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不要！"
我沖過去想拉住她，但小雅動作很快，整個人已經(jīng)坐到了陽臺欄桿上。
夜風(fēng)很大，她的頭發(fā)被吹得亂飛，但她的表情很平靜，就像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爸爸，你只要答應(yīng)賣房子，我就下來。"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小雅，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談?wù)劇?
"不用談了，媽媽已經(jīng)告訴我該怎么做了。"小雅的聲音很平靜，"她說，只有這樣，你才會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小雅，你聽爸爸說，那個不是媽媽！媽媽不會讓你做這種事的！"
小雅笑了笑："爸爸，你不相信媽媽回來了嗎？那我讓你看看她。"
她說完，扭頭看向陽臺的角落："媽媽，爸爸不相信你，你出來讓他看看。"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陽臺角落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但小雅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對著空氣說："媽媽，你告訴爸爸，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然后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聽什么人說話。
接著，她轉(zhuǎn)頭對我說："媽媽說，她很失望，你寧愿要一套破房子，也不要女兒的前途。"
"她還說，如果你現(xiàn)在答應(yīng)賣房子，她就原諒你，我也不用死。"
我看著小雅，心里絕望極了。
她已經(jīng)完全被那個東西控制了，無論我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
"好，我賣，我答應(yīng)賣房子，你快下來！"
小雅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
"真的，我明天就去找中介，把房子掛出去。"
小雅點點頭，準備從欄桿上下來。
但就在這時，我看到她身后的空氣忽然扭曲了一下，就像有什么透明的東西在移動。
那個東西慢慢現(xiàn)形，是一個女人的輪廓，穿著白色的裙子，長發(fā)披散著。
但那張臉，不是美華的臉。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但眼神陰冷，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這應(yīng)該就是李師傅的女兒小麗！
她站在小雅身后，伸出手想要推小雅。
"小心！"
我大喊一聲，不顧一切地撲過去，一把抱住小雅，把她從欄桿上拉了下來。
我們兩個一起倒在陽臺的地上，小雅壓在我身上。
"爸爸，你干什么？"小雅掙扎著想要起來，"我還沒答應(yīng)媽媽呢！"
我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再靠近欄桿："小雅，你看清楚，那個不是媽媽！"
我指著小麗的方向，但小雅看過去，疑惑地搖頭："什么都沒有啊，爸爸你是不是眼花了？"
小麗就站在那里，對著我冷笑。
她張開嘴，說話了："你看得見我？"
她的聲音很尖銳，完全不像美華的溫柔嗓音。
"你是李小麗，對不對？"
小麗的表情有些意外："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想要這套房子，但為什么？這房子對你有什么特殊意義？"
小麗笑了："你猜得不錯，我確實想要這套房子。"
"為什么？"
"因為這套房子下面，埋著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
小麗搖搖頭："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賣房子，你女兒就會和我一樣。"
"你為什么要害這些無辜的人？"
"我也不想的，但沒辦法，那個東西對我很重要。"小麗的表情有些無奈，"我也是被逼的。"
"誰逼你的？"
小麗正要回答，忽然臉色大變，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它來了，我不能再說了。"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記住，趕快賣掉房子，不然你女兒真的會死。"
說完，她就消失了。
小雅還在我懷里掙扎："爸爸，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媽媽！"
"小雅，那個不是媽媽，我剛才看到了，那是另一個人！"
但小雅根本聽不進去，她的眼神還是那么空洞。
我把她拖回客廳，按在沙發(fā)上："小雅，你仔細想想，媽媽在世的時候，會讓你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嗎？"
小雅想了想，搖搖頭："媽媽最疼我了，她不會讓我有危險。"
"那你剛才為什么要站在欄桿上？"
小雅愣了一下，然后捂住頭："我...我不記得了，我為什么會在陽臺上？"
看到她清醒了一些，我松了口氣："小雅，你被人控制了，那個人假扮成媽媽，想要害你。"
"怎么可能？"小雅不相信，"媽媽就是媽媽，我認得她的聲音，她的樣子。"
"那個人會變化，她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子。"
我想了想，決定告訴小雅李師傅的事情："小雅，這套房子以前住過一個叫李小麗的女孩，她也是被那個東西控制，最后跳樓死了。"
小雅聽得臉色發(fā)白："真的假的？"
"真的，我今天專門去問過李小麗的父親。"
我把今天的經(jīng)歷告訴了小雅，她聽完后沉默了很久。
"爸爸，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搬走，離開這套房子。"
小雅點點頭："那我們明天就搬？"
我正要同意，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對，如果我們搬走了，那個東西可能會去害別的人。"
"什么意思？"
"如果這套房子賣給別人，那個東西還會用同樣的手段害新的住戶。"
小雅想了想："那我們不賣，就這樣空著？"
"可是我們不住，那個東西說不定會用別的辦法得到房子。"
我們陷入了困境。
搬走的話，會害其他人；不搬走的話，我們自己有危險。
"爸爸，要不我們報警？"
我搖搖頭："警察不會相信這種事的。"
正說著，客廳里忽然變得很冷，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小雅打了個哆嗦："怎么突然這么冷？"
我看到客廳的燈開始閃爍，一盞一盞地熄滅。
最后，整個客廳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但這次不是小麗的聲音，也不是美華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蒼老，帶著某種威嚴："你們知道得太多了。"
我和小雅緊緊抱在一起，心跳如雷。
"你是誰？"我對著黑暗問道。
"我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這套房子是你的？"
"不只是房子，整個地下，都是我的。"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地下埋著什么？"
"我的身體。"
我和小雅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百年前，我被埋在這里。但我的靈魂一直沒有安息，我需要回到我的身體里。"
"但是你們這些活人住在上面，我無法回去。"
"所以你就控制住戶，讓他們搬走？"
"是的，但現(xiàn)在我等不了了。"
黑暗中的聲音變得更加陰冷："我的身體快要腐爛殆盡了，我必須盡快回去。"
"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你們離開這里，讓我回到我的身體。"
"如果我們不離開呢？"
"那你們就永遠留在這里，陪我一起。"
隨著這句話，客廳里忽然出現(xiàn)了很多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
那些眼睛越來越近，我們被包圍了。
小雅嚇得緊緊抱著我，渾身發(fā)抖。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說你需要回到身體里，但為什么一定要住戶離開？你不能直接回去嗎？"
"我試過，但活人的陽氣太重，我無法靠近我的身體。"
"那如果我們同意離開，你能保證不再害其他人嗎？"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我只要我的身體，其他的我不在乎。"
"這不算保證，萬一新住戶搬來，你又會故技重施。"
"那你想怎樣？"
我想了想："你告訴我你的身體埋在哪里，我?guī)湍阃诔鰜恚匦掳苍?，這樣你就能安息了。"
"不行！"那個聲音忽然變得憤怒，"我的身體不能被挖出來！"
"為什么？"
"因為...因為..."她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最后，她嘆了口氣："因為我的身體里，封印著一個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