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陳首長,您說話算數(shù)嗎?如果我真的拿出五萬塊錢,您就不再逼我嫁給您兒子?"
陳建國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好,如果你真能拿出五萬塊錢,我就不再逼你了。"
"一言為定。"我伸出手,"握個手吧。"
陳建國遲疑地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他的手很粗糙,也很有力,但我一點也不怕。
因為我知道,很快這只手就再也威脅不到我了。
送走陳建國之后,我開始思考怎么弄到這五萬塊錢。
前世我死得早,對后來的發(fā)展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一些大概的方向。
比如,改革開放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做生意就不再是犯法的事情。
再比如,股票市場很快就會建立。如果能提前買一些股票,肯定能賺大錢。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手里連五塊錢都沒有,怎么去做生意?怎么去買股票?
正想著,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我以為是陳建國又回來了,結(jié)果開門一看,居然是林詩雨。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確良,手里拎著一個小包,看起來很是嬌美。
"蘇知青,我能進來坐坐嗎?"林詩雨的聲音很溫柔。
"當然。"我讓開身子,"請進。"
林詩雨走進屋里,四處看了看,然后坐在椅子上。
"蘇知青,我聽說你拒絕了陳同志的求婚?"她試探性地問。
"是的。"我大方承認。
林詩雨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很快又裝出擔心的樣子:"為什么?陳同志人很好的。"
"感情不能勉強。"我用同樣的話回答她。
林詩雨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突然說:"蘇知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林詩雨的眼神很復雜,"我總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心中一凜。
這個女人的直覺很敏銳,居然察覺到了我的變化。
"我沒有變,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淡淡道。
"什么事情?"林詩雨追問。
我看著她那雙似乎無辜的眼睛,心中冷笑。
裝什么裝?
你心里比誰都清楚,陳志遠喜歡的是你,不是我。
現(xiàn)在我拒絕了這門親事,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還在這里假惺惺地關(guān)心我?
"想明白了,有些男人不值得我浪費時間。"我意味深長地說道。
林詩雨的臉色變了變。
我這話,明顯是在暗示陳志遠。
林詩雨在我這里坐了一會兒,看起來很不自在。
我也沒有主動找話題,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她。
前世的時候,我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愧疚感,總覺得是我搶了她的愛人?,F(xiàn)在想起來,真是可笑。
明明是她和陳志遠暗通款曲,我卻要為此感到內(nèi)疚?
"蘇知青,"林詩雨終于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誤解?"我挑眉,"什么誤解?"
"我總覺得,你好像不太喜歡我。"林詩雨委屈地說道。
"是嗎?我有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嗎?"我故意反問。
林詩雨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
按照她的預想,我應(yīng)該會否認,然后尷尬地解釋。
但我偏不按套路出牌。
"蘇知青,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林詩雨試圖挽回,"如果我做錯了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你沒做錯什么。"我淡淡道,"只是我這個人比較敏感,總覺得有些人說話不太真心。"
這話說得很含蓄,但意思很明顯。
林詩雨的臉色徹底變了。
"蘇知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沒什么意思,隨便聊聊而已。"我站起身,"林知青,天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吧?"
這是逐客令。
林詩雨咬了咬唇,最終還是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我頭也不回。
送走林詩雨之后,我心情大好。
前世被她欺負得那么慘,現(xiàn)在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不過很快,我就沒時間想這些了。
因為我需要想辦法弄到五萬塊錢。
雖然我對陳建國開出了這個價碼,但說實話,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任何途徑弄到這么多錢。
前世的經(jīng)歷告訴我,改革開放之后確實有很多發(fā)財?shù)臋C會,但那也要等到七八年以后。
現(xiàn)在是一九七五年,距離改革開放還有三年時間。
這三年里,我要怎么弄到五萬塊錢?
正想著,外面?zhèn)鱽砹似嚶暋?/p>
我以為又是陳建國,結(jié)果開門一看,居然是一輛陌生的軍用吉普車。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他大概四十多歲,身材高大,氣質(zhì)威嚴。
更讓我意外的是,跟在他身后的,居然還有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大概二十五六歲,長得很英俊,但氣質(zhì)和陳志遠完全不同。
陳志遠給人的感覺是溫和有禮,但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銳利如刀。
"請問這里是蘇晚晚同志住的地方嗎?"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我就是蘇晚晚。"我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軍區(qū)政治部的李主任。"中年男人自我介紹道,"這位是我的侄子,李墨深。"
李墨深?
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李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問道。
李主任笑了笑:"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前段時間遇到了一些困難,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
困難?
什么困難?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
他說的應(yīng)該是我拒絕嫁給陳志遠的事情。
"李主任,您是來勸我的?"我直接問道。
李主任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
"不是的,"他擺擺手,"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聽說陳建國同志想要你和他兒子結(jié)婚,但你拒絕了?"
"是的。"我大方承認。
"為什么?"李主任問道。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墨深,發(fā)現(xiàn)他正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我。
那種眼神,充滿了興趣和欣賞。
"因為感情不能勉強。"我如實回答。
"但是陳志遠同志救過你的命。"李主任提醒道。
"救命之恩我會報答,但不是用嫁人的方式。"我堅持自己的觀點,"李主任,您覺得一個女人應(yīng)該為了報恩就犧牲自己的一生嗎?"
李主任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你說得有道理。"
我有些意外。
本來以為他是來勸我的,沒想到他居然同意我的觀點。
"蘇同志,"站在一旁的李墨深突然開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你打算怎么報答這個救命之恩?"李墨深的眼神很犀利。
"我已經(jīng)和陳首長談過了,我會給他們家五萬塊錢。"我如實回答。
"五萬塊錢?"李主任和李墨深都愣住了。
在這個年代,五萬塊錢確實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你有這么多錢?"李主任問道。
"現(xiàn)在沒有,但我會想辦法弄到。"我說得很認真。
李墨深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怎么弄?"
我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這是商業(yè)機密。"
商業(yè)機密?
兩個人都被我的話逗樂了。
"蘇同志,"李墨深笑道,"你很有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被他這樣夸獎,我心中居然有些高興。
這種感覺很奇怪,前世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因為男人的夸獎而高興過。
"李主任,您今天來,就是為了了解這件事?"我問道。
李主任點點頭:"是的。陳建國同志向上級反映了這個情況,說你不知好歹,拒絕這門親事。但我們調(diào)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事情沒有他說的那么簡單。"
原來如此。
陳建國居然還告狀了。
"蘇同志,"李墨深突然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弄到五萬塊錢,我很樂意做個見證人。"
"為什么?"我疑惑地看著他。
李墨深笑了笑:"因為我覺得,一個女人能夠堅持自己的原則,很難得。"
聽到這話,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這是第一次,有人支持我的選擇。
前世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我應(yīng)該感恩,應(yīng)該嫁給陳志遠。
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人支持我的選擇。
現(xiàn)在終于有人理解我了。
而且,這個人還長得挺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