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拉歌比賽，領唱突然失聲，我被臨時推了出去。因從小跟著村里老人學過山歌，
嗓子清亮穿透力強，引得全場側(cè)目。同寢的王欣陰陽怪氣：“裝什么百靈鳥？
小地方出來的人就是騷，不知道是叫給誰聽的。”我懶得理她。
休息時我用手機放爺爺?shù)匿浺?。王欣卻突然沖過來打翻我的手機，
指著我罵：“裝腔作勢的賤貨！肯定是被哪個老光棍包養(yǎng)了，還在這放雜音惡心人！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上國防大學！我要舉報你！”我氣笑了，
扯著她的頭發(fā)就摔到了草坪上。沒想到第二天，我書包里和爺爺?shù)暮嫌?，被人用剪刀剪爛，
上面還用紅筆寫著：“萬人騎的婊子，去死吧”我當即找了輔導員。輔導員來調(diào)解時，
教官正好也順路過來檢查。可當他看清碎照片里的人，臉色驟變。1我將那堆被剪爛的照片，
和上面用紅筆寫著的惡毒咒罵，擺在了輔導員的桌上。輔導員來調(diào)解時，
我的教官正好也順路過來。可當教官的目光掃過那些碎片時，他的身體猛然一震。他蹲下身，
看清了碎照片里，那個抱著我的、穿著舊軍裝的男人。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輔導員劉老師還在一旁打圓場?！鞍?，小張教官，你看，現(xiàn)在的學生就是愛開玩笑。
”教官沒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那些碎片，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咽了回去。
他猛地站起身，臉色難看。他含糊地對輔導員交代了一句，聲音都有些發(fā)緊。“老劉，
這事你……你好好處理。”說完，他像是躲避什么一樣，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了。
輔導員顯然沒把教官的反常放在心上，輕飄飄地將這事定性為學生矛盾。
他不痛不癢地批評了聞訊趕來的王欣兩句。“王欣同學，以后開玩笑要注意尺度?！比缓?，
他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語重心長”地勸我。“李茵啊，凡事大度一點，別這么斤斤計較，
對不對？”我看著他那副嘴臉，只覺得一陣惡心。我一句話都沒說，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回到寢室，門剛關上。王欣，還有她的兩個跟班李麗、張靜，立刻就把我圍在了中間。
王欣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臉上滿是嘲諷?！霸趺礃樱枯o導員都向著我，你個窮鬼，
拿什么跟我斗？”李麗搶過我的書包，將里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都倒在了地上。
張靜則彎下腰，撿起了我爺爺那印著五角星、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的舊軍用水壺。她把水壺遞給王欣，
一臉嫌棄?！靶澜?，你看，這破爛玩意兒太礙眼了?！蓖跣澜舆^水壺，在我面前掂了掂，
發(fā)出了一聲冷笑?！案F鬼就該有窮鬼的樣子?！痹捯魟偮洌龘P起手，用盡全力，
將水壺狠狠砸向水泥地面。“哐當——”一聲刺耳的巨響，在宿舍里回蕩。
水壺被砸得徹底變了形，壺蓋飛了出去。李麗和張靜在一旁撫掌大笑，笑聲尖銳。
看著如同爺爺勛章一樣的水壺被毀，我的血，在那一瞬間，全部沖上了頭頂。我瞬間紅了眼，
理智的弦徹底崩斷，失控地撲了過去，喉嚨里發(fā)出嘶吼。“你把它還給我！”我剛撲到一半，
王欣抬起穿著軍靴的腳，一腳狠狠踹在我的小腹上。一陣劇痛襲來，我整個人向后跌倒，
后腦勺重重磕在地上。李麗和張靜立刻像惡狼一樣撲上來，一左一右地按住我的肩膀，
將我死死壓在地上。王欣緩緩蹲下身，一下，又一下地拍著我的臉，話語像淬了毒的刀子。
“還給你？可以啊，你現(xiàn)在跪下求我，我就把這堆廢鐵還給你。
”屈辱的淚水在我的眼眶里瘋狂打轉(zhuǎn)，我死死咬著嘴唇，嘗到了一股血腥味。
腦海里卻突然回響起爺爺生前的話?！把绢^，我們不惹事，但絕不怕事。只要道理在你這邊，
就給爺爺狠狠地打回去！”我眼里的屈辱和淚光，一點點褪去，轉(zhuǎn)為徹骨的堅毅。晚上，
她們?nèi)苏f說笑笑地外出吃飯了。我才從冰冷的地板上，一點點地撐著自己爬起來。
我檢查了一下東西，發(fā)現(xiàn)爺爺老戰(zhàn)友送的特制舒筋活血膏不見了。最后，
我在她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被用空的藥膏包裝。我撿起那個空盒子，又走到那堆廢鐵旁，
撿起一片被砸壞的水壺碎片。我緊緊攥著碎片，手心被割破也沒有感覺。這一刻，
我心中已有了決定。2我沒有像她們一樣，去毀壞她們的東西。那太低級了。
我將她們?nèi)说乃幸挛?、化妝品、書籍，一件件整齊地疊好、打包。
我把它們分門別類地裝進了她們各自的行李箱和袋子里。整個過程，我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打包完所有東西，我將她們的全部行李，三個箱子，六個大包，
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宿舍門外的走廊上。做完這一切，我在宿舍門上貼了一張字條。
上面是我用那支舊鋼筆寫下的字，筆鋒銳利?！暗啦煌?，不相為謀。這里，不歡迎你們。
”晚上十點，王欣三人回來了。她們看到門外的行李和字條，先是錯愕，隨即是暴怒。
“李茵！你他媽瘋了！”王欣第一個尖叫起來，沖上來瘋狂砸門?！伴_門！
你個賤人給我開門！”李麗和張靜也跟著破口大罵。“瘋婆子！你有病吧！
”“有本事做沒本事開門嗎？”她們的叫罵聲和砸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刺耳。
我等到她們罵累了，才緩緩地打開了門。我站在門內(nèi)，冷冷地看著門外氣急敗壞的三個人。
王欣見我開門，立刻揚起手想打我?！澳氵@個——”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拔业臇|西，
容不下你們的臟手；我的宿舍，也容不下你們的人?！蔽业穆曇舨淮螅總€字都清清楚楚。
王欣三人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氣急敗壞地沖上來。“我今天非撕爛你的嘴！”我早有準備，
抄起一把凳子擋在身前。她們的叫嚷聲，終于把輔導員劉老師給引了過來。他跑得氣喘吁吁，
一看到這亂糟糟的場面，立刻對我發(fā)難?！袄钜?！你又在干什么！”他指著我的鼻子。
“你還想不想在這上學了？”王欣立刻哭喊起來，向他告狀?！皠⒗蠋煟憧纯此?！
她把我們東西全扔出來了！”李麗和張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哭哭啼啼?！袄蠋?，
她欺人太甚了！”“我們都不敢回宿舍了！”劉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怒視著我，
準備開口訓斥。我沒有給他機會。我拿出一直攥在手里的東西，舉到他面前。
那是被砸壞的水壺碎片，和被剪爛的照片?！袄蠋??！蔽议_口，聲音平靜，
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拔抑皇窃谡埲弧莶幌挛摇耐瑢W離開，何錯之有？
”我頓了頓，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斑€是說，在您眼里，她們毀我遺物、辱我先輩沒錯，
我請她們離開，倒成了我的錯？”我的一番話，像一記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一些看熱鬧的同學。劉老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后，他只能惱羞成怒地指著我。“你……你這是在狡辯！
強詞奪理！”我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里只有冷笑。3宿舍的風波最后不了了之。
在輔導員的“調(diào)解”下，王欣三人不情不愿地把行李搬了回去。寢室里的空氣，冷到了冰點。
幾天后，是實彈射擊訓練。我五發(fā)子彈，打出了四十八環(huán)的好成績，獲得教官的口頭表揚。
這份沉穩(wěn)，都是爺爺從小手把手教出來的。王欣的成績一塌糊涂，脫靶了兩發(fā)。
她看著被表揚的我，眼神里的嫉妒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她和李麗、張靜湊在一起，陰陽怪氣。
“打靶好有什么用，還不是個騷貨?！薄熬褪?，一股子窮酸味?！蔽覜]有理會。休息時，
我穿著一件有些陳舊但非常合身的迷彩外套。這是我爸爸的遺物。衣服的料子很好，
穿在身上，也讓我感覺，爸爸好像就在我身邊。王欣端著水杯，故意湊了過來，
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袄钜穑哿税?，喝口水?！彼傺b關心，
身體卻“不經(jīng)意”地向我傾斜。她手里拿著剛剛訓練用的刺刀訓練器，是硬塑料做的，
但頭部很尖。只聽“刺啦”一聲。訓練器的尖端，劃破了我的外套袖口。一道長長的口子，
像一道丑陋的傷疤。她立刻夸張地叫了起來，假惺惺地道歉?！鞍パ剑鎸Σ黄?！
太不小心了！”她低頭看著我的袖子，故作驚訝。“你這衣服質(zhì)量也太差了，
怎么一碰就破啊?！崩铥惡蛷堨o也跟著附和嘲笑。“欣姐，人家穿的是地攤貨，
能有什么好質(zhì)量。”我的目光沒有看她們，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個破口。在破口處，
布料的內(nèi)里，隱約露出了一片暗紅色的痕跡。那是我爸爸曾經(jīng)受槍傷時，
凝固在衣服上的血漬。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著，沒想到，就這么被她們給毀了。我的眼睛，
瞬間就紅了。我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王欣。我的聲音很低，
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道歉?！蓖跣辣晃业难凵窨吹冒l(fā)毛，但隨即嗤笑一聲，
氣焰更加囂張。她反而變本加厲，伸出手，想去撕扯那個破口?！暗朗裁辞赴?？
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嘛，我賠——”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我衣服的瞬間。我想起了爺爺?shù)脑挕?/p>
“只要道理在你這邊，就給爺爺狠狠地打回去！”我再也無法忍耐。我猛地抬手，攥緊拳頭，
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她的鼻子上。王欣慘叫一聲，鼻血瞬間就流了出來。李麗和張靜都嚇傻了，
一秒后才反應過來，尖叫著撲了上來。“你敢打人！”“跟她拼了！”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以一敵二，和她們扭打在一起。我不知道誰抓了我的頭發(fā)，誰踹了我的腿。
我只知道揮舞著拳頭，保護我父親的遺物。雖然我身上挨了好幾下，又疼又狼狽，
但我沒有退縮。混亂中，幾名教官沖了過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我們拉開。
他們看到滿臉是血、坐在地上哭泣的王欣三人，又看了看“行兇”后依舊怒氣未消的我，
立刻就有了判斷。兩名教官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樣，將我牢牢地控制住。
輔導員劉老師聞訊趕到。他看了一眼現(xiàn)場，就立刻開始添油加醋?！敖坦伲∧銈兛伤銇砹?！
這個李茵，簡直無法無天了！”“她之前就欺負同學，現(xiàn)在居然敢公然行兇，必須嚴懲！
”王欣捂著流血的鼻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袄蠋?，她要殺了我！”我被他們死死按著，
動彈不得，只能冷冷地看著他們顛倒黑白。4因為“惡意毆打同學”，
我被罰在全連面前做公開檢討。王欣三人，則作為“受害者”，站在一旁，接受著“安慰”。
她們的臉上還帶著傷，眼神里卻滿是得意和怨毒。我聽說，王欣的父親，
一個市教育部門的小領導，已經(jīng)打電話給校方施壓。他的要求很明確，必須開除我。
檢討大會在訓練場的臨時主席臺上舉行。輔導員劉老師拿著稿子，站在話筒前，慷慨激昂。
他將我批判為“無組織、無紀律”的“害群之馬”。最后，他清了清嗓子，
用一種痛心疾首的語氣，宣布了對我的處理決定?！拌b于李茵同學的行為，
對學校和軍隊的聲譽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校方初步?jīng)Q定，給予李茵同學開除學籍的處理！
”全場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向我投來或鄙夷、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王欣的嘴角，
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我站在臺上，面對所有人的指責，一言不發(fā)。我的眼神冰冷，
掃過臺下的每一個人，掃過輔導員那張?zhí)搨蔚哪?。我的背脊，挺得筆直。輔導員宣布完，
將一份檢討書遞給我。“李茵，念吧，好好反省！”就在我準備接過那份屈辱的檢討書時，
異變突生。基地的總負責人，一位肩膀上扛著大校軍銜的軍官，
突然從主席臺后方快步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舉著手機，像是在接一個萬分重要的電話。
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臉色，在短短幾秒鐘內(nèi)，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從正常，到煞白，
再到無法掩飾的驚恐。他聽著電話，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走到主席臺中央時，他的雙腿突然一軟，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倒。警衛(wèi)員趕緊扶住他。
他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一把推開警衛(wèi)員，對著全場所有人，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巴Ｏ?！
全部停下！”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了調(diào)，嘶啞尖銳，回蕩在整個訓練場上空。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蒙了。輔導員的講話也戛然而止，
拿著話筒，不知所措。大校沒有理會任何人。他像見了鬼一樣，踉踉蹌蹌地沖向發(fā)言席，
一把搶過輔導員手里的話筒。他對著話筒，聲音顫抖。
“同、同學們……”“今天的檢討大會取消了！”5全場嘩然。
整個訓練場死一般的寂靜之后，是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所有人都被大校的反常舉動驚呆了，
他們交頭接耳，目光在我和大校之間來回掃視。王欣和輔導員臉上的得意笑容，
像是石膏一樣瞬間僵住，顯得滑稽又可笑。大校完全不顧眾人驚疑的目光，
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我面前。他的軍裝襯衫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緊緊貼在身上。
他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對我說話，因為極度的緊張而有些結(jié)巴?！袄睢钜鹜瑢W，
是……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工作失職?！薄罢?、請您到我辦公室稍事休息一下，
我馬上安排人給您倒水。”他甚至對我用了“您”這個字，身體微微前傾，
帶著一種下屬對上級的姿態(tài)。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我知道，天平，開始傾斜了。同時，他猛地轉(zhuǎn)過頭，對著他手下的衛(wèi)兵下達了命令，
聲音嚴厲得像冬天的寒風?！斑€愣著干什么！”“把王欣、李麗、張靜，還有那個劉長青，
全部給我?guī)У浇]室去！嚴加看管，等候處理！”衛(wèi)兵們立刻行動起來。王欣尖叫起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憑什么？憑什么關我！我是受害者！”李麗和張靜也嚇得六神無主，
哭喊著向劉輔導員求救?！皠⒗蠋?，救救我們！我們是無辜的！
”劉輔導員自己的臉色比紙還白，哆嗦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被兩個衛(wèi)兵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我面無表情，在一名警衛(wèi)員的“護送”下，
跟著大校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訓練場。王欣的父親，王建國，
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女兒被關禁閉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立刻動用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