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怎么敢讓他滾的?
“司馬潯風!你這個小人!我的才華都是因為你才會被埋沒的!”
“七日后我便在潮生閣舉辦全京城最大的詩會,到時候我必定會名揚天下!”
“而你替我寫的那些破詩,彈的破曲,你就自己留著欣賞吧!”
平南王府內(nèi),周詩婉雙手叉腰,對著司馬潯風大聲宣告。
司馬潯風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他分明記得他已經(jīng)死了。
死在了和周詩婉婚后的第七年。
在他臨死之前,周詩婉的戲子摯友魏泊遠還得意洋洋地告訴他。
“司馬潯風,你一直不知道吧?你向來最看不上的阿貓阿狗,最終卻是得到了你的一切!”
“詩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們早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好上了。”
“你每日里昏昏沉沉又疲乏嗜睡,其實是我和詩婉給你下了慢性毒藥,為的就是早日送你上西天!”
“等你死了,我和詩婉的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承襲你的王位,這輩子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在魏泊遠張狂的笑聲中,司馬潯風緊攥著被褥,滿眼不甘地咽了氣。
那時他年僅28歲。
再睜開眼時,聽著周詩婉眉飛色舞的講述,司馬潯風就猜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與周詩婉婚后的第三年。
這也是魏泊遠剛?cè)敫臅r間。
司馬潯風幾乎要熱淚盈眶。
他是大幽有名的殘廢王爺不假。
但是他的爵位,卻是他的祖上一代代用鮮血換來的。
他們殺敵無數(shù),為大幽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才得封平南王,世襲罔替。
結(jié)果在前世,周詩婉和魏泊遠生下的阿貓阿狗就輕易地坐上了他的位置。
這簡直是對司馬家先輩的侮辱!
司馬潯風深吸一口氣。
既然重活一世,他絕對不會再讓周詩婉和魏泊遠二人得逞!
他平靜地望向周詩婉,只是淡淡地留下了兩個字。
“隨你!”
周詩婉愣住了。
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司馬潯風死活不同意,從而與她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準備,誰知司馬潯風居然如此淡定?
她當即冷哼一聲。
“算你識相!知道本郡主的才華是掩蓋不住的!”
司馬潯風唇角微彎。
周詩婉是武成侯嫡女,卻不學(xué)無術(shù)。
彈的魂飛魄散曲以及畫的小雞啄米圖,沒一樣能拿出來見人的。
無奈的是她雖然樣樣不行,卻有一顆想要當才女的心。
前世的自己愛她至深,愿意成全她的心愿,便花了不少的錢為她造勢,助她拿下才女之名!
她作不出好詩,自己來替她作。
她彈不出好曲,自己來替她彈。
她畫不出好畫,自己來替她畫。
自己用盡全力地托舉她,結(jié)果在她看來,自己只不過是個壓制她才華的小人!
司馬潯風的笑容轉(zhuǎn)為苦澀。
周詩婉既然覺得她的作曲作圖是曠世奇作,那么她就盡管去嘗試吧!
周詩婉目的達成,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司馬潯風卻喊住了她。
“站?。∧愕氖虑檎f完了,那便說說我的事情?!?/p>
周詩婉不耐煩了。
“你能有什么事?”
司馬潯風神色平靜,“和離!”
周詩婉萬分詫異,但是很快又想明白了。
“你這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本郡主,所以要識相地讓位?”
“那也得等詩會之后,本郡主名揚天下再說!”
她驕傲地大步離開。
司馬潯風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又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侍衛(wèi)推著他離開。
他讓侍衛(wèi)把他推到聽竹臺,便把人都趕了出去。
他向來喜歡在這里獨處,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但是偏偏有不識相的人。
“嘖嘖嘖,這不是王爺嗎?”
魏泊遠走到了他面前,挑釁般地開口。
“要我說,像是你這種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了的殘廢,每過一日都是痛苦吧?”
“我要是你啊,就早一點放了詩婉自由,省得讓人覺得她嫁了個廢物夫君,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點點!”
司馬潯風緊握著輪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紅著眼低吼,“滾!”
魏泊遠神色不變。
下一刻,周詩婉忽然從司馬潯風的身后躥出來,猛地將他推下了輪椅!
司馬潯風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周詩婉憤怒地質(zhì)問。
“司馬潯風!泊遠他是我的知己摯友,你怎么敢讓他滾的?”
“為了給泊遠賠禮,你今天就爬著上你的輪椅,給他表演助興吧!”
正說話間,周詩婉還把輪椅推到了距離他很遠的地方。
司馬潯風無助地趴在地上,手心都蹭破了一大片。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卻看見周詩婉正在安慰魏泊遠。
“泊遠,他坐在輪椅上這么多年,肯定心理扭曲?!?/p>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誰都不要想趕你離開!”
司馬潯風心尖刺痛。
自己成為殘廢,還不是因為要救她?
與她相識這么多年,自己從未后悔過當初的決定。
到頭來,周詩婉反而是嫌棄他了!
司馬潯風自嘲地泛起了苦笑。
自己對她的付出,到底是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