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城中又死了三個商販，都是咱們的眼線。" 林清雅放下手中的賬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讓我猜猜，死法都不一樣，但都像意外？" "正是如此，一個落水，一個墜馬，一個食物中毒..." 方景行剛想開口，卻見妻子已經(jīng)起身走向窗邊，望著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我們的對手終于忍不住要動真格了。"
方景行從未想過，自己這個新任的邊境縣令，最大的助力竟然來自枕邊人。
三個月前，他帶著新婚妻子林清雅赴任清河縣。這里雖然只是個小縣城，卻是大慶與北胡的邊境要地，商賈云集，魚龍混雜。朝廷派他來，表面上是主政一方，實際上是要他嚴(yán)防北胡的間諜滲透。
起初，方景行以為妻子不過是個富商之女，除了會打理家務(wù)，其他一概不通。直到那天夜里，林清雅隨口說了句："相公，今日城中新來的那個藥材商，手上有三處老繭，可不像是常年抓藥的。"
方景行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來的？"
"我家祖上三代做藥材生意，什么樣的手我沒見過？"林清雅輕笑，"那人手上的繭，分明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而且你看他走路，步伐雖然刻意放緩，但肌肉的緊繃感騙不了人，絕對是練過武的。"
第二天，方景行暗中派人調(diào)查，果然發(fā)現(xiàn)那藥材商身份有問題。再深挖下去，竟然牽出了一個北胡的間諜小組。
從那以后，方景行開始有意無意地和妻子討論公務(wù)。令他驚訝的是，林清雅不僅觀察入微，而且思路清晰，往往能從蛛絲馬跡中發(fā)現(xiàn)問題的關(guān)鍵。
"我自小跟著父親跑商，見過的人多了，自然知道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能信。"林清雅這樣解釋，但方景行知道，妻子的能力遠(yuǎn)不止于此。
就在昨天，城中又發(fā)生了一件怪事。一個叫做李三的小販，平日里在東市賣些雜貨，突然暴富，買了三間鋪子。有人說他賭錢贏了，有人說他撿到了寶貝。
"相公覺得呢？"林清雅問。
方景行想了想："可能是有什么意外之財？"
"我倒覺得，這個李三有問題。"林清雅慢條斯理地說，"一個小販，就算賭錢贏了，也不會一下子買三間鋪子。更何況，他買的那三間鋪子位置很特殊，剛好能看到城門、縣衙和驛站。"
方景行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不妨派人盯著他，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當(dāng)天夜里，暗中監(jiān)視的衙役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李三在鋪子里接待了幾個可疑的客人，這些人說話時用的不是本地口音，而且交談中多次提到"北面的朋友"。
"看來清河縣的水，比我想象的更深。"方景行感慨道。
林清雅卻搖搖頭："不，這才剛剛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大人，不好了！東市的王掌柜死了！"
方景行和林清雅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王掌柜是他們安插在商人中的眼線，專門負(fù)責(zé)收集來往商賈的信息?，F(xiàn)在他死了，意味著他們的身份暴露了。
"怎么死的？"方景行問。
"落水了，在后院的水井里發(fā)現(xiàn)的。"衙役汗流浹背，"看樣子是半夜起來喝水，不小心失足..."
"失足？"林清雅冷笑一聲，"一個在那住了十幾年的人，會在自家后院失足落井？"
方景行點點頭："立刻封鎖現(xiàn)場，不許任何人靠近。"
等衙役離開后，林清雅站起身來："相公，我們得親自去看看。"
"你要去現(xiàn)場？"方景行有些擔(dān)心，"太危險了。"
"正因為危險，我才要去。"林清雅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對方既然敢動手，就說明他們已經(jīng)摸清了我們的底細(xì)。現(xiàn)在，我們必須比他們更聰明，更狠辣。"
月色如水，清河縣的夜晚格外寂靜。方景行和林清雅悄悄來到王掌柜的店鋪后院，借著微弱的月光查看現(xiàn)場。
井口并不大，一個成年男子如果清醒著，很難意外墜落。更重要的是，井邊的青石上有明顯的劃痕，像是有人拼命掙扎留下的。
"看這里。"林清雅指著井口旁邊的一塊青磚，"有血跡。"
方景行仔細(xì)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磚頭邊緣有暗紅色的痕跡。
"王掌柜是被人打昏后扔下去的。"林清雅下了結(jié)論，"而且兇手很謹(jǐn)慎，選擇了一個看起來像意外的死法。"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林清雅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堆柴火旁邊。她蹲下身子，從柴火縫隙里撿起一張紙條。
"什么？"方景行湊過來看。
紙條上寫著幾個字：明日午時，老地方。
"這是王掌柜留下的線索。"林清雅說，"看來他在死前察覺到了危險，故意留下了這個。"
"老地方是哪里？"
"應(yīng)該是你們約定的接頭地點。"林清雅想了想，"明日午時，我們?nèi)タ纯词钦l會出現(xiàn)。"
方景行握住妻子的手："清雅，這太危險了。萬一..."
"沒有萬一。"林清雅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相公，你要記住，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間諜。想要對付他們，就必須比他們更冷靜，更機智。"
回到家中，夫妻二人徹夜未眠，反復(fù)推敲著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情況。天亮?xí)r分，林清雅突然說："相公，我有一個想法。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你想怎么做？"
"既然對方已經(jīng)開始清理我們的眼線，那就說明他們的計劃到了關(guān)鍵時刻。我們不妨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為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局面。"
林清雅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方景行知道，真正的較量，現(xiàn)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