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嫉妒我能做王妃,竟設計下藥,讓我與人有染,毀我清白。父親將我亂棍打死,
拋尸荒野。二十年后,我攜一身醫(yī)毒之術,化身“鬼面神醫(yī)”歸來,天下皇權貴胄,
皆為我裙下之臣。新科探花郎身中劇毒,嫡姐為保夫君前程,三跪九叩,求我醫(yī)治。
我治好了他,他卻對我一見傾心,非我不娶。嫡姐恨我入骨,趁我為他解毒虛弱之時,
一把火燒了我的藥廬。濃煙中,我回到了被毀掉清白的那一晚。這一次,
我親手將那杯下了藥的酒,遞到了嫡姐唇邊,笑得溫柔純良?!敖憬?,這杯合歡酒,
你替我喝了吧?!苯憬悖材?,搶到了這錦繡姻緣,和那萬劫不復。01“姐姐,
這杯合歡酒,你替我喝了吧?!蔽业穆曇艉茌p,帶著一絲天真的顫抖,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沈明玉高傲地揚著下巴,眼中滿是鄙夷和不耐?!吧蚯帑[,你又在耍什么花樣?
”“我……我害怕?!蔽掖瓜卵郏L長的睫毛掩蓋住眸底的寒意,身體微微發(fā)抖。
將一個十五歲少女的恐懼與無助演繹得淋漓盡致?!奥犝f那位閻王殿下……性情暴虐,
我若是去了,恐怕……恐怕活不過新婚夜?!薄昂恰!鄙蛎饔襦托σ宦?,
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活閻王又如何?他也是王爺,是這大周朝最尊貴的男人之一。
”“能當上閻王妃,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她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
一刀刀割在我心上。若是前世,我定會嚇得面無人色,只會哭著求她??涩F在,
我只覺得可笑。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將手中的酒杯又往前遞了遞?!敖憬?,
我知道你一向比我聰明,比我能干。這王妃之位,本該是你的?!薄拔疑矸荼拔ⅲ蚜?,
實在不配。若是姐姐嫁過去,定能輔佐王爺,母儀天下?!边@番話,正中她的下懷。
沈明玉的臉上,果然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最享受的,就是我這副卑微仰望她的模樣。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彼p哼一聲,卻沒有立刻接那杯酒。她不蠢,
知道這杯酒里有文章。我心底冷笑,臉上卻更顯慌亂?!敖憬?,父親說,若是我不肯嫁,
便要打斷我的腿。”“我真的好怕……這杯酒,是我偷偷從廚房拿的。
想著……想著若真沒了活路,喝了它,一了百了。”我將“一了百了”四個字咬得極重,
眼中是徹骨的絕望。沈明玉眼中的懷疑,終于漸漸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她當然知道這里面不是毒酒,
而是她親手讓人放的合歡散。她要的,就是毀了我,再讓我頂著一個“不潔”之身,
被抬進閻王府。屆時,閻王府怪罪下來,我必死無疑。而她,
依舊是相府里高高在上的嫡小姐。“既然是尋死的酒,那妹妹可要喝干凈些?!彼χ?,
伸手來拿酒杯,手指卻“不小心”一晃。酒杯傾斜,琥珀色的酒液灑了我一身。酒香四溢,
帶著一股奇異的甜香?!鞍パ?,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彼傩市实氐狼?,
眼底的惡意卻毫不掩飾?!翱磥?,你連死,都死不利索?!蔽艺乜粗鴿裢傅囊陆螅?/p>
仿佛被嚇傻了。沈明玉欣賞夠了我的狼狽,
才慢悠悠地說道:“父親找來的張婆子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妹妹還是快些準備,
莫要誤了吉時?!闭f罷,她轉身,扭著腰肢,款款離去??諝庵校枪商鹣阍絹碓綕?。
我知道,她算準了我別無選擇。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勾起了唇角。姐姐,
你以為你贏了嗎?你弄濕我的衣服,是想讓這藥效通過皮膚更快地滲入,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可惜……你不知道,這“合歡散”真正的用法,并非口服。它最霸道的地方,
在于它是一種氣香。只要這酒灑出來,這滿室的香氣,便是最烈的催情藥。而我,
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服下了唯一的解藥。沈明玉,你為我準備的這場好戲,主角,該換人了。
我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夜風吹入,將滿室的香氣,盡數吹向了隔壁——沈明玉的閨房。
今夜,風是東風。姐姐,祝你,春宵苦短。02“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了相府靜謐的夜空。我正坐在鏡前,慢條斯理地梳理著長發(fā),
聽到這聲音,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來了。很快,
外面?zhèn)鱽黼s亂的腳步聲和父親沈相的怒吼。“孽障!你們在做什么!”“快!
把這個奸夫給我拿下!”緊接著,是嫡母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玉兒!我的玉兒?。?/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放下梳子,披上一件外衣,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剛到院中,
就看到一群家丁押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罵著。
而我的好父親,正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緊閉的房門,臉色鐵青。嫡母王氏正趴在門上,
哭得死去活來。好一出熱鬧的大戲。我走上前,怯生生地問:“父親,母親,出什么事了?
”父親看到我,像找到了出氣筒,怒喝道:“滾回去!這里沒你的事!”王氏猛地回頭,
一雙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笆悄?!沈青鸞!一定是你這個小賤人害我的玉兒!
”她像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揚手就要打我。我嚇得連連后退,柔弱地跌倒在地,
眼中蓄滿了淚水?!澳赣H,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我一直待在自己房里,
從未出去過啊……”“你還敢狡辯!”王氏指著我的鼻子,“玉兒的房間和你只隔了一道墻,
不是你還能有誰!”“夠了!”父親一聲怒喝,止住了王氏的瘋狂。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沒工夫看我們內斗?!皝砣?,去把大小姐給我?guī)С鰜恚 薄笆?!”房門被推開,
兩個婆子進去,很快,架出了一個披頭散發(fā)、衣不蔽體的身影。正是沈明玉。她雙目失神,
臉頰潮紅,嘴里還在喃喃地念著什么??吹剿@副模樣,她這副模樣,父親氣得眼前一黑,
差點栽倒?!澳跽希∧跽习?!”王氏看到女兒這副慘狀,更是哭得肝腸寸斷?!坝駜海?/p>
我的玉兒?。∈钦l害你至此!”她猛地看向我,眼神如同淬了毒的箭?!吧蚯帑[!
你這個掃把星!一定是你!你嫉妒玉兒,所以設計害她!”我縮了縮脖子,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般落下?!澳赣H,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閉嘴!”父親怒吼一聲,
打斷了王氏的指責,“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指著那被捆起來的男人,
厲聲問道:“這男人是誰?!”“回老爺,
這……這好像是府上的一個灑掃小廝……”管家顫顫巍巍地回答?!笆裁??!
”父親氣得險些吐血。“一個灑掃小廝?!沈明玉!你、你真是把我沈家的臉都丟盡了!
”王氏哭著撲到沈明玉身邊,試圖喚醒她?!坝駜?!你醒醒啊!你快告訴娘,到底是誰害你!
”沈明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視線落在我的身上,突然像被刺激到了一般,猛地尖叫起來。
“沈青鸞!是你!是你害我!你給我喝了那杯酒!是你!”她掙扎著,想要撲過來,
卻被婆子死死按住。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王氏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我大聲喊道。“我就知道是這個小賤人!老爺,
她心腸歹毒,嫉妒玉兒,所以設計陷害!”我嚇得花容失色,跪倒在地,拼命搖頭。
“不是我!我沒有!那杯酒……那杯酒是姐姐自己灑的,我根本沒讓她喝??!
”我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顫抖得厲害,顯得無比委屈。“父親,您要相信我!
我怎么敢陷害姐姐?我……我明天就要嫁給王爺了,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我的話,
讓父親的臉色稍稍緩和。確實,明天就要嫁入王府,如果此時出了岔子,沈家也脫不了干系。
而且,沈明玉是在自己的房間里出的事,那杯酒是我拿給她的。她自己倒在了我身上,
又怎么會喝到?這邏輯,似乎說不通。那灑掃小廝被打得清醒了一些,聽到沈明玉的話,
也開始破口大罵?!笆裁淳撇痪频?!她就是個蕩婦!她自己勾引我!還說我伺候得好,
要給我銀子!老子才不是被冤枉的!”他這話一出,沈明玉再次尖叫起來,劇烈地掙扎著。
王氏氣得直接暈了過去。父親的臉,已經黑如鍋底。這下,沈家的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
“來人!把這個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父親指著沈明玉,幾乎是吼出來的?!袄蠣?!
不可啊!”王氏被掐醒,掙扎著爬起來。抱住父親的腿,“玉兒是無辜的!她是被陷害的啊!
”“無辜?”父親冷笑一聲,“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半夜三更與小廝廝混,這叫無辜?!
沈家的顏面何在?!”“可是……可是她還要嫁給寧王世子啊!”王氏急切地提醒。
寧王世子,是沈明玉的未婚夫。父親的身體猛地一僵。是啊,寧王世子。
如果沈明玉出了這種事,寧王府那邊,沈家該如何交代?他猛地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沈青鸞?!蔽业男拿偷匾怀?,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澳忝魅毡阋奕腴愅醺?/p>
如今閻王府那邊催得急,你的嫁妝也準備好了?!薄澳憬憬愕氖?,你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語氣陰森得讓人不寒而栗?!叭羰悄愀彝嘎栋刖洌蚣?,絕不會放過你。
”我低下頭,掩蓋住眼中的嘲諷。他這是想讓我替沈明玉背下這口鍋,或者,
至少是讓我把這事爛在肚子里。好一個“慈父”!“是,父親,女兒明白?!蔽夜ы樀鼗卮穑?/p>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父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王氏。“把大小姐關起來!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房門半步!”“至于這個小廝,拖出去,亂棍打死!”“老爺!
老爺!”王氏哭喊著,卻無濟于事。小廝的慘叫聲很快在院中響起,伴隨著棍棒落下的悶響。
我站在那里,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前世,我被他們亂棍打死,拋尸荒野。今生,
我只是讓他們嘗嘗,什么叫做“自作自受”。那杯合歡酒,本就是沈明玉為我準備的。如今,
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03一夜無眠。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相府便已張燈結彩,
一片喜氣洋洋。紅綢高掛,鑼鼓喧天。若不是親身經歷,誰能想到,
昨夜這里還上演了一出人間慘劇。我坐在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那張略顯蒼白卻稚氣未脫的臉。十五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前世,
我就是在這個年紀,被沈明玉設計陷害,被父親亂棍打死。重活一世,我絕不會再任人宰割。
“小姐,吉時快到了,該梳妝了?!睆埰抛幼吡诉M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她便是昨夜父親口中那個“候著”的婆子。前世,也是她,在我被下藥后,
將我強行拖到一處偏僻的柴房,扔給我一個男人。然后,
她便去向沈明玉和王氏“匯報戰(zhàn)果”。想到這里,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皬埰抛?,你來了。
”我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鞍眩〗?,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怎么臉色這般蒼白?
”張婆子假惺惺地關心道。她湊近我,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她想知道,昨夜那場鬧劇,
我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微微一笑,笑容純真無害?!白蛞埂冶桓舯诘膭屿o嚇壞了,
一夜沒睡好。”我特意強調了“隔壁”,又裝作不經意地嘆了口氣?!敖憬闼?,
真是可憐?!睆埰抛勇勓?,臉色微微一變。她似乎想從我這里打探出什么,但又不敢多問。
畢竟,沈明玉的事,是相府的丑聞,誰敢多嘴,便是找死。“小姐莫要胡思亂想了,
今日您可是要嫁給閻王爺的,這可是天大的福氣!”張婆子立刻轉移話題,語氣更加諂媚。
福氣?嫁給一個傳聞中殺人如麻、性情暴虐的“活閻王”,沖喜?這哪是什么福氣,
分明是把我送進鬼門關。我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嘲諷。“是啊,福氣?!蔽夷闷鹗嶙?,
自己梳理起頭發(fā)。張婆子見狀,連忙上前:“小姐,讓老奴來吧,老奴手巧,
定能給您梳個最漂亮的發(fā)髻?!蔽姨痤^,沖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安槐亓?,張婆子。
”我指了指桌上的一盒點心?!斑@些點心,是父親特意為我準備的,說是讓我吃了安心。
”“張婆子,你替我嘗嘗,味道如何?”張婆子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她知道這些點心都是上好的貢品。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塊,放入口中?!班?,真香!小姐,
您快嘗嘗!”她吃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這盒點心,
是我特意準備的。里面加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卻意識清醒。前世,她將我拖到柴房,今生,我也要讓她嘗嘗,什么叫做“動彈不得”。
04“小姐,這、這……”張婆子突然臉色大變,手中的點心“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雙腿不聽使喚?!皬埰抛?,你怎么了?
”我“關切”地問道,眼中卻帶著一絲戲謔?!澳恪⒛恪睆埰抛又钢遥齑筋澏?,
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軟軟地癱倒在地。
她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我蹲下身,與她平視,笑容依舊純真無害?!皬埰抛?,
你是不是覺得全身無力,動彈不得?”她的瞳孔猛地收縮,眼中充滿了驚恐。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皼]做什么,
只是讓你嘗嘗我昨日的滋味。”我輕聲細語,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不是最喜歡看人掙扎,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嗎?”“現在,你也可以好好體驗一下了。
”我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一支銀簪,在手中把玩著?!皬埰抛?,你可知,前世,
我是怎么死的?”張婆子眼中滿是疑惑,她當然不知道。“我被你下藥,
然后被你強行拖到柴房,扔給了一個男人?!蔽业穆曇艉茌p,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一刀刀刺入她的心底。“然后,我被父親亂棍打死,拋尸荒野?!薄澳恪愫f什么!
”張婆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否認,卻發(fā)不出聲音?!澳闶遣皇怯X得,
我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什么都不知道?”我轉過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冰冷如霜。
“你錯了?!薄拔一貋砹?。”“帶著你無法想象的仇恨,回來了?!睆埰抛友壑谐錆M了絕望。
她終于明白,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軟弱可欺的沈青鸞。
“你、你到底是誰……”她顫抖著,眼中充滿了恐懼?!拔沂钦l?我是來向你討債的鬼。
”我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剪刀,剪斷了她身上的紅綢?!澳悴皇窍矚g看人掙扎嗎?今日,
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掙扎,如何活下來的?!蔽覍⒓t綢塞入她的口中,
堵住她的聲音。然后,我將她拖到床底,用被子蓋住?!昂煤每粗瑥埰抛?。”“你的噩夢,
才剛剛開始。”我整理好衣衫,重新坐到梳妝臺前。銅鏡中,少女的眉眼間,
已經沒有了絲毫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與冷冽。我拿起胭脂,在臉上輕輕涂抹。今日,
是我出嫁的日子。也是我,復仇的開始?!靶〗?,吉時已到!”外面?zhèn)鱽硐财诺穆曇簟?/p>
我起身,披上嫁衣。大紅的嫁衣,如同烈火,灼燒著我的心。我推開房門,走出房間。
陽光刺眼。我看到院子里,父親和王氏站在那里,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他們以為,
我還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他們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隨意揉捏的沈青鸞。他們以為,
他們可以高枕無憂。我抬起頭,看向天空。今日,陽光正好。我嫁入閻王府,不是去送死。
而是去,借閻王之手,讓那些曾傷害我的人,萬劫不復!我的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沈明玉,沈相,王氏。你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我,沈青鸞,回來了!05花轎臨門,
喜樂震天。我被喜婆攙扶著,一步步走向花轎。紅蓋頭下,我能感受到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
有好奇,有憐憫,有幸災樂禍。畢竟,我是被賜婚給“活閻王”沖喜的。誰都知道,嫁給他,
無異于送死。然而,我心中卻沒有任何恐懼。我甚至有些期待。期待著,
與那位傳說中的“活閻王”的相遇?;蛟S,他會成為我復仇路上的一把利刃。花轎緩緩抬起,
我坐在轎中,感受著轎子的顛簸。轎外,喜婆們不停地說著吉祥話?!耙惶мI,二抬轎,
三抬轎,步步高升!”“四抬轎,五抬轎,六抬轎,金玉滿堂!”我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前世的種種。那些屈辱,那些痛苦,那些絕望。它們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
刻骨銘心地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我發(fā)誓,今生,我定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不知過了多久,花轎終于停了下來。外面?zhèn)鱽硪宦暵暫榱恋拈L吶。“吉時已到,新娘下轎!
”喜婆掀開轎簾,我被攙扶著走出花轎。眼前,是一片紅色的世界。紅燈籠,紅綢緞,
紅地毯。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喜慶之中。我被引著一步步向前走,
耳邊是喧鬧的人聲?!翱矗蔷褪情愅蹂?!”“嘖嘖,真是可憐,花一樣的年紀,
就要守活寡了。”“誰讓她命不好呢,沖喜這種事,九死一生??!”我聽著這些議論,
心中冷笑。守活寡?九死一生?我會讓你們知道,我沈青鸞,命硬得很!終于,
我被帶到了一間大殿前。喜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新娘子,到了!”我停下腳步,
心中有些緊張。這就是閻王府嗎?我未來的“家”?喜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示意我繼續(xù)往前走。我邁步踏入大殿。大殿內,燈火通明。我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正背對著我,站在大殿中央。他身著一襲玄色喜服,身形挺拔,氣勢逼人。
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讓人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這就是那位“活閻王”嗎?我心中,
突然生出了一絲好奇。“一拜天地!”喜婆的聲音響起。我被攙扶著,緩緩跪下。
“二拜高堂!”我再次跪下?!胺蚱迣Π?!”喜婆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被輕輕推了一下,
轉過身。高大的身影也緩緩轉過身來。我抬起頭,透過紅蓋頭,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很高,也很瘦。但那股壓迫感,卻絲毫沒有減弱。我緩緩跪下,向他行禮。他沒有動,
也沒有說話。我心中疑惑,難道他是不屑與我行禮嗎?“禮成!”喜婆高聲喊道。
我被攙扶著站起身,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這位“活閻王”,似乎比傳聞中還要冷漠。
“送入洞房!”喜婆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被帶到了一間布置華麗的房間。這就是洞房嗎?
我坐在喜床上,等待著他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里,安靜得只有我的呼吸聲。
我心中,漸漸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是不是不會來了?06夜色漸濃,洞房內一片寂靜。
燭火搖曳,將我的影子拉得老長。我坐在喜床上,蓋頭下的世界一片昏暗。時間仿佛凝固了。
他沒有來。我心中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難道,他真的不屑與我這個沖喜的女子同房?
還是說,他根本就……我猛地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可能。我不能慌。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我輕輕抬手,想要掀開蓋頭。然而,
就在我的指尖觸碰到蓋頭的一剎那,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我猛地放下手,
身體僵硬地坐在那里。有腳步聲傳來,很輕,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我能感覺到,他離我越來越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混雜著一絲血腥味。
這味道,讓我心中一凜。他受傷了?腳步聲在我面前停下。我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
將我完全籠罩。他很高,即使我坐在床上,他依然需要低頭才能看清我。我屏住呼吸,
等待著他的動作。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我甚至能聽到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我心中疑惑萬分的時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伸了過來。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
它輕輕地,掀開了我的紅蓋頭。我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
是一張……一張被銀質面具遮住大半的臉。面具之下,只露出他緊抿的薄唇,
和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仿佛能洞察一切。我的心,在那一瞬間,
猛地一顫。這雙眼睛,太熟悉了。熟悉到,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他沒有看我,
只是靜靜地看著我身后的墻壁。那雙眼睛里,沒有一絲情緒,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他的視線。然而,他卻突然伸出手,輕輕地,
撫上了我的臉頰。他的指尖冰涼,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我猛地僵住,心中警鈴大作。
他想做什么?我正欲掙扎,卻聽到他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嘆息。那嘆息聲,帶著一絲疲憊,
一絲無奈,一絲……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一痛。這嘆息聲,
也太熟悉了。我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這雙眼睛……這雙眼睛,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我努力回想,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他收回手,沒有再看我一眼。
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然后,他便走到床邊,背對著我,緩緩躺下。
他沒有脫衣服,只是這樣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我坐在床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心中充滿了疑惑。他到底是誰?他為何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為何……不碰我?我躺下,
背對著他。房間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