影里,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他面容俊朗,但眼神卻像毒蛇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林清雪看到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錢……錢師兄……”
我瞇起了眼睛。我認得他,錢理,內(nèi)門弟子,趙天極的頭號跟班,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錢理沒有看我,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林清雪的臉上。
“趙天極師兄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他的弟弟,不能白白被人打。要么,讓那個叫陳凡的廢物,自斷一臂,去執(zhí)法堂領(lǐng)罪。要么,就由你,林師-妹,親自去他洞府,‘賠罪’。”
“賠罪”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清雪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充滿了屈辱和恐懼。
而我,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們,是在逼我!也是在逼林清雪!
我上前一步,將林清雪擋在身后,手中的板磚,不知何時,已經(jīng)再次握緊。
我看著錢理,一字一頓地說道:
“回去告訴你主子。他的狗,我打了。想報仇,讓他自己來。”
“至于你……”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條狗,也敢在我面前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