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孟沁甜抿了抿唇，心里泛起一絲暖意，她以為日子會像現(xiàn)在這樣過下去，可是每到深夜，孟沁甜夜夜都被噩夢纏繞。那些破碎的畫面像鋒利的玻璃碎片，一遍遍劃開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
夢中，大哥冰冷的目光、鐘俊恒的背叛、孟依蘭得意的笑容，還有那些被踐踏的尊嚴，全都化為黑色的潮水，將她淹沒。她常常在深夜驚醒，冷汗浸透睡衣，喉嚨里壓抑著無聲的尖叫。
白天，她強撐著精神工作，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沈在野那雙銳利的眼睛似乎總能看穿她的偽裝。
“你的黑眼圈很重?！蹦程煳缧輹r，沈在野將一杯熱咖啡放在她桌上，語氣平淡卻不容忽視，“睡眠質量不好？”
孟沁甜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接過咖啡：“還好，可能是剛換環(huán)境，不太適應?！?/p>
沈在野沒有揭穿她的謊言，只是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深不可測：“如果失眠嚴重，可以試試催眠療法。研究所最近在開展相關項目，效果不錯。”
“催眠？”孟沁甜猛地抬頭，瞳孔微縮。她想起古代那個瘋癲道士，想起隕石碎片和那些無法解釋的經(jīng)歷，心底涌起一陣本能的抗拒，“不用了，我......我不太相信這些?！?/p>
沈在野沒有強求，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但他的背影卻讓孟沁甜感到一絲異樣——他仿佛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
那天晚上，噩夢再次降臨。
孟沁甜夢見自己跪在冰冷的祠堂里，大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認了吧，就當還依蘭的。”她拼命搖頭，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被按在認罪書上，鮮紅的指印刺得她雙眼生疼......
“不——！”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喘 息，冷汗順著臉頰滑落。窗外，月光慘白，樹影婆娑，仿佛藏著無數(shù)雙窺視的眼睛。
她再也無法忍受，抓起外套沖出了公寓。
深夜的研究所空無一人，只有走廊盡頭的實驗室還亮著燈。孟沁甜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透過半開的門縫，她看到沈在野正站在實驗臺前，手中拿著一個熟悉的物件——一塊泛著幽藍光芒的隕石碎片。
她的呼吸瞬間凝滯，雙腿像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鄙蛟谝邦^也不抬地說道，聲音冷靜得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來。
孟沁甜推開門，手指微微發(fā)抖：“你......你怎么會有這個？”
沈在野轉過身，將隕石碎片放在桌上，鏡片后的目光直視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經(jīng)歷過什么，孟沁甜?！?/p>
“你知道？”她的聲音幾乎破碎。
“催眠療法不是騙局?！鄙蛟谝熬従徴f道，“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包括那些穿越的經(jīng)歷。”
孟沁甜的心臟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為什么？”
沈在野沉默片刻，從抽屜里取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遞給她：“這是我父親的研究筆記。他一生都在研究異常意識現(xiàn)象，包括平行時空和意識穿越。這塊隕石碎片，是他留下的?！?/p>
孟沁甜翻開筆記，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案例，其中一頁赫然寫著：“隕石碎片可能成為時空穿越的媒介，持有者會在特定條件下觸發(fā)意識轉移......”
她的指尖輕輕顫抖，抬頭看向沈在野：“所以......你一直知道？”
“我只是猜測。”沈在野的聲音罕見地柔和了幾分，“直到看到你的病例和那些無意識中寫下的古代藥方，我才確定?！?/p>
孟沁甜攥緊了筆記本，喉嚨發(fā)緊：“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在等你準備好?！鄙蛟谝暗哪抗馍铄淙缣端?，“催眠可以幫你梳理那些混亂的記憶，但前提是你愿意面對它們?！?/p>
孟沁甜沉默了。她望向那塊隕石碎片，幽藍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召喚她。那些被壓抑的痛苦、憤怒和委屈，此刻全部涌上心頭。
“我害怕......”她終于低聲承認，聲音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沈在野走到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會陪著你。”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像黑暗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孟沁甜抬頭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沒有憐憫，只有堅定的信任。
“好?！彼钗豢跉?，點了點頭，“我接受催眠?！?/p>
沈在野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明天開始。今晚，你先好好休息?！?/p>
他送她到研究所的休息室，為她倒了一杯溫水，又遞給她一條毛毯。孟沁甜蜷縮在沙發(fā)上，疲憊如潮水般襲來。朦朧中，她感覺有人輕輕為她掖了掖毯子，動作溫柔得讓人心顫。
“沈在野......”她半夢半醒地呢喃，“你為什么幫我？”
沉默許久，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因為你的故事，對我來說很重要?！?/p>
這句話像一句未解之謎，縈繞在她心頭。但困意終于戰(zhàn)勝了疑慮，她沉沉睡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