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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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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了我的“成人禮”上,一場精心策劃的車禍,讓我成了植物人。

后媽林月茹靠著我的天價賠償款,風(fēng)光地將她的親生女兒送進(jìn)了娛樂圈,

我爸的公司也起死回生。他們在我病床前演盡了父慈母愛,轉(zhuǎn)頭就在我的病房里相擁熱吻,

慶祝掃清了最后的障礙。他們不知道,那個被判定腦死亡的我,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更刺激的是,三個月后,我醒了。這一次,獵物和獵人的位置,該換換了。

01我爸蘇振邦帶著我的繼母林月茹,在我病床前上演第101次深情戲碼時,我的手指,

動了?!巴硗恚銧廃c氣,快醒醒吧?!绷衷氯愕纳ひ魷厝岬媚芷鏊掷锵髦O果,

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你爸為了你的醫(yī)藥費,頭發(fā)都白了一半。”我爸蘇振邦,

這位A市有名的儒商,疲憊地揉著眉心,看著監(jiān)護(hù)儀上毫無波瀾的曲線,

聲音沙?。骸搬t(yī)生說……希望不大了。月茹,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也對不起晚晚。

”好一出父慈母愛好戲。三個月前,我的成人禮派對結(jié)束,司機送我回家的路上,

一輛大貨車失控撞了上來。我當(dāng)場昏迷,被醫(yī)生判定為植物人,大概率腦死亡。他們不知道,

我的意識在無邊的黑暗中無比清醒,像一個被困在囚籠里的觀眾,

被迫看著他們在我面前表演。林月茹哭得更兇了,撲進(jìn)我爸懷里:“振邦,別這么說。

我們是一家人,思思能簽約出道,公司能渡過難關(guān),都是托了晚晚的福。等她走了,

我們一定給她辦一場最風(fēng)光的葬禮?!甭犅牐嗝础案腥朔胃?。

用我的命換來的天價賠償款,一部分成了我繼妹林思思勇闖娛樂圈的敲門磚,另一部分,

堵上了我爸公司搖搖欲墜的資金窟窿。而我,成了他們嘴里“福氣”的來源。

就在他們相擁著“互相安慰”,嘴唇快要貼上時,我用盡全身力氣,再次動了動我的食指。

“嘀——嘀——嘀——”床頭的心電監(jiān)護(hù)儀發(fā)出一陣急促的尖叫,數(shù)值瘋狂跳動。

蘇振邦和林月茹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分開,驚恐地看向我。我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眼。

刺眼的白光讓我很不適應(yīng),但更不適應(yīng)的,是他們倆那副活見鬼的表情。

林月茹手里的蘋果“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蘇振邦的腳邊?!巴怼硗恚?/p>

”蘇振邦的聲音在抖。林月茹的臉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看著他們,

扯動僵硬了三個月的面部肌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爸,媽。

”我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fēng)箱,干澀又難聽,“你們……好像很失望我沒死?”一句話,

病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林月茹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立刻又?jǐn)D出兩行熱淚,

朝我撲過來:“晚晚!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媽媽不是那個意思,媽媽是太激動了!

”她的手想來抓我,我眼神一凜,她像是被那眼神刺到,猛地縮了回去。這三個月,

我在黑暗中反復(fù)回味那場車禍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剎車失靈,大貨車詭異的行駛路線,

還有司機在撞擊前一秒,那句脫口而出的“大小姐對不起”。一切都太巧了。巧合到,

就像是一場寫好了劇本的謀殺。蘇振邦也回過神,他走上前,臉上強行堆出狂喜的表情,

但眼底的驚慌還沒來得及褪去:“瞎說什么呢,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爸爸怎么會失望?

你醒了,爸爸比誰都高興!”他想來摸我的頭,我卻偏了偏,躲開了?!笆菃??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那我是不是,耽誤你們給我辦風(fēng)光的葬禮了?

”蘇振邦的動作僵在半空。病房的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很高,氣質(zhì)清冷,手里拿著一份病歷報告。

當(dāng)他看到我睜著眼睛時,鏡片后的眸子閃過不易察覺的驚訝?!疤K小姐,你醒了?

”我認(rèn)識他,顧言深,這家私人醫(y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yī)師,也是我爸的舊友之子。

據(jù)說他為人極其冷漠,是個手術(shù)天才。林月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迎上去:“顧醫(yī)生,

你快看看,晚晚她……”顧言深沒理她,徑直走到我床邊,拿起手電筒,

仔細(xì)檢查我的瞳孔反應(yīng)。他離我很近,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很好聞?!案杏X怎么樣?

”他問,聲音清越,像冷泉滴落在玉石上?!安惶??!蔽艺\實地說,“感覺像是,

從地獄里爬了回來?!鳖櫻陨畹膭幼黝D了頓,他抬眼,視線與我對上。

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澳軓牡鬲z回來,是你的本事。”他淡淡地說,

然后轉(zhuǎn)向蘇振邦和林月茹,“病人剛蘇醒,需要靜養(yǎng)。二位可以先出去了。

”這是在給我解圍。蘇振邦和林月茹交換了一個眼神,縱有萬般不甘,也只能訕訕地離開。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顧言深。他收起手電筒,在病歷上寫著什么,

頭也不抬地問:“需要我?guī)湍銏缶瘑幔俊蔽业男拿偷匾惶?。“為什么這么問?

”“你昏迷的第三天,你那位繼母來找過我?!鳖櫻陨畹穆曇魶]有絲毫波瀾,

像是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她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你‘無痛苦地’走。

”02顧言深的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精準(zhǔn)地扎進(jìn)我的心臟。原來,

他們連演戲都等不及了。我躺在床上,感受著四肢百骸傳來的無力感,心中卻燃起滔天恨意。

那場車禍,果然不是意外?!澳銥槭裁床淮饝?yīng)她?”我看著顧言深,

這個男人清冷得像一座雪山,卻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不動聲色地遞過來一把刀。

“醫(yī)生的職責(zé)是救人,不是殺人。”他合上病歷夾,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而且,蘇振邦還欠我父親一個人情。我不希望他用自己女兒的命來還?!蔽颐靼琢恕?/p>

他不是在幫我,他只是在遵守自己的原則和人情。也好,這樣的關(guān)系更純粹。“顧醫(yī)生,

今天的事,謝謝你?!蔽艺嫘膶嵰獾氐乐x。他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那眼神很復(fù)雜,有探究,有審視,還有我看不懂的情緒。房門關(guān)上,

我重新閉上眼睛,開始飛速盤算。醒來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然后,

讓那對狗男女付出血的代價。我的身體還很虛弱,這是我最大的劣勢。但同時,

這也是我最好的保護(hù)色。在他們眼里,

我只是一個剛從鬼門關(guān)爬回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他們會放松警惕。而我,

要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第二天,林月茹又來了,這次她是一個人。

她端著一碗雞湯,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溫柔笑容。“晚晚,喝點湯吧,我燉了一上午呢。

你剛醒,要好好補補。”她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那雞湯的香味很濃,但我聞到的,

卻是毒蛇吐信的腥氣。我沒有張嘴,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怎么了,不合胃口嗎?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媽,”我輕聲開口,“司機張叔,怎么樣了?

”張叔是蘇家的老司機,開了二十多年車,技術(shù)穩(wěn)得一批。車禍發(fā)生時,他也在車上。

林月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快得幾乎讓人抓不住?!皬埵逅麤]事,就是受了點輕傷,

你爸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回老家休養(yǎng)了?!薄笆菃??”我笑了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還以為,他會因為內(nèi)疚,不敢再見我呢。”我的話里有話,林月茹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她勉強笑道:“怎么會呢……你別胡思亂想了,快喝湯?!蔽移^頭,

躲開湯匙:“我沒胃口,你拿走吧?!绷衷氯愕哪托娘@然已經(jīng)告罄。

她臉上的溫柔面具寸寸龜裂,將碗重重地放在床頭柜上,湯汁都濺了出來?!疤K晚!

你別給臉不要臉!”她壓低聲音,面目猙獰,“你以為你醒了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

現(xiàn)在的蘇家,是我林月茹說了算!你爸的公司,要是沒有我娘家的支持,早就破產(chǎn)了!

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再也醒不過來!”這算是圖窮匕見了。

我看著她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心里反而平靜下來。這才對嘛。裝什么慈母,

你本來就是個吃人的惡鬼。“哦?”我慢悠悠地開口,“你是指,再來一場車禍嗎?

”林月茹的瞳孔驟然收縮?!澳恪闶裁匆馑迹俊薄皼]什么意思?!蔽肄D(zhuǎn)過頭,看著窗外,

“就是覺得,張叔一個開了二十年車的老司機,怎么會突然剎車失靈呢?真是奇了怪了。

”我能感覺到,林月茹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又驚又怒,還帶著殺意。

她在試探我到底知道了多少。我也在試探她?!皩α?,”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再次看向她,眼神天真又殘忍,“我那個好妹妹思思,最近怎么樣了?聽說她出道了,

一定很風(fēng)光吧?畢竟,那可是用我的命換來的星途啊。”“啪!

”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林月茹的手在發(fā)抖,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澳氵@個賤人!你敢這么跟思思比?你給她提鞋都不配!

”她咬牙切齒地罵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思思一根手指頭,

我絕對會讓你死得比上次還難看!”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絲,笑了?!昂冒??!蔽艺f,

“我等著。”林月A茹被我這副滾刀肉的樣子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

最終還是沒敢在醫(yī)院里鬧得太大,只能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然后踩著高跟鞋,

怒氣沖沖地走了。我能感覺到,她離開時,在門口停留了一下。我猜,

她是在觀察有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的動靜。她一向愛惜自己溫柔善良的羽毛。等她走后,

我立刻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很快,一個小護(hù)士跑了進(jìn)來?!疤K小姐,您有什么事?

”我捂著紅腫的臉,眼淚說來就來,聲音哽咽,委屈得像個受了天大欺負(fù)的孩子。

“護(hù)士姐姐,我……我繼母她打我。她說,都怪我醒過來了,

害她女兒不能安心出道……嗚嗚嗚……”我一邊哭,一邊悄悄觀察著小護(hù)士的反應(yīng)。果然,

她臉上露出了震驚和同情的神色?!霸趺磿@樣!

您繼母平時看起來那么溫柔……”“都是裝的……”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還說……還說要讓我再也醒不過來……我好害怕……”這就是我要的效果。林月茹,

你不是最愛惜名聲嗎?那我就先把你這層虛偽的皮,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那溫柔善良的面具下,藏著一顆怎樣惡毒的心。

小護(hù)士手忙腳亂地安慰我,義憤填膺地說要去告訴顧醫(yī)生。我拉住她,

搖了搖頭:“別……別去。我不想給我爸添麻煩。而且……我斗不過她的?!币酝藶檫M(jìn),

賣慘示弱。主打一個小白花的頂級拉扯。果然,小護(hù)-士看我的眼神更加憐憫了。

她不停地安慰我,說會幫我保密,但也會多加留意,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等她走后,

我臉上的淚痕瞬間消失,眼神冷得像冰。林月茹,這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游戲,

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讓我猜猜,你下一步會做什么?殺人滅口?

還是……找人把我弄成真正的瘋子?我正想著,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jìn)來的,

是顧言深。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臉上鮮紅的巴掌印。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她打的?”03我沒想到顧言深會去而復(fù)返。面對他的問題,我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選擇了最白蓮花的姿態(tài)——低下頭,咬著嘴唇,眼圈一紅,泫然欲泣。“顧醫(yī)生,

我沒事的,一點小誤會?!边@副樣子,比直接承認(rèn)更能激發(fā)一個正常男人的保護(hù)欲。

顧言深不是一般男人,他只是靜靜地看了我兩秒,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藥膏,

丟在我的床頭?!盎钛?,一天三次?!彼穆曇粢琅f清冷,聽不出情緒,

“下次如果她再動手,你可以喊?!蔽毅蹲×??!昂埃俊薄搬t(yī)院的走廊,

都裝了監(jiān)控和拾音器?!彼院喴赓W地解釋。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教我,

如何留下證據(jù)。這個男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他像一個冷眼旁觀的上帝,

不輕易插手凡人的爭斗,卻會偶爾,給那個他覺得有點意思的玩家,遞上一張作弊卡。

“為什么幫我?”我忍不住問。顧言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冷光。

“我說了,蘇振邦欠我父親人情。我不希望蘇家唯一的繼承人,不明不白地死在醫(yī)院里。

這會影響我們醫(yī)院的聲譽?!庇质沁@種公事公辦的借口。我輕笑一聲,

拿起藥膏:“那就多謝顧醫(yī)生的‘聲譽’了。”他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接下來的幾天,

林月茹果然沒再出現(xiàn)。但我知道,她一定在暗中觀察我。我樂得清靜,

每天除了配合做康復(fù)訓(xùn)練,就是躺在床上思考我的復(fù)仇大計。首先,是錢。

我爸的公司“盛華集團(tuán)”,我媽在世時,我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媽去世后,

這些股份由我爸代為管理,等我成年后交還?,F(xiàn)在,我成年了,也“死”過一次了,

是時候把屬于我的東西拿回來了。這天,我爸蘇振邦終于露面了。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估計是被林月茹給吹了枕邊風(fēng)?!巴硗恚眢w好點了嗎?”他坐在我床邊,

努力擠出一個慈父的微笑?!巴心母?,暫時還死不了?!蔽艺Z氣平平。蘇振邦的臉色一僵,

隨即嘆了口氣:“別這么跟你爸爸說話。你繼母那天也是一時糊涂,

她……她也是壓力太大了?!薄芭??壓力大就可以隨便打人,還可以策劃一場車禍,

順便問問醫(yī)生怎么讓人‘安樂死’嗎?”我微笑著,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蘇振邦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澳恪愫f什么!”他幾乎是跳了起來,

眼神驚恐地四下張望,像是在找監(jiān)控?!拔沂遣皇呛f,您心里有數(shù)?!蔽沂掌鹦θ荩?/p>

眼神冷了下來,“爸,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薄笆裁礀|西?

”他戒備地看著我?!笆⑷A集團(tuán)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蔽乙蛔忠痪洌逦卣f道,

“我媽留給我的。我已經(jīng)成年了,您該還給我了?!碧K振邦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胡鬧!”他厲聲呵斥,“你一個剛醒過來的人,身體都沒好利索,要什么股份!

公司的事情你懂嗎?我?guī)湍愎苤菫槟愫?!”“為我好?”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p>

“為我好,就是用我的股份去給你現(xiàn)在的老婆娘家做人情?為我好,

就是眼睜睜看著我被她害死?”“蘇晚!”蘇振邦氣得發(fā)抖,他抬手指著我,

“你……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滿口胡言,不可理喻!”“我變成什么樣,

不都是被你們逼的嗎?”我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蘇振邦,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

三天之內(nèi),我要看到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否則,我不介意把林月茹和顧醫(yī)生說的話,

捅到媒體那里去?!薄澳愀遥 薄澳憧次腋也桓??!蔽依湫Γ按蟛涣唆~死網(wǎng)破。

反正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就是不知道,到時候盛華的股價,會跌成什么樣?

你那個寶貝繼女的星途,又會變成什么樣?”我每一句話,都精準(zhǔn)地踩在他的痛點上。

蘇振邦死死地瞪著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大概從來沒想過,

那個以前只會跟在他身后撒嬌要零花錢的女兒,會變得如此面目可憎,句句誅心。

我們就這樣對峙著,空氣里充滿了火藥味。他那雙曾經(jīng)讓我無比依賴的眼睛里,

此刻充滿了憤怒、失望,以及……被我說中心事的恐慌。許久,他終于敗下陣來。

“好……好……我給你?!彼麕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這幾個字,“蘇晚,你真是我的好女兒!

”說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摔門而去。我知道,我贏了第一回合。但我也知道,

這會徹底激怒林月茹。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果然,當(dāng)天下午,

我的病房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神情恍惚地走了進(jìn)來。

她看起來三十多歲,頭發(fā)凌亂,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詞。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她一邊念叨,一邊在我的病房里亂翻。我皺起眉頭,

按下了呼叫鈴。但還沒等護(hù)士過來,那個女人突然看到了我,她的眼睛猛地亮了,

直勾勾地朝我撲了過來?!拔业暮⒆樱∥艺业侥懔?!”她的力氣大得驚人,

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你為什么要拋棄我!為什么!”她瘋狂地嘶吼著,手指不斷收緊。

窒息感瞬間包裹了我。我拼命地掙扎,拍打著她的手臂,但一個大病初愈的人,

怎么可能是一個瘋子的對手。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被這個瘋女人掐死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一腳踹開。顧言深沖了進(jìn)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精準(zhǔn)的手刀,砍在了那女人的后頸上。女人悶哼一聲,

軟軟地倒了下去。我癱在床上,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顧言深快步走到我身邊,

檢查我的情況。他的眉頭緊鎖,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的怒意?!澳氵€好嗎?

”我咳得說不出話,只能擺了擺手。這時,聞訊趕來的護(hù)士們也沖了進(jìn)來,

手忙腳亂地把那個瘋女人抬走。病房里重新恢復(fù)了安靜。顧言深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才感覺活了過來?!爸x謝。”我啞著嗓子說。他又救了我一次?!斑@個女人,

是精神科的病人。”顧言深看著地上的狼藉,聲音冷得像冰,“她有嚴(yán)重的臆想癥,

總覺得自己的孩子被人偷了?!蔽伊⒖堂靼琢??!坝腥斯室獍阉轿疫@里來的?!薄皼]錯。

”顧言深看著我,眼神銳利,“一個精神病人在醫(yī)院里失控傷人,最多算是監(jiān)管不力。但你,

很可能就這么白白死了。”好一招借刀殺人。林月茹,你可真是,越來越讓我“驚喜”了。

04“查監(jiān)控?!蔽铱攘藘陕暎弊由弦黄鹄崩钡奶郏曇羲粏。凵駞s異常堅定。

林月茹既然敢做,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她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犯罪。顧言深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么說,

他點點頭:“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彼男屎芨撸坏桨胄r,

就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回到了我的病房?!澳憧??!彼c開一段監(jiān)控視頻。視頻里,

那個瘋女人本來在精神科的活動區(qū)域里發(fā)呆,一個穿著護(hù)工服、戴著口罩的女人走過去,

跟她說了幾句話,還指了指我病房的方向。雖然看不清那個“護(hù)工”的臉,但她的身形,

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是林月茹的表妹,前幾天剛被她安插進(jìn)醫(yī)院,說是來“照顧”我。

“是她?!蔽依淅涞亻_口。“證據(jù)不足?!鳖櫻陨钜会樢娧?,“她可以說只是在跟病人聊天,

隨手指了一下而已?!薄拔抑??!蔽耶?dāng)然知道這構(gòu)不成法律證據(jù),但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顧醫(yī)生,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抬起頭,看向顧言深?!罢f。

”“幫我準(zhǔn)備一份‘病危通知書’。”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顧言深看著我,

鏡片后的眸子微微一瞇,似乎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圖。他沒有多問,

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好?!钡诙煲辉纾K振邦和林月茹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說我“病情惡化,陷入重度昏迷,隨時可能死亡”。他們倆火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院,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痛”和“震驚”。一進(jìn)病房,林月茹就撲到我的床邊,

開始她的表演?!巴硗?!我的晚晚!你怎么會這樣?。∧阕蛱觳皇沁€好好的嗎!

”她哭得聲淚俱下,仿佛真的心痛欲絕。蘇振邦也站在一旁,紅著眼眶,捶胸頓足。

我閉著眼睛,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配合著儀器上時高時低的曲線,

扮演著一個即將逝去的生命。顧言深穿著白大褂,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

向他們解釋著我的“病情”?!啊∪艘驗樽蛱焓艿襟@嚇,引發(fā)顱內(nèi)壓急劇升高,

導(dǎo)致二次出血,目前已經(jīng)失去自主呼吸,只能靠呼吸機維持。家屬……請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林月茹聽到這話,哭聲一頓,隨即眼中迸發(fā)出一陣狂喜。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卻沒逃過我從眼縫里透出的余光。她假裝悲傷過度,一下子“暈”倒在蘇振邦懷里。

“振邦……我……我受不了這個打擊……”蘇振邦抱著她,一邊安慰,

一邊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里,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演,繼續(xù)演。等你們演夠了,就該輪到我登場了。就在病房里一片“愁云慘淡”之時,

顧言深突然開口了。“蘇先生,蘇太太,雖然蘇小姐的情況很不樂觀,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薄笆裁聪M??”蘇振邦立刻問,

表現(xiàn)得像一個抓住救命稻草的父親?!拔衣?lián)系了國外的一位腦科專家,他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

如果能請他來會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顧言深說得一臉嚴(yán)肅,“不過,

這位專家出診的費用,非常高昂?!薄岸嗌馘X?”“五百萬?!薄拔灏偃f?

”蘇振邦倒吸一口涼氣。對于剛剛才填上窟窿的盛華集團(tuán)來說,這絕對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林月茹也顧不上裝暈了,立刻從他懷里抬起頭:“這么貴?這……這不是騙人的吧?

”“專家的時間很寶貴,這是定金。”顧言深推了推眼鏡,“當(dāng)然,如果家屬放棄,

我們也能理解。”說完,他不再言語,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他們。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能清晰地聽到林月茹在蘇振邦耳邊低語?!罢癜?,別沖動啊!五百萬!

醫(yī)生都說了希望渺茫,我們不能把錢扔水里??!

公司現(xiàn)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可是晚晚她……”蘇振邦還在猶豫。“我知道你心疼女兒,

可我們也要面對現(xiàn)實啊!”林月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誅心,“就算花了五百萬,

人也未必救得回來!到時候我們?nèi)素攦煽?,思思怎么辦?公司怎么辦?我們這個家,

就真的散了!”這就是林月茹。永遠(yuǎn)能精準(zhǔn)地抓住蘇振邦的軟肋。

一個是只有一線生機、甚至可能永遠(yuǎn)醒不過來的女兒。

一個是蒸蒸日上、能給他帶來無限榮耀的未來。他會怎么選?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判決。

終于,蘇振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痛苦?!邦欋t(yī)生,

我們……我們放棄治療?!碑?dāng)這幾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捏碎了。雖然早就預(yù)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但親耳聽到,

還是痛得無法呼吸。這就是我的父親。我的親生父親。在五百萬和我的命之間,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林月茹的嘴角,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一定已經(jīng)笑開了花。

“既然家屬已經(jīng)決定了,那就請在這里簽字吧?!鳖櫻陨钅贸鲆环菸募?,遞了過去。

《放棄治療責(zé)任書》。蘇振邦的手在發(fā)抖,他拿著筆,遲遲沒有落下。

林月茹在一旁催促道:“振邦,簽吧。這也是為了讓晚晚,走得沒有痛苦?!倍嗝粗S刺。

就在蘇振邦的筆尖即將碰到紙張的那一刻,我,“奇跡般”地,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嗯……”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定格。05那一聲呻吟,輕得像羽毛落地,

卻在死寂的病房里,炸響了一記驚雷。蘇振邦和林月茹猛地回頭,看到了我緩緩睜開的眼睛。

我的眼神,空洞、迷茫,像一個剛剛從漫長夢境中醒來的孩子,帶著脆弱和無辜。

“爸……媽……”我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我……我剛才好像,看到媽媽了。

”我口中的“媽媽”,自然是我的親生母親。蘇振邦手里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震驚、恐懼、狂喜、愧疚……無數(shù)種情緒在他臉上交織,

形成了一副無比滑稽的表情。林月茹的反應(yīng)更是精彩。她張大了嘴,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來,

那副活見鬼的樣子,比我第一次醒來時還要夸張。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

第一次出現(xiàn)了無法用演技掩蓋的,純粹的驚駭?!巴怼硗??

”蘇振邦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你不是……你……”“我剛才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我沒有理會他的語無倫次,自顧自地,用一種夢囈般的語調(diào)說道,“我夢見媽媽了,

她帶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墒呛髞?,她說,爸爸一個人太孤單了,讓我回來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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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0 19:1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