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岸邊,青玄宗弟子凌云御劍而過,見一家三口所乘靈舟失控將撞入險流 “渡厄河”。
河水蝕骨,凡人難撐,凌云遂催動本命法器 “善青劍” 沖入河中。不料,
河中百年玄獸厄羽蛟現(xiàn)身襲向落水者。凌云以劍擋蛟,又以仙法青絲纏住三人,
因需護他們而難展全力,被蛟咬傷手臂。生死之際,他拼盡余力將三人甩上岸,
給了示警靈玉,囑其摔碎喚援??扇松习逗缶箺売穸印R粋€時辰后,力竭的凌云爬上岸,
已是奄奄一息。此時靈玉碎裂,師尊趕來,見瀕死的他悲痛欲絕,凌云終在師尊懷中逝去。
其靈魂目睹師尊與師妹的哀痛,痛恨那家人的忘恩負義。第一章:精心布局,
引蛇出洞劇痛如同潮水般驟然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黑暗。
凌云感覺自己像是沉在萬丈深淵里,耳邊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和隱約的嘶吼,
那是厄羽蛟臨死前的嘶吼,也是他生命終結(jié)時的伴奏。不對。他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不是陰曹地府的幽暗,而是熟悉的青紗帳頂。清晨的微光透過雕花木窗,
在床榻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清心草的淡香 —— 那是青玄宗弟子居所常備的熏香,能寧神靜氣,
助益修行。凌云僵在原地,手指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左臂。肌膚光滑細膩,沒有絲毫傷痕,
更沒有被厄羽蛟獠牙撕裂的猙獰傷口。他猛地坐起身,身上的月白宗袍整潔如新,
衣角繡著的青云紋在晨光中微微發(fā)亮。這不是他臨死前穿的那件袍子。
那件袍子早已被渡厄河的冰水浸透,被玄獸的利爪撕碎,沾滿了他自己的血和渾濁的河水。
他環(huán)顧四周,簡樸的木桌上擺著一盞青瓷油燈,旁邊是堆疊整齊的功法典籍,
墻角的劍架上空空如也 —— 他的本命法器善青劍,
此刻應(yīng)當還安然無恙地待在丹田識海之中?!拔摇?回來了?”凌云喃喃自語,
聲音因久未開口而有些沙啞。他掀開被子跳下床,赤足踩在微涼的青石地面上,
快步走到銅鏡前。鏡中的少年面容清俊,眉眼間帶著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澀,
唯有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沉淀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和恨意。這是十六歲的他,
青玄宗最出色的三代弟子,尚未經(jīng)歷渡厄河畔那場致命劫難的凌云。不是幻覺。
他真的回到了過去。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前世臨死前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洶涌而來。
渡厄河刺骨的冰水,厄羽蛟腥臭的涎水,那一家三口冷漠離去的背影,
還有師尊抱著他冰冷的身體時,那撕心裂肺的慟哭……“忘恩負義的畜生!
”凌云一拳砸在銅鏡旁的木架上,堅硬的紅木瞬間凹陷下去,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
指骨傳來的疼痛讓他更加清醒,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
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他曾以為自己秉持著師尊教導(dǎo)的正直與善良,
救下那一家三口是理所當然的義舉。可結(jié)果呢?他用性命救了他們,他們卻棄自己如敝履!
若非他們見死不救連摔碎一塊玉石都不愿意,他何至于力竭而亡?
師尊何至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師妹何至于哭得肝腸寸斷?“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 凌云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們欠我的,欠師尊和師妹的,我會連本帶利,一一討還!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沖動是魔鬼,他如今雖然重生,但也還是一頭霧水。
那一家三口能在危機四伏的修真界存活,必然不簡單,
更何況還有一頭百年修為的厄羽蛟在側(cè)。貿(mào)然行事,只會讓悲劇重演。他必須布局,
一個天衣無縫的局。既要讓那一家三口付出代價,也要除掉厄羽蛟這個隱患,
更要確保自己安然無恙?!笆紫?,要弄清楚時間?!绷柙谱叩阶狼埃?/p>
拿起那本攤開的《青玄道法要義》。書頁邊緣標注的日期清晰可見 —— 七月十三。
他的心臟猛地一跳。前世他出事的日子,正是七月十四。也就是說,他還有一天的時間準備。
一天,足夠了。凌云迅速換上一身干凈的袍子,將善青劍從識海之中喚出。長劍嗡鳴一聲,
懸浮在他掌心之上,劍身青翠如玉,流轉(zhuǎn)著溫潤的靈光。前世,這柄劍為了保護那一家三口,
承受了厄羽蛟數(shù)次重擊,劍身布滿了裂痕。如今再見它完好如初的模樣,凌云心中五味雜陳。
“善青,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蒙塵?!彼p撫劍身,低聲說道。善青劍似乎聽懂了他的話,
發(fā)出一聲歡快的輕鳴。簡單收拾了一下,凌云推開房門。
清晨的青玄宗籠罩在淡淡的薄霧之中,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xiàn),仙鶴的清唳聲在山谷間回蕩。
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依山而建,云霧繚繞間,宛如仙境。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是他用生命守護的家園。想到前世自己慘死異鄉(xiāng),連尸骨都差點沉入渡厄河,
凌云的眼神愈發(fā)堅定。他沒有先去拜見師尊,此刻他滿心都是復(fù)仇的計劃,
若是被細心的師尊看出端倪,反而不妙。他徑直朝著青河的方向走去。
青河是環(huán)繞青玄宗的一條大河,河水清澈見底,魚蝦成群,是宗門弟子們時常歷練的地方。
但靠近宗門邊界的那段河道,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景象 —— 那里便是渡厄河。
渡厄河的河水漆黑如墨,終年寒氣逼人,即便是修為有成的修士,也不敢輕易靠近。
更可怕的是,河中棲息著各種兇猛的玄獸,其中最厲害的,便是那頭百年修為的厄羽蛟。
前世,他就是在那里,為了救那一家三口,與厄羽蛟纏斗許久,最終力竭而亡。
凌云御劍飛行在青河上空,微風(fēng)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河水的濕潤氣息。
他沒有急于靠近渡厄河,而是在距離其不遠的地方降落,開始徒步探查地形。他需要弄清楚,
那一家三口的靈舟為何會失控,又為何會偏偏撞向那塊礁石。是意外,還是另有原因?
前世他未曾深思,只當是尋常的意外事故,但經(jīng)歷過一次死亡,他的心思變得縝密了許多。
青河的兩岸多是陡峭的山崖,崖壁上長滿了翠綠的藤蔓??拷啥蚝拥膮^(qū)域,草木漸漸稀疏,
空氣中的寒意也越來越重。凌云小心翼翼地撥開一人多高的雜草,
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他注意到,靠近渡厄河入口的那段河道,
礁石確實比別處密集了許多,水流也更加湍急,確實是容易發(fā)生事故的地方。但僅僅是這樣,
似乎還不足以讓一艘靈舟徹底失控。靈舟雖然不如飛劍靈活,
但也配備了基本的防御和操控陣法,除非遇到極其強大的沖擊,否則絕不會輕易撞向礁石。
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動手腳?還是說,那一家三口本身就有問題?凌云皺起眉頭,
這個疑問在他心中盤旋。前世他救人心切,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如今想來,確實有許多疑點。
他沿著河岸緩緩前行,仔細觀察著每一塊礁石的位置,每一處水流的走向。
他將這些信息一一記在心里,腦海中開始構(gòu)思布置陷阱的方案。
想要對付那一家三口和厄羽蛟,光靠蠻力是不行的,必須利用好這里的地形。探查完地形,
凌云沒有停留,立刻返回了青玄宗。他接下來要做的,是尋找克制厄羽蛟的方法。
厄羽蛟是百年玄獸,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尤其是它那身堅硬的鱗甲,
尋常法器根本無法破開。前世若不是為了保護那一家三口,他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但即便如此,想要斬殺厄羽蛟也并非易事。想要在這一世輕松解決它,必須找到它的弱點。
青玄宗的藏經(jīng)閣位于宗門后山的半山腰,是一座氣勢恢宏的七層閣樓,
里面收藏著無數(shù)珍貴的典籍。凌云憑借自己 “最優(yōu)秀三代弟子” 的身份,
順利進入了藏經(jīng)閣的第四層 —— 這里存放著各種關(guān)于玄獸的記載和應(yīng)對之法。
他穿梭在林立的書架之間,指尖劃過一本本泛黃的古籍,目光快速掃過書脊上的書名。終于,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他找到了一本名為《洪荒玄獸錄》的古籍。書頁早已泛黃發(fā)脆,
散發(fā)著淡淡的霉味。凌云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仔細查找著關(guān)于厄羽蛟的記載?!岸蛴痱?,
水屬玄獸,百年修行生逆鱗,性兇戾,喜食生靈…… 其逆鱗位于頸后三寸,
乃致命弱點…… 懼靈炎草之氣,遇則避之……”看到這里,凌云的眼睛亮了起來。
逆鱗和靈炎草,這正是他要找的東西!逆鱗是所有鱗甲類玄獸的通病,一旦被擊中,
輕則重傷,重則斃命。而靈炎草,顯然是克制厄羽蛟的利器。若是能找到靈炎草,
便能在戰(zhàn)斗中占據(jù)極大的優(yōu)勢。他繼續(xù)往下翻,果然找到了關(guān)于靈炎草的記載。
靈炎草是一種生長在極熱之地的仙草,通體火紅,散發(fā)著灼熱的氣息,
正好克制厄羽蛟這種喜寒的玄獸。而青玄宗境內(nèi),
恰好有一處地方生長著靈炎草 —— 位于南麓的焚心谷。焚心谷以酷熱聞名,
谷內(nèi)常年巖漿翻滾,尋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但對于凌云來說,這點困難并不算什么。
為了復(fù)仇,別說是焚心谷,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闖一闖。記下靈炎草的形態(tài)和生長習(xí)性,
凌云將《洪荒玄獸錄》放回原處,快步離開了藏經(jīng)閣。他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朝著南麓的焚心谷飛去。善青劍載著他穿梭在云層之中,速度越來越快。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凌云的眼神卻異常平靜,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一家三口和厄羽蛟覆滅的景象。
幾個時辰后,焚心谷的輪廓出現(xiàn)在前方。遠遠望去,整個山谷被一層淡淡的紅色霧氣籠罩,
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氣息,連周圍的草木都顯得枯黃干癟。凌云深吸一口氣,
催動體內(nèi)的靈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防護罩,抵御著高溫的侵襲。他控制著善青劍,
緩緩降落在焚心谷的入口處。剛一落地,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仿佛要將人的皮膚灼傷。
凌云皺了皺眉,不敢大意,加快腳步朝著谷內(nèi)走去。焚心谷內(nèi)的景象比外面更加駭人。
地面上布滿了龜裂的縫隙,時不時有滾燙的巖漿從縫隙中涌出,散發(fā)出刺鼻的硫磺味。
四周的巖壁呈現(xiàn)出焦黑的顏色,偶爾能看到一些被燒成灰燼的枯骨,
不知道是哪種生靈留下的,竟然這么耐燒。凌云小心翼翼地在谷內(nèi)穿行,目光四處掃視,
尋找著靈炎草的蹤跡。按照《洪荒玄獸錄》的記載,靈炎草通常生長在巖漿附近,
吸收著大地的火氣和巖漿的精華。他在谷內(nèi)轉(zhuǎn)了大約一個時辰,終于在一處較大的巖漿池邊,
發(fā)現(xiàn)了幾株通體火紅的草藥。那草藥大約有半尺高,葉片呈火焰狀,
頂端開著一朵小小的紅花,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和灼熱的氣息。正是靈炎草!凌云心中一喜,
快步走上前去。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盒,小心翼翼地將靈炎草連根拔起,放入玉盒中。
玉盒是用寒玉打造而成,能夠隔絕靈炎草的熱氣,防止其靈氣流失。
就在他將最后一株靈炎草放入玉盒時,腳下的地面突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
一道熾熱的巖漿柱從旁邊的縫隙中噴涌而出,朝著他襲來。凌云反應(yīng)極快,腳尖一點地面,
身體如同輕盈的燕子般向后掠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巖漿柱。他落在不遠處,
看著那道沖天而起的巖漿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焚心谷果然名不虛傳,
處處都充滿了危險。他不敢再停留,將玉盒收好,轉(zhuǎn)身朝著谷外走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次小規(guī)模的巖漿噴發(fā),但都被他有驚無險地避開了。
當凌云再次回到谷外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灑在焚心谷的紅色霧氣上,
將整個山谷染成了一片金色,看起來既美麗又詭異。他抬頭望了望天色,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時間差不多了。明天這個時候,就是那一家三口和厄羽蛟的死期。他御劍升空,
朝著青河岸邊飛去。這一次,他要做的,是布置陷阱,等待獵物上鉤。夜風(fēng)吹拂著他的衣袍,
善青劍的劍身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凌云低頭俯瞰著下方的山河大地,
心中沒有絲毫波瀾。前世的善良和正直,在他臨死前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隨著血液一起流盡了。
這一世,他只為復(fù)仇而活。那些虧欠他的人,準備好了嗎?他的復(fù)仇之網(wǎng),已經(jīng)開始編織。
而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收網(wǎng)的那一刻。第二章:精心布局,引蛇出洞月光如練,
灑在青河岸邊的礁石上,泛起一層清冷的銀輝。凌云踏著善青劍落在一塊隱蔽的巨石后,
寒玉盒里的靈炎草正散發(fā)著微弱的暖意,透過玉石滲入掌心。他深吸一口氣,
渡厄河的寒氣混雜著水汽撲面而來,與焚心谷的灼熱形成鮮明對比,
讓他混沌的頭腦愈發(fā)清醒。按照白天探查的地形,凌云取出三張黃符紙。指尖靈力流轉(zhuǎn),
黃符紙在空中無風(fēng)自燃,化作三道青光鉆入水底。這是他從藏經(jīng)閣習(xí)得的 “鎖靈陣”,
雖不致命,卻能在靈舟經(jīng)過時引發(fā)水流紊亂,
恰好能讓那艘看似失控的靈舟精準撞向他選定的礁石群?!斑青?一聲輕響,
他將一塊磨得尖銳的玄鐵楔子釘進巖壁。這是用青玄宗后山的玄鐵精煉而成,
尋常法器都難留下痕跡,卻能在特定靈力波動下崩裂,飛濺的碎片足以劃破靈舟的防護罩。
前世他只當是意外的礁石撞擊,如今想來,那靈舟的防御陣法或許早就被動了手腳。
布置完外圍陷阱,凌云的目光落在河道中央那塊突兀的黑礁石上。前世靈舟就是撞在這里,
他記得礁石側(cè)面有個天然的凹陷,正好能容納一人藏身。他足尖輕點,
如貍貓般躍至礁石頂端,
掌心扣住三枚淬了寒毒的銀針 —— 這是他特意煉制的 “刺骨針”,
雖傷不了厄羽蛟的根本,卻能激怒它,讓它在狂怒中失去理智。夜風(fēng)突然轉(zhuǎn)向,
帶來遠處隱約的靈舟引擎聲。凌云瞳孔微縮,比他預(yù)計的時間早了半個時辰。
他迅速隱入凹陷處,收斂周身氣息,只留一絲神識鎖定河道入口。善青劍被他橫在膝上,
劍刃與礁石的縫隙嚴絲合縫,連月光都無法穿透。“爹爹,這里好冷啊。
”孩童的哭鬧聲順著風(fēng)飄來,帶著幾分刻意的怯懦。凌云心中冷笑,
前世就是這哭聲讓他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他凝神細聽,
那婦人的安撫聲里藏著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而男人的回應(yīng)更是透著敷衍 —— 這根本不是尋常父母對孩子的語氣。
靈舟的輪廓在夜色中逐漸清晰,木質(zhì)船身涂著偽裝成凡物的桐油,卻瞞不過凌云的靈識。
船尾的引擎陣法運轉(zhuǎn)滯澀,顯然是人為破壞的痕跡。他屈指一彈,
藏在袖中的 “引氣符” 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紅光,悄無聲息地貼在靈舟底部。
“前面好像有礁石!”婦人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得刺耳。男人慌忙轉(zhuǎn)動舵盤,
靈舟卻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朝著凌云布置的陷阱區(qū)域直沖而去。水流開始變得湍急,
鎖靈陣已被觸發(fā),河面上浮現(xiàn)出淡青色的光紋,將靈舟牢牢困在其中。
“砰 ——”劇烈的撞擊聲在夜空中回蕩,靈舟船頭狠狠撞在礁石上,木屑飛濺。
男人咒罵著祭出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卻被反彈的靈力震得虎口發(fā)麻。
婦人抱著孩子摔倒在甲板上,慌亂中露出的手腕上,一道黑色的蛇形紋身一閃而逝。
凌云的指尖在善青劍上輕輕劃過,時機到了。他運轉(zhuǎn)《青玄訣》,
將一絲精純的靈力注入水底。那是他白天特意留下的引信,與厄羽蛟巢穴附近的地脈相連。
河水突然翻涌起來,漆黑的浪濤中隱約可見巨大的陰影在游動。厄羽蛟對靈力波動極其敏感,
尤其是修士的氣息,更是會激起它最原始的兇性。凌云放出的靈力不多不少,
剛好能讓它感知到 “獵物” 的存在,又不至于讓它提前暴露行蹤?!澳鞘鞘裁??
”婦人指著水中的陰影,聲音里帶著真實的恐懼。男人臉色煞白,
他顯然知道渡厄河中有玄獸,卻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他拉起婦人就要跳船,
卻發(fā)現(xiàn)船身已被鎖靈陣的光紋牢牢吸附在礁石上。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水底傳來,渾濁的河水被分開,
一頭身長三丈的巨蛟破水而出。它通體覆蓋著暗青色的鱗甲,月光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頭上的獨角閃爍著幽藍的毒光,正是那百年修為的厄羽蛟。厄羽蛟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靈舟上,
猩紅的瞳孔里滿是貪婪。它擺動長尾,掀起丈高的巨浪,朝著靈舟拍去。
甲板上的一家三口頓時陷入絕境,男人揮舞著鐵劍徒勞地抵抗,婦人則死死捂住孩子的嘴,
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擔(dān)憂,反而在暗中觀察著什么。凌云隱在礁石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到男人鐵劍上附著的黑氣 —— 那是修煉邪術(shù)的人才會有的氣息,
看到婦人偷偷塞進孩子懷里的黑色符箓,更看到那孩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麻木,
哪里有半分尋常孩童的天真?前世的他被表象蒙蔽,這一世,他要親手撕開這層虛偽的面紗。
厄羽蛟的巨口已經(jīng)逼近靈舟,腥臭的涎水滴落在甲板上,腐蝕出一個個黑洞。
凌云屈指彈出三枚刺骨針,銀針帶著破空之聲射向厄羽蛟的眼睛。這一擊他并未用盡全力,
只是為了讓它更加狂躁。“嘶 ——”厄羽蛟吃痛,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嘶鳴。
它放棄了即將到口的獵物,轉(zhuǎn)而朝著銀針射來的方向猛沖過來。
巨大的沖擊力讓礁石都為之震顫,凌云卻早已借著反震之力躍至半空,
善青劍在月光下劃出一道翠綠的弧線?!澳跣?,你的對手是我?!彼室鈸P聲道,
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又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冽。厄羽蛟被徹底激怒,
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凌云撲來。凌云腳踏劍罡,靈活地避開厄羽蛟的沖撞。他沒有急于動用靈炎草,
而是不斷游走在河道上空,將厄羽蛟引向靈舟所在的位置。他要讓這一家三口親眼看著,
他們賴以生存的偽裝,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是多么不堪一擊。靈舟上的男人見狀,
眼中閃過一絲僥幸。他以為凌云是來救他們的修士,連忙大喊:“仙長救命!
我們是無辜的凡人,被這妖蛟所困!”凌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無辜?凡人?
等會兒,他會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自食惡果。他猛地轉(zhuǎn)身,善青劍上靈力暴漲,
朝著厄羽蛟的七寸刺去。這一劍看似凌厲,實則留有余地,只是為了將它逼得更加靠近靈舟。
厄羽蛟吃了虧,更加狂暴,巨大的身軀在河水中翻滾,掀起的巨浪不斷沖擊著靈舟,
本就破損的船身頓時搖搖欲墜?!翱欤“涯菛|西拿出來!”婦人大聲對男人喊道,語氣急促。
男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鼎,鼎身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
散發(fā)著陰森的氣息。凌云的眼神一凜,果然有問題。那小鼎上的氣息,
與他曾經(jīng)在宗門典籍中見過的 “血祭鼎” 極其相似,
是邪修用來獻祭生靈、提升修為的法器??磥硭牟聹y沒錯,
這一家三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凡人,而是作惡多端的邪修。
厄羽蛟似乎感受到了血祭鼎的氣息,動作明顯一滯,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邪修的法器往往帶著血腥和怨氣,對玄獸也有著一定的克制作用?!皺C會來了。
”凌云心中暗道。他趁厄羽蛟分神之際,從寒玉盒中取出一株靈炎草?;鸺t的仙草剛一露面,
就散發(fā)出灼熱的氣息,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溫暖起來。厄羽蛟聞到靈炎草的味道,
頓時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嘶鳴,龐大的身軀連連后退,眼中充滿了恐懼。靈炎草正是它的克星,
那灼熱的氣息讓它感覺渾身的鱗甲都在發(fā)燙。凌云手持靈炎草,一步步朝著厄羽蛟逼近。
他沒有立刻發(fā)動攻擊,而是用靈力將靈炎草的氣息不斷擴散,
逼迫著厄羽蛟朝著靈舟的方向退去。靈舟上的男人和婦人見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們沒想到凌云不僅實力強大,還找到了克制厄羽蛟的東西。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突然抓起身邊的孩子,朝著厄羽蛟扔了過去。“妖蛟,給你吃的,快攔住他!
”男人大喊道,同時拉著婦人就要趁機跳船逃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凌云瞳孔驟縮,
前世他就是為了救這個孩子才陷入險境。但這一次,他只是冷冷地看著,
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那孩子在空中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眼中卻沒有恐懼,
只有一種近乎解脫的平靜。厄羽蛟被靈炎草的氣息逼得狂躁不已,看到有東西朝自己飛來,
想也沒想就張開巨口咬了下去。就在這時,凌云動了。他并非要救那孩子,
而是抓住這個機會,將手中的靈炎草猛地擲向厄羽蛟的逆鱗處。同時,他催動善青劍,
化作一道青虹,緊隨其后刺了過去。“吼 ——”靈炎草的灼熱氣息瞬間侵入厄羽蛟的逆鱗,
它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巨大的身軀劇烈地掙扎起來。善青劍趁勢而入,
精準地刺入了它頸后三寸的逆鱗所在之處。墨綠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帶著刺鼻的腥臭味。
厄羽蛟的掙扎越來越微弱,最終龐大的身軀重重地摔落在河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
凌云落在一塊礁石上,看著在水中逐漸下沉的厄羽蛟尸體,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解決了厄羽蛟,接下來,就該輪到那一家三口了。他轉(zhuǎn)頭看向靈舟,
卻發(fā)現(xiàn)那男人和婦人已經(jīng)趁著剛才的混亂,跳船朝著岸邊游去。而那個被扔向厄羽蛟的孩子,
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凌云冷笑一聲,身形一閃,追了上去。
他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又怎么可能讓他們輕易逃脫?岸邊的樹林里,
男人和婦人正驚慌失措地奔跑著。他們以為擺脫了厄羽蛟和凌云,
卻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進更深的陷阱?!扒懊婧孟裼泄狻!眿D人指著前方說道。
男人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他們朝著光源跑去,
卻不知那是凌云早已布置好的 “迷魂陣”,一旦踏入,便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幻境之中。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光暈中時,凌云緩緩從樹后走出。他看著那片光暈,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復(fù)仇游戲,才剛剛開始。第三章:危機爆發(fā),真相漸顯迷魂陣的光暈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
如同一片溫柔的夢境入口。男人拉著婦人沖進光暈的瞬間,周遭的景象驟然扭曲。
原本漆黑的樹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華的城鎮(zhèn),街道兩旁燈火通明,
叫賣聲此起彼伏,仿佛穿越到了某個熱鬧的凡間集市。“這…… 這是哪里?
”婦人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下意識地抓緊了男人的衣袖。
她手腕上的蛇形紋身在燈火下泛著詭異的紅光,與這市井煙火格格不入。男人皺著眉頭,
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殘存的邪力探查四周,卻發(fā)現(xiàn)神識像是陷入了泥沼,根本無法穿透眼前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