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能有什么事瞞你？"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
沈墨寒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后說："那就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這個男人的直覺太敏銳了，我得小心行事。
回到房間，沈墨寒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不用工作嗎？"我試探道。
"今天請假了。"他在椅子上坐下，"陪陪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這個稱呼讓我有些不自在。
"沈副主任..."
"叫我墨寒。"他打斷我，"我們都這么親密了，還這么見外干什么？"
我無奈地點點頭："墨寒，其實我覺得我們的關系發(fā)展得太快了。也許我們應該慢一點..."
"慢一點？"沈墨寒的表情變得很奇怪，"曉梅，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該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
"我沒有！"我連忙否認。
"那你為什么要拒絕我？"沈墨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好？"
"不是的..."
"那是為什么？"他的聲音越來越冷，"給我一個理由。"
我被他逼得無話可說?？偛荒芨嬖V他我要逃跑吧？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砑贝俚那瞄T聲。
"曉梅！曉梅你在嗎？"
是廠里同事小麗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我趕緊去開門："小麗？怎么了？"
"不好了！"小麗喘著粗氣，"廠長找你，說是有急事。讓你立刻去廠里。"
"現(xiàn)在？"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
"對，就是現(xiàn)在。廠長的臉色很難看，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小麗壓低聲音，"聽說和你有關。"
和我有關？我心中一沉，該不會是今天的事情傳到廠里了吧？
"我知道了，這就去。"
等小麗走后，沈墨寒問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我拿起外套，"我得去廠里一趟。"
"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我不想讓他跟著。
"曉梅。"沈墨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要試圖瞞我什么。"
他的力氣很大，抓得我手腕生疼。我點點頭："我知道。"
到了廠里，我直接去了廠長辦公室。
廠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平時對工人還算和善。但今天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李曉梅，坐下。"
"廠長，您找我有什么事？"
"有人舉報你。"廠長開門見山，"說你品行不端，生活作風有問題。"
果然！肯定是王強搞的鬼。
"廠長，這是誰說的？"
"這不重要。"廠長擺擺手，"重要的是，作為國有企業(yè)的工人，你的個人品行關系到廠里的聲譽。如果舉報屬實，廠里會嚴肅處理。"
"那您想怎么處理？"
"停職檢查，等調查清楚再說。"廠長看著我，"曉梅，你還年輕，不要為了一時的糊涂毀了自己的前途。"
停職檢查？那我就沒有工作了。在八十年代，失去工作幾乎等于失去一切。
"廠長，我沒有做過任何有損廠里聲譽的事。"
"那你和供銷社沈副主任的關系怎么解釋？"廠長直接問道，"有人說你們同居了。"
"我們沒有同居。"這倒是實話。
"那你們是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說是戀人關系吧，我們確實沒有正式確立關系。說是普通朋友吧，今天下午的事情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了。
"我們...我們在交往。"我只能這么說。
"交往？"廠長皺眉，"那為什么有人說你還要嫁給縣城的王強？"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要嫁給王強，是我哥哥私自答應的。"
廠長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說："不管怎么樣，最近你先別來上班了。等風聲過去再說。"
走出廠長辦公室，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跟我作對。工作沒了，還被人舉報品行不端，這下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關鍵是，我還懷著孕。如果沒有工作，我怎么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
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行李。既然工作都沒了，也就沒什么好留戀的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沈墨寒回來了，結果開門一看，居然是李建國。
"哥？"
李建國的臉色很難看，進門就開始數(shù)落我："曉梅，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什么禍？"
"王強說了，如果你不嫁給他，他就要你好看。"李建國焦急地說，"他已經(jīng)去你們廠里舉報你了，說你品行不端。"
"我知道，廠長已經(jīng)讓我停職了。"
"什么？"李建國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這下完了，徹底完了。"
"哥，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想什么辦法？"李建國突然站起來，"對了，沈墨寒呢？他不是說你是他女朋友嗎？讓他去解決這件事。"
"這件事與他無關。"
"怎么無關？你們都睡了，他就得負責！"李建國說得很直接，"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讓他娶你。"
"哥，你別去！"我連忙阻攔。
"為什么不讓我去？難道你還指望著那個王強回心轉意？"李建國推開我，"我告訴你，王強已經(jīng)放話了，說要讓全縣的人都知道你是個破鞋。到時候你還想嫁給誰？"
他的話很難聽，但我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在這個年代，女人的名聲比什么都重要。
"哥，我有我的打算。"
"什么打算？"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沈墨寒的聲音："李同志，有什么事這么大聲？"
李建國立刻沖了出去："沈副主任，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跟你說。"
完了，李建國肯定要去找沈墨寒理論。我趕緊跟了出去。
"什么事？"沈墨寒問道。
"你和我妹妹到底是什么關系？"李建國開門見山。
"我們在交往。"沈墨寒看了我一眼。
"交往？"李建國冷笑，"沈副主任，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我妹妹的肚子都大了，你還說交往？"
什么？
我驚恐地看著李建國，他怎么知道我懷孕的事？
沈墨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你說什么？"
"別裝了！"李建國指著我，"她懷孕兩個月了，孩子是你的吧？"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我腦子一片空白。
沈墨寒緩緩轉過頭看著我，眼中有種令人膽寒的光芒。
"曉梅，他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