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門鈴響了。
我開門一看,是居委會的劉主任和兩個小區(qū)大媽。
“我們找柳小柔。”劉主任板著臉。
我領他們進屋,去臥室叫柳小柔。
“居委會的人來了。”我輕聲說。
她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什么事?”
“不清楚,但臉色不太好?!?/p>
柳小柔慌忙整理頭發(fā)和衣服,涂了點口紅才出去。
劉主任開門見山:“柳小姐,最近小區(qū)里關于你的傳言很多啊。”
柳小柔強作鎮(zhèn)定:“都是謠言,有人惡意中傷我?!?/p>
“是嗎?”一個大媽冷笑,“那這些照片也是假的?”
她掏出手機,展示柳小柔和楚遠舟的親密照。
柳小柔臉色煞白:“這是……這是我男朋友,他未婚。”
“未婚?”另一個大媽譏諷,“人家明明有未婚妻,叫林薇,是個珠寶設計師。”
我驚訝地挑眉——這大媽調查得挺清楚。
柳小柔的手開始發(fā)抖:“你們不懂……那是家族安排的,沒有感情……”
“嘖嘖?!眲⒅魅螕u頭,“柳小姐,我們小區(qū)一向風氣良好,你這種行為已經引起公憤了?!?/p>
“我什么行為?”柳小柔突然提高音量,“我單身,交男朋友犯法嗎?”
“交男朋友不犯法,但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就……”
“我不是小三!”柳小柔尖叫,“楚遠舟最愛的是我!他說會和林薇分手的!”
三個訪客交換了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劉主任嘆了口氣:“柳小姐,請你注意影響。如果再有人投訴,我們只能請你搬離小區(qū)了?!?/p>
柳小柔如遭雷擊:“憑什么?”
“憑小區(qū)公約?!眲⒅魅纹鹕恚昂昧耍覀冄员M于此?!?/p>
送走居委會的人,柳小柔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她們怎么知道林薇……”她喃喃自語。
我假裝沒聽見,去廚房倒水。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小區(qū)婦女群的消息——我被拉進了一個新群,群名“抵制小三,凈化小區(qū)”。
風鈴姐發(fā)公告:“下周三婦女節(jié)活動,所有人必須參加,除了某位特殊人士?!?/p>
下面一片附和聲。
我截圖保存,然后退出群聊。
晚上,柳小柔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她看完后,臉上重現(xiàn)光彩:“楚師傅約我見面!”
“真的?”我裝作驚喜,“他說什么?”
“他說最近太忙,沒看手機?!彼d奮地讀出來,“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p>
我點點頭,心里想的卻是——這短信來得太巧了。
第二天,柳小柔精心打扮后出門了。
我照例跟蹤。
她打車來到一家偏僻的茶室,要了個包間。
我在對面咖啡店蹲守。
兩小時后,柳小柔出來了,臉色比進去時還難看。
她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藥店。
我遠遠看見她買了一盒驗孕棒。
回家后,她直接沖進浴室,反鎖上門。
半小時后,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從浴室傳出。
我趕緊敲門:“嫂子?怎么了?”
門開了,柳小柔面如死灰,手里拿著顯示兩條紅線的驗孕棒。
“我懷孕了……”她聲音發(fā)抖,“楚師傅的……”
我瞪大眼睛:“天??!那你告訴他了嗎?”
她搖搖頭:“他……他說要分手……”
“什么?為什么?”
“他說……”柳小柔突然崩潰大哭,“他說林薇懷孕了,他們要結婚了……”
我抱住她,心里樂開了花。
“不可能!”她突然推開我,“楚師傅一定是被逼的!他說過最愛我的!”
她抓起手機撥號,但對方已經把她拉黑了。
接下來的日子,柳小柔像瘋了一樣尋找楚遠舟。
她去遠舟地產堵人,被保安趕走;打公司電話,被轉語音信箱;甚至找到楚遠舟常去的健身房,也沒見到人。
一周后,小區(qū)婦女節(jié)活動如期舉行。
出乎意料的是,柳小柔收到了邀請。
“奇怪……”她翻著精美的邀請函,“她們怎么會請我?”
我看了看落款——是小區(qū)新成立的“婦女互助會”,會長居然是風鈴姐。
“可能誤會解除了?”我假裝樂觀。
柳小柔猶豫再三,決定參加:“正好借這個機會澄清一下?!?/p>
活動當天,她穿了一條寬松的藍色連衣裙,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化了精致的妝。
我作為家屬也跟去了。
會場設在小區(qū)活動中心,布置得溫馨雅致。
柳小柔一進門,原本熱鬧的會場突然安靜了幾秒,然后響起刻意壓低的竊竊私語。
“她還真敢來……”
“臉皮真厚……”
“聽說還懷孕了……”
柳小柔假裝沒聽見,昂著頭找了個位置坐下。
周圍的人立刻挪開,形成一圈真空地帶。
風鈴姐作為主持人登場,開場白就意有所指:“今天我們慶祝婦女節(jié),要特別強調自尊自愛,不要做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全場目光齊刷刷射向柳小柔。
她臉色發(fā)白,手指緊緊絞在一起。
我適時地握住她的手:“別理她們?!?/p>
柳小柔感激地看我一眼。
活動進行到一半,是自由交流環(huán)節(jié)。
幾個大媽“恰好“坐在我們旁邊,故意大聲聊天。
“我媳婦單位有個小三,懷孕了逼宮,結果人家正室直接找上門……”
“現(xiàn)在的小姑娘啊,為了錢什么都干得出來……”
“聽說有的小三專門挑有錢人下手,懷了孩子就訛錢……”
柳小柔猛地站起來:“你們什么意思?”
大媽們裝作驚訝:“我們聊我們的,你急什么?”
“就是,做賊心虛……”
柳小柔氣得渾身發(fā)抖:“我不是小三!楚遠舟和林薇根本沒結婚!”
“喲,連人家未婚妻名字都知道,還說不是小三?”風鈴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
其他婦女也圍過來,形成包圍圈。
“我沒有……”柳小柔聲音開始發(fā)抖,“是楚遠舟先追我的……”
“男人嘛,都是玩玩而已。”一個大媽冷笑,“你還當真了?”
“他說過愛我!”柳小柔尖叫,“他說會娶我的!”
“那他怎么不接你電話了?”風鈴姐譏諷,“怎么跟林薇出國度假去了?”
柳小柔如遭雷擊:“什么……出國?”
“你不知道?”風鈴姐故作驚訝,“我表妹在旅行社工作,說看到他們倆去馬爾代夫的訂單,頭等艙呢?!?/p>
我適時地插話:“風鈴姐,會不會看錯了?”
“怎么會?”風鈴姐掏出手機,“你看,我表妹剛發(fā)的朋友圈。”
屏幕上是一張機票預訂截圖,乘客姓名清清楚楚:楚遠舟、林薇。
柳小柔盯著手機,臉色從慘白變成鐵青,突然轉身沖出會場。
我趕緊追出去,留下身后一片幸災樂禍的笑聲。
回到家,柳小柔直接沖進浴室嘔吐。
我體貼地遞上毛巾和溫水。
“嫂子,別太難過……”我輕聲安慰。
她抬起頭,眼睛布滿血絲:“他騙我……一直都在騙我……”
我沉默地抱住她,感受她身體的顫抖。
“我要報復……”她在我耳邊嘶聲說,“一定要報復……”
晚上,我聽到她在房間打電話。
“……對,全部資料……”
“……多少錢都行……”
“……越詳細越好……”
第二天一早,門鈴響了。
快遞員送來一個文件袋,柳小柔簽收后立刻鎖進自己房間。
我假裝不在意,但趁她洗澡時撬開了抽屜。
文件袋里是楚遠舟和林薇的詳細資料——住址、行程、甚至林薇的孕檢報告。
還有一張我的照片,上面用紅筆畫了個問號。
我渾身一冷——她在調查我?
迅速拍下這些資料,我原樣放回,溜回自己房間。
看來柳小柔開始懷疑了。
我必須加快計劃。
下午,我“偶然“在客廳桌上放了一本雜志,翻到遠舟地產的廣告頁,上面有楚遠舟和林薇的合影。
柳小柔看到后,直接把雜志撕得粉碎。
“賤人!婊子!”她歇斯底里地咒罵,“都去死!”
我假裝被嚇到:“嫂子,你冷靜點……”
“冷靜?”她獰笑,“我的人生毀了!你讓我冷靜?”
她沖進房間,翻出那個文件袋,抽出幾張紙。
“你看!”她甩給我,“楚遠舟這個月給林薇買了多少東西!”
我低頭看清單——名牌包、珠寶、甚至一輛保時捷。
“而我呢?”柳小柔歇斯底里地大笑,“幾條破絲巾,一對假鉆石耳釘!”
她突然停住,摸著肚子:“還有這個孽種……”
我小心地問:“你打算……怎么辦?”
“打掉。”她冷冷地說,“然后讓他們付出代價?!?/p>
第二天,柳小柔去了醫(yī)院。
回來后,她臉色蒼白但異常平靜。
“處理好了?”我問。
她點點頭,從包里掏出一張化驗單:“醫(yī)生說我貧血,要補鐵?!?/p>
我接過單子,上面確實寫著“輕度貧血”,但角落里有個奇怪的符號。
晚上,我查了醫(yī)療符號含義,發(fā)現(xiàn)那個符號代表“患者拒絕進一步檢查”。
柳小柔在隱瞞什么?
三天后,答案揭曉了。
我回家時,發(fā)現(xiàn)柳小柔不在,而她房間的門虛掩著。
推開門,我看到她正往行李箱塞衣服。
“嫂子?”我故作驚訝,“你要出門?”
她轉過身,臉色異常紅潤:“小姑,我要離開幾天。”
“去哪?”
“散心。”她含糊其辭,“朋友約我去溫泉?!?/p>
我注意到她包里露出一角機票——飛往三亞,正是楚遠舟和林薇度假的地方。
“什么時候回來?”
“不確定?!彼荛_我的目光,“對了,你最近別出門,可能有快遞?!?/p>
我點點頭,心里警鈴大作。
柳小柔收拾完行李,突然問:“小姑,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什么意思?”
“就是……”她露出詭異的微笑,“惡有惡報?!?/p>
我背后一涼:“相信啊?!?/p>
“那就好?!彼呐奈壹绨颍拔易咭院?,你把我床頭柜里的安眠藥扔了吧,用不上了?!?/p>
說完,她拎著行李箱出門了。
我立刻沖進她房間,翻找床頭柜。
安眠藥不見了,但抽屜深處藏著一小瓶無色液體,標簽上寫著“眼藥水”。
我小心地拍下照片,然后搜了她的垃圾桶——里面有一張被撕碎的藥品說明書,拼湊后能看到“氰化物“幾個字。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柳小柔不是去散心,是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