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城住院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晚晚,我要調回軍區(qū)了。"他有些不舍地對我說。
"什么?為什么?"我驚訝地問。
"省城這邊的進修已經提前結束了,因為軍區(qū)那邊有緊急情況,需要我回去。"他解釋道。
"什么緊急情況?"
"聽說是邊境又有摩擦,需要有經驗的軍醫(yī)。"沈墨城握住我的手,"晚晚,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當然愿意。反正我在這里的工作也不是很重要。"
"謝謝你,晚晚。"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有你在身邊,我什么都不怕。"
一周后,我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軍區(qū)。
在機場,我們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我的父親,李司令員。
"爸?您怎么來了?"我驚喜地跑向他。
"我來接你們回家。"李司令員笑著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看向沈墨城,"墨城,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爸關心。"沈墨城恭敬地說道。
"那就好。"李司令員點點頭,"走吧,回家。"
回到軍區(qū),我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這里有我的童年回憶,有我和沈墨城初次相遇的地方,還有我們舉行婚禮的禮堂。
"還是這里好。"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有家的感覺。"
"是啊。"沈墨城也感慨道,"這里才是我們的家。"
回到軍區(qū)后,沈墨城很快就投入了工作。
邊境的情況確實很緊張,他經常要跟著醫(yī)療隊到前線去。
而我,則被安排到了軍區(qū)的子弟學校當老師。
雖然不是軍事工作,但我很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
日子過得很平靜,也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一個陌生的女人找到了我。
"您是李老師嗎?"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穿著樸素,神情有些緊張。
"是的,您是?"我疑惑地看著她。
"我叫張梅,有件事想請您幫忙。"她四周看了看,"能找個地方私下談嗎?"
我?guī)搅藢W校的會議室。
"什么事?"我問她。
張梅猶豫了一下,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沈墨城,穿著便裝,和一個男人在說話。
"這是什么?"我不解地問。
"李老師,您知道您丈夫最近在做什么嗎?"張梅壓低聲音問道。
"他在醫(yī)院工作啊。"我回答。
"不,他在做別的事情。"張梅搖搖頭,"我丈夫是邊防軍的士兵,前幾天在執(zhí)行任務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可疑情況。"
"什么可疑情況?"
"有人在向敵軍泄露我軍的行動計劃。"張梅的話讓我心中一緊,"而且,我丈夫親眼看到您的丈夫和一個可疑的人接觸。"
我的心開始狂跳:"這不可能!"
"李老師,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但這是事實。"張梅又拿出幾張照片,"這些都是我丈夫偷拍的。"
我看著照片,確實是沈墨城,而且他確實在和一些我不認識的人見面。
"也許他是在執(zhí)行什么秘密任務。"我為他辯護道。
"如果是秘密任務,為什么要瞞著軍區(qū)?"張梅反問道,"李老師,我覺得您應該小心一點。"
"你想說什么?"
"我懷疑您的丈夫又開始做間諜了。"張梅直言不諱,"而且這次,他可能要對您不利。"
"胡說八道!"我憤怒地站起來,"沈墨城不是那種人!"
"李老師,我理解您的感受,但您想想,一個曾經的間諜,真的會徹底改變嗎?"張梅繼續(xù)說道,"也許他接近您,娶您,都是為了更好地潛伏。"
這句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不,不會的。"我搖頭,"他愛我,他不會傷害我。"
"愛?"張梅苦笑一聲,"李老師,您太天真了。對于間諜來說,愛情只是完成任務的工具。"
我不愿意再聽下去了,轉身就要離開。
"李老師,"張梅在我身后喊道,"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可以自己去驗證。今天晚上十點,他會在后山的老地方和人見面。"
回到家后,我心神不定。
張梅的話在我腦海里反復回響,讓我無法平靜。
沈墨城真的在背著我做什么嗎?
那些照片是真的嗎?
他真的又開始做間諜了嗎?
晚上,沈墨城回來了。
"晚晚,我回來了。"他像往常一樣親吻我的臉頰。
"今天辛苦了嗎?"我努力保持正常。
"還好。"他脫下軍裝,"對了,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我的心沉了下去:"去哪里?"
"醫(yī)院有個病人情況危急,可能需要我過去看看。"他說道。
又是這個理由。
"幾點回來?"我問。
"不確定,可能會很晚。"沈墨城有些歉意地說,"你別等我了,早點睡。"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沈墨城換了便裝,準備出門。
在門口,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晚晚,你怎么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勉強笑了笑。
"那你早點休息。"他走過來擁抱了我一下,"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回抱著他,但心中充滿了苦澀。
沈墨城離開后,我在家里坐立不安。
張梅的話不斷在腦海里回響,讓我無法忽視。
九點半,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去后山看看。
不管看到什么,我都要知道真相。
后山的小路很熟悉,這里曾經是我和沈墨城散步的地方。
快到十點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沈墨城。
他站在樹林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快,一個黑衣男人出現(xiàn)了。
我藏在樹后,努力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情況怎么樣?"黑衣男人問。
"按計劃進行。"沈墨城回答,"再過一周,就能拿到完整的防御圖。"
我的心徹底涼了。
他真的在做間諜。
"很好。"黑衣男人滿意地點點頭,"上級對你的表現(xiàn)很滿意。"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上級。"沈墨城的聲音很冷,"我有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
"報仇。"沈墨城一字一頓地說,"當年他們抓了我,關了我,羞辱了我,現(xiàn)在是該還債的時候了。"
黑衣男人笑了:"看來你對這個軍區(qū)懷恨在心啊。"
"不只是軍區(qū),還有某些人。"沈墨城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包括你的妻子?"黑衣男人試探性地問。
沈墨城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她只是一個工具。用完了,自然會丟掉。"
我感覺天旋地轉,差點摔倒。
原來,他真的在利用我。
原來,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工具。
原來,他說的愛都是假的。
眼淚模糊了視線,我轉身想要離開,但不小心踩到了樹枝。
"咔嚓"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什么聲音?"黑衣男人警覺地問。
沈墨城也轉過身,向我這邊看來。
我趕緊躲得更深,屏住呼吸。
"可能是小動物。"沈墨城說道,"沒事。"
"小心點,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黑衣男人警告道,"特別是你妻子,她很聰明,別讓她懷疑。"
"我知道分寸。"沈墨城點點頭,"她現(xiàn)在完全信任我,不會懷疑的。"
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碎了。
他們又聊了幾句,然后分別離開了。
我等他們走遠后,才從樹后走了出來。
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孤單。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應該舉報他嗎?
但是,我還愛著他。
即使他欺騙了我,利用了我,我還是愛著他。
這種感情讓我痛苦,也讓我迷茫。
凌晨兩點,沈墨城回來了。
"晚晚?你怎么還沒睡?"他看到我坐在客廳,有些意外。
"睡不著。"我淡淡地說。
"病人怎么樣了?"
"已經穩(wěn)定了。"他坐在我身邊,"晚晚,你看起來很累,去睡覺吧。"
"墨城。"我突然叫住他。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騙了我,我會很傷心的。"我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嗎?"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為什么這樣說?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我站起來,"我去睡了。"
"晚晚。"他拉住我的手,"你最近怎么了?總是問些奇怪的問題。"
我看著他,這個我深愛的男人,這個欺騙我利用我的男人。
"沒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我掙脫他的手,"你也早點休息。"
躺在床上,我睜著眼睛到天亮。
我需要做一個決定。
是繼續(x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還是揭穿他的真面目?
無論選擇什么,我都會很痛苦。
但是,我不能讓他傷害更多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做了決定。
我要告訴爸爸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