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屋頂?shù)钠贫葱毙闭者M來,落在她盤膝而坐的身影上,將周身繚繞的金色靈氣染成暖橘色。
墻角那株剛冒頭的新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葉片,嫩綠的葉瓣上凝結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與她體內流轉的鳳血遙相呼應。
《九轉琉璃訣》自動運轉到第三周天時,蘇清鳶感覺到煉氣五層的壁壘像是被溫水浸泡的冰塊,悄然消融。
靈力在丹田中翻涌,帶著鳳血的金色沖上煉氣六層,隨即又馬不停蹄地沖擊第七層。這種突破的速度,比她前世作為月華公主時快了十倍不止,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咋舌。
“這具身體的潛力,竟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她暗自心驚。
若是前世的自己擁有這般鳳脈之體,恐怕早已突破化神境,又怎會被王叔和月柔那等宵小暗算?
鳳血奔涌的速度漸漸平緩,像奔騰的江河歸入大海。
蘇清鳶緩緩收功,睜開眼時,眸底閃過的金色流光瞬間隱沒,只余一片清明。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原本瘦弱的手指變得修長有力,皮膚下隱約能看見金色的血脈在流動,帶著蓬勃的生命力。
起身時,骨骼發(fā)出 “噼啪” 的輕響,不再是之前的孱弱沉重,反而像卸下了千斤枷鎖,輕盈得幾乎要飄起來。
她走到破屋中央,試著揮出一拳 —— 沒有動用靈力,僅憑肉身力量,竟在空氣中打出輕微的爆鳴聲,墻角的空木箱應聲晃動了一下。
“肉身強度也在提升?!?蘇清鳶挑眉。鳳血不僅重塑經脈,連帶著筋骨皮肉都在被滋養(yǎng)強化,這具身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脫胎換骨。
她推開屋門,清晨的微風帶著露水的濕氣撲面而來,拂過臉頰時,能清晰地分辨出風中夾雜的二十三種氣息 —— 東邊廚房飄來的米粥香、西邊馬廄的草料味、南邊花園的薔薇香,甚至能捕捉到三百步外張嬤嬤走過時留下的脂粉氣,以及那脂粉氣下掩蓋的淡淡藥味。
“五感也變得敏銳了?!?這是鳳脈覺醒的附加好處,讓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周圍環(huán)境,提前察覺危險。
院子里的青藤化作的黑泥旁,那株新芽已經長到半尺高,葉片上的絨毛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蘇清鳶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過葉片,感受到里面流動的微弱生機。
她忽然想起昨夜鎖脈釘融入黑泥的場景,那化功散與鎖脈釘同源的陰寒氣息,與老夫人平日里禮佛時用的檀香竟有幾分相似。
“老夫人常年禮佛,房里卻藏著陰毒的化功散……” 蘇清鳶的眼神沉了沉。這鎮(zhèn)國公府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原主的生母早逝,是否也與這陰私手段有關?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決定去原主生母的舊院看看。
原主記憶里,那處院子在生母去世后就被封存了,老夫人說 “陰氣重”,不許任何人靠近?,F(xiàn)在想來,恐怕是怕留下什么把柄。
剛走到院門,就看見春桃端著個木盆匆匆走來,盆里裝著幾件漿洗好的衣裳。
見到蘇清鳶,小丫鬟明顯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圓圓的:“大小姐…… 您好像不一樣了?!?/p>
“哦?哪里不一樣?” 蘇清鳶饒有興致地挑眉。
春桃撓了撓頭,仔細打量著她:“說不上來,就是…… 好像長高了點,臉色也好看了,眼神亮得像…… 像夜里的星星?!?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后低下頭,“奴婢嘴笨,說不好?!?/p>
蘇清鳶輕笑出聲。鳳血滋養(yǎng)不僅改變了她的體質,連外在容貌都在悄然變化,原本的蒼白瘦弱被一種清冷的明艷取代,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月華公主的影子,卻多了幾分涅槃重生的堅韌。
“沒事,我知道你的意思?!?她接過春桃手里的木盆,“這些衣裳我自己晾就好,你跟我說說,我生母的舊院在哪里?”
春桃猛地抬頭,眼神里滿是驚訝:“大小姐,您問那個院子做什么?老夫人說……”
“我知道老夫人說過什么。” 蘇清鳶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就是想去看看。”
春桃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壓低聲音:“從西邊回廊走到頭,第三個院子就是,門是鎖著的,但鎖早就銹壞了?!?/p>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昨天我看見劉管事帶人往那邊去了,不知道在做什么?!?/p>
劉管事是老夫人的心腹,負責府里的雜役調度。他去生母的舊院做什么?
蘇清鳶的心頭劃過一絲警惕,對那個院子的好奇心更重了。
她謝過春桃,將衣裳晾在院子里的繩上,陽光照在粗布衣衫上,很快蒸發(fā)出淡淡的水汽。
晾完衣裳,她沒有直接去西回廊,而是先回了破屋,從床板下摸出那枚藏著的銀簪。
簪頭的銀針雖然用過一次,依舊鋒利,足以應對突發(fā)狀況。她將銀簪藏在袖中,才轉身朝著西邊走去。
回廊的青石板路上長著薄薄的青苔,顯然平日里很少有人走動。
陽光穿過回廊頂上的藤蔓,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
走到第三個院子門口時,果然看見那扇朱漆大門虛掩著,門環(huán)上的銅銹已經剝落,露出里面暗沉的鐵色。
蘇清鳶沒有立刻推門,而是屏住呼吸,將靈力匯聚到耳后 —— 在《九轉琉璃訣》的加持下,她的聽力變得異常敏銳,能清晰地聽到院子里傳來的窸窣聲,像是有人在翻動泥土。
“動作快點!老夫人說了,今天日落前必須清理干凈,一根草都不能留下!” 是劉管事的聲音,帶著不耐煩的催促。
“管事,這底下埋的是什么?。坑舶畎畹摹?另一個聲音問道,像是個年輕的仆役。
“少廢話!讓你挖就挖!” 劉管事呵斥道,“挖出來的東西都裝到麻袋里,扔去亂葬崗喂狗,不許留下任何痕跡!”
蘇清鳶的心跳驟然加快。他們在挖什么?為什么要清理得這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