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融化的白銀,淌過幸福里小區(qū)的屋頂。陳吾貍坐在廣場長椅上,
指尖摩挲著懷里紅肚兜娃娃的玻璃眼球,瞳孔里的全家福在月色中泛起淡淡的藍暈。
花壇里的綠蘿輕輕搖曳,葉片上的露珠折射出奇異的光,將虎頭吊墜的影子投在地面,
竟扭曲成個陌生的符號 —— 像是由無數(shù)細小的 “7” 和 “3” 組成的螺旋。
:檢測到微弱的時空波動……】【波動源:綠蘿葉片的露珠……】【危險等級:C】“爸爸,
它在動?!?李夢瑤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清晰得仿佛女孩就趴在他肩頭。
陳吾貍猛地抬頭,廣場上空無一人,噴水池的水面平靜如鏡,映出他自己孤單的身影。
但當他低頭時,卻發(fā)現(xiàn)長椅的另一頭多了個紅肚兜娃娃,玻璃眼球里映出個穿白裙的小女孩,
正踮著腳往社區(qū)醫(yī)院的方向跑。娃娃紅肚兜內側的 “家” 字邊緣,滲出些銀白色的水漬,
在布料上暈成彎月的形狀。陳吾貍的指尖觸到水漬,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
視網膜上突然閃過行模糊的字:【…… 月全食之夜…… 門會打開……】月全食?
他摸出手機,屏幕顯示今晚十一點將出現(xiàn)百年一遇的月全食。這個日期像根細針,
刺破記憶的薄膜 —— 十年前的 6 月 13 日,也是月全食之夜,
正是那場火災發(fā)生的時間。花壇里的綠蘿突然劇烈抖動,葉片背面的人臉印記重新浮現(xiàn),
這次不再是混亂的重疊,而是整齊地排列成隊,朝著社區(qū)醫(yī)院的方向鞠躬。
最前排的葉片映出神秘女鄰居的臉,她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
比上次更清晰地吐出三個字:“找張啟明?!标愇嶝偟男呐K驟然緊縮。
張啟明不是已經化作光流了嗎?還是說,他的怨念根本沒被凈化?
他抓起紅肚兜娃娃沖向社區(qū)醫(yī)院,月光下的廢墟泛著青灰色的冷光,
白天盛開的金色花海已經凋謝,只剩下枯萎的花莖,在地上拼出個巨大的 “740”。
花壇里那株新種的綠蘿長勢驚人,藤蔓已經爬至醫(yī)院主樓的天臺,
葉片上的露珠里映出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站在天臺邊緣往下看。“張啟明?
” 陳吾貍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天臺的身影沒有回頭,只是緩緩舉起右手,
手里攥著個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漂浮著顆心臟,表面的綠色薄膜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罐口的標簽在夜風中飄動,露出上面的字:“739 號實驗體,
2025 年 6 月 13 日提取”。2025 年?陳吾貍的瞳孔驟縮。
現(xiàn)在明明是 2015 年,距離那個日期還有整整十年。
】【警告:有人在篡改時間線……】【建議:阻止張啟明的動作】他順著綠蘿藤蔓爬上天臺,
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福爾馬林的氣味。張啟明的身影在月光中逐漸清晰,
他的半張臉依舊覆蓋著疤痕,但左眼的位置不再是空洞,而是嵌著顆玻璃眼球,
瞳孔里映出 739 號實驗體的實驗室。“你終于來了,739 號。
” 張啟明緩緩轉身,玻璃眼球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我等這晚等了十年。
”陳吾貍舉起紅肚兜娃娃,玻璃眼球里的李夢瑤突然做出警告的手勢,
女孩的右眼里流出金色的液體,
在娃娃的紅肚兜上畫出道符 —— 正是李明浩封印怨念的符咒。“你不是已經被凈化了嗎?
”“凈化?” 張啟明發(fā)出刺耳的笑,疤痕扭曲成猙獰的形狀,“李明浩的陣法根本沒用,
他只是把我的怨念壓進了時間縫隙里?!?他舉起玻璃罐,里面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
“今晚月全食,時空最脆弱的時候,只要把這顆心臟埋進地基,
就能打開通往 1943 年的門?!?943 年?陳吾貍的大腦一片空白。
回到那個時間,難道是想阻止李明浩的實驗?還是說……“我要去救瑤瑤。
” 張啟明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玻璃眼球里的實驗室畫面切換成嬰兒房,
年幼的李夢瑤躺在嬰兒床里,左眼纏著紗布,“只要阻止 739 號實驗體的誕生,
瑤瑤就不會變成替身了?!标愇嶝傔@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玻璃罐標簽背面還貼著張照片,
是年幼的李夢瑤和張嵐的合影,
景里的日歷顯示 2010 年 3 月 18 日 —— 正是李夢瑤被診斷失明的那天。
“你錯了?!?陳吾貍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嘆息,“就算回到過去,該發(fā)生的還是會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