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是被閃光燈晃醒的。睜眼就是刺目的白，耳邊是快門聲像機關(guān)槍一樣突突響。
化妝師正往我臉上拍粉，力道大得像在糊墻?！凹救?！笑一個！” 導演扯著嗓子喊。
我扯了扯嘴角，肌肉僵硬得像生銹的合頁。沒人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三天前喝安眠藥死了。
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個猝死在鍵盤上的社恐程序員。穿成國際超模的第三天，
我已經(jīng)學會了兩件事：一是走T臺時盯著地面別抬頭，
二是把“好的”“謝謝”“對不起”當成救命稻草?！斑?！” 導演把劇本摔在地上，
“季然你是木頭嗎？昨天跟你說的欲望呢？眼神要有鉤子！勾住鏡頭！”欲望？
我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經(jīng)紀人張哥踹了我膝蓋彎一下，壓低聲音罵：“裝什么純？
別忘了你是靠什么上位的?！?他的指甲劃過我手背，像蛇吐信子，“晚上那個酒局，
劉總點名要見你，識相點?！蔽咐镆魂嚪购?。我攥緊手心的紙條，
上面是提前寫好的拒絕話術(shù)，可喉嚨像被膠水粘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中場休息時，
我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從消防通道溜了。打車報地址時，司機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經(jīng)病。
“靜言書店？” 他嗤笑一聲，“那破巷子車開不進去，你確定要去？”我點頭，
把帽檐壓得更低。那是我穿越前常逛的線上書店，也是這三天來，唯一能讓我喘口氣的念想。
巷子很深，青石板路凹凸不平。遠遠就看見“靜言書店”的木招牌，風吹過，
掛在旁邊的風鈴叮當作響。推開門的瞬間，檀香混著舊書頁的味道涌過來，
我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就松了。店里沒開燈，陽光從雕花窗欞漏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格子影子。
一個人站在梯子上，正伸手夠頂層的書。他穿件淺灰色亞麻襯衫，袖子卷到手肘，
露出的小臂線條干凈利落。陽光落在他側(cè)臉，睫毛長得不像話，投下的陰影像小扇子。
梯子突然晃了一下。我腦子還沒反應(yīng)，腳已經(jīng)邁出去了。指尖離他后腰只剩半指寬時，
我猛地僵住。襯衫被他繃緊的腰線撐得貼在皮膚上，能看到布料下肌肉的輪廓。
溫熱的氣息順著空氣飄過來，混著淡淡的雪松味。我的呼吸瞬間堵在喉嚨里，
耳朵燙得像要燒起來。上一世母胎單身三十年，連女生的手都沒碰過。
現(xiàn)在離一個男人這么近，心臟快得像要撞碎肋骨。他低頭看我，睫毛垂下來，
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坝謥矶闳耍俊?他的聲音比想象中低，像浸了水的棉花，軟乎乎的，
卻帶著點說不出的磁性。我盯著他滾動的喉結(jié)，那截被襯衫領(lǐng)口露出的鎖骨，像月牙灣。
“我……” 舌頭像打了結(jié)，“找書?！彼α?，嘴角彎起個淺淺的弧度：“這次想找什么？
”我哪知道要找什么。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他襯衫領(lǐng)口瞟，
腦子里全是亂七八糟的畫面——比如伸手去碰他的喉結(jié)，會不會像看起來那么燙。
“天體……演化……” 我胡亂扯了個書名，還是昨天在熱搜上看到的。他挑眉，
真的轉(zhuǎn)身去夠那本書。梯子又晃了晃，這次他很穩(wěn)地扶住了梯框。襯衫下擺被扯上去一點，
露出后腰一小片白皙的皮膚。我的鼻血差點噴出來。他把書扔給我，“嘩啦”一聲砸在手里。
封面上印著巨大的星系圖，可我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雪松味，
眼前全是剛才那截腰?！爸x謝?！?我?guī)缀跏锹浠亩樱D(zhuǎn)身就往書架后面躲。
透過書架的縫隙看他，他正低頭擦剛才我差點碰到的地方，手指在布料上劃了一下，
動作慢得像在撫摸。心臟又開始不規(guī)律地跳。上一世加班猝死前，
我好像給這家書店的客服發(fā)過消息。我說：“每天對著代碼，感覺自己快要生銹了。
”客服回得很快：“那就來書店吧，木頭也能開出花?！碑敃r只當是自動回復(fù)，
現(xiàn)在看著他的側(cè)臉，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張哥的電話。
我手忙腳亂按掉，屏幕上跳出他的短信：“十分鐘內(nèi)滾回來，否則后果自負。
”后背瞬間爬滿冷汗。剛想從后門溜走，書店的門“砰”一聲被踹開。
張哥帶著兩個助理沖進來，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凹救唬?/p>
你他媽躲這兒裝死呢？” 他一把揪住我的后領(lǐng)，把我拽到他面前，“劉總的酒局你敢不去？
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我手里的書掉在地上，書頁散開來。
溫敘（我剛才在收銀臺看到他的工牌）走過來，彎腰撿書。他的動作很慢，手指拂過散頁，
把書一本本摞好?！斑@位先生，” 他抬頭，語氣還是淡淡的，“有話好好說。
”張哥上下打量他，眼神像在看垃圾：“你算哪根蔥？也配管我？” 他突然笑了，
聲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哦，我知道了，季然，這就是你藏的野男人？
怪不得連劉總都看不上，原來好這口啊。”我的血一下子沖到頭頂。想罵回去，
嘴唇卻抖得不成樣子。社恐的本能讓我渾身發(fā)冷，可看著溫敘被侮辱的眼神，
又有股火在胸腔里燒?！八皇恰?我終于擠出幾個字，聲音小得像蚊子叫。“不是？
” 張哥更得意了，伸手就要去拍溫敘的臉，“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狐媚子，
把我們季大模特勾得魂不守舍……”他的手還沒碰到溫敘，就被我攔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可能是溫敘剛才撿書時，睫毛在陽光下抖了一下，
像蝴蝶在掙扎?！皠e碰他?！?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卻沒松開手。張哥愣住了，
隨即暴怒：“反了你了！” 他甩開我的手，反手一巴掌扇過來。我閉上眼，沒等來疼痛。
睜開眼，溫敘站在我面前，手里拿著那本《天體演化簡史》，書脊剛好擋住了張哥的手。
“書店里，禁止喧嘩?！?他的聲音還是很輕，可眼神冷得像冰。張哥的手僵在半空，
大概是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凹救?，” 張哥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 他狠狠瞪了溫敘一眼，帶著助理走了，臨走前還踹翻了門口的花架。茉莉花瓣落了一地。
店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站在原地，手腳還在抖，卻沒剛才那么怕了。溫敘彎腰撿花瓣，
手指捏著白色的花瓣，輕輕放進花盆里?！爸x謝。” 我說。他沒回頭：“你上一世，
也總愛說謝謝?！蔽业哪X子“嗡”一聲炸開。上一世？他知道？他轉(zhuǎn)過身，
手里拿著一張照片。照片有點泛黃，上面是個穿格子衫的男生，戴著黑框眼鏡，
站在書店門口比耶，笑得傻氣。那是我。上一世的我，猝死前一天拍的。
“你……”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他把照片遞給我，指尖擦過我的指腹，像電流竄過。
“我說過，” 他看著我的眼睛，睫毛在陽光下泛著金邊，“木頭也能開出花。
”我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再看看鏡子里這張陌生的俊美臉龐，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巧合。
原來他一直在等我。而張哥剛才那番話，像警鐘在腦子里敲響——這具身體的原主，
和張哥之間，絕對不止壓榨那么簡單。溫敘突然靠近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到半米。
他身上的雪松味更濃了，混著我的心跳聲，在安靜的書店里格外清晰?！芭聠?？” 他問，
聲音低得像耳語。我點頭，又搖頭。怕張哥的報復(fù)，怕這具身體的過去，怕自己永遠回不去。
可看著他的眼睛，又覺得好像沒那么怕了。他抬手，停在我頭頂上方三厘米的地方，
像是想摸我的頭發(fā)，又收住了。“那就別怕?！?他說，“我在這里。
”陽光從他身后照過來，給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他的眼睛很亮，像裝著整個星系。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看到的一句話：有些人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告訴你，黑暗里也能長出光。
現(xiàn)在我信了。只是我不知道，張哥那句“后果自負”，到底藏著怎樣的陰謀。更不知道，
溫敘守著這個秘密，等了我多久。張哥的報復(fù)來得比我想象中更快。第二天凌晨三點，
我被手機震醒。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推送，
比一個刺眼——#季然 社恐實錄# #季然 心理評估報告# #季然 不適合當藝人#。
點進去，是我前幾天在醫(yī)院做的心理診斷書，連醫(yī)生寫的“中度社交焦慮，
伴隨驚恐發(fā)作”都被拍得清清楚楚。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了?！肮植坏盟看尾稍L都躲躲閃閃，
原來是心理有問題?。俊薄斑@種人也配當模特？別嚇到小孩子！
”“張哥工作室趕緊把他雪藏吧，看著就晦氣。”我的手抖得握不住手機，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這是我穿越過來后最害怕的事——被人扒光了看，
連最后一點遮羞布都不剩。敲門聲響起，張哥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錐：“季然，開門。
”我裹著被子縮在墻角，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門被他一腳踹開，他手里拿著份合同，
扔在我臉上：“劉總的投資合同，簽了它，我就幫你壓下熱搜。”我撿起合同，
指尖劃過“陪酒”“私人助理”的字眼，胃里更惡心了?！拔也缓?。” 我把合同扔回去，
聲音抖得像秋風里的葉子。張哥笑了，彎腰掐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要把骨頭捏碎：“不簽？你以為現(xiàn)在還有人敢用你？你的存款，你的護照，
全在我手里。想走？除非你能光著屁股逃出這座城?！彼闹讣坠芜^我的喉結(jié)，
我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生理性反胃。“你上一世就是個窩囊廢程序員，
穿成了明星還不知道惜福？” 他突然湊近，聲音壓得很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
穿越者的身份要是曝光，你猜粉絲會怎么對你？”我的血液瞬間凍住了。他知道？
他怎么會知道？張哥看出了我的恐慌，笑得更得意了：“乖乖聽話，我還能讓你多風光幾天。
不然……” 他拍了拍我的臉，“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比上一世死得還難看?！彼吆?，
我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時，我抓起外套沖出公寓。還是那間靜言書店，
木門虛掩著，風鈴在風里叮當作響。溫敘坐在窗邊看書，晨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金。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眼神里沒有驚訝，像是早就知道我會來?！耙瓩幟什莶?？
” 他起身去泡茶，亞麻襯衫的下擺掃過椅子腿，帶起一陣風。我坐在老位置上，
看著他的背影。他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分明，握著茶壺時，手腕輕輕轉(zhuǎn)動，動作慢得像在跳舞。
茶遞過來時，杯壁溫熱。我抿了一口，熟悉的清香滑過喉嚨，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就松了。
“熱搜的事，我看到了?！?溫敘坐在我對面，沒看我，翻著手里的書，“張哥做的？
”我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八€說了什么？” 他翻書的手指頓了頓，
書頁邊緣被捏出一道折痕。我把“穿越者”的事咽了回去，
只說：“他逼我簽一份不合理的合同?！睖財⒑仙蠒а劭次?。他的眼睛很亮，
像盛著星光：“不簽是對的?！薄翱墒恰?我攥緊杯子，
“我現(xiàn)在像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鳥，連飛的力氣都沒有?！彼蝗黄鹕恚叩綍芮?，
抽出一本舊相冊。翻開第一頁，是張泛黃的照片——上一世的我，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格子衫，
站在大學圖書館門口，手里舉著本《天體演化簡史》，笑得一臉傻氣?！澳闵弦皇揽傉f，
想考天文系，卻因為家里窮選了計算機?！?溫敘的指尖劃過照片上我的臉，
“你說你最大的夢想，是有間帶天窗的書店，晚上能躺在地板上看星星。
”我的眼眶突然就濕了。這些事，我只在那家書店的客服對話框里說過。
“你……”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拔沂菧財ⅰ！?他把相冊推到我面前，
“也是當年資助你上學的人?！钡诙堈掌?，年輕的溫敘站在捐贈儀式的主席臺上，
穿著白襯衫，笑得很干凈。原來他不是普通的書店老板，是國內(nèi)頂尖的天體物理學家，
只是后來因為一場意外，才隱退開了這家書店?！澳汊滥翘?，我剛好看到你的聊天記錄。
” 他的聲音低了些，“我花了三年時間研究意識轉(zhuǎn)移，沒想到真的能等到你?！蔽铱粗?/p>
突然明白為什么每次靠近他，都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不是巧合，
是命運早就埋下的伏筆。下午去拍雜志封面，攝影師故意刁難我，把燈光打得特別亮，
讓我和另一個模特貼身站著。那男生身上的香水味直沖鼻腔，我眼前開始發(fā)黑，
呼吸越來越急?！凹救贿@是怎么了？臉都白了?！薄安粫怯忠l(fā)作了吧？真是個麻煩精。
”議論聲像針一樣扎進耳朵。我想躲，腳卻像被釘在地上。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
溫敘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保溫杯，陽光在他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我是他的朋友，
來送點東西。” 他走到我身邊，把保溫杯遞給我，“剛泡的檸檬草茶，加了點蜂蜜。
”杯子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過來，我握著它，呼吸慢慢平穩(wěn)了。他沒看任何人，
卻像有堵無形的墻，把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全擋在了外面。
攝影師不滿地嚷嚷：“誰讓你進來的？保安呢？”溫敘沒理他，只是低頭問我：“還能拍嗎？
不能拍我們就走。”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笑了，伸手幫我理了理被汗水打濕的衣領(lǐng)。指尖擦過我的脖子，像羽毛輕輕掃過，
癢得我心尖發(fā)顫。周圍的議論聲突然停了，所有人都盯著我們看。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可這次，我沒像以前那樣低下頭。溫敘轉(zhuǎn)身對攝影師說：“他需要休息十分鐘，
否則出了任何問題，我負責?！?他從口袋里掏出張名片，扔在桌上，“這是我的律師電話。
”攝影師拿起名片，臉色瞬間變了。我后來才知道，那張名片上的律所，是國內(nèi)最頂尖的，
專門打明星維權(quán)官司。那天的拍攝很順利。溫敘就坐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看書，我每次回頭，
都能看到他。收工時，他走過來，把披肩搭在我肩上——是條淺灰色的羊絨披肩，
和他襯衫的顏色很像，上面還帶著淡淡的雪松味。“晚上降溫。” 他說。我裹緊披肩，
感覺像被他圈在懷里。走到書店巷口時，突然竄出幾個戴口罩的人，舉著相機往我臉上拍。
“季然！你是不是真的心理有問題？”“你和那個書店老板是什么關(guān)系？
”“張哥說你私生活混亂，是真的嗎？”閃光燈晃得我睜不開眼，
他們的問題像石頭一樣砸過來。我下意識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溫敘。他扶住我的胳膊，
把我往身后拉了拉。“我的客人不想回答，”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請你們離開。
”那些人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卻沒人走。其中一個突然伸手去扯我的披肩：“讓開！
我們是奉命來的！”他的手還沒碰到我，就被溫敘抓住了。溫敘的力氣很大，
那人疼得嗷嗷叫，相機“啪”地掉在地上。“誰派你們來的？” 溫敘問。那人不敢說話，
掙扎著要跑。溫敘沒攔他，只是彎腰撿起相機，按下了播放鍵。里面全是我這幾天的行蹤，
連我在書店里看書的樣子都被拍下來了?！案嬖V張哥，” 溫敘把相機扔回去，“再來煩他，
我不保證下一次會做什么?！蹦切┤似L尿流地跑了。巷子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碰到一起?！爸x謝你。” 我說。他低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