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四周都是破碎的鏡子，每一面鏡子都倒映著不同的景象。有些顯示的是現(xiàn)代的房間，有些是民國時期的街道，有些則是完全陌生的場景。
"這里就是她的意識空間？"我自言自語道。
"對，這里是我的世界。"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zhuǎn)身，看到了那個穿旗袍的女人。但是在這里，她看起來更加強大，周身散發(fā)著黑色的氣息。
"歡迎來到我的意識世界，小姑娘。"她冷笑道，"既然你送上門來，我就不客氣了。"
"李小雅在哪里？"
"她？"女人指了指其中一面鏡子，"在那里面。"
我看向那面鏡子，里面確實有個人影，正是李小雅。她被鎖鏈困著，看起來很虛弱。
"放開她！"
"想要救她？"女人嘲諷地說道，"那你得先過我這一關(guān)。"
她手一揮，周圍的鏡子開始移動，形成了一個迷宮。
"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在這個鏡子迷宮里找到真正的出口，我就放了她。但是如果你迷路了，就永遠(yuǎn)困在這里，成為我的養(yǎng)料。"
"我接受挑戰(zhàn)。"
"很好。"女人消失在迷宮中，只留下聲音在回蕩，"記住，在這里，你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假象。相信自己的內(nèi)心，不要被表象迷惑。"
我開始在鏡子迷宮中行走。每面鏡子都顯示著不同的畫面，有些是我的童年回憶，有些是我害怕的場景，還有些是我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
在一面鏡子里，我看到了已經(jīng)去世的奶奶。她慈祥地笑著，向我招手。
"曉雨，過來，奶奶想你了。"
我差點就要走向那面鏡子，但是突然想起道長的話：不要被幻象迷惑。
"這是假的。"我閉上眼睛，"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這只是我內(nèi)心的投影。"
當(dāng)我重新睜開眼睛時，鏡子里的奶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我繼續(xù)前進(jìn)，又遇到了很多類似的幻象。有我害怕的場景，比如被怪物追趕；有我渴望的東西，比如無盡的財富。但是我都沒有被迷惑，堅持尋找真正的出口。
終于，我來到了迷宮的中心。這里有一面特別大的鏡子，李小雅就被困在里面。
"小雅！"我拍打著鏡面，"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李小雅抬起頭，虛弱地點了點頭。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救你。"我四處尋找打破鏡子的方法，"告訴我，怎么才能把你救出來？"
"不能...不能打破鏡子..."李小雅說道，"鏡子破了...我也會死的..."
"那怎么辦？"
"必須...必須讓她自愿釋放我..."
我皺起眉頭。讓那個邪靈自愿釋放李小雅？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辦法能讓她自愿嗎？"
"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小心...她快來了..."
果然，女人的笑聲在迷宮中回蕩。
"不錯嘛，居然能走到這里。"她從陰影中走出來，"但是游戲才剛剛開始。"
"我已經(jīng)找到了李小雅，現(xiàn)在該放了她了。"
"放了她？"女人大笑，"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放了她？我只是說如果你能找到出口就放了她，但是這里可沒有出口。"
我環(huán)顧四周，確實沒有看到任何出口的標(biāo)志。
"你騙我？"
"這不叫騙，這叫策略。"女人得意地說道，"在我的意識世界里，我就是神。我說有出口就有出口，我說沒有就沒有。"
"那我們打個賭怎么樣？"我突然說道。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露出興趣的表情。
"什么賭？"
"我們比比誰更了解李小雅。如果我贏了，你就放了她。如果我輸了，我也留在這里陪她。"
女人考慮了一下。
"有意思。不過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現(xiàn)在的情況對我很有利，我沒必要冒險。"
"因為你心里其實也很孤獨。"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占據(jù)了那么多女孩的身體，但是她們的靈魂都被你吸收了，沒有人能真正陪伴你。如果我留下來，至少你有個對話的伙伴。"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
"你說得對...確實很孤獨..."她低聲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的賭約。但是規(guī)則由我來定。"
"好。"
"我會問三個關(guān)于李小雅的問題，如果你能全部答對，我就放了她。但是如果答錯任何一個，你就要永遠(yuǎn)留在這里。"
"成交。"
女人清了清嗓子。
"第一個問題：李小雅最怕什么？"
這個問題有點難，我只見過李小雅幾次，對她了解不多。但是我想起剛才在她房間里看到的情況，所有的鏡子都碎了。
"她最怕鏡子。"我說道。
女人的表情有些驚訝。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她知道家族的詛咒，知道你會通過鏡子找到她。所以她害怕鏡子，甚至在最后關(guān)頭選擇打破所有的鏡子，想要阻止你。"
女人點了點頭。
"答對了。第二個問題：李小雅最珍惜什么？"
這次我想起了她房間里的首飾盒，還有那封信。
"她最珍惜家人的回憶。"我說道，"特別是曾祖母留給她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可能帶來危險，但是她仍然保留著，因為那是家人的愛。"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
"答對了。"她的聲音有些復(fù)雜，"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難的：如果可以選擇，李小雅最想要什么？"
這個問題讓我想了很久。最想要什么？對于一個被邪靈糾纏的女孩來說，她最想要的會是什么？
突然，我想到了答案。
"她最想要的是家人的平安。"我說道，"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家族的詛咒，但是她希望詛咒到她這里結(jié)束，不要再牽連其他家人。"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你...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看過她的日記。"我撒了個謊，"她在日記里寫過，寧愿自己承受一切，也不要讓詛咒傳給下一代。"
女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突然笑了。
"你很聰明，也很善良。"她說道，"雖然你在最后一個問題上撒謊了，但是你的答案確實是對的。"
"你知道我在撒謊？"
"我占據(jù)了她的身體，當(dāng)然知道她的想法。"女人嘆了口氣，"她確實是這樣想的。甚至在被我控制的時候，她還在祈禱詛咒不要傳給她的妹妹。"
說到這里，女人的表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無私的人了。"
"那你愿意放了她嗎？"
女人看了看鏡子里的李小雅，又看了看我。
"你們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她慢慢說道，"我剛開始作惡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個像你們這樣的女孩。她為了救朋友，愿意犧牲自己。"
"后來呢？"
"后來我殺了她。"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是從那之后，我就再也睡不好覺了。她臨死前的眼神，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停頓了一下。
"也許...也許是時候結(jié)束這一切了。"
女人走到大鏡子前面，伸出手觸摸鏡面。
"李小雅，你愿意原諒我嗎？"
鏡子里的李小雅看著她，眼中沒有仇恨，只有憐憫。
"我原諒你。"她輕聲說道，"但是你也應(yīng)該原諒自己。"
女人的眼中流下了淚水。
"我做了太多錯事...不值得被原諒..."
"每個人都值得被原諒。"李小雅說道，"包括你自己。"
女人深深地看了李小雅一眼，然后轉(zhuǎn)向我。
"我履行賭約，放了她。"
她念了一段咒語，鏡子開始發(fā)光。李小雅的身影慢慢從鏡子里走出來，重新獲得了自由。
"謝謝..."李小雅虛弱地說道。
"不用謝我。"女人搖頭，"是你們的善良感化了我。"
她看著我們，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我要走了。"她說道，"去我應(yīng)該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地獄，或者輪回，或者徹底消散。"女人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真誠的笑容，"不管去哪里，都比困在仇恨中要好。"
說完，她的身影開始變淡。
"等等。"我叫住她，"你的名字...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女人停頓了一下，然后輕聲說道：
"李春花。我從來不叫梅花，那只是我為了逃避過去而起的假名。"
"春花...很好聽的名字。"
"是嗎？"她笑了，"很久沒有人這樣說過了。"
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同時，整個意識空間也開始崩塌。
"快走！"李小雅拉著我的手，"這里要消失了！"
我們拼命地奔跑，尋找離開的路徑。終于，我看到了一道亮光。
"那里！"
我們沖向亮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