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沒有簽。
他在所有人的唾罵和指責(zé)中,被警察帶走了。
買兇殺人,蓄意謀害商業(yè)對手,數(shù)罪并罰,等待他的,將是漫長的牢獄之災(zāi)。
沈氏集團的股價,應(yīng)聲暴跌,三天之內(nèi),蒸發(fā)了近千億。
老爺子,當(dāng)場氣得中風(fēng),被送進(jìn)了ICU。
樹倒猢猻散。
沈家,完了。
而我,秦知,成了這場豪門大戲里,唯一的,也是笑到最后的,復(fù)仇女神。
但我沒有去動那份沒有簽完字的轉(zhuǎn)讓書。
我利用沈聿被捕造成的權(quán)力真空,和手里掌握的他所有的商業(yè)機密,聯(lián)合了幾個之前被他打壓過的股東,以一種雷霆萬鈞之勢,一步步地,蠶食著沈氏的產(chǎn)業(yè)。
我收購,我拋售,我狙擊。
我用他教我的一切,把他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商業(yè)帝國,拆解得支離破碎。
我把他最賺錢的幾個項目,以最低的價格,賣給了他最大的死對頭。
我把他最看重的一塊地皮,捐給了慈善機構(gòu),建成了流浪動物收容所。
我要的,不是他的錢。
我要他,一無所有。
我要他,即使有一天能從牢里出來,面對的,也只是一片廢墟。
張?zhí)刂?,在沈聿被帶走的第二天,就消失了?/p>
我知道,他畏罪潛逃了。
我沒有去追。
因為我知道,他會是送給沈聿的,最后一份大禮。
一個月后,沈聿的案子,開庭了。
因為證據(jù)確鑿,他被判處無期徒刑。
宣判的那天,我坐在旁聽席上。
他穿著囚服,被法警押著,從我面前走過。
他瘦了很多,眼神空洞,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他看到了我。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對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然的笑容。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被帶走。
從法院出來,天,下起了小雨。
我沒有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
結(jié)束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
我為哥哥,為蘇蔓,報了仇。
可為什么,我的心里,卻一點快感都沒有。
反而,空得可怕。
就像這個陰雨連綿的,沒有盡頭的世界。
我回到空無一人的別墅,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我開始酗酒,抽煙,沒日沒夜地睡覺。
我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就在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會這樣,在無盡的空虛和黑暗中,慢慢腐爛掉的時候。
我接到了一個,來自國外的,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優(yōu)雅,卻帶著一絲急切。
“請問,是秦知小姐嗎?”
“我是?!蔽业穆曇簦驗楹芫脹]說話,而沙啞不堪。
“我是溫雅。”
我愣住了。
“我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睖匮诺穆曇簦瑤е唤z顫抖,“關(guān)于沈聿,也關(guān)于……你哥哥,秦默的死?!?/p>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一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