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我踏進張寡婦家的門檻時,她正倚在檐下剝豆莢,指尖沾著濕潤的青皮。
聽聞我要離去,她手中的活兒倏然停了,瓷碗跌在木桌發(fā)出脆響。未等我開口,
她便撲入我懷中,發(fā)髻散亂的鬢角蹭著我脖頸,
溫?zé)岬臍庀⒐澛暎骸爸磺笈R別前…… 再好好陪我說說話?!彼奈莵淼糜旨庇置?,
唇瓣輕觸間滿是不舍,掌心沿衣襟輕輕搭上我的胸膛。我退半步抵住墻,她順勢蹲下,
額頭抵著我的腰間,長發(fā)垂落遮住了彼此的身影,只余肩頭微微起伏。
衣帶輕響伴著壓抑的呼吸,混著木墻傳來的輕微震動,
空氣中彌漫著豆莢的清甜和泥土的氣息。待我將她抱起挪向床榻時,她已松了衣襟,
手臂攀住我腰際如藤蔓,床褥被扯得歪斜,發(fā)絲在褥面散落。
她湊近我的耳垂輕語:“…… 哪怕日后難見,也記得有個人念著你?!蔽夷罅四笏难鼈?cè),
她喉間迸出細碎的氣音,十指輕輕攥著我的衣袖,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離了張寡婦家,
我往二牛家去。李氏聽我說要離開了,眼底先涌出一汪濕意,卻掩唇笑道:“二牛采藥去了,
晌午才回 —— 這屋子今日便我們倆待著。我知你非平凡之人,注定有要離開的那天,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她指尖輕輕搭在我的衣襟上,
帶著點試探:“剛從張寡婦那兒來…… 她是不是很舍不得你?” 我頷首,
她便解開我衣襟的布扣,俯身將臉頰貼在我的胸膛,呼吸溫?zé)岬胤鬟^肌膚。
她仰頭笑問:“可要我像她那般親近?我也能給你?!?我捏了捏她的下頜,她微微仰頭,
眼尾泛著紅意,呼吸漸漸急促。待到她側(cè)身倚在床榻、我在她身邊坐下時,
她輕喘著說:“多待會兒…… 就一會兒?!?直至她肩頭輕顫、呼吸漸平,
才軟軟地靠在我臂彎。李氏的動作漸漸放松,她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我的手在她后背輕輕拍著,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與微顫。
她似乎要將所有的不舍在這一刻傾訴,那眷戀的神情與低語聲讓人心頭微動。
暮色漫進窗欞時,如煙正往灶膛里添最后一把柴?;鸸庠谒齻?cè)臉跳躍,
映得那抹溫柔的笑意暖融融的?!拔胰ソ袕埫米觼怼!?她擦了擦手,靛藍布裙掃過門檻,
帶起一陣草木香。我站在院里,看著籬笆墻外的月光,心里像揣了塊溫?zé)岬挠瘛?/p>
三日前趙護衛(wèi)帶來的消息還在耳畔回響,京城里的龍椅在等著我,可這石洼村的月光,
竟比宮里的琉璃盞更讓人心動。張寡婦推門進來時,手里還攥著半塊沒繡完的帕子,
素色布裙上沾著點漿糊?!傲┳樱妒掳。俊?她的聲音帶著點怯生生的顫,看見我時,
臉頰騰地紅了,下意識地往門后躲了躲。如煙拉著她往炕邊坐,自己先笑了:“妹子,
有件大喜事要告訴你。” 她握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輕輕劃著,“阿硯要回京城了,
他說…… 要帶你一起走?!睆埞褘D手里的帕子 “啪嗒” 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圓圓的,
像受驚的小鹿?!拔??” 她指了指自己,嘴唇哆嗦著,“柳嫂子,你別拿我尋開心,
我…… 我……”“誰說你就不能去京城?” 我撿起草帕遞還給她,指尖觸到她的手,
冰涼得像塊玉,“我在京城有座宅子,院子比這村子還大,你去了,就跟如煙做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