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設(shè)計院的玻璃窗,孟歡已經(jīng)把周理辦公室的文件分類整理好了。
她踮腳將最后一摞圖紙放上書架,轉(zhuǎn)身時差點撞上推門進來的人——周理手里端著兩杯咖啡,
淺棕色的液體在杯壁晃出溫柔的弧度?!靶⌒狞c?!彼焓址隽怂话?,
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衫滲進來,像春日里的第一縷暖風?!敖o你的,加了奶?!泵蠚g接過咖啡,
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心里也跟著暖起來。來周理公司做助理的這些天,
她每天都被這樣的細節(jié)包裹著。他知道她喝不慣黑咖啡,
總會提前在茶水間備好鮮奶;知道她整理文件時喜歡聽輕音樂,
特意在她的工位上放了臺藍牙音箱;甚至記得她高中時總丟三落四,
每天早上都會在她包里塞一包紙巾和備用的簽字筆。
這間被周理稱為“助理辦公室”的小房間,原本是間閑置的接待室。
他讓人重新刷了米白色的墻,擺上她喜歡的綠植,靠窗的位置放了張折疊沙發(fā),
“午休時可以躺會兒”。辦公桌是原木色的,和她以前公寓里的書桌一模一樣,
連抽屜里的分隔板都按她的習慣調(diào)整過——左邊放剪刀膠帶,右邊放便簽本,中間放零食。
“上午有個會,資料我放你桌上了。”周理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小口啜飲咖啡,
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孟歡點點頭,目光掃過桌上的文件袋,封面上貼著張便利貼,
是周理的字跡:“重點在第三頁,用熒光筆標好了?!彼肫鹱蛱焱砩霞影嗾碣Y料,
隨口抱怨了句“這份報告的重點太散了”,沒想到他記在了心上。會議開了整整一上午。
孟歡坐在周理旁邊做記錄,筆尖在紙上劃過,偶爾抬頭時,總能撞見他看過來的眼神。
每當她卡殼或找不到資料時,他總會不動聲色地用指尖敲敲桌面,示意資料的位置。散會時,
他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筆記本,“我來整理就行,你去喝杯茶歇會兒?!毕挛缯韴箐N單時,
孟歡發(fā)現(xiàn)自己多算了一筆交通費。她正懊惱地翻找原始票據(jù),周理端著杯蜂蜜水走進來,
把杯子放在她手邊:“算錯了?我看看?!彼闹讣鈩澾^單據(jù)上的數(shù)字,溫度比紙張更暖,
“這里多寫了個零,改過來就行?!彼闷鸸P,在錯誤處畫了個小小的叉,旁邊補了行小字,
“下次別急,慢慢算。”“對了,”周理收拾文件時突然開口,“晚上別安排事,
帶你去個地方?!泵蠚g的心跳漏了一拍,筆尖在紙上頓了頓:“什么地方?”“秘密。
”他轉(zhuǎn)過身,夕陽的光落在他發(fā)梢,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驚喜?!泵蠚g心想,
這人怎么這么多驚喜。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孟歡對著電腦屏幕,
敲幾下鍵盤就抬頭看一眼時鐘。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卷著飄落,在窗臺上積了薄薄一層。
直到暮色漫進辦公室,周理才拎著外套走過來:“走了?!彼能囃T跇窍?,
車頂落了幾片金黃的葉子。孟歡坐進副駕,發(fā)現(xiàn)座椅被調(diào)得更靠后了些,
“下午看你說腰有點酸,這樣坐著舒服點。”周理發(fā)動車子,方向盤轉(zhuǎn)了個漂亮的弧度,
匯入晚高峰的車流。車子沒有往雛安家的方向開,反而拐進了一條陌生的林蔭道。
兩旁的懸鈴木很高,路燈的光透過枝椏灑下來,在車廂里投下斑駁的光影。孟歡側(cè)頭看周理,
他目視前方,嘴角卻藏不住笑意,連帶著踩油門的動作都輕快了些?!暗降资鞘裁大@喜?。?/p>
”她忍不住又問,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安全帶的卡扣。周理騰出一只手,
覆在她的手背上:“快到了。”他的掌心很暖,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大約半小時后,
車子停在一棟公寓樓下。淺米色的外墻,樓下有個小花園,種著幾株臘梅,
枝頭已經(jīng)綴滿了小小的花苞。周理熄了火,轉(zhuǎn)頭看她:“閉眼。”孟歡聽話地合上眼,
被他牽著往前走。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是她以前公寓常用的香薰味道,清清爽爽的,
一下子就勾出了熟悉的記憶?!昂昧??!敝芾淼穆曇粼诙呿懫?,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孟歡睜開眼,呼吸瞬間停滯了。眼前是間公寓的客廳,淺灰色的布藝沙發(fā),原木色的茶幾,
暖黃色的燈光從天花板灑下來,在地板上織成一片柔軟的光網(wǎng)。她下意識地往里走,
腳步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廚房的櫥柜是奶白色的,洗碗機是她念叨了半年的牌子,
連水槽邊的瀝水架都和她原來用的那款一模一樣;臥室的窗簾是淺杏色的,
布料的厚度剛好能擋住清晨的陽光,
是她以前總說“這樣能睡懶覺”的款式;陽臺的欄桿上擺著幾盆多肉,都是她養(yǎng)過的品種,
葉片胖乎乎的,看得出被照顧得很好。孟歡的手指撫過陽臺的欄桿,
冰涼的觸感讓她猛地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周理。他手里捏著個紅色的本子,
封皮上燙著金色的“不動產(chǎn)權(quán)證”字樣,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胺慨a(chǎn)證,”周理走過來,
把本子遞到她手里,指尖有些發(fā)紅,“上周剛辦下來的?!狈慨a(chǎn)證上的權(quán)利人那一欄,
清清楚楚寫著她的名字。孟歡的指尖劃過那三個字,油墨的觸感有些硌手。
“上個月路過這里,看到有現(xiàn)房,就定下來了?!敝芾韽纳砗筝p輕環(huán)住她的腰,
下巴抵在她發(fā)頂,聲音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雀躍,“裝修隊說你喜歡的那種墻漆缺貨,
我跑了三家建材市場才找到。還有臥室的頂燈,
你說過暖黃色的燈光最容易睡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像在匯報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孟歡卻聽著聽著,眼眶就濕了。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拿著卷尺在舊公寓里彎腰測量的樣子,
想象他跟裝修師傅比劃窗簾褶皺度時的認真,
連開關(guān)的位置都按她的習慣來——她總愛把床頭燈的開關(guān)設(shè)在左手邊?!爸芾?,
”孟歡的聲音啞得厲害,像被砂紙磨過,“你怎么這么傻啊?!彼D(zhuǎn)過身,看著周理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長,此刻垂著,能看見眼底的紅血絲——大約是最近忙著盯裝修,沒睡好。
燈光落在他臉上,把他眼下的青黑照得格外清晰,卻讓他的眼神顯得格外真誠。周理沒說話,
只是微微低頭,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很輕的吻。他的唇瓣帶著點微涼,卻像顆石子投進心湖,
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不傻。”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值得。
”客廳的掛鐘滴答作響,暖黃的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地板上,
像一幅暈開的水墨畫。周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fā),指尖的溫度燙得她心口發(fā)顫。
“搬過來?”他輕聲問。孟歡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什么,
抬頭看他:“我回去跟雛安商量下。”周理聞言笑了,眼角的細紋都帶著暖意。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像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動物:“好,等你和她商量好。”他頓了頓,
補充道:“我跟樓下的業(yè)主打聽了,他的儲藏室想轉(zhuǎn)租,我已經(jīng)付了定金,
剛好給雛安放畫具,她不是總說顏料味嗆得睡不著嗎?”孟歡的心猛地一軟。
她從沒跟周理抱怨過這些,可他卻從雛安偶爾的吐槽里記在了心上。
上周雛安還對著滿客廳的畫稿嘆氣,說“要是有個專門的畫室就好了”,
原來周理早就想好了對策?!澳氵B這個都想到了?”孟歡的聲音帶著點哽咽。“嗯,
”周理點頭,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以后這里也是你們的家,得讓你們都住得舒服。
”他拉著她走到客廳的儲物柜前,打開最下面的抽屜。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幾疊漫畫,
都是她高中時追過的《火影忍者》,封皮被細心地包裹,邊角一點都沒磨損。
“找了好幾家舊書店才湊齊的,”周理的聲音很輕,“知道你一直沒看完結(jié)局。
”孟歡拿起一本,指尖拂過泛黃的封面,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她總躲在老書店看漫畫,
周理就在門口等她,手里拿著她愛吃的草莓糖葫蘆。那時候的陽光也是這樣暖,
透過梧桐樹葉落在他身上,像此刻心里的溫度?!爸芾?,”她突然抬頭,眼眶亮晶晶的,
“謝謝你。”周理笑了,伸手把她攬進懷里?!爸x什么,”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fā)頂,
聲音溫柔得像浸在水里,“以后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謝?!笨蛷d的燈光漸漸柔和下來,
窗外的風聲帶著臘梅的清香飄進來。孟歡靠在周理懷里,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突然覺得,
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歸宿。那些藏在時光里的溫柔,那些跨越了漫長歲月的惦記,
終究長成了最溫柔的模樣。掛鐘敲了九下,提醒他們該回去了。孟歡走到玄關(guān)換鞋時,
發(fā)現(xiàn)鞋柜里已經(jīng)擺好了一雙粉色的棉拖,
和她原來那雙一模一樣——連鞋底的卡通圖案都分毫不差?!澳氵B拖鞋都準備好了?
”孟歡驚訝地問。“嗯,”周理點頭,眼底藏著笑意,“以前偷偷記下的牌子。
”孟歡又氣又笑,卻忍不住彎了嘴角。她知道,這個男人就是這樣,
把所有的溫柔都藏在細節(jié)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為她鋪好了一條通往未來的路。
回去的路上,車子行駛在鋪滿落葉的街道上,像穿過一條金色的隧道。孟歡側(cè)頭看周理,
他正專注地開車,側(cè)臉在路燈下顯得格外柔和。她突然想起高三那年,
他也是這樣騎著單車帶她穿過梧桐道,后座的她總偷偷拽著他的衣角,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
時光好像真的在這一刻圓滿了。那些錯過的歲月,那些藏在心底的惦念,
終究在這個暖黃的燈光里,找到了最溫柔的答案?!爸芾恚泵蠚g輕聲說,“我好喜歡這里。
”周理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笑了?!耙院?,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車子繼續(xù)往前開,
載著滿車的星光和兩個人的心跳,駛向那個叫做“未來”的地方。
窗外的臘梅還在靜靜醞釀著花苞,像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綻放出滿院的芬芳。
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孟歡推開家門時,玄關(guān)的燈正亮著,
暖黃的光在地板上投出一塊小小的光斑。她剛換好鞋,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就“嗖”地竄過來,
抱著她的腰晃個不?!请r安,發(fā)梢還帶著剛洗過的水汽,身上飄著橘子味的沐浴露香。
“歡歡!你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被外星人綁架了!”雛安把臉埋在她肩上,
聲音里帶著點委屈的鼻音。客廳的沙發(fā)上堆著她的畫稿,茶幾上的泡面桶還冒著熱氣,
顯然是等得急了。孟歡笑著拍拍她的背,
把手里的鑰匙串放在玄關(guān)柜上——那串鑰匙上多了個新的金屬環(huán),掛著的是那套公寓的鑰匙,
冰涼的觸感還帶著周理手心的溫度?!皼]被綁架,就是周理帶我去了個地方?!薄笆裁吹胤剑?/p>
”雛安猛地抬起頭,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星,“是不是求婚了?快拿戒指出來給我看!
”她作勢要去翻孟歡的包,被孟歡笑著按住。“不是求婚,”孟歡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鑰匙串,“他……給我買了套房子。”“房子?!
”雛安的聲音陡然拔高,差點掀翻屋頂,“多大的?在哪?裝修了嗎?
是不是帶落地窗的那種?”她連珠炮似的發(fā)問,眼睛里的興奮快要溢出來。孟歡被她逗笑了,
把公寓的事情簡單說了說,末了補充道:“他還在樓下租了個儲藏室,說給你當畫室,
采光挺好的,還帶獨立的洗手池,方便你洗顏料盤?!薄爱嬍??!”雛安的興奮值直接爆表,
她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三個圈,突然撲過來抱住孟歡,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
“歡歡!我愛你一輩子!不,兩輩子!”她在孟歡臉上親了一大口,留下個濕漉漉的印子,
“周理也太夠意思了吧!我就說他是個好男人!”孟歡笑著擦掉臉上的口水,
心里的那點猶豫被雛安的興奮沖散了大半。她看著雛安手舞足蹈地規(guī)劃畫室的布局,
說要在墻上裝塊大畫板,還要擺個懶人沙發(fā),畫累了就窩著看漫畫,
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這個陪她從青澀到成熟的姑娘,永遠都在為她的幸福而真心雀躍。
“那個……雛安,”孟歡猶豫著開口,聲音有點小,“我可能……要搬過去住了。
”雛安的動作瞬間僵住,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她慢慢轉(zhuǎn)過身,雙手叉腰,
眉頭擰成個“川”字,突然怒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周理這小子沒安好心!
他就是想從我身邊把你搶走!”她的聲音洪亮,震得窗臺上的多肉都抖了抖。
孟歡被她嚇了一跳,正想解釋,卻見雛安突然泄了氣,耷拉著肩膀走到她面前,
踢了踢她的拖鞋:“算了算了,看在他給我準備了畫室的份上,本姑娘就忍痛割愛了。
”她撇撇嘴,眼眶卻有點紅?!半r安……”孟歡的聲音有點哽咽?!翱奘裁?,
”雛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笑得比哭還難看,“以后我想你了,
隨時可以去那個你家蹭吃蹭住,你可別趕我走?!薄安挪粫泵蠚g抱住她,
把臉埋在她頸窩,“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薄澳钱斎唬彪r安拍了拍她的背,
聲音悶悶的,“快收拾東西吧,明天我?guī)湍惆??!币估?,孟歡躺在床上,
聽著身邊雛安均勻的呼吸聲,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敲打打。她猶豫了很久,
才給周理發(fā)了條消息:“我明天就搬過去?”幾乎是秒回:“好。早點睡。
”孟歡看著那三個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她回復:“哦?!钡诙煲辉?,
雛安就拽著孟歡開始收拾東西。雛安一邊幫她疊衣服,一邊絮絮叨叨:“這件藍裙子別帶了,
顯胖;那個兔子玩偶必須帶上,你睡覺總抱著;對了,墨點,跟著你媽媽,
你可別落在我家了,我家很亂的……”周理中午過來幫忙,他帶來了幾個大紙箱,
還請了搬家公司的師傅。雛安指揮著師傅們搬畫架,嘴里不停念叨:“輕點兒輕點兒。
”周理則默默幫孟歡整理零碎的物件,把她的漫畫書一本本放進箱子,還細心地墊上軟布。
搬家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當最后一個箱子被搬上卡車時,雛安突然抱住孟歡,
眼眶紅紅的:“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總熬夜,周理要是欺負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來揍他?!薄爸懒?,”孟歡笑了,幫她擦掉眼淚,“你也要好好的,別總吃泡面。
”周理把孟歡的東西搬上樓時,夕陽正透過公寓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影。
孟歡站在客廳中央,看著那些熟悉的物件被一一歸位,
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里真的是她的家了。“累了吧?”周理走過來,
遞給她一杯溫水,“先歇會兒,我去做飯?!泵蠚g搖搖頭,跟著他走進廚房。
看著他熟練地系上圍裙,打開冰箱拿出食材,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格外安心。
冰箱里塞滿了她愛吃的草莓和酸奶,櫥柜里擺著她慣用的陶瓷碗,
連調(diào)料瓶的位置都和她原來的習慣一樣——鹽在左,糖在右。晚飯很簡單,番茄雞蛋面,
卻是孟歡最熟悉的味道。吃面的時候,孟歡看著他低頭喝湯的樣子,突然想起高三那年,
他也是這樣在食堂幫她挑出碗里的香菜,動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吃完飯,
孟歡主動去洗碗。周理靠在廚房門口看她,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水流嘩嘩地淌過指尖,
泡沫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孟歡突然覺得,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有愛的人,
有溫暖的家,有平淡日子里的煙火氣。洗完澡,孟歡穿著睡衣站在客廳里,有點不知所措。
公寓是兩室一廳,主臥帶陽臺,次臥稍小些,周理說讓她睡主臥,他睡次臥。
可當她站在主臥門口時,心里卻冒出個奇怪的念頭——要是……和周理睡在一起會怎么樣?
這個想法像顆種子,在心里迅速生根發(fā)芽。她想起周理溫暖的懷抱,
想起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臉頰突然變得滾燙。孟歡在房間里踱來踱去,
手指絞著睡衣的衣角。她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可腳步卻不聽使喚地走向次臥。
周理的房門虛掩著,透出一點暖黃的光。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一條縫。
周理正靠在床頭看書,暖黃的燈光落在他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聽到動靜,
他抬起頭,眼神里帶著點疑惑:“怎么了?”孟歡的心跳得飛快,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她攥著衣角,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周理,我……我可以和你睡嗎?”周理愣了一下,
隨即輕輕“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孟歡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踮著腳尖跑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鉆進去。床不算小,
可她和周理之間卻像隔了一條銀河,中間能再躺下兩個人??諝獍察o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孟歡的手心全是汗,她偷偷側(cè)過臉看周理,他已經(jīng)放下了書,關(guān)了燈。她猶豫了很久,
像做賊似的,一點點往周理那邊挪動。床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就在她快要碰到他的胳膊時,周理突然轉(zhuǎn)過身,一把將她攬進了懷里。
他的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進骨血里。孟歡的臉貼著他的胸膛,
能清晰地聽到他加速的心跳,和她的頻率一模一樣。他身上的雪松味混合著淡淡的皂角香,
鉆進鼻腔,讓她的臉頰燙得能煎雞蛋?!澳恪泵蠚g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嗓子像被堵住了。
周理沒說話,只是收緊了手臂,把臉埋在她的發(fā)頂,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耳廓,
癢得她心尖發(fā)麻。孟歡漸漸放松下來,她想,他們已經(jīng)是情侶了,
睡在一起好像也沒什么不對。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
指尖觸到他襯衫下緊實的肌肉,硬硬的,帶著溫度?!爸芾恚泵蠚g的聲音帶著點好奇,
還有點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有腹???”周理低低地笑了一聲,胸腔的震動透過襯衫傳過來,
酥酥麻麻的?!班?。”他的聲音帶著點笑意,還有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孟歡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她從小到大還沒摸過腹肌呢?!澳恰铱梢悦??
”她的聲音小得像撒嬌。周理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有點悶:“隨便你?!钡玫皆S可,孟歡的膽子大了起來。
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劃過他的腰線,隔著薄薄的襯衫,能清晰地摸到那幾塊緊實的肌肉,
線條分明,充滿了力量。她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手指在上面輕輕戳了戳,又按了按,
覺得好玩極了?!皠e鬧?!敝芾碜プ∷鱽y的手,聲音里帶著點壓抑的沙啞。他的掌心很燙,
燙得孟歡的指尖都紅了。孟歡抬頭看他,正好撞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吹盟奶┝艘慌?。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捧著他的臉,在他的眉毛上輕輕親了一下?!懊济H一下。
”她小聲說。然后是臉頰,左邊一下,右邊一下。“臉親一下?!敝芾淼暮粑鼭u漸粗重起來,
他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像只小松鼠似的在他臉上作亂,終于忍不住,
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這個吻和上次在畫室的不一樣,帶著點隱忍的渴望,來得又急又猛。
他的唇瓣帶著點微涼,卻燙得孟歡渾身發(fā)軟。他的舌尖輕輕撬開她的牙關(guān),
溫柔而強勢地探進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卷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孟歡的腦子一片空白,
只能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襯衫,任由自己沉溺在這個滾燙的吻里。直到她快要窒息時,
周理才稍稍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的呼吸都帶著點急促。
孟歡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不敢看他,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耳朵燙得能滴出血來。
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周理輕輕推開她,
聲音沙?。骸拔胰ヌ藥!泵蠚g點點頭,看著他起身走出房間,腳步似乎有點不自然。
她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還在飛快地跳動,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等周理回來時,孟歡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蜷縮在被子里,像只溫順的小貓,
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周理在床邊站了很久,輕輕幫她掖好被角,
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巴戆??!彼p聲說。他躺在她身邊,
小心翼翼地把她攬進懷里,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她的夢。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暖意。
周理看著懷中人恬靜的睡顏,眼底的溫柔像化不開的蜜糖。他知道,從今天起,這個房間,
這個家,因為有了她,才真正有了意義。那些漫長的等待,那些藏在時光里的惦念,
終究在這個夜晚,找到了最圓滿的歸宿。懷里的人動了動,往他懷里蹭了蹭,
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囈語。周理低低地笑了,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了些。這個夜晚,很長,
也很暖。像他們即將開始的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溫柔與期待。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溜進臥室時,
孟歡已經(jīng)醒了。她側(cè)躺著看身旁的周理,他睡得很沉,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
鼻梁挺直,唇線清晰。陽光落在他下頜線的弧度上,柔和得像幅精心暈染的畫。
孟歡心里像揣了只偷糖的小松鼠,悄悄湊過去,像只小貓似的,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剛離開,手腕突然被攥住。周理沒睜眼,另一只手卻按住她的后腦,
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帶回,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吻帶著清晨的微啞,溫柔又強勢,
卷著她的呼吸纏纏綿綿,直到孟歡的臉頰發(fā)燙,才被他輕輕咬了下唇角松開。
“你什么時候醒的?”孟歡瞪圓了眼睛,胸口還在起伏。周理睜開眼,
眼底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嘴角卻噙著笑:“比你早?!薄澳阊b睡?!”孟歡氣鼓鼓地捶他,
“耍我玩呢?”周理捉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她的指尖,
又側(cè)頭吻了吻她泛紅的眼角:“沒耍你,就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他的呼吸帶著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癢得她心里發(fā)軟。孟歡的氣瞬間消了大半,
嘟囔著翻過身背對著他:“不理你了。”背后傳來低低的笑聲,周理的手臂隨即環(huán)了過來,
將她圈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怎么了?”“就是突然不想上班了,”孟歡悶聲說,
“雛安說今天教我畫油畫,她新到了一批顏料?!薄澳蔷筒蝗ァ!敝芾淼穆曇艉茌p,
帶著縱容的笑意,“反正你的工作時間自由,跟上司說一聲就行。
”孟歡驚訝地回頭:“你真讓我偷懶啊?”“嗯,”周理捏了捏她的臉頰,“難得你有興致,
去吧?!毕词昊氐街髋P挑衣服,衣柜里一半掛著她的裙子,一半是周理的襯衫,
搭配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和諧。孟歡選了件鵝黃色的短T恤,配米白色的百褶裙。
換衣服時她光顧著哼歌,壓根沒注意虛掩的門縫。等她對著鏡子轉(zhuǎn)了個圈,
滿意地拎起帆布包準備去廚房時,剛走到門口就撞進一道熟悉的目光里。周理靠在門框上,
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手臂環(huán)在胸前,眼神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從鵝黃色T恤勾勒出的腰線,
到百褶裙裙擺掃過膝蓋的弧度,目光像帶著溫度,燙得孟歡瞬間紅了臉?!爸芾?!
你……你流氓!”孟歡慌忙捂住裙擺,往后退了兩步,心跳得像要炸開。周理低低地笑出聲,
推開房門走進來,伸手幫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領(lǐng):“多吃點早飯,看你瘦的。
”孟歡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換衣服時至少還穿著內(nèi)衣,不算完全走光。可被他這樣盯著看,
臉頰還是燙得能煎雞蛋,她氣鼓鼓地拍開他的手:“要你管?!薄拔宜湍闳ルr安家?
”周理沒在意她的小脾氣,順手拿起她的帆布包。“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泵蠚g往后躲,
“你快去上班吧,別遲到了?!敝芾頉]說話。早餐是周理做的,孟歡小口小口地吃著,
眼角的余光總能瞥見周理看過來的眼神,帶著點笑意,看得她心里甜甜的?!拔页酝昀?,
先走了?!泵蠚g背起帆布包,走到玄關(guān)換鞋。周理跟過來,替她系好鞋帶?!奥飞闲⌒?,
”他直起身,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晚上我接你回來。”“嗯?!泵蠚g點點頭,
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后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拉開門跑了出去。
周理摸了摸被她吻過的地方,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拐角,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陽光落在他身上,暖得像此刻心里的溫度。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
腳步輕快地走向電梯。樓下,孟歡坐在出租車后座,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