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在沉寂了數周之后,再次開啟。
沒有預告,沒有宣傳。
但當我按下“開啟直播”按鈕的那一刻,在線人數,瞬間從零,飆升到了上千萬。
整個網絡,都為之沸騰。
【彈幕:啊啊啊啊啊!主播回來了!我的天!】 【彈幕:失蹤人口回歸!我就知道,你的故事還沒結束!】 【彈幕:等等,這次的直播標題……《極限救援》?什么情況?】
我站在一面巨大的電子屏幕前,屏幕上,是大西北無人區(qū)遼闊而荒涼的地形圖。
“大家好,我是林洲?!?/p>
我的聲音,通過直播,傳遍了全網。
“我的復仇,已經結束了。但我想,這個系統(tǒng),或許可以用來做一些,比復仇,更有意義的事情?!?/p>
我將三名失蹤兒童的信息,和當地救援隊已經陷入僵局的困境,清晰地,展示給所有觀眾。
“今天,我們不為復仇。我們,為生命?!?/p>
“我將消耗我所有的‘正義點’,進行一次……我稱之為‘定向鏈接’的嘗試?!?/p>
“我需要一位,頂級的,野外生存專家,地質學家,或者……任何一個,能在這片絕望的土地上,創(chuàng)造奇跡的人?!?/p>
說完,我閉上眼,用意念,向系統(tǒng)發(fā)出了指令。
“系統(tǒng),鏈接——最強的搜救者!”
【收到請求。正在消耗一百萬正義點……定向檢索中……匹配靈魂池……鏈接成功!】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的意志,降臨了。
這股意志,不像“K神”那么鋒利,不像“陳工”那么厚重,也不像“鐘老”那么浩瀚。
它,像風,像山,像奔跑的野獸,充滿了原始的、堅韌的、與自然融為一體的生命力。
“我”的身體,睜開了眼。
那雙眼睛里,沒有城市的浮華,只有最純粹的,屬于荒野的冷靜。
“他”走到地形圖前,只是掃了一眼,就指出了三個點。
“風向,水源,地勢?!?/p>
他的聲音,沙啞,粗糲,像是被風沙打磨過無數次。
“孩子想活命,離不開這三樣東西。他們最后失蹤的位置,在這里。根據今天的西北風向,他們?yōu)榱吮茱L,最有可能,是朝著這個背風的山坳走。而這個山坳里,有一條季節(jié)性的干涸河道。下過雨,河道低洼處,一定有積水。”
他的分析,簡單,直接,卻又精準得可怕。
【系統(tǒng)提示:已成功鏈接幸運觀眾‘狼’。職業(yè):前國家地理頻道,簽約探險家?!?/p>
【彈幕:我靠!狼爺!真的是狼爺!】 【彈幕:那個徒步穿越撒哈拉,孤身進入亞馬遜的男人?這也能搖到?】 【彈幕:穩(wěn)了!這下絕對穩(wěn)了!在野外,狼爺就是神!】
“我”沒有理會彈幕的激動。
“他”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當地救援隊指揮部的號碼。
“我是林洲。”他開門見山,“我現在,接管你們的搜救指揮?!?/p>
電話那頭,傳來救援隊長遲疑的聲音:“林先生?我們很感謝您的關注,但搜救,不是兒戲……”
“我只問你一句。”“狼”打斷他,“你們已經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了48個小時,除了浪費時間和消耗隊員的體力,還有任何進展嗎?”
隊長,沉默了。
“把你們所有無人機的實時畫面,接入這個端口?!薄袄恰眻蟪隽艘淮刂罚鞍涯愕膶χv機,調到這個頻率。從現在起,所有人,聽我指揮。”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也許是“林洲”這個名字如今的分量,也許是他話語里那種強大的自信。
幾分鐘后,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分割出了十幾個不同的無人機視角。
整個無人區(qū)的實時景象,盡收眼底。
“無人機一號,高度三百,飛向坐標點A。二號,沿著河道低空飛行,注意尋找任何反光物或者鮮艷的顏色。三號,去B點,那里有幾處廢棄的羊圈,是理想的庇護所……”
一道道指令,從“狼”的口中,清晰地發(fā)出。
原本混亂而低效的搜救,在他的指揮下,瞬間變成了一場分工明確,目標清晰,效率極高的,立體化行動。
他,就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而那些無人機和搜救隊員,就是他延伸出去的眼睛和手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所有觀眾的心,都揪了起來。
【彈幕:找到了嗎?找到了嗎?】 【彈幕:狼爺太強了,這分析能力,簡直是人形GPS?!?/p>
“等等!”
“狼”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死死地盯著其中一個無人機的畫面。
在一條干涸河道的拐角處,一塊裸露的巖石下,似乎,有一個……紅色的,小小的東西。
“二號機!拉近!再拉近!”
無人機的鏡頭,飛速拉近。
那,是一只小孩子的,紅色的運動鞋!
鞋子旁邊,地上,似乎還有一行用石子,歪歪扭扭擺出來的字。
SOS。
“找到了!”
“狼”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激動!
整個直播間,瞬間被“找到了”三個字,刷屏!
【魂穿剩余時間:5分00秒。】
“所有地面單位!向坐標點XXX,全速前進!”
“狼”下達了最后的指令。
“告訴隊員們,孩子們很可能因為脫水,出現了昏迷。找到后,不要輕易移動,立刻進行……
他的話,還沒說完。
【系統(tǒng)提示:魂穿時間結束?!?/p>
我的意識回歸。
看著屏幕上,那只刺眼的紅色運動鞋,我的心臟,狂跳不止。
我立刻拿起電話,重新?lián)芡司仍犻L的號碼。
“隊長!是我,林洲!”我把“狼”最后沒說完的急救措施,用最快的語速,復述了一遍。
“……保持他們的體溫,用濕毛巾給他們降溫,還有……”
我的話,就是“狼”的話。
因為,在那一個小時里,我不僅僅是一個旁觀者。
我,也是一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