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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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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偽造了鑒定報告。我以為這是他對我父親的報復(fù),是我應(yīng)得的??晌也恢?,

他早就拿到了另一份真正的鑒定,知道這個孩子與他無關(guān)。所有的折磨,都只是對我的凌遲。

他看著我痛不欲生,終于露出了報復(fù)的快意,他要為此付出代價!

1閻崢一腳踹開臥室門的時候,那股力道幾乎要將紅木門板震成碎片。

我剛給那個小小的骨灰盒擦干凈最后一絲灰塵?!疤K染!”他的咆哮像是從地獄里傳來的,

每個字都帶著血腥味,“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別去招惹薇薇!”他一步跨過來,

攥住我手腕的力氣,像是要生生捏碎我的骨頭。他的手永遠那么冷,像是握著一塊冰。哦,

不,那不是手,那是資本和我爸的血鑄就的牢籠?!澳闶遣皇钦嬉詾?,我不敢殺了你?

”他的眼睛是血紅的,布滿了瘋狂。他猛地一甩。我額頭重重磕在床頭柜的銳角上,

瞬間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血順著眉骨流下來,糊住了我的眼睛。但我沒躲,甚至沒吭聲。

我只是緩緩地,當(dāng)著他瘋魔的面,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額頭觸地的冰涼,

讓我有了一絲詭異的清醒。“對不起?!蔽艺f,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毫無生氣。

閻崢眼里的瘋狂滯了一下,那只掐過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似乎想扶我。但下一秒,

他看清了我額角的血,看清我死狗一樣的姿態(tài),那只手猛地收了回去,

厭惡地在我根本碰不到的西裝上擦了擦?!澳阌衷谒J裁椿?,蘇染?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戒備和譏諷。我搖了搖頭,“我沒有?!毖:宋业囊暰€,

我卻無比平靜地看著他,“是我錯了。俞薇小姐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是我的錯。”我認。

反正這么多年,一直是這樣。俞薇頭暈,他說是我八字硬,沖撞了她。俞薇失眠,

他說我房間里的熏香有問題,故意讓她心神不寧。就連一周前,

俞薇在樓梯上“不小心”滾下去,只是擦破了點皮,醫(yī)生都說沒事。他卻沖回來,

揪著我八個月大的孕肚,把我拖進醫(yī)院。他用一份偽造的、顯示我“胎兒發(fā)育畸形”的報告,

逼著我簽下了引產(chǎn)同意書。那個不足月的孩子,在保溫箱里待了不到十個小時就沒了呼吸。

是我親手殺了他。想到那個連哭聲都無比微弱的孩子,心口的窟窿又開始漏風(fēng),

冷得我渾身發(fā)抖。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鐵銹味,

才把那股幾乎要沖破喉嚨的尖叫咽回去。不能在他面前崩潰。在他眼里,我的一切痛苦,

都是欲擒故縱的表演。閻崢的目光,越過我,落在了那個小小的,

被我擦得一塵不染的骨灰盒上。他的臉色,瞬間比外面的天色還要陰沉。

他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扔到床上。冰冷的皮帶扣,硌得我骨頭生疼。

他身上還帶著屬于另一個女人的,昂貴的、名為“唯一”的香水味。真諷刺。

我抓住他伸向我衣領(lǐng)的手,平靜地直視他充血的雙眼。“我身子不方便,”我說,

“今天算了?!彼蹲×耍S即,一股巨大的、被挑釁的屈辱涌上他的臉,

讓他英俊的面孔扭曲起來?!疤K染,”他湊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一字一句地說,“除了這張床,你這副身子,你還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寒意,

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他沒有再給我開口的機會,粗暴地撕開了我身上最后蔽體的布料。

賬幔垂落,擋住了外面世界的光。在他一次次不知疲倦地、懲罰式的撞擊里,

我看著他那張沒有半點情欲的臉,木然地想。我愛閻崢。他是學(xué)生時代,

唯一會給我?guī)崤D痰纳倌?。也是為了救我那個鋃鐺入獄的父親,

我跪下來求他、甘愿簽下那份長達六年“賣身契”的男人??晌乙埠匏?。

恨他用昔日的溫柔做誘餌,一步步把蘇家推向萬劫不復(fù)。我父親成了他的階下囚,

蘇氏集團成了他的戰(zhàn)利品。而我,成了他囚禁在這座金色牢籠里,

用來時時提醒自己仇恨有多深刻的玩物。我早就該死了。可在監(jiān)獄的探視玻璃后,

我爸拉著電話,老淚縱橫地對我說:“染染,爸求你了,活下去。

”“你就……你就再活六年。六年之后,你要是還覺得了無生趣,爸……爸就當(dāng)沒生過你。

”六年的約定,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爸,對不起。六年了,我還是沒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2第二天,我以為閻崢會像往常一樣,天不亮就消失。但他沒有。他坐在床邊的沙發(fā)上,

修長的雙腿交疊,指間夾著一根沒點的煙。晨曦的光透過窗簾縫隙,

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兩面,如同他的人。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家庭醫(yī)生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托盤里,放著一支冰冷的針劑和幾分文件?!疤K染,”閻崢終于開口,

聲音帶著熬夜后的沙啞,“上一次,是個意外?!薄澳阋宄氵@樣的身體,

流著那種人的血,不配有我的孩子。”他說得對。我爸,親手把他的父親逼到跳樓,

逼得閻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我的存在,就是原罪。如果不是八個月前,

閻崢在他父親祭日那天喝到酩酊大醉,把自己鎖在酒窖里不省人事。我照顧了他三天三夜,

他大概永遠都不會碰我??赡翘?,醉得一塌糊涂的他抱著我哭了。像個迷路的孩子。

他說:“我妹妹……才十五歲,被人從教學(xué)樓上推下來……”“我爸的尸骨,

在我媽眼前被野狗啃食。”“蘇染,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活該?是我不夠強,

護不住他們……可你爸,他為什么要那么做?”他抱著我,喃喃地說:“染染,

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愛和恨,早就絞成了一團亂麻,死死地勒著我們倆的脖子,

誰也無法呼吸,誰也無法解脫。我低下頭,伸出手,

沉默地接過醫(yī)生遞來的《長效避孕針劑注射知情同意書》。我沒有看,

直接在最后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張支票飄飄悠悠地落在我的被子上。五十萬。

是城西那家我最喜歡的甜品店,我最喜歡的那款栗子蛋糕的價格。只是那家店實行會員制,

起充額度是五十萬。過去,閻崢會瞞著所有人,排三個小時的隊,只為給我買那一小塊蛋糕。

現(xiàn)在,他用一張冰冷的支票告訴我,一切溫情,不過是明碼標(biāo)價的商品。他總是這樣。

總是在我心如死灰的時候,不動聲色地點亮一根火柴。然后,再親手把它吹滅。再點,再滅。

這個游戲他樂此不疲,讓我活得比死更煎熬。我攥緊那張薄薄的紙,想抬頭跟他說點什么,

可最終,只看到他站起身,沒有一絲留戀的背影。他那條定制的、冰冷的金屬義肢,

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而規(guī)律的“咔噠”聲,像死神的秒表,在為我的生命倒數(shù)。

家庭醫(yī)生見他走了,毫不避諱地交談。“一個仇人的女兒,真不知道閻總留她在身邊干嘛?

”“折磨唄??粗鹑说呐畠涸谧约菏值紫虑笊坏们笏啦荒埽皇亲畲蟮膱髲?fù)嗎?

你看她那張臉,跟當(dāng)年的蘇夫人,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們的聲音漸行漸遠。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桌上那個小小的骨灰盒,和我自己。接下來的幾天,閻崢沒再回來。

聽說,俞薇因為在樓梯上受了驚嚇,得了“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日日啼哭,夜夜難安。

閻崢推了所有工作,二十四小時陪在她身邊,悉心呵護,寸步不離。終于,

到了六年之約的最后一天。管家陳叔推開了我的房門。“蘇小姐,”他面無表情地說,

“俞小姐想在后院建一個恒溫花房,設(shè)計師已經(jīng)來了。先生讓您,

去把花房選址的那塊地清理一下。”我猛地抬頭。后院,那塊唯一向陽的草坪。是我親手,

埋葬我孩子骨灰的地方。3我踉踉蹌蹌地跑到后院。一群工人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

挖掘機冰冷的鐵臂高高揚起,對準了我視線里的那片草坪。俞薇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裙,

慵懶地靠在躺椅上,端著一杯紅茶,像個女王一樣指揮著一切?!巴O?!都給我停下!

”我聲嘶力竭地喊??赡切┲宦爮墓椭髅畹墓と耍皇翘ь^看了我一眼,

便繼續(xù)手里的活計。我沖到俞薇面前?!拔易屇阕屗麄兺O拢 蔽?guī)缀跏窃谄蚯蟆?/p>

俞薇輕呷了一口茶,輕蔑地笑了。她揮揮手,身邊的兩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

像拎小雞一樣架住我。她慢慢踱步到我面前,抬手理了理我凌亂的頭發(fā),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安撫一只寵物?!敖憬?,別這么激動,”她柔聲說,

“一個沒成形的死胎罷了,埋在這里多晦氣啊。你知道嗎,我的心理醫(yī)生說,我最近的焦慮,

就是被這里的‘負能量’影響的?!彼崃送犷^,笑容天真又殘忍,“反正也只是些灰,

等挖出來,正好給我的新品種玫瑰當(dāng)花肥,也算是廢物利用了?!薄澳恪?!

”這兩個字像是利刃,狠狠捅進我的心窩。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竟一把掙脫了兩個壯漢的鉗制,扯住俞薇胸前那條昂貴的絲巾?!坝徂?!你害死我的孩子,

我要殺了你!”我瘋了一樣,拔下頭上唯一用來固定頭發(fā)的舊鋼筆——那是很多年前,

閻崢?biāo)臀业牡谝环荻Y物——對著她修長白皙的脖子就捅了過去!

筆尖堪堪劃破了她頸側(cè)的皮膚。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從我身后襲來,將我狠狠推開。

我后背撞上旁邊的假山石,痛得眼前發(fā)黑。下一秒,幾道冰冷的觸感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保鏢們掏出的電擊棍。俞薇受了驚,像只受驚的小鳥,撲進及時趕到的閻崢懷里,

嚶嚶哭泣。“阿崢,還好你來了……我好怕,

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閻崢的眉頭擰成了死結(jié),他安撫地拍著俞薇的背,

但那雙幽深的眼睛,卻死死地鎖著我。我顧不上一身的疼痛,

也顧不上那可以隨時讓我抽搐倒地的電擊棍。我朝著他的方向,膝行過去,

聲嘶力竭地哀求:“閻崢,求求你,讓他們停下!求求你了!”“你要怎么罰我都行!打我,

罵我,都行!可那里埋著的是我的孩子??!”“閻崢,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我拽著他昂貴的西褲褲腳,像一條卑微的狗。

我的聲音因為嘶吼而破裂,難聽得像烏鴉在叫?!八歼€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閻崢,

他是個男孩,你的兒子,他……他再也沒機會跟你學(xué)開快艇,學(xué)打高爾夫了……”許多年前,

在這座宅子里,他曾攬著我,在我耳邊一遍遍規(guī)劃著未來。他說:“染染,等我們有了孩子,

如果是男孩,我就帶他去環(huán)游世界。如果是女孩,你就教她一切美好的東西。”那時的他,

眼里有光。那時的我,以為那就是永遠。提到那個曾經(jīng)的畫面,閻崢抱著俞薇的手臂,

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他的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片即將被毀滅的草地。

他低下頭,沒人能看清他晦暗不明的臉上,是怎樣的神情。俞薇察覺到了他這一瞬間的動搖。

她哭得更厲害了,拿出一方手帕,柔弱地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鞍?,都是我不好,

我不該聽風(fēng)水大師的話……是我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的身體,

沒顧及姐姐的感受……”她頓了頓,無比“善良”地說:“如果姐姐實在舍不得,

那……那花房就不建了,我……我繼續(xù)吃藥就是了……”這一番話,

成功地將一切都推到了我的頭上。是我,讓她受了驚。是我,讓她病情加重。是我,

自私地用一個死胎的骨灰,折磨著她這個活生生的人。而我,什么都聽不進去了。我只看到,

挖掘機的鐵臂終于落下,狠狠地刨進了草坪。黑色的泥土翻飛。

一個深埋在地下的、小小的錫制盒子,被挖了出來,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盒蓋都變形了。

那抹刺眼的銀色,像一根燒紅的針,扎進我的眼睛里。眼淚,再一次無法控制地涌了出來。

我瘋了一樣,更加用力地拉扯閻崢的褲腳。“閻崢!只要你放過他!

我……我把閻夫人的位置讓出來!我離開!我簽解約協(xié)議,我再也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我說出了唯一能給出的籌碼?!伴惙蛉说奈恢茫俊边@幾個字,

像是觸碰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經(jīng)。他低沉地重復(fù)了一遍,隨即,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猛地低頭,那張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暴怒到極致的扭曲。他咬著牙,

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碴子?!疤K染,原來讓你當(dāng)閻夫人這個名號,是這么的讓你惡心嗎?

”我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薄唇緊抿,面色鐵青,突然之間,

竟是大笑出聲,笑聲里充滿了凄厲和自嘲?!澳阏媸呛脴拥?!”“一個死嬰,

本就是不祥之物!留在這里,只會敗了整個宅子的運勢!”閻崢閉上了眼睛,

藏起了那眼底幾乎要噴涌而出的猩紅,聲音卻冷得像宣判。他一字一頓,對旁邊的保鏢下令。

“拿去,熔了?!?熔……了。最后兩個字,像兩顆子彈,

精準地擊碎了我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我癱在地上,

像個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破布娃娃,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竟然要……要熔了我孩子的骨灰。一個保鏢撿起那個變形的錫盒,走向了車庫的方向。

那邊,有個小型的、用來處理廢棄金屬的熔煉爐?!安弧?/p>

”我發(fā)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從地上一躍而起,像一頭發(fā)了瘋的母獸,沖向那個保鏢。

可其他幾個人墻一樣攔住了我。他們把我死死地摁在冰冷粗糙的鵝卵石路上,

我的臉頰被石子磨得生疼。我拼命地掙扎,十指扣進地面,抓得指甲翻飛,血肉模糊,

在地上拖出一條蜿蜒的血痕??晌沂裁炊几杏X不到。我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我的世界,

一片血紅,只聽得到我自己凄厲的哀嚎和胸腔里心臟碎裂的聲音。

“放開我……求求你們……放開我……”摁住我的人終于松開了手。

我連滾帶爬地沖到那個已經(jīng)升起高溫的熔煉爐前。里面,小小的錫盒已經(jīng)被燒得通紅,

正在一點一點地融化、變形、消失……連帶著我最后的一點念想,也化成了灰燼,

化成了虛無?!昂⒆印业暮⒆印蔽蚁袷Я嘶?,伸出手,

就想去抓爐子里那通紅的、滾燙的鐵水。“蘇染,你瘋了!”一雙大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閻崢不知何時跟了過來,他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和驚駭。我緩緩地,

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淚早就流干了,流出來的是血。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字字泣血?!熬退闶且粋€十惡不赦的死囚,砍頭之后,

總還留一具全尸?!薄翱伤悄愕膬鹤?,是你親生的兒子!你卻要把他挫骨揚灰,

讓他連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喉嚨里發(fā)出了咯咯的怪響,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你究竟要我怎么活……你怎么能這么恨我……”翻涌的情緒沖破了身體的最后一道防線。

我只覺得喉頭一甜,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盡數(shù)濺在了他那身昂貴的、纖塵不染的白色襯衫上。像是,

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絕望的、死亡的紅蓮。我軟軟地,倒了下去。5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是八年前,S市最好的高中,香樟樹下的長椅。十八歲的閻崢,穿著干凈的白襯衫,

眉眼帶笑地拉著我的手,他說:“染染,等我們大學(xué)畢業(yè)就結(jié)婚。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愛你一輩子,不讓你受一點委屈。”這個承諾太美了,美得像個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所以我知道,我在做夢。我猛地睜開眼。還是那間我被囚禁了六年的臥室。

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閻崢就趴在我的床邊,他睡著了,眉頭死死地擰在一起,

額角覆著一層細密的冷汗,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安灰救?,

不要走……”他嘴里發(fā)出破碎的、滿是哀求的呢喃。他猛地一驚,從噩夢中醒來,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抬頭,對上了我的視線。他眼里的慌亂和脆弱,只持續(xù)了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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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2 12:1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