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寓的陽臺正對商場員工通道，微微的望遠鏡架在晾衣架旁，
鏡頭蓋上的貼紙寫著"陸康觀察專用"。我站在店里整理領(lǐng)帶，
后頸突然一陣刺痛——不用回頭也知道，
她正在用望遠鏡的激光筆功能提醒我"站太靠收銀臺的小妹了"。"店長，
你女朋友又盯梢?。?新來的實習生阿杰湊過來，被我一把按住腦袋轉(zhuǎn)向另一邊。
"不想被激光射穿視網(wǎng)膜就專心疊襯衫。"手機震動，
消息來自"你的小尾巴"：「那個穿紅裙子的顧客摸了你掛的西裝！
我要在她的外賣里放瀉藥?。?！」后面跟著三個血滴的emoji。我嘆了口氣，
回復(fù)：「那是六十歲的王阿姨，我們的VIP客戶」「年齡不是免死金牌」她秒回，
附帶一張王阿姨試穿時的放大截圖，紅圈精確標注在觸碰西裝袖口的手指上。
下班時暴雨傾盆，我剛撐開傘就看見微微沖進雨里，懷里緊緊抱著什么。
她渾身濕透地撞進我懷里，獻寶似的舉起保溫袋："壽司！我做的！
三文魚特地選了你喜歡的部位！"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在壽司盒上，
我注意到她左手食指纏著創(chuàng)可貼。"切魚時傷的？"我捏住她手腕。"小傷。
"她滿不在乎地笑，"比起你被搶走，這點血算什么。"雨幕中，她的眼睛亮得嚇人。
我忽然意識到，那些壽司上的粉色花紋，可能是滲過創(chuàng)可貼的血。公寓電梯里，
她濕漉漉地靠著我："今天有個女人來店里試了十二套衣服都沒買。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畫圈，"我查了監(jiān)控，她偷拍了你三次。""那是總部派來的督導(dǎo)。
""督導(dǎo)更需要警惕！"她突然拔高音量，電梯里的老太太嚇得縮到角落，
"她們借著職務(wù)之便潛規(guī)則下屬！"老太太在五樓逃也似地沖出去。
微微歪頭："我說錯什么了嗎？"她的偏執(zhí)在雨天總是更嚴重。進門后，
她堅持要給我做全身消毒，酒精棉片擦過我被女同事碰過的肩膀時，
力道大得像是要磨掉一層皮。"輕點。"我抓住她手腕，"我又不是沾了病菌。
""比病菌可怕。"她盯著我肩上根本不存在的口紅印，"病菌只會讓你發(fā)燒，
她們會讓你離開我。"深夜，我被廚房的響動驚醒。循聲走去，看見微微站在料理臺前，
面前擺著一排注射器。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直到看清她正在把草莓醬注入馬卡龍。
"睡不著？"我從背后環(huán)住她。她渾身一顫，迅速用身體擋住臺面："給你做早餐...?。?/p>
"注射器針頭扎進她拇指，血珠冒出來。我抓過她的手沖洗，
她卻癡迷地盯著血滴融入水流："紅色配你眼睛最好看..."藥箱旁放著她的日記本，
攤開的那頁寫滿「監(jiān)控方案3.0」
換成攝像頭（現(xiàn)有角度有死角）每周檢查手機相冊回收站（刪除的照片最真實）我合上本子，
發(fā)現(xiàn)扉頁用紅筆寫著："愛是占有，是吞噬，是把他刻進骨髓的每一道裂縫。"第二天清晨，
我被咖啡香喚醒。微微哼著歌在廚房忙碌，仿佛昨夜的血色偏執(zhí)只是幻覺。
餐桌上擺著完美的心形煎蛋，旁邊是用她頭發(fā)編成的繩結(jié)手鏈。"禮物！"她給我戴上，
"我的頭發(fā)里有DNA，這樣你就永遠帶著我的基因了。"手鏈緊得發(fā)疼，像無形的枷鎖。
我低頭喝咖啡，避開她熾熱的目光。透過杯沿，看見她腳踝上新鮮的紅痕——昨晚我睡著后，
她似乎又自殘了。上班前，她突然拽住我領(lǐng)帶："今天別走員工通道。""為什么？
""保潔阿姨的女兒在那里等媽媽下班。"她幫我整理領(lǐng)帶的手指突然收緊，"十九歲，
穿超短裙，看你的眼神像餓狼。"我無奈地親親她額頭："遵命，女王大人。
"她滿足地笑了，在我鎖骨咬出牙印："蓋章有效。"店里剛開張，
實習生阿杰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店長，你女朋友在ins上開了個賬號，
專門發(fā)你的偷拍照。"他亮出手機，賬號叫"陸康觀察日記"，
最新照片是我今早喝咖啡的側(cè)臉，配文：「我的咖啡因，我的氧氣，我的多重宇宙」。
照片角落，一只纏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正在桌面刻字，放大能看到木屑間的血跡。
我立刻打電話給微微，鈴聲卻從身后的更衣室傳來——她不知何時溜了進來，
正趴在地上往我鞋底裝微型定位器。"驚喜！"她跳起來搶走我手機，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共享實時位置了！"午休時，我收到她發(fā)來的加密壓縮包，
點開是阿杰的全部社交賬號截圖，紅圈標注著他三年前點贊過我的前女友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