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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
一聲暴喝從謝瑾川的辦公室炸開。幾個HR總監(jiān)捂著臉從里面跑了出來。
整層樓鴉雀無聲,員工們都屏住呼吸,連鍵盤都不敢敲。
因為謝瑾川一向冷靜克制,從未對任何人,發(fā)過這么大的火。
總裁辦公室內(nèi),男人手里緊攥著那份辭職報告,上面赫然是他的親筆簽字。
他的眸色陰沉得可怕,卻忽然低笑一聲:「連我的簽字都敢騙,真是膽子肥了。」
下一秒,辭職報告被揉成一團,狠狠砸在地上,彈跳著滾到了墻角。
謝瑾川這些天積攢的情緒似乎突然有了宣泄口。
那是一種,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脫離了掌控的憤怒感。
正在此時,一片死寂的辦公室中,響起一聲新短信的提示音。
【床技一般,但不建議再找陪練。祝二位鎖死百年,貴子早生。謝瑾川,再也不見?!?/p>
他的大腦“轟”的一聲,瞬間空白。
她知道了?
謝瑾川在腦海中不停搜尋,終于想起了周顏渾身濕透,去夜色會所找他簽文件的那夜。
原來,他和司徒修的對話,被她聽見了。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原來,她是真的想離開他?
那股莫名的慌亂驟然涌上心頭,混亂的思緒正死死纏繞著他的心臟。
他極度厭惡這種強烈的失控感,讓他窒息得想發(fā)狂。
辦公桌上的文件被暴怒地掃落,紙張如雪片般紛飛。
一張文件紙在空中翻卷了兩下,最終飄落在門口,被剛踏進門的一只鞋子踩住。
「表哥,你拆家呢?」田思思一臉疑惑地溜了進來。
「有事說事?!怪x瑾川扯開領(lǐng)帶,眼底的暴戾尚未褪盡。
「這是我在顏寶的車上發(fā)現(xiàn)的東西,我覺得,你應(yīng)該看看?!?/p>
田思思給他遞過來了一段視頻,顯然是行車記錄儀拍下的片段。
這是那天,在江北郊區(qū)別墅,周顏發(fā)生車禍的現(xiàn)場畫面。
畫面清楚的顯示,周顏正常啟動車輛,沈清言突然撲了出來,周顏為了躲避,猛打方向盤導(dǎo)致撞車。
視頻中,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周顏驚慌的尖叫聲。
謝瑾川盯著視頻,呼吸凝固了。
「顏寶把她的車留給我了,我收拾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這個。
「我本來不想給你看的,畢竟,你都要和那個沈清言訂婚了......
「但是,今天訂婚宴取消了。我覺得可能是天意,要還顏寶一個清白。」
謝瑾川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聲音中含著一絲緊張:
「什么叫,她把車留給你了?」
田思思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嗎?顏寶離開江城了......」
謝瑾川的心猛地一沉。
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手指正輕輕顫抖。
他冷笑了一聲,狠狠點頭:「好,很好!還學(xué)會玩離家出走了!」
田思思小聲嘀咕:「你這樣對她,換誰誰不走啊......」
謝瑾川無力反駁,半響才又開口:
「言言不是這樣的人,可能是個誤會?!?/p>
說完,他便不顧身后已氣急敗壞的田思思,匆匆走出了公司大門。
夜色會所里,燈光晦暗,伴著嘈雜的音樂聲,他一杯接著一杯,將酒精灌進自己的肚子里。
他的心太混亂了。估計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才能獲取片刻的安寧。
不知到了第幾杯,一旁的司徒修終于按住了他再次舉杯的手,開口道:
「少喝點吧謝少爺,你家周顏不在了,現(xiàn)在可沒人大半夜趕過來扛你回去了?!?/p>
這句話刺痛了謝瑾川。
他腦海中回憶起,每次他喝醉了酒,周顏那張寫滿擔(dān)憂和心疼的臉。
沉默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
「阿修,幫我查一個人。」
「誰?」
「言言。沈清言。」
司徒修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隨即,他又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淡淡開口:
「行,我立馬幫你查。
「兄弟,說實話。你愛上周顏了吧?!?/p>
謝瑾川心頭一顫,沒有接話。
「其實,沈清言回國前那一天晚上,我就猜到了。
「那天我問你,介不介意我去嘗嘗周顏,你聽完喝了一口酒,說了句‘隨便’。
「你小子,從小每當(dāng)在餐桌上要說違心的話,面前無論有個啥,你都會先喝一口。
「我五歲就開始跟在你屁股后面,你瞞不過我?!?/p>
謝瑾川很想否認(rèn),但怎么也張不開嘴。
愛上周顏?
怎么可能?
畢竟,他愛沈清言,已經(jīng)好多好多年。
周顏,只是他無意中尋到的,工具人,僅此而已。
但是,她平靜干脆的回復(fù)他說分手的話時,為什么他會覺得煩躁?
發(fā)現(xiàn)她已悄悄離職的時候,為什么他會暴怒?
看到她最后發(fā)的那條短信時,為什么他會心慌?
他越想越亂。
他極其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謝瑾川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抓起外套便往外走。
司徒修大聲問道:「你去哪?」
男人向后揮了揮手,沒有回答。
沒過多久,謝瑾川便帶著一身酒氣,站在了那個小公寓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