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緊擁著他的聞玄,變化同樣顯著。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此刻仿佛再次拔高,
骨架更加寬闊堅實,如同支撐天地的脊梁。覆蓋在他身上的深紅色陣紋并未完全消失,
而是如同活著的烙印,深深嵌入他古銅色的皮膚紋理之中,
在肌肉賁張的胸膛、寬闊的肩背、緊實的臂膀上蜿蜒流淌,時而隱沒,時而浮現(xiàn),
散發(fā)著一種內(nèi)斂卻令人心悸的毀滅性力量。他的面容褪去了之前的幾分屬于青年的冷硬棱角,
線條變得更加深刻、更加冷峻,如同萬載玄冰雕琢而成。眉峰如刀,鼻梁高挺,
緊抿的薄唇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緊閉的雙眼下,是濃密如鴉羽的睫毛,
遮住了那雙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紅眸。沉睡中的他,周身散發(fā)的再不是外放的冰寒,
而是一種沉凝如淵、深不可測的壓迫感,仿佛體內(nèi)蘊(yùn)藏著足以傾覆山河的力量,
此刻只是暫時蟄伏。巨大的靈力繭蛹表面,流轉(zhuǎn)的符文光芒徹底平息,
化作一層薄薄的、半透明的金紅色光膜,如同蛋殼般包裹著蛻變完成的兩人。
繭內(nèi)的光芒也徹底內(nèi)蘊(yùn),只剩下兩人身上自然散發(fā)的微光——聞靈是溫潤神圣的玉色,
聞玄則是內(nèi)斂沉凝的暗金與深紅交織。
四周被“玄龜息影罩”強(qiáng)行拘禁、壓縮在有限空間內(nèi)的海量天地靈氣,
此刻如同找到了歸宿的倦鳥,不再狂暴地沖擊,而是化作絲絲縷縷最精純的靈霧,
溫順地、持續(xù)地滲入那層薄薄的光膜,融入兩人體內(nèi),
滋養(yǎng)著他們剛剛重塑、脫胎換骨的身軀與本源??諝庵袕浡牟辉偈菤绲臍庀?,
而是一種新生的、磅礴的寧靜。——隔壁房間。林寒盤坐在地,
雙手死死抵著那塊光芒已黯淡大半、卻依舊沉重?zé)o比的古老龜甲,
維持著“玄龜息影罩”的運(yùn)轉(zhuǎn)。他臉色蒼白,額頭布滿細(xì)密的汗珠,顯然消耗巨大。
就在那巨繭內(nèi)能量徹底平息、完成蛻變的瞬間,林寒渾濁的老眼猛地再次瞪圓!
他通過龜甲與息影罩的聯(lián)系,清晰地“看”到了罩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嘶——!
” 他倒抽一口冷氣,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掉出來,連維持龜甲的雙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的個無量天尊……無量那個壽佛……”林寒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聲音干澀發(fā)顫,
“這……這他娘的……悶葫蘆……你……你懷里抱著的……到底是個什么寶貝疙瘩?!
”他“看”到了聞靈那蛻變后、雌雄莫辨、神圣純凈到令人窒息的面容,
那絕非人間應(yīng)有的姿容!更讓他靈魂都在震顫的是,在那張完美得不真實的臉龐上,
在那溫潤如玉的肌膚之下,他隱約感知到了一種……“還有你!悶葫蘆!
” 林寒的目光艱難地轉(zhuǎn)向聞玄蛻變后那更加高大、冷峻、如同上古戰(zhàn)神般的身軀,
以及那深深烙印在皮膚下、如同活物般流淌的深紅陣紋,
“你這身骨頭……你這身煞氣……你他娘的……到底是人是魔?!不……不對!
這感覺……”林寒渾濁的老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帶著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死死盯著聞玄身上那內(nèi)斂卻磅礴的力量波動,
以及那與聞靈之間仿佛通過某種古老契約緊密相連、同源共生的氣息!
“同源……又相斥……神性……魔性……共生一體?!這……這怎么可能?!
傳說中的……那東西?!”一個只在最古老禁忌典籍中模糊記載、近乎神話傳說的猜想,
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震得他心神俱顫!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沉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林寒的心臟。他感覺自己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不是累的,是嚇的,也是激動的!“撿到寶了……撿到驚天動地的寶了!” 他喃喃著,
看著那層薄繭中相擁沉睡的兩人,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震撼,有恐懼,有狂喜,
更有一種豁出一切也要抓住這曠世機(jī)緣的決絕,“悶葫蘆!你這小祖宗……老夫收定了!
折壽二十年也值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北州邊界,聞家禁地,觀星臺。
夜風(fēng)寒冽,吹動聞大玄色的寬袍。他并未坐在象征家主威嚴(yán)的座椅上,
而是負(fù)手立于高臺邊緣,身形挺拔如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