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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江妄辭猛地推開門沖了進(jìn)去。
里面的二人同時抬頭，看到他時都愣了一下，顧汀瀾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下去。
江妄辭的目光死死盯著顧汀瀾，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火氣：“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陸宴辰皺眉站起身：“江妄辭，你......”
“我沒問你！”江妄辭猛地打斷他，視線仍留在顧汀瀾臉上，語氣又急又沖。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那些積壓在心底的不甘、嫉妒和恐慌，在看到那一幕溫馨畫面時徹底失控了。
他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試圖將她從別人身邊拉回來。
顧汀瀾的眼神冷得像結(jié)了冰，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她看著江妄辭，一字一句道：“我和他在一起就是開心，我就要和他在一起，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因憤怒而繃緊的臉，語氣里添了層更刺骨的疏離：“你不過是我以前的繼子罷了?！?/p>
“從你父親死的那天起，我和你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可就算這樣，我還是養(yǎng)了你那么多年。”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江妄辭，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在江妄辭的心口上。他被那些話刺得渾身發(fā)冷，連呼吸都帶著疼。
可他仍舊不甘心。
“可上次你被綁架，他在哪里？危險的時候他根本不在你身邊，根本保護不了你！這樣的人，你難道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嗎？”
“夠了！”顧汀瀾語氣清冷，暗含薄怒。
“這些刀光劍影，哪一次不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去招惹趙莓莓，我怎么會有這么多禍?zhǔn)?？?/p>
她忽然笑了一聲，笑聲里全是澀意：“江妄辭，你有沒有想過，你我的相遇，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場劫難？”
“劫難？”江妄辭不可置信的重復(fù)著這兩個字，他緩緩閉上眼，眼眸止不住的顫抖。
對于他來說，二人的相遇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顧汀瀾就是他唯一救贖。
而自己卻成了她的災(zāi)難，她的麻煩。
“對不起......我......”巨大的悲痛幾乎席卷了他，連話都說不清楚。
“是不是我真的消失了，你就能高興了......”
顧汀瀾心里咯噔一下，卻還是硬著心腸別過臉：“是。”
聞言江妄辭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門被輕輕帶上，江妄辭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陸宴辰握住她冰涼的手：“別跟他置氣，不值得?！?/p>
她點頭，可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亂卻越來越重。
江妄辭剛才的眼神......太像了。
像極了五年前二人初遇時他的眼神——空洞，麻木，沒有一點生氣。
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腕手上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疤，“他不是要離開......”
顧汀瀾猛地站起來，心臟像被一只手攥緊，“他是要......”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她已經(jīng)抓起外套沖了出去。陸宴辰追出來時，只看見她跌跌撞撞的背影。
她沿著街一路瘋跑，最后在一條堆滿雜物的小巷口，看見那道蜷縮的身影。
江妄辭靠在墻角，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染紅了他淺色的袖口。他閉著眼，臉色白得像紙。
“江妄辭！你瘋了！”顧汀瀾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撲過去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觸到粘稠的溫?zé)帷?/p>
她抖著手摸出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男人的睫毛顫了顫，費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里，他看見了顧汀瀾。
一絲微弱的光突然竄進(jìn)他死寂的眼底，他扯了扯嘴角，聲音輕得像羽毛：“原來......你還是在意我的?！?/p>
話音未落，他突然用盡全力，反手死死攥住了顧汀瀾的手。
他的掌心冰涼，指節(jié)卻因為用力而泛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任憑誰掰都不肯松。
救護車的醫(yī)護人員沖過來時，見狀也有些為難?！凹覍伲覀円Р∪肆??！?/p>
顧汀瀾被他拽得一個踉蹌，低頭對上他固執(zhí)的眼神。
那里面有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有怕再次被丟下的恐慌，像個抓住糖果就不肯撒手的孩子。
“我......我跟你們?nèi)?。”顧汀瀾咬了咬下唇，對醫(yī)護人員說道。
江妄辭這才像是松了點勁，但依舊沒放開她的手。
擔(dān)架抬起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始終黏在她臉上，仿佛只要移開一瞬，眼前的人就會消失。
顧汀瀾被他拽著，亦步亦趨地跟著擔(dān)架上了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