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
手因愚蠢而奏響序曲;怯懦的幫兇鼓起勇氣推波助瀾;冷酷的白手套慌張的處理善后;最后,
一直旁觀的我雙手沾滿鮮血,投出了決定所有人命運的一票。1滴答,滴答。
昏暗的地下室、滲水的鐵管,腐爛的木椅,生銹的鐐銬。自疼痛與暈眩中,
我的意識逐漸清醒。我環(huán)顧四周,算上我共 4 個肉票,以及一個戴著判官面具的綁匪。
見所有人都醒來,判官面具開口:「各位,綁在你們身上的是計時炸彈,
威力足以將你們炸成一地碎肉。所以想活命的話,認真聽我說。」「多年前,長明孤兒院,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摧毀了這座慈善機構(gòu)。一并燒毀的,
還有深埋其下的秘密、以及無辜或死有余辜的魂靈?!埂富馂?zāi)起因眾說紛紜,
流傳最廣的版本是:當天造訪孤兒院的是一位煙癮極大的記者,火災(zāi)正起于他丟棄的煙頭?!?/p>
「可是,一個煙頭真的能引起一場燒毀整個孤兒院的大火嗎?為什么幸運的只有在座的各位,
院長與一眾孤兒們卻無人生還?」「時至今日,當初的種種已然不可考,
但曾死里逃生的各位,想必仍舊對那場大火依舊印象深刻?!埂覆恢皇亲鳛閷徟姓叩奈遥?/p>
暗網(wǎng)的各位觀眾也很想直到當年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才有了這場審判、才有了各位身上的炸彈。
」「現(xiàn)在,這里集齊了當年所有的生還者。我平等的給予你們發(fā)言機會,
來講出你們自己所知的真相、拼湊出當年事件的全貌。最終,
使用你們面前的投票器進行決定各位命運的投票?!?/p>
「審判目標:暗網(wǎng)已經(jīng)查明你們中有一人是當年那場事故里的殺人兇手,找到他,投出他。
成功,兇手的炸彈引爆、其余人生還;失敗,則兇手繼續(xù)逍遙法外,
炸彈會送余下的各位一同升天?!埂杆?,各位準備好自己的故事了嗎?」
「無論是否準備好,游戲現(xiàn)在開始。」「歡迎來到,暗網(wǎng)審判?!?/p>
2.我是長明孤兒院的門衛(wèi),兢兢業(yè)業(yè)。我沒見過之前的門衛(wèi),也從來沒有人與我替班。
聽說,我的前任、前前任都沒干滿一年,且都不知所蹤了。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也沒人會問起我的過往。他們似乎很著急,連背調(diào)都沒做就讓我上任了,
可能在他們眼中,我也會和前幾任一樣,草草失蹤,再換新人??伤麄儧]想到,
我就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干了下去。院長大約或許是個好人。他一手創(chuàng)立起這家孤兒院。
為了拉贊助,晚上經(jīng)常要接待形形色色的大老板們……當然,我誰也不認識,我只負責(zé)開門。
我理當是個傻子,我需要這份工作避避風(fēng)頭,沒什么比給慈善機構(gòu)看大門更方便隱藏自己了。
直到此時此刻,我知道我沒辦法繼續(xù)沉默。以前為了活下去,
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今天為了活下去,我同樣也可以知道很多很多。我深吸了一口氣,
開始講述屬于我的故事。3.入冬后的天亮得晚。天邊泛白的時候,
我拉開了長明孤兒院的大鐵門。蘇秘書早早候在廊橋下,今天,
是市里報社來人做專訪的日子?!阜判陌?,陳院長,我知道該怎么做。市里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
這次就是來走個流程?!埂该靼祝靼?,您放心,報社那邊已經(jīng)安排妥當。
雖然來的是張濤這個刺頭,但不論他給主編交上去什么,
發(fā)表的都會是咱們自己人寫的那一版專訪報導(dǎo)。」「好的,收到。孩子們那邊也都教育過了,
彩排了幾遍,沒有破綻,請您放心?!闺娫拻鞌?,蘇秘書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
慌亂中飛快地掃了我一眼。但他只看到我在對著煮面鍋發(fā)呆?!咐贤?.....老王!
吃著呢?」面對蘇秘書的試探,我先是裝作被嚇了一跳看向他,
然后露出恰到好處的癡傻笑容,用手一指煮面鍋:「整點兒?」蘇秘書一愣,
悻悻搖頭:「沒事了,吃你的吧?!埂笟G!」我高興應(yīng)了一聲,接著死盯煮面鍋發(fā)呆。
面還沒熟,一輛破舊的捷達車開進了孤兒院大門。車上走下來的男人胡子拉碴不修邊幅,
他兩眼發(fā)紅,不時吸溜一下鼻子,活像個癮君子。但我知道,這是尼古丁戒斷反應(yīng)。
他應(yīng)該有很大的煙癮,而且正在戒煙?!笍堄浾吣?,歡迎來到長明孤兒院開展專訪?!?/p>
蘇秘書露出職業(yè)且疏離的笑容:「鄙姓蘇,是陳院長的助理。院長安排我全程陪同,
協(xié)助您完成采訪?!箯垵舷麓蛄苛颂K秘書一眼:鼻梁上一副銀絲框眼鏡遮掩了冷漠的眼神,
領(lǐng)帶筆挺,西裝一絲不茍,散發(fā)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您好,蘇秘書,有勞了?!?/p>
張濤主動與他握手,「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走個流程?!?/p>
張濤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現(xiàn)在有些流言我都覺得離譜,
毀謗咱們長明孤兒院經(jīng)營著些不可告人的勾當,不知道蘇秘書怎么看?」我搖了搖頭,
張濤想出其不意占據(jù)先手,但以蘇秘書的準備與城府,很難被詐出什么。
蘇秘書苦笑:「您也說了這是毀謗。長明孤兒院一直致力于收容無家可歸的孤兒,
為他們遮風(fēng)擋雨。幸得市里領(lǐng)導(dǎo)及諸多商界愛心人士支持,長明孤兒院才得以經(jīng)營至今,
現(xiàn)在更有市報社的記者來為我院正名。想必經(jīng)您之筆,定能消除那些流言蜚語?!?/p>
張濤聽出此番話暗含敲打之意,
但又哪里肯輕易放棄:「說來奇怪——長明孤兒院多年來收留了這么多的孤兒,
認養(yǎng)率卻從未公開。我本想再做一期跟蹤訪談,卻找不到從咱們院被認養(yǎng)走的孩子。
不知道蘇秘書能否幫忙?」「我院的認領(lǐng)記錄一直在市里報備著的。
但考慮到收養(yǎng)家庭的隱私問題并未公開,貿(mào)然進行采訪也不利于被收養(yǎng)者的心理健康。
您若是有做追訪的興趣,可以向市里申請調(diào)取檔案。」
張濤冷笑一聲不再強求:「有機會一定?!勾齼扇俗哌h后,
我身邊冒出一個吸溜著鼻涕泡的小腦袋,左右張望后,伸手搶我鍋里的面,
被我一筷子敲的縮了回去。我挑出一碗面遞給這個小鼻涕蟲,他便狼吞虎咽地吸溜起來。
吃罷面,他虎頭虎腦地問我:「老王,你怎么看?!?/p>
我依舊頂著咕嘟嘟冒泡的面湯:「火挺旺,面挺硬?!埂改闵俑掖騿≈i!」
小鼻涕蟲眼一橫:「老王,你覺得這個記者靠譜嗎?」
我深深地看了小鼻涕蟲一眼:「反正比你強?!剐”翘橄x正色道:「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一刻也不想等了,大家每晚都做噩夢,好多人都已經(jīng)到極限了?!?/p>
我有點恍然:「看來你肚子里早有面條了?!剐”翘橄x沉默了許久,問我:「老王,
還有棉花嗎,酒精也行,入冬了,保暖消毒都用得上?!惯@次換我沉默了。良久,
我才開口:「玩火不好,容易尿炕?!埂改愦鬆?shù)模 顾瓶诖罅R,「你管老子?」
小鼻涕蟲走了。我知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這個孤兒有自己的主意,我勸不動?;痣m旺,
但這點時間是煮不爛面條的,他這是想再加把火。何況——這孩子手里不止有一捆柴。
4.「精彩!精彩!」電視里傳來審判者的歡呼,「誰能去防備一個癡傻的門衛(wèi)呢?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得到了一個精彩懸疑的開局?!?/p>
「被設(shè)計好的采訪、不可告人的交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準備和底牌!」「那么,
請下一位發(fā)言人繼續(xù)告訴各位觀眾,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呢?」我識趣地閉上了嘴,
看向 2 號發(fā)言人——長明孤兒院的護工,周姨。周姨打了個機靈,
大喊一聲:「我沒放火!我沒殺人!」可是無人理會她。她喘息良久,最后平靜了下來,
緩緩講起她所知道的故事。周姨人挺好的,每次都是她幫我們擦藥消腫止疼;女生們倒還好,
我們幾個半大小子倒挺不好意思的。小鼻涕蟲一邊往蠟瓶里倒酒精,
一邊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咐贤?,你不知道,
我們幾個撅著大腚排一排等著上藥……」「打住,再說下去過不了審了?!?/p>
我出言打斷他的話,陪著他一起往蠟瓶里倒酒精。半晌無話。「老王,
你說我們?yōu)槭裁匆膺@種罪呢,就因為我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嗎?」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只能接著玩兒蠟瓶?!冈洪L說,我們以前沒人要,以后也不會有人要的。
只有孤兒院才是庇護大家的家,他才是我們的親人。外面都是壞人,
出了這個家就沒吃沒喝活不下去,還沒人保護我們了?!埂缚墒恰诩依镆矔軅??!?/p>
「老王,你說,日子是只有現(xiàn)在如此,還是一直會如此呢?」我只能含糊作答:「會好的?!?/p>
停了停,又說:「周姨是疼你們的?!惯@話半真半假。我是需要這個身份茍著,
周姨卻是性子弱膽子小,即使知道些什么,也不敢拿出去說。
何況他家里父母都吃著孤兒院的低保,一家都靠孤兒院養(yǎng)著。
這也是院長放心讓她當護工的原因。「老王,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故事嗎?」
小鼻涕蟲站起來拍了拍手,「想讓獵犬打到獵,就得把它的鏈子解開。」「你說什么?」
蘇秘書掃了一眼張濤,迅速把周姨拉去一邊:「禮堂那邊出亂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周姨眼神閃躲:「孩子們一直在禮堂排練,可能是餓了,一直哭。孫保安又性子急,
我尋思趕緊找您匯報下,您去看看吧!」「成事不足!這個該死的混混!」蘇秘書咬牙。
「哦?蘇秘書看來有事要處理呀,需要我?guī)兔幔俊箯垵翡J地嗅到了新聞的氣息。
蘇秘書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情緒,禮貌回應(yīng):「實在抱歉,孩子一多就不好帶,禮堂那邊出了點亂子,
讓您見笑了。是我們照顧不周,我這就去安撫一下。」不等張濤回應(yīng),
蘇秘書搶先吩咐:「周姨,你帶張記者先去會客廳休息,我稍后就到?!怪芤讨Z諾點頭。
蘇秘書禮貌點頭致歉,轉(zhuǎn)身快步離開。門衛(wèi)室內(nèi),我掛著耳機無聊地控制監(jiān)控器追蹤,
直到送蘇秘書面色陰沉地走出監(jiān)控區(qū)。周姨尷尬地笑了笑,不敢與張濤對視:「張記者,
您跟我來吧?!箷蛷d。周姨剛給張濤泡好茶,一個瘦小的身影突然沖了進來,
一把抱住周姨,哇哇大哭:「不好了周姨,出血了出血了,孫叔打唔唔#¥&%」
周姨慌亂地捂住了小鼻涕蟲的嘴,成功讓他剩下半句話憋在嘴里:「你怎么跑來了?
不怕不怕,蘇秘書已經(jīng)過去了,會沒事的!」突發(fā)情況顯然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看張濤雙眼放光,顯然準備咬死這條線索不放,
要是從她這里壞了事……后果不堪設(shè)想??謶趾吞颖苷紦?jù)了上風(fēng),
周姨把小鼻涕蟲往張濤身上一推,慌亂道:「張記者,那邊有點特殊情況,我得過去。
麻煩您照顧一下這孩子,我沒法陪著您了,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張濤正欲開口,
卻被小鼻涕蟲一把抱?。骸甘迨迥銊e去,我怕……」張濤臉一黑,沒等他反應(yīng),
周姨已經(jīng)落荒而逃。見事不可為,張濤只能先安撫起眼前的孤兒?!负⒆觿e怕,
坐下來慢慢說?!谷缓笏统泽@地看到這個孤兒立刻停止啜泣,直愣愣地盯著他。
小鼻涕蟲眼神明亮,帶著三分不安七分決絕:「叔叔,
有人告訴我記者是為大家伸張正義的人,您能救救我們嗎?」我關(guān)閉了會客廳的攝像頭,
開始幫小鼻涕蟲銷毀剛才的監(jiān)控記錄。順便把畫面切換到禮堂的監(jiān)控視角繼續(xù)看戲。
「你們這幫沒人要的玩兒意!賠錢貨!這才幾句話,說都說不齊!」
孫保安扯著公鴨嗓大罵:「飯都吃河溝里了!飯桶!跟我念:院長是我們的太陽!」
「院長……是我們的太陽。」唯唯諾諾的聲音響起,參差不齊。「嗚嗚……哇!」
一個小女孩沒跟上節(jié)奏,看著孫保安迅速變黑的臉,一下子哭了出來。
「哭、哭、哭……我讓你哭!」孫保安揚手一個巴掌,「就是你,伺候人伺候不好,
喊口號也喊不明白,院長養(yǎng)你干什么用?再結(jié)結(jié)巴巴,回大街上要飯去吧!」「聽著,
你們都是沒人要的東西,被扔過一次的人!孤兒院給了你們第二次生命,但不會白養(yǎng)著你們!
如果有哪個還想回到以前上大街要飯的日子,和我直說,老子成全你!」「閉嘴!」
蘇秘書推門而入,臉色陰沉的可怕。孫保安一愣,馬上堆起諂媚的笑容:「蘇秘書,
您不是接那個記者去了嗎,怎么還來禮堂了?」蘇秘書徑直略過他,
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小女孩:「乖,委屈你啦,不疼不疼?!?/p>
小女孩捂著肚子站了起來:「可是我好疼,我我......站著疼?!固K秘書笑容未減,
只是眼神冷了下來:「乖……排練是為了迎接記者叔叔。記者叔叔開心了,
陳院長也就開心了。但如果囡囡你做不好,陳院長不開心了怎么辦呀?」
小女孩驚恐地張大了嘴,兩腿打顫?!改阋膊幌朐谛『谖堇镌訇P(guān)上一整天,對吧?」
蘇秘書笑問,「畢竟,院長不喜歡不聽話的壞孩子?!埂脯F(xiàn)在告訴叔叔,還疼嗎?」
小女孩忍住打顫的雙腿和眼眶里的淚水,諾諾回答:「不……不疼了?!埂刚婀??!?/p>
處理完小插曲,蘇秘書冰冷地看向?qū)O保安:「你過分了。平時也就罷了,今天來記者,
你就非給他留把柄?」「嗨,我腦子一熱……都怪我!蘇秘書你可得幫幫我啊,
要是被那個記者捅到院長那兒去……」蘇秘書一擺手:「罷了,我來的匆忙,
讓張濤自己待著不是個事兒,我也不放心。你現(xiàn)在去接待室把周姨換回來,
讓她來這邊給你處理一下你留下的爛攤子。我去請院長,盡早開始專訪,免得再節(jié)外生枝。
記得少說話,別在那個記者跟前露破綻?!埂笟G欸,好嘞。」孫保安應(yīng)了一聲,快步走遠。
不對勁。蘇秘書覺得十分不對勁。總感覺今天的不順利有些太刻意了?!傅戎芤虂砹?,
先清點下人數(shù)吧?!固K秘書自語道。就這樣等了許久,
蘇秘書終于等來了火急火燎的周姨和背著藥箱的孫保安。蘇秘書頭皮發(fā)麻,
幾盡怒吼:「你們兩個怎么一起回來了?張濤呢?」孫保安站前一步訕笑:「蘇秘書消消氣,
我這不是幫周姨拿藥箱去了嗎,周姨他腿腳不好……」「我問你張濤呢?
現(xiàn)在誰和張濤在一起?」蘇秘書終于咆哮出聲。
孫保安一縮頭:「我這不是著急先處理囡囡的事兒嗎,只要這邊處理好了,
那記者沒證據(jù)還能翻起什么浪來,晾他一會兒也沒啥。蘇秘書,我這可是為大局著想啊?!?/p>
「蠢貨,到現(xiàn)在你還只想著你自己的飯碗!」蘇秘書怒極反笑,「沒人看著那個刺頭,
誰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來?真要讓他壞了事,你等著承受院長的怒火吧!」
孫保安漲紅了臉:「我我我……我現(xiàn)在就去接待室盯死他!他要是敢做什么多余的事,
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滴滴、滴滴」電話鈴響起,蘇秘書拿起電話一看,
臉色迅速變得蒼白?!浮愒洪L,我在?!?/p>
電話那邊傳來冷漠的男聲:「張濤現(xiàn)在就堵在我辦公室的門口,你們誰能告訴我,
這是怎么回事?」「院長,禮堂這邊出了點小意外,我馬上就能處理好……」「不需要了。
開免提,對著話筒,我和他們說。」蘇秘書臉色灰敗,但只能照做?!父魑恍∨笥?,
我是你們的陳院長。」「你們中是不是有人覺得很驚喜?心里長草了?
覺得一個外人能做到些什么?」「醒醒吧,孤兒院才是你們的家、你們最后的收容所。
今天來的客人,是市里派來做宣傳的,本來會有一場歡迎會,展現(xiàn)各位小朋友的面貌,
不過因為一些小插曲,歡迎會取消了。」
「別以為我不知到你們中有些人私底里做了些什么小動作。院長不說,因為院長愛你們,
愿意包容原諒你們。」「但因為你們不聽話,現(xiàn)在院長要下發(fā)懲罰了?!埂杆腥耍?/p>
沒有我的同意不得離開禮堂。在我接待完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以前,你們需要立正站好。
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許動、也不許交頭接耳。直到我原諒你們?yōu)橹埂!埂嘎犆靼琢藛幔?/p>
那就排隊站好,乖乖等著。不聽話的后果,大家都清楚吧?!?.「你或許善良,
但無能的善意沒有任何用處;你或許同情,但沒有勇氣支撐的同情根本無處安放?!?/p>
「你夾在中間卻又無可奈何,你盡心盡力對孤兒門的照顧反而被惡人用作罪行的粉飾與遮掩。
其實你也清楚,無論怎么治療他們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也無法彌補他們心靈上的疤痕?!?/p>
「最終你也明白,你只不過是個好心的幫兇而已?!箤徟姓咴亣@調(diào)一般的聲音如是總結(jié)。
「好啦好啦,節(jié)奏有些太慢了。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關(guān)鍵人物還沒發(fā)言,不是么?」
「輪到你了,作為長明孤兒院的白手套、院長的唯一助理,有多少事經(jīng)由你手,
你又積累了多少秘密?答應(yīng)我,別讓暗網(wǎng)的觀眾們失望,好么?」「畢竟在這里,
你的性命可沒有你的故事值錢?!埂杆哉f吧,揭露吧,取悅吧!
觀眾們已經(jīng)受夠了平鋪直敘!」「請——開始你的表演。」昏暗的燈光下,
我看到蘇秘書緩緩睜開了眼,似在醞釀著什么。這一刻我也十分好奇,
這個白手套到底知道多少事。終于,他開口了。「沒錯,
長明孤兒院陳院長借收養(yǎng)未成年孤兒為掩護,實際則逼迫他們對外做皮肉生意?!?/p>
「一開始只是孤兒院的個別贊助者。隨著慢慢圈子打開,先是各方投資人、然后是周邊富豪,
最后……呵,你們懂的,權(quán)錢交易是生意人永恒不變的追求。」
的渠道——偏僻的娛樂地點、充足的到訪理由、嚴格的保密措施......以及最重要的,
完全被掌控的、社會關(guān)系一片空白,從未出去過也不可能走出孤兒院的『貨物』們?!?/p>
「就這樣,短短幾年時間,陳院長便經(jīng)營起了一張錯綜復(fù)雜、影響力極為可怕的關(guān)系網(wǎng)?!?/p>
「這個回答你滿意了么,審判者?」面具下饒有興趣的聲音傳來:「繼續(xù)?!埂溉缒闼??!?/p>
蘇秘書沒有一絲慌亂,「我會告訴你那一天發(fā)生了什么,
以及......我不可能是那個縱火者。」院長辦公室。陳院長合上筆記本,
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刺頭?!笍堄浾?,久仰。」張濤掃了掃身后并排站立的蘇、孫二人,
冷笑一聲:「院長,如您所愿,我來專訪了?!龟愒洪L搖了搖頭,
不怒自威;「可你的態(tài)度不對?!顾従徠鹕?,居高臨下地看著張濤:「你當然可以提問,
但我想你更清楚這沒有意義,對嗎?所以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像這樣單刀直入,
你的底氣在哪里?是你外套夾層里的錄音筆,還是你那個有前科的線人?」張濤面色一變。
「沒人能脫離社會的關(guān)系網(wǎng)。你身邊有太多同事。你的習(xí)慣、你的脾性,總有了解你的人,
不是嗎?」陳院長緩緩踱步繞近張濤,「所以不妨檢查一下,你的底牌還能不能正常工作?」
張濤沉默良久,挫敗道:「那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爭取到了這個專訪名額?」
陳院長冷笑:「人是會被社會馴化的,恰巧,在這方面我比較有經(jīng)驗。今天之后,
我會得到一篇正名的專訪,而你的領(lǐng)導(dǎo)會得到一個認清現(xiàn)實的下屬,
抑或失去一個難以控制的刺頭。」「張濤,你猜的沒錯,這的確是你最后的機會。
但無關(guān)真相,只關(guān)乎你個人。」陳院長眼神冰冷,「聽說你在戒煙?那【癮君子孤兒院發(fā)癥,
失足墜崖】這個新聞標題如何?」「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張濤雙目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