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司白天冷若冰霜，晚上抱著我喊哥哥。直到我在她抽屜發(fā)現(xiàn)兩瓶藥：粉藥抑制副人格，
白藥增強主人格。難怪她白天兇神惡煞，晚上卻軟萌黏人。我偷偷把粉藥換成維生素。
她的副人格徹底失控了：“哥哥，你要對我負責到底哦。
”許薇主人格在日記里怒吼：“林默！你死定了！”我微笑著撕下那頁日記燒掉。
她永遠只能是我的小病貓了。1我的頂頭上司許薇是個人形冰山。今天早上，
她高跟鞋咔咔作響路過我的工位。一份文件啪地甩在我面前，像塊鐵板。「下午三點前，
重做?！顾曇袅阆率??！稿e誤率超出我的容忍底線。」涂著冷調(diào)口紅的薄唇抿成直線。
黑色西裝套裙，頭發(fā)一絲不茍。眼神掃過我時，像手術(shù)刀。周圍同事屏住呼吸，生怕被波及。
我桌上那份熬了通宵做的市場分析，密密麻麻的紅圈觸目驚心。2晚上十點，項目組只剩我。
屏幕上數(shù)字跳動。終于改完最后一頁。保存，關(guān)電腦。拎起外套走向電梯。停車場燈光昏黃，
空曠安靜。我車旁的地上，蜷著一團黑影。黑色西裝裙。許薇？她抱膝坐著，臉埋進臂彎。
肩膀微微抽動。走近。「許總？」她猛地抬頭。臉上沒有淚，只有一片迷茫和…脆弱？
看到是我，那點脆弱瞬間被巨大的驚喜沖垮?！父绺?！」她軟軟地喊，手撐地想站起來，
卻搖搖晃晃。我下意識去扶。她整個人撲進我懷里。雙手緊緊環(huán)住我的腰。
臉頰貼在我胸口蹭蹭。「哥哥…等你好久了…冷…」聲音含含糊糊，帶著小貓一樣的呼嚕聲。
白天那個能把人凍傷的許總監(jiān)消失無蹤。3懷里這顆毛茸茸的腦袋還在蹭。
溫熱的呼吸透過襯衫傳進來。白天她甩文件時尖銳的指甲，此刻軟軟地抓著我后背衣服。
巨大的割裂感讓我有點懵?！冈S總？你…還好嗎？」「不好…」她把臉埋得更深，
聲音悶悶的。「好累…頭有點點暈…」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葛I…」
這個黏在身上的大型掛件是白天那個許總監(jiān)？我盡量讓語氣平靜?！杆湍慊丶?？」「嗯嗯！」
她迅速抬起頭，眼睛濕漉漉的，亮得驚人。嘴角向上彎起甜甜的弧度?！父绺缱詈昧耍 ?/p>
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走向我的車。掌心柔軟微涼。4車上暖氣開足。她安靜了一會兒。
報了個地址，是市內(nèi)頂級公寓區(qū)。紅燈。我側(cè)頭看她。她抱著我的右胳膊，頭枕在我肩上。
呼吸均勻，眼皮打架。溫順得不可思議?！冈S薇？」我試探叫名字?！高怼?/p>
她蹭了蹭我的肩，沒睜眼?！竸e丟下我…哥哥…」聲音含混，近乎囈語。
和白天那個殺氣騰騰的女上司判若兩人。5車停在她高級公寓樓下。她眼睛睜開一條縫。
看清了位置，又摟緊我胳膊?！傅郊伊?？」「嗯?！埂改恪瓡臀疑先?？」仰起臉，
眼神像怕被拋棄的小動物。「你一個人能行嗎？」「不行！」她立刻搖頭。
「樓梯黑黑的…壞人…會怕…」這公寓一梯一戶電梯直達。我看著她眼里的依賴，沒拆穿。
「好?！顾⒖绦α?，推開車門，腳步還是有點飄。6指紋鎖咔噠打開。
奢華冷硬的黑白灰風格?？諘绲脹]有人氣。玄關(guān)燈自動亮起。剛關(guān)上門。
她像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身體晃了一下。下意識抓住她手臂。她順勢又倒進我懷里。
臉貼著我頸窩，呼吸噴在皮膚上，有點癢。「哥哥…別走好不好…」「太晚了?！?/p>
「沙發(fā)…就睡一小會兒沙發(fā)…」她仰著頭哀求。眼睛濕漉漉的，像浸水的黑曜石。
雙手還緊緊揪著我胸口的襯衫。白天被這雙手指著罵得狗血淋頭的畫面過于魔幻。
7我把她手臂架在我肩上?！赶热バ菹?。」臥室很大。梳妝臺上堆滿瓶瓶罐罐。
我扶她到床邊坐下?！改茏约合词?？」「嗯…」她點頭，卻坐著不動。只是仰臉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我去客廳。」「別！」她立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進肉里?！肝宸昼姟?/p>
「我就洗五分鐘…你別走…」眼神慌張得像我要立刻消失。
白天那個把我策劃案批得一無是處的女人去哪了？8衛(wèi)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我站在偌大的客廳中央。真皮的黑色沙發(fā)冰冷又硬。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腳邊一張真絲地毯上，斜躺著一個女士手包。她進門時隨手扔的。旁邊，
一個黑色皮質(zhì)鑰匙包掉在地上。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鼓出來。蹲下?lián)炱稹?/p>
鑰匙包里滑出一個小東西。啪嗒。像是什么小藥瓶。9很小巧的不透明磨砂塑料瓶。沒標簽。
瓶蓋有點松，幾顆藥片灑落在柔軟的地毯上。一顆粉嫩嫩的，像糖果。另一顆是純白色。
猶豫一下，還是撿了起來。瓶身內(nèi)側(cè)有潦草的刻痕。很淺，但摸得出來。
借著窗外的光仔細辨認?！窶ORNING: KILL LITTLE CAT」
晨間藥片？殺死小貓咪？目光落到那顆白色藥片上。那粉色的是？
「KILL LITTLE CAT」。殺掉小貓咪？手指無意識捻過粉色藥片光滑的表面。
一股極其微弱的、類似薄荷的冷冽氣息鉆入鼻腔。心口沒來由地一窒。這個氣息…莫名熟悉。
在哪里聞過？10「哥哥！」清脆的喊聲。一回頭。許薇站在臥室門口。洗去了冷硬的妝容，
素白一張臉。濕漉漉的頭發(fā)散著。寬大的白色浴袍松垮垮裹在身上。赤腳踩在地毯上，
腳趾圓潤。懷里抱著個巨大蓬松的泰迪熊公仔。擋住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
亮晶晶地看著我。像某種無害的小動物。和那個刻著「KILL LITTLE CAT」
的粉色藥片，重疊不上。11她踢踢踏踏跑過來。泰迪熊幾乎和她一樣高?！改憧?！熊先生！
他說謝謝你沒走！」她把熊往前一舉。語氣像邀功的小朋友。和白天判若兩人?！杆f的？
」她用力點頭?！膏?！熊先生從不騙人！」眼睛彎成月牙。我晃了晃鑰匙包?！改愕?？」
她目光落在我手心的粉色藥片上，瞬間慌亂。眼神一閃。像只受驚的兔子，飛快地搖頭。
「不是！不是我的！」伸手就要搶。12粉藥片擦著她指尖掠過?！笡]標簽。」
我看著她驟然變色的臉。「這是什么藥？」「維…維生素！」她把泰迪熊抱得更緊，
幾乎要把臉埋進去。聲音發(fā)飄。「增強記憶力！對！最近熬夜做方案太累了…」
典型的此地無銀。熬夜做方案罵我的不是她？那個粉色藥瓶的氣息還留在指尖。
那種清冷特殊的“藥味”，絕對不是什么維生素?！父绺纭?/p>
她小心翼翼地從熊后面探出眼睛。「你…信我？」水汽在她眼底彌漫。脆弱得一碰即碎。
13「信。」我把鑰匙包和藥瓶塞回她手里。她明顯松了口氣。攥緊藥瓶?！钢x謝哥哥…」
聲音又軟下來。「那…晚安？」她往前蹭了一點?！刚娴摹嘲l(fā)？」
眼睛里燃著一小簇期待的火苗?！膏??！埂概丁鼓腔鹈玎鄣販缌?。她垂著頭，抱著熊，
赤腳踩在地毯上，可憐兮兮。走了兩步?；仡^?！父绺纭埂膏?？」
「你名字真好聽…林默…」她小聲念，像咀嚼一顆糖。臉頰染上一點可疑的粉?！该魈煲姟?/p>
飛快轉(zhuǎn)身鉆進臥室。門輕輕關(guān)上。14凌晨四點。我被渴醒?？蛷d沒開燈。
只有城市霓虹透進來一片朦朧的微光。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放下水杯。
許薇的臥室門開著一條縫。她睡相這么不老實？出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我放輕腳步走過去。里面沒開燈。黑暗中。能看到她模糊的輪廓蜷在大床中央。
抱著那只巨大的熊。睡得安穩(wěn)。15目光掃過她靠窗的書桌。很簡潔。筆筒旁邊，
攤開著一個厚厚的皮質(zhì)筆記本。借著窗外微弱的光。隱約能看到上面有力冷峻的字跡。
白天那個許薇的字。心底有個聲音在喊停。腳卻不受控地邁進去。無聲拿起筆記本。
站在門口透進的那點昏暗光線里。快速翻動。大部分是工作計劃、行程安排。
字跡帶著強烈的壓迫感。翻到某頁。一大段潦草的字跡猛地撞入眼中。
每一個筆畫都帶著刻骨的憤怒，幾乎要穿透紙背。筆尖多次失控劃破紙張。
16「2024年10月18日。多云。那該死的懦夫又出來了。意識像沉進冰海，
四肢麻痹。清醒時天已漆黑。抱著那種廉價的毛絨玩具！
對著林默那低層職員發(fā)出惡心的囈語！『哥哥』？！恥辱！他算什么東西？
一個連市場模型都能搞錯的廢物！我的身體竟對那種下賤的依戀反應(yīng)如此劇烈？恥辱！」
「Dr. Chen的藥量必須加倍！『MORNING』加大劑量（粉藥務(wù)必隨身攜帶！
）?！篍VENING』（白藥置于床頭）必須堅持服用。必須徹底碾碎那只軟弱的寄生蟲！
它不該存在！我的領(lǐng)域不允許如此恥辱的弱點！她是污點！必須清除！」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撞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頭頂。原來不止一瓶藥。
原來粉藥是早上用的，叫“MORNING”。白藥晚上用，“EVENING”。
粉藥鎮(zhèn)壓副人格（那只小貓咪）。白藥強化主人格（那個暴君）。
所以那個晚上粘著我喊哥哥的“小貓咪”，
正在被早上的主人格“許薇”用藥物進行殘忍的剿殺。17筆記本后面幾頁的邊角上，
劃滿了密密麻麻的、雜亂不堪的、更小更潦草的筆跡。像另一種人格的絕望反抗。
「壞女人...鎖著我...又黑又冷...怕...」
「哥哥的手...暖...想多待一會兒...別趕我走...」
「藥好苦...吐掉...哥哥...找我...」
「好喜歡哥哥身上的味道...肥皂香...想抱著一直睡...」
「別吃那個粉藥片了...求你...姐姐...好難受...喘不過氣...」
心臟像被這些歪歪扭扭的哀求狠狠攥了一把。原來那藥片的氣息…是這個意思。
副人格在用盡最后力氣求救。我默默放下本子?；氐娇蛷d冰冷的沙發(fā)上。窗外，
城市開始泛起灰白的微光。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在腦中瘋狂滋長。18接下來的幾天。
我像個精密儀器一樣觀察許薇。早上九點零五分。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準時在辦公室外響起。嗒。嗒。嗒。節(jié)奏分明，
帶著掌控一切的冷酷。她目不斜視走進總監(jiān)室。砰。門關(guān)上。十分鐘后。內(nèi)線電話準時響起，
冷冰冰三個字。「林默，進?！雇崎T進去。
濃咖啡的味道混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清冽的薄荷氣息。是粉藥片的味道。今天更濃了些。
她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筆尖刷刷劃過我新交的報告。頭也不抬。
「上周五的數(shù)據(jù)支撐點在哪里？」「第三季度同比預測模型的基礎(chǔ)公式推導?！?/p>
「下季度競品動態(tài)跟蹤的關(guān)鍵指標定義模糊?！埂钢刈?。下班前?！箞蟾嫒踊匚颐媲啊?/p>
紅圈的數(shù)量比上次少了些?！冈S總，模型基礎(chǔ)是去年Q4驗證過的——」她終于抬起眼皮。
眼神銳利得像冰錐?！溉ツ?？」嘴角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改慊钤诳铸垥r代？
瞬息萬變的國內(nèi)市場，你跟我談去年？重做，或者，換人?！箟浩雀腥鐚嵸|(zhì)般撲面而來。
粉藥片的氣味在鼻端縈繞不散。19我拿起報告。視線掃過她左手無名指。
一枚設(shè)計簡潔的白金戒指。上次在她家客廳，地毯上撿到的。很素凈的款。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手指略微蜷縮。但表情紋絲不動?！高€有問題？」「沒有?！?/p>
我轉(zhuǎn)身離開。戒指被我套在指尖無意識轉(zhuǎn)著，冰涼堅硬的金屬觸感。
上面似乎有個微小的字母刻印。在門縫合攏前一瞬。隱約捕捉到她一絲極其細微的抽氣聲。
像在強忍某種不適。20幾天后的半夜。我被持續(xù)的手機震動吵醒。凌晨一點半。陌生來電。
一接通?！父绺纭箮е耷坏念澏堵曇袅⒖添懫?。
「…又打雷了…好大好大的雷…熊先生嚇壞了…抖得好厲害…」背景里，
沉悶的轟隆聲滾過夜空。隱約還有風拍打窗戶的呼嘯。
「我抱著熊先生了…可他還在抖…怎么辦啊哥哥…」聲音里的無助真實得讓人心揪緊。
「他…他是在替你怕？」我揉著眉心坐起來。窗外也正下著雨?！膏培?！」她用力吸著鼻子。
「熊先生膽子小…比我還小…他需要哥哥來保護我們…」邏輯鏈完整。21「地址告訴我。」
「真…真的來？」驚喜幾乎要沖破聽筒?！膏拧！埂柑昧?！哥哥萬歲！」
那點哭腔瞬間被雀躍淹沒。半小時后，我再次站在那扇冰冷的豪華公寓門前。剛按響門鈴。
門立刻被拉開一道縫。一只小手伸出來，精準地抓住我的手腕。濕涼。用力把我拽了進去。
砰！門被迅速關(guān)上反鎖。玄關(guān)只開著一盞昏暗的壁燈。她穿著印滿小草莓的連體睡衣，
光腳踩在地上。懷里緊緊箍著那只巨大的泰迪熊。熊的一只眼睛還縫歪了，顯得有些滑稽。
「熊先生！」她語氣鄭重地對著熊耳朵說?！改憧矗「绺鐏砹?！安全了！」又抬起頭看我，
眼睛在昏暗里亮得驚人。「他…他在跟你道謝呢！」「他說什么？」忍不住逗她?！杆f…」
她把熊臉往我這邊推了推，湊近那只縫歪的眼睛。
「哥哥身上有…陽光曬過的被子味…好香…」她自己先臉紅了。
22窗外一道刺目的閃電驟然撕裂夜空。白光映亮整個客廳。緊接著。轟?。?/p>
巨大炸雷像在頭頂爆開！「啊——！」尖叫剛沖出喉嚨就變成了嗚咽。她整個人劇烈一抖。
像被電流擊中。懷里的泰迪熊和她同時撲向我。帶著巨大的沖擊力。我猝不及防，
被她撲得后退一步靠在門板上。她像個受驚的樹袋熊，手腳并用死死纏上來。
臉死死埋在我頸窩里，身體抖得像秋風里最后一片葉子?！咐住颉蜻M來了…」
牙齒都在打顫。巨大的毛絨熊塞在我們兩人中間，軟綿綿的，卻帶著她傳遞過來的劇烈恐懼。
「沒有，只是聲音大。」「可…可是房子都在晃…哥哥你聽…在晃…」
她的眼淚蹭濕了我的T恤領(lǐng)口，溫熱的?！甘悄阍诙丁！刮姨?，遲疑了一下，
輕輕落在她因為用力而緊繃的背脊上。隔著柔軟的棉布睡衣，能清晰感覺到底下骨骼的震顫。
那個在辦公室里視下屬錯誤如眼中釘、說話刻薄不留情面的許總監(jiān)，
此刻像個被世界拋棄的幼獸。強烈的反差帶來一種詭異的吸引。「別怕。」
掌心下僵硬的背脊，似乎因為這簡單的兩個字，極其微弱地松懈了一絲。23雷聲漸歇，
雨點敲打窗戶。她緊繃的身體才一點點軟下來。但抱著我的手和箍著熊的手都沒松。
臉還埋在我肩頭。溫熱的鼻息拂過皮膚，有點癢。「…熊先生說…謝謝你保護我們…」
聲音悶悶的。「他想請你去沙發(fā)上坐坐…」她終于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小兔子。
臉頰還有哭過的痕跡。卻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帶著濕氣的笑容。
「外面雨好大…哥哥衣服都濕了肩膀…」她伸手輕輕碰了碰我肩頭那塊被眼淚打濕的布料。
指尖微涼?！浮麜y過的?！顾噶酥笐牙锏男堋?4客廳只開了沙發(fā)旁一盞落地燈。
暖黃的光線籠罩著。我們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fā)上。中間隔著一個巨大的毛絨熊。她抱著熊，
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眼睛，在熊腦袋上方忽閃忽閃地看著我?！父绺纭剐⌒÷曢_口。
「你餓嗎？」「不餓。」「哦…」有點失望。手指無意識地揪著熊耳朵?！改恰蕟?？
冰箱有牛奶…草莓味的…」「不渴。」「哦…」熊耳朵被搓得發(fā)紅?！改恰?/p>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钢v故事好不好？熊先生很久沒聽新故事了…」眼神熱切。
我沉默地看向那只熊。縫歪的眼睛無辜地回視我?！浮v什么？」「嗯…」她歪頭想了想，
手指點著下巴?！钢v…一只特別特別厲害的大灰狼？」「然后呢？」「然后…」
她突然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大灰狼發(fā)現(xiàn)了一只躲在殼里偷偷看它的小烏龜！」
「小烏龜很怕很怕大灰狼？」「才不是呢！」她立刻反駁，抱著熊又往我這蹭近一點。
「小烏龜…就是特別喜歡看大灰狼！」「因為大灰狼帥！」「大灰狼不理它，
小烏龜就偷偷跟著…」她講得眉飛色舞。邏輯跳躍得厲害。我安靜聽著。暖黃的光線，
外面沙沙的雨聲，她軟糯跳脫的講述。時間變得粘稠。直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眼皮也開始打架。故事漸漸變成了不成句的呢喃?！感觚敗敫嬖V大灰狼…」
「草莓牛奶…最好喝了…」「可是…怕被吃…掉…」頭一歪?？恐兹椎男?，睡著了。
鼻息輕柔地吹動了幾根細碎的額發(fā)。25她的書房。門虛掩著。電腦沒關(guān)。屏幕幽幽地亮著。
一份打開的加密文檔。赫然是她私人郵箱的一部分記錄。
收件人是Dr. Chen (陳煜華)，看域名像是國外的醫(yī)療研究機構(gòu)。
信件開頭公式化地報備狀態(tài)。但后面幾行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小怪獸』的出現(xiàn)頻率確實在非藥物干預下有所回升，
尤其是在近期接觸特定刺激源（即提及的個體‘L.M.’）之后。但控制力度仍不穩(wěn)定，
伴隨輕微軀體排斥反應(yīng)（眩暈，短暫脫力）。建議按計劃，
在下季度進行第二階段深度神經(jīng)干預。目標：徹底分離非主人格組織，
確保最終核心主導權(quán)穩(wěn)定?！股窠?jīng)干預？深度剝離？徹底分離？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Dr. Chen不是在“治療”。是在幫主人格許薇有計劃地清除副人格！
那個會怕雷、會餓、喜歡草莓牛奶、抱著泰迪熊蹭過來的小怪獸。
他們要把她像垃圾一樣處理掉。26目光再次移到地毯角落那個不起眼的半隱藏式藥柜。
里面。粉色藥瓶（MORNING）快要見底。白色藥瓶（EVENING）還有不少。
旁邊還散落著一個撕開的快遞文件袋。掉出一張全英文的藥品訂購單。
抬頭是：Dr. Chen Yuhua。
- Stabilizer & Inhibitor (Pink)】四氫什么玩意兒？
復雜拗口的化學名。下面一行小字注釋：「配方改良型 V3.2，
用于深層抑制及分離進程的關(guān)鍵制劑（粉藥）」。
: Neuro Intervention in early September.」
九月初。神經(jīng)介入手術(shù)。倒計時不足兩周。指尖無意識劃過冰涼的藥柜邊緣。
殺死小怪獸的日期，正在飛快倒數(shù)。27項目酒會。包間燈光曖昧嘈雜。許薇無疑是焦點。
剪裁完美的酒紅色長裙勾勒出凌厲的線條。正舉杯與人談笑。笑容得體，眼神精準犀利。
和白天罵人時一樣不留情面。角落里。我端起一杯香檳，無意走過她桌邊。手輕輕一抖。
半杯橙紅的酒液。精準潑灑在她放在椅背上的米白色手提包上。
液體迅速在高級皮質(zhì)上暈開一大片污漬。「抱歉！」我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愕和懊惱。
所有人目光瞬間聚焦。許薇轉(zhuǎn)身?？吹阶约簝r值不菲的包染得一片狼藉。
臉上完美的笑容僵住。眼底的寒意瞬間能凍死人。那個「KILL LITTLE CAT」
的殺氣幾乎要破繭而出?！噶?、默?！顾е罃D出我的名字?！笡]關(guān)系。」
她硬生生擠出三個字，極其勉強?！竿踅?jīng)理，麻煩你，」她轉(zhuǎn)向離得最近的營銷部經(jīng)理，
語氣不容置疑?！噶⒖處臀艺乙粋€有緊急護理經(jīng)驗的同事過來！馬上處理！」「??？」
王經(jīng)理有點懵。「清潔！皮具急救！」許薇額頭青筋隱隱跳動?！敢?！」
周圍幾個同事立刻動起來，打電話的打電話，離席的離席，一片小混亂。28不到三分鐘。
她被簇擁著離開了主桌。去旁邊包間的私密梳妝室處理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