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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帝蘇清雪名義上的道侶,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大婚三年,她始終閉關(guān),我淪為整個仙朝的笑柄。

直到系統(tǒng)覺醒:“每納一房妾室,修為暴漲一重!”

我轉(zhuǎn)身離開帝宮,在破落別院掛上“招妾”牌匾。

第一年,收留落難女修,我突破金丹。

第三年,仙門圣女自愿為妾,我踏入渡劫。

第五年,108房絕色環(huán)繞,我已成圣。

女帝破關(guān)而出,乘九龍輦駕親臨別院:“本帝準(zhǔn)你碰了?!?/p>

我輕撫懷中貓妖小妾:“抱歉,排隊(duì)到明年了?!?/p>

冰冷的白玉地面透過薄薄的衣料,將寒意一絲絲滲進(jìn)林軒的骨髓里。他垂著頭,視線里只有自己那雙洗得發(fā)白、邊緣甚至有些磨損的布鞋,以及前方九重鮫綃紗幔后,那個模糊卻至高無上的身影輪廓。

這里是女帝蘇清雪的寢宮——清心殿??諘?,寂靜,彌漫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寒靈氣,和他這個名義上的“道侶”格格不入。

“陛下,”林軒的聲音干澀,在空曠大殿里顯得格外微弱,“下月十五,是臣……入宮三載之期,按祖制……”

“祖制?”

紗幔后傳來一個聲音,清冽如昆侖山巔萬載不化的冰雪,每一個字都帶著無形的威壓,砸在林軒心頭,讓他呼吸一窒。

“林軒,”那聲音毫無波瀾,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倦,“你既知是‘名義’,又何必執(zhí)著于這些虛禮?本帝閉關(guān)參悟大道,無暇分心。若無要事,退下吧?!?/p>

話音落下,再無回應(yīng)。只有殿內(nèi)濃郁的靈氣無聲流淌,冰冷地拂過林軒的臉頰。

他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遺忘的石像。三年了。整整三年,自那場轟動整個東荒仙朝、卻又如同兒戲般的“大婚”之后,他連這位名義上妻子的衣角都沒碰到過。他成了整個仙朝最大的笑話,一個靠著祖上余蔭、死皮賴臉攀附女帝的廢物贅婿。

“嗤——”

殿門外侍立的兩名金甲侍衛(wèi),雖極力掩飾,但那一聲短促的、充滿鄙夷的嗤笑,還是清晰地鉆進(jìn)了林軒的耳朵。其中一個,甚至故意將手中沉重的金戈在地上頓了頓,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林軒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楚,卻遠(yuǎn)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他沉默地躬身,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禮,然后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踏著光滑冰冷的地面,走出這象征著無上尊榮、卻只帶給他無盡屈辱的清心殿。

殿外陽光刺眼,晃得他有些眩暈。一個端著靈果盤的侍女匆匆走過,或許是心不在焉,或許是根本不在意他這個“擺設(shè)”,竟直直撞了上來。

“嘩啦!”

晶瑩剔透、靈氣四溢的珍稀靈果滾落一地。侍女驚呼一聲,慌忙跪下,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奴婢該死!沖撞了……駙馬爺?!?/p>

她低著頭,肩膀卻在微微聳動。

林軒看著地上沾了灰塵的靈果,又看了看跪在面前、連頭都不敢抬的侍女。駙馬爺?多么諷刺的稱呼。在這座帝宮里,他連一個最低等的侍女都可以“沖撞”。

他什么也沒說,彎腰,默默地將滾到腳邊的一顆靈果撿起,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然后放在侍女手邊的托盤上。動作平靜,甚至有些麻木。

侍女愣住了,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

林軒不再看她,挺直了背脊,迎著那些或明或暗、充滿了嘲弄與憐憫的目光,一步步走下清心殿那高聳入云的玉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回到了自己在帝宮邊緣的居所——一個比普通執(zhí)事房好不了多少的小院。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里面只有簡單的桌椅床榻,清冷得沒有一絲煙火氣。這里,是他作為“駙馬”的囚籠。

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面帝宮連綿起伏、靈氣氤氳的殿宇樓閣,那些屬于蘇清雪的輝煌與強(qiáng)大,與他毫無關(guān)系。一種深沉的疲憊和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就在這萬念俱灰的頂點(diǎn),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機(jī)械音,突兀地在他腦海深處炸響:

【叮!檢測到宿主強(qiáng)烈的不甘與執(zhí)念,‘萬界納妾證道系統(tǒng)’激活成功!】

【本系統(tǒng)致力于幫助宿主通過納妾實(shí)現(xiàn)人生逆襲,證道無上!】

【新手任務(wù)發(fā)布:離開帝宮,自立門戶,并成功納娶第一位妾室。】

【任務(wù)獎勵:修為提升一重天!獲得新手大禮包一份!】

林軒渾身劇震,猛地轉(zhuǎn)過身,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系統(tǒng)?納妾證道?修為提升?

狂喜如同巖漿般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絕望和屈辱!三年!整整三年!他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換來的只有無盡的冷眼和嘲諷!他渴望力量,渴望尊嚴(yán),渴望將那些輕蔑的目光狠狠踩在腳下!

現(xiàn)在,機(jī)會來了!以一種他從未想過的方式!

“哈哈……哈哈哈!”林軒猛地仰天大笑,笑聲嘶啞,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解脫。笑著笑著,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他猛地擦去淚水,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沒有半分猶豫,他沖到那張破舊的木桌前,抓起一支禿了毛的筆,蘸上早已干涸的墨汁,狠狠地在桌面上劃拉了幾下,勉強(qiáng)寫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招妾!”

看著這兩個字,林軒眼中燃燒起熊熊火焰。他一把扯下身上那件象征著“駙馬”身份的、早已洗得發(fā)白的錦袍,狠狠摔在地上!

“蘇清雪!帝宮!老子不伺候了!”

他胡亂收拾了幾件僅有的舊衣物,打成一個小包袱背在肩上,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囚禁了他三年的地方,然后決絕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沖出了院門,沖出了帝宮那巍峨?yún)s冰冷的大門!

他沒有回頭。

一路向西,遠(yuǎn)離帝宮所在的仙朝核心區(qū)域。林軒靠著系統(tǒng)新手禮包開出的幾塊下品靈石,搭乘最廉價的飛舟,輾轉(zhuǎn)數(shù)日,終于抵達(dá)了仙朝西部邊境一個名為“黑石城”的偏僻小城。

這里靈氣稀薄,建筑低矮破舊,街道上行走的多是些為生計(jì)奔波的底層修士和凡人。與帝宮的繁華盛景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林軒用最后一塊靈石,在城西最荒涼的角落,買下了一處幾乎廢棄的院落。院墻坍塌了大半,僅有的三間瓦房也搖搖欲墜,院子里雜草叢生,蛛網(wǎng)遍布。

但他毫不在意。這里,將是他的起點(diǎn)!

他找來一塊破木板,用燒焦的木炭,在上面用力寫下兩個大字:

“招妾!”

然后,他將這塊破木板,掛在了那扇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院門之上。

寒風(fēng)吹過,破木板晃了晃,發(fā)出“哐當(dāng)”的輕響。路過的行人偶爾投來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對著木板指指點(diǎn)點(diǎn),發(fā)出嗤笑。

“招妾?就這破地方?這人怕不是個瘋子吧?” “看他那窮酸樣,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想納妾?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嘖,又一個做白日夢的?!?/p>

嘲諷的話語清晰地飄進(jìn)林軒耳中。他站在破敗的院子里,聽著那些刺耳的聲音,臉上卻沒有任何波動,反而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瘋?癩蛤???白日夢?

他抬頭望向東方帝宮的方向,眼神銳利如鷹。

“等著吧?!?/p>

日子一天天過去。破敗的院落依舊破敗,那塊“招妾”的破木板在風(fēng)吹日曬下愈發(fā)顯得可笑。林軒每日除了打坐修煉系統(tǒng)獎勵的那一絲微薄靈力,就是修繕房屋,清理院落,日子過得清苦而平靜。

直到一個月后。

那是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耧L(fēng)卷著豆大的雨點(diǎn),瘋狂地抽打著破舊的窗欞和屋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亂響。院墻在風(fēng)雨中呻吟,仿佛隨時會徹底倒塌。

林軒盤膝坐在勉強(qiáng)不漏雨的堂屋里,閉目調(diào)息。突然,一陣微弱的、幾乎被風(fēng)雨聲淹沒的敲門聲響起。

篤…篤篤……

很輕,很遲疑。

林軒猛地睜開眼。這種天氣,這種地方?

他起身,走到門后,沒有立刻開門,沉聲問道:“誰?”

門外沉默了片刻,才傳來一個女子虛弱顫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絕望:“求…求公子…收留…雨停了…雨停了我就走…求您…”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氣若游絲。

林軒眉頭微皺,拉開了門栓。

“吱呀——”

破舊的木門被狂風(fēng)猛地吹開,冰冷的雨水瞬間灌了進(jìn)來。門口,一個渾身濕透、單薄的身影蜷縮在門檻外,瑟瑟發(fā)抖。她身上的粗布衣裙破爛不堪,沾滿了泥濘,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了青紫的傷痕和血痕。一張臉被濕漉漉的頭發(fā)遮住大半,只露出蒼白失色的下巴和毫無血色的嘴唇。

她似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門開的瞬間,身體一軟,就向門內(nèi)倒來。

林軒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入手一片冰涼濕滑,那女子輕得可怕,像一片隨時會被風(fēng)吹走的落葉。

“救…救命…”她昏迷前,只吐出這兩個字。

林軒看著她滿身的傷痕和泥濘,又抬頭看了看門外漆黑如墨、暴雨傾盆的夜空。他沉默地將女子抱進(jìn)屋內(nèi),放在自己唯一還算干燥的床鋪上。找來破布,沾了清水,小心地擦拭她臉上的泥污和傷口。

當(dāng)污跡被擦去,露出一張雖然蒼白憔悴,卻依舊難掩清麗秀美的臉龐。只是眉宇間鎖著化不開的恐懼和痛苦。

林軒找來自己唯一一件還算厚實(shí)的舊袍子,蓋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傷痕累累的女子。

【叮!檢測到符合納妾條件的目標(biāo):楚靈兒(落難女修)?!?【新手任務(wù)完成!獎勵發(fā)放:修為提升一重天!獲得新手大禮包(下品靈石100,基礎(chǔ)聚靈陣陣圖1,低階療傷丹藥*3)!】

一股遠(yuǎn)比之前精純、渾厚數(shù)倍的暖流瞬間涌入林軒的四肢百骸!他身體微微一震,體內(nèi)原本微弱的氣感驟然壯大,如同涓涓細(xì)流匯成了小溪!煉氣二重!

不僅如此,腦海中瞬間多出了一份玄奧的陣圖知識,腰間也多了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

力量!實(shí)實(shí)在在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林軒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⑽l(fā)白。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激動,目光再次落在昏迷的楚靈兒身上。

“落難女修…楚靈兒…”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神復(fù)雜。

雨還在下,敲打著破敗的屋頂。屋內(nèi),油燈如豆,昏黃的光暈搖曳著,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斑駁的墻壁上。

五年時光,彈指而過。

曾經(jīng)破敗荒涼的黑石城西角,早已換了人間。

一座氣象恢弘的府邸拔地而起,取代了當(dāng)年的破落小院。朱漆大門高聳,門前兩尊不知名的瑞獸石雕栩栩如生,散發(fā)著淡淡的威壓。門楣之上,一塊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額高懸,上書三個龍飛鳳舞、道韻流轉(zhuǎn)的大字——林府!

府邸上空,肉眼可見的靈氣氤氳成霧,化作七彩霞光,日夜流轉(zhuǎn)不息。府內(nèi)更是亭臺樓閣,飛檐斗拱,靈泉假山點(diǎn)綴其間,奇花異草爭奇斗艷,濃郁的靈氣幾乎凝成實(shí)質(zhì),吸一口便令人心曠神怡,修為隱隱松動。

這里,早已成了黑石城,乃至整個西部邊境的圣地!每日都有無數(shù)修士慕名而來,或遠(yuǎn)遠(yuǎn)瞻仰,或心懷敬畏地試圖靠近,卻都被府邸外圍無形的陣法結(jié)界柔和地阻擋在外。

府邸深處,一座臨湖的水榭之中。

林軒斜倚在一張鋪著柔軟雪貂皮的寬大躺椅上,姿態(tài)慵懶。他穿著一身看似樸素、實(shí)則由萬年冰蠶絲織就的月白長袍,長發(fā)隨意披散,面容俊朗依舊,但眉宇間卻沉淀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與威嚴(yán),仿佛浩瀚星空,又似無垠滄海。只是隨意地坐在那里,周身便有大道符文若隱若現(xiàn),與天地共鳴。

五年,從煉氣一重到如今的圣人之境,宛若神話。

他懷中,慵懶地趴伏著一只通體雪白、唯有四爪和耳尖帶著一抹淡金色的貓妖。貓妖體型嬌小,一雙碧綠的貓眼半瞇著,偶爾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舔舐林軒的手指,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咕嚕聲。她身上散發(fā)著純凈而強(qiáng)大的妖力波動,赫然也是一位化神期的大妖。

水榭之外,偌大的庭院中,鶯鶯燕燕,笑語嫣然。

有身著素雅長裙、氣質(zhì)溫婉如水的女修,正坐在花架下?lián)崆?,琴音淙淙,引動靈蝶飛舞;有穿著火辣勁裝、身材火爆的妖族女子,在演武場上揮動長鞭,英姿颯爽;有氣質(zhì)清冷、眉目如畫的仙子,在涼亭中對弈,落子無聲;還有嬌俏可愛的少女,追逐著靈獸幼崽,銀鈴般的笑聲灑滿庭院……

環(huán)肥燕瘦,風(fēng)情萬種。或清純,或嫵媚,或端莊,或活潑。無一不是人間絕色,更難得的是,她們身上都散發(fā)著不弱的修為波動,顯然并非花瓶。

整整一百零八位!

她們或嬉戲,或修煉,或靜坐,目光卻總是不經(jīng)意地飄向水榭中那道慵懶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愛慕、依戀與敬畏。

這便是名震東荒的“林府”,這便是那位傳奇的“林圣人”和他的……一百零八房絕色妾室。

“主人~”懷中的貓妖小妾用腦袋蹭了蹭林軒的下巴,聲音嬌糯甜膩,“今天的靈魚羹,可是奴家親手燉的呢,您待會兒可要多吃點(diǎn)?!?/p>

林軒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撓了撓她柔軟的下巴:“好,依你?!?/p>

就在這時,水榭外侍立的一位身著宮裝、氣質(zhì)沉穩(wěn)的元嬰期女修快步走入,正是林府的大管家,也是最早跟隨林軒的妾室之一。她神色帶著一絲凝重,躬身行禮:

“老爺,府外……有客至?!?/p>

“哦?”林軒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逗弄著懷中的貓妖,“又是哪家仙門的長老?還是哪個皇朝的使者?不是說了么,本圣近日清修,一律不見?!?/p>

管家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回老爺,來人……乘九龍沉香輦駕,帝威浩蕩,自稱……蘇清雪?!?/p>

“蘇清雪”三個字一出,水榭內(nèi)原本輕松旖旎的氣氛驟然一凝。

撫琴的停了手,練鞭的收了勢,對弈的忘了落子,嬉鬧的也安靜下來。一百零八道目光,瞬間聚焦在水榭之中那道月白身影上。

懷中的貓妖小妾也抬起頭,碧綠的貓眼閃過一絲警惕的光芒。

林軒逗弄貓妖的手指,微微一頓。

他緩緩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水榭的雕花窗欞,穿透了府邸的重重樓閣,望向了府門之外。

五年了。

這個名字,已經(jīng)有些遙遠(yuǎn)了。

府門外。

九條通體覆蓋著暗金色鱗甲、頭角崢嶸的蛟龍,拉著一架龐大無比、華貴至極的沉香木輦車,靜靜地懸浮在半空。輦車之上,珠簾低垂,流蘇輕晃,散發(fā)出鎮(zhèn)壓寰宇的磅礴帝威。輦車周圍,祥云自生,瑞氣千條,將整個黑石城上空映照得一片輝煌。

城中的修士和凡人早已跪伏在地,瑟瑟發(fā)抖,連頭都不敢抬起。在這浩蕩帝威面前,他們渺小如塵埃。

輦車珠簾無風(fēng)自動,向兩側(cè)分開。

一道身影,緩步踏出。

她身著玄底金紋的帝袍,身姿高挑曼妙,容顏絕美,仿佛匯聚了世間一切的光華,卻又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鳳眸開闔間,神光湛然,帶著俯瞰蒼生的漠然與威嚴(yán)。正是東荒仙朝至高無上的主宰——女帝蘇清雪!

五年閉關(guān),她的氣息更加深不可測,周身隱隱有混沌氣繚繞,仿佛與大道相合。

她立于輦前,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那座氣象萬千、靈氣沖霄的府邸,以及那塊“林府”的匾額。眼底深處,一絲極其細(xì)微的波瀾,轉(zhuǎn)瞬即逝。

“林軒?!彼穆曇繇懫穑琅f清冷,卻似乎少了幾分當(dāng)年的絕對冰冷,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本帝,出關(guān)了?!?/p>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林府的重重陣法,回蕩在每一個角落。

水榭之中。

林府管家和一眾妾室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林軒。懷中的貓妖小妾更是弓起了背,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威脅聲。

林軒臉上的慵懶之色緩緩?fù)嗜?。他輕輕拍了拍貓妖的背脊,示意她安靜。然后,他慢慢坐直了身體。

沒有激動,沒有憤怒,甚至沒有太多的意外。

他端起旁邊小幾上的一杯靈茶,杯是普通的青瓷,茶湯清澈,氤氳著淡淡的道韻。他低頭,輕輕吹了吹浮沫,動作從容不迫。

府門外,蘇清雪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也帶著一絲……或許是錯覺的緩和:

“本帝準(zhǔn)你碰了?!?/p>

這五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寂靜的林府上空。

跪伏在地的黑石城眾人,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女帝陛下……竟然對那位林圣人……說出這樣的話?!

水榭內(nèi)。

林軒端著茶杯的手,穩(wěn)穩(wěn)的,沒有一絲顫抖。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望向府門的方向,仿佛穿透了空間,與那道帝袍身影對視。

然后,他輕輕抿了一口杯中溫?zé)岬撵`茶。

另一只手,則溫柔地?fù)崦鴳阎胸堁℃饣缇劦谋臣?,動作輕柔而寵溺。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卻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傳遍了整個林府,也穿透了陣法,清晰地回蕩在府門外,回蕩在九龍輦駕之前,回蕩在每一個豎著耳朵的人心中:

“抱歉啊,陛下。”

“排隊(duì)的話……”

“得等到明年了。”

“得等到明年了?!?/p>

七個字,溫和帶笑,如同拂過湖面的微風(fēng),卻蘊(yùn)含著足以凍裂萬載玄冰的寒意。

聲音清晰回蕩。

跪伏于地的黑石城眾人,只覺得魂魄都要被那聲音里的隨意與冷淡震散。女帝陛下……竟然被如此輕慢地……拒絕了?!排隊(duì)?明年?!這已經(jīng)不是輕慢,而是赤裸裸的羞辱,一巴掌狠狠抽在仙朝至尊的臉上!

九龍沉香輦駕前,空氣仿佛瞬間凝結(jié)成了比昆侖寒玉更堅(jiān)硬的冰坨。

蘇清雪立于祥云之上,玄底金紋的帝袍無風(fēng)自動,獵獵作響。那張匯聚天地靈秀、本該無喜無悲的絕美容顏上,一絲極其細(xì)微、卻被所有人精準(zhǔn)捕捉到的僵硬,瞬間凍結(jié)了所有表情。

五年的閉關(guān)參悟,混沌道意繚繞周身,早已讓她心如磐石。她親自降下帝輦,開口言“準(zhǔn)”,這對她而言,是破天荒的……姿態(tài),是她基于某種連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思緒,跨出的巨大一步。

她預(yù)想過他可能的激動、惶恐、感激涕零,甚至預(yù)想過他依舊保留著被冷落的怨氣。唯獨(dú)不曾料到,是這般漫不經(jīng)心的輕佻與譏諷!那語氣里的敷衍與漠視,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她至高無上的尊嚴(yán)之上。

排隊(duì)?等到明年?

那如同螻蟻般卑微的“駙馬”,那蜷縮在帝宮角落受盡白眼的廢物,如今端坐華府,懷抱妖族小妾,竟敢告訴她——女帝蘇清雪——需要排隊(duì)?!

饒是她心境修為已臻極高境地,一霎那的空白之后,一股冰冷刺骨的怒意,混合著某種前所未有的、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灼痛感,瞬間沖垮了帝心的防線!

嗡——!

一股無形的帝威驟然爆發(fā)!不再是被動散發(fā),而是帶著滔天的怒意!這股威壓恐怖絕倫,仿佛九天星河倒灌而下,整個黑石城上空風(fēng)云變色!烏云翻涌,雷霆在厚重的云層后沉悶炸響,道道刺目的電蛇撕裂天幕!

城中修為較弱的凡人與修士,甚至來不及哼一聲,便如同被巨錘轟擊,瞬間口噴鮮血,昏死過去大半。還勉強(qiáng)保持清醒的,也只覺得像被無形的太古神山壓住脊椎,五臟六腑都在哀鳴,神魂都在劇痛中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碎成宇宙塵埃!

“陛……陛下息怒!”護(hù)持在輦駕旁的幾位仙朝隨行金甲神將臉色慘白如金紙,被這股帝威波及,身形搖搖欲墜,幾乎要從空中跌落。他們駭然欲絕,從未見過女帝陛下情緒波動如此劇烈!她向來如萬古冰山,不言不語已是最大的威嚴(yán),何曾如此動怒!

帝威如獄!

而那龐大輦駕前方的林府,卻像是驚濤駭浪中巋然不動的磐石。

當(dāng)那毀滅性的帝威如同滅世洪流般壓向朱漆大門時,門楣之上,那塊黑底金字的巨大“林府”匾額,猛然間光華大放!

嗡!

一道無法用顏色形容的混沌光華以匾額為中心驟然亮起,瞬間化作一個半透明的光罩,將整個府邸牢牢籠罩其中。

光罩如同漣漪般蕩漾開來,帝威形成的恐怖壓力洪流與這混沌光罩猛烈碰撞!

轟!咔嚓!

并非驚天動地的巨響,而是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間本身被強(qiáng)行撕裂揉皺的可怕摩擦與破碎聲!兩種至強(qiáng)的力量接觸點(diǎn),無數(shù)細(xì)密如蛛網(wǎng)的黑色裂痕一閃而逝,那是空間被短暫撕裂又瞬間修復(fù)的痕跡!狂暴的能量沖擊波肉眼可見地?cái)U(kuò)散開來,卷起地上的碎石塵土,形成一圈恐怖的環(huán)形氣浪,轟然沖向遠(yuǎn)方,將黑石城半數(shù)的殘破房屋直接推平!

光罩劇烈波動,表面如同煮沸的水面,扭曲變形到了極致,無數(shù)玄奧的混沌符文在光罩上瘋狂閃爍,明滅不定,頑強(qiáng)地抵抗著那足以碾碎山脈、蒸干海洋的帝王意志。


更新時間:2025-08-10 13: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